第二十九章 記憶中的笛聲

距離碧落聖獸宴的日子越來越近，在外遊歷的人們紛紛回到了皇城，原本因為一個皇子被廢除而有些沉寂的皇城變得日漸熱鬧起來。

碧景宏選擇的時間很刁鑽，在溟王將聖獸宴的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後才動手，所以哪怕溟王現在被廢除，發配去了南方，聖獸宴也沒有因此而延期。

近來的各個王爺們都閑適地不行，倒不是他們不想忙碌一些，實在是最近風聲太緊，他們這些王爺也不想再惹出什麼事讓他們那個無情的父皇生氣。洛王的行動快到他們沒有反應的時間，唯一兩個親眼見證了洛王行動的皇子也僅僅只是知道個結果而已，至於洛王的動機以及他為此而做的佈置，都一概不知。

洛王大人倒是不再天天往流芳閣跑了，每天裝模作樣地上朝，退朝後就窩在家裏休息，等待着聖獸節和某個人的到來。

商衍道則是每日都來洛王府蹭吃蹭喝，順帶着還會捎上在禁城待得無聊的寒清雪，一少一壯的兩人整日在洛王府胡吃海喝，飽了就去洛王的書房看看書消消食，偶爾去騷擾下正在穩固境界的風清寒。

那個光頭和善也是天天和這兩個吃貨鬼混，也不在意修行的事情，他好像真的就只是出門遊歷紅塵而已。

風清寒的傷勢倒是恢復得很快，他最近的修行只是在積蓄死氣，他感覺到死閣有了充盈的跡象，丹田內會有屢屢死氣溢出，后消散至他的身體各處。

這就證明了他即將來到死氣境的巔峰，死氣將要和天力徹底融合，成為擴散至身體每一處的死之力，但這個過程需要很久，風清寒現在僅僅只是有死氣從死閣中溢出而已，遠沒有到達轉化死之力的地步。

其實這已經足夠驚人了，誰能想到幾個月前還僅僅只是明陽境巔峰的一個少年，能在短短的不到百日內便晉陞至死氣境。這哪怕在平均實力最強的宗域裏，都是很罕見的，或者可以說是千百年難遇的。

但風清寒有自己的壓力，他的壽命雖然因為晉入死境的原因而被拉長了不少，但他體內那個東西的成長遠比他自身境界的進步要快得多，他依舊不能鬆懈，否則那個東西會在不就得將來再次壯大到要以他的壽命為食的地步。

「我說你們兩個，能不能歇一歇啊，天天來我這裏偷吃，不覺得過意不去嗎？」碧景宏不滿地說道。

「不啊，景宏哥，我們是明目張膽地吃哦，算不得偷吃，而且我有和我父親說你的好哦，我對你好吧？」寒清雪滿嘴的食物，含糊地對碧景宏說道。

一旁的商衍道更過分，他邊吃邊喝，碧景宏之前存了好些時候的美酒這幾天被他一個人消滅了兩成有餘，而且他絲毫不管碧景宏的呵斥，自顧自地往嘴裏倒酒，彷彿洛王根本不存在一般。

「我說你，不怕醉死嗎？？？我辛苦存了好幾年的酒啊！！！」碧景宏十分地心疼。

「嗝！」商衍道滿意地打了個飽嗝，他抹了抹嘴角，說道。

「你想啊，你幾年前才多少歲啊，就算你是五年前開始囤的，這麼算，你還未成年的時候就開始囤這些酒了，那可是罪過啊，小孩怎能飲如此烈的酒呢？對吧？那我幫你把那部分罪過喝掉，你的感謝我啊，怎麼還在這裏大聲喧嘩呢？」商衍道不要臉地幫碧景宏分析道。

