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世襲

第42章 世襲

寧家一直是守護這個開國玉璽的重臣世家。可是,那一年,寧元帥一死,無人再能得知玉璽的下落。寧家倖存的人,也在此事之後全部消失。對於玉璽的事,他們確實是不知道,或許安叔知道——才在臨終之時?