碧景宏在一邊站着聽傻了，一言不發地呆立在原地，他很想就這麼給商衍道的肚子來上一刀！讓他知道知道洛王大人的狠辣！

誰知商衍道不依不饒，他揮手拍了拍碧景宏的肩膀。

「再去給哥抬一壇過來！快！要泥封的那種，越老越好！」

碧景宏爆發了，他一把搶過商衍道懷裏抱着好酒，一股腦地往他的嘴裏灌。

「你放膽喝！！小爺今日就讓你醉死在這裏！！！」

風清寒在屋檐上聽得真切，但他懶得去管底下兩個兄弟的打鬧。這些天他在修行時，腦海里一直在回憶他在秦瑤身上感受到的那種熟悉感，但無論他怎麼去回想，都找不到他記憶中有關這份感覺畫面，甚至於來說，他的記憶十分連貫，找不出缺失的部分。

這讓他愈發確定自己的記憶有問題，但具體的問題出在哪，風清寒毫無頭緒，只能將希望寄託於下次見到秦瑤的時候，看能否有所收穫。

一想到這裏，風清寒的內心就有些躁動，他難得的想去找一個不怎麼熟悉的人，還是個長相姣好的少女。

不過他也不是一無所獲，順着自己從小的記憶，風清寒忽然想起了一段陌生卻又熟悉的曲子，這首曲子來源於他在風族時的記憶，他隱約感覺到這首曲子和那份熟悉感有些關係，於是莫名地搜尋了一遍自己身上的儲物寶器，這道寶器他從小就帶在身上，裏面有着他擁有的一切。

結果他果真找到了一支小巧的笛子，笛子的材質並不如何出奇，只是十分的堅韌，上面有着時間留下的明顯痕迹。

風清寒輕撫著笛身，在笛子的末端找到了一個「風」字，而「風」字的上面，隱約有着幾道豎痕，但已經被一些雜亂的划痕覆蓋，模糊得看不出是什麼字了。

風清寒忽然鬼使神差地吹奏起了他腦海中那段熟悉的旋律，他吹得十分生澀，但好在旋律沒有記錯，能聽出這首曲子的韻味來。

笛聲悠揚，吹響的曲子裏有種莫名的悲愴，還有些許不甘的情緒隱藏，但整首曲子的基調卻又是十分正面的，旋律中甚至有些激昂部分存在。

風清寒如醉如痴地吹了一遍又一遍，從最開始只能想起中間一部分的旋律，到後來他將前後補全，使它成為了一首曲子。

直到這首曲子變得完整后，風清寒才停了下來，底下有幾人的鼓掌聲響起。

原本在院子裏打鬧的三人不知何時被風情寒的吸引，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靜靜地聆聽着，直到風清寒停下后，才開始鼓掌。

「啊雪你好厲害啊，這首曲子還蠻好聽的。」寒清雪誇讚道。

商衍道更誇張，他假意地抹去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淚水，搖著頭。

「嗚嗚嗚，沒想到啊，你長大了啊，風！！你都學會吹笛子了！！」

碧景宏倒是不怎麼驚訝風清寒會吹笛子這件事，他意外的是這首曲子。

「我記得你幾年前就吹過這首曲子，但是當時明顯不完整啊，而且當時你是越吹越殘缺，怎麼今天突然感覺你能吹完了？」

「嗯？你說，我幾年前吹過？」風清寒聽出了一些與他自己記憶不同的地方。

「是啊，那時你常吹，好像就是為了不把它遺忘啊，不過後來你還是越吹越短了。」碧景宏點頭，他看出風清寒的疑惑，問道：「怎麼了？你是不是忘記了？」

風清寒點點頭，他陷入了沉思。

倒是寒清雪突然有了什麼發現，她的眸子深處閃過了些許模糊的畫面，腦海中多了些預感。

「啊雪，你要小心哦！我好像看到你不久後會因為這首曲子有許多不同的回憶，有痛苦，和開心。」寒清雪思索了一陣后還是皺着眉頭將她所看見的畫面告訴給了風清寒。

風清寒點點頭，又一次吹起了這首被他自己補全的曲子，想從中找到些什麼，不過哪怕他一口氣吹到了傍晚，都一無所獲。

「好了好了，別吹了大爺，吃飯了。」碧景宏受不了了，叫停了風清寒，雖然這首曲子挺好聽的，但架不住這傢伙吹了一天啊，是個人都受不了。

不過碧景宏煩躁的不是風清寒的笛聲，而是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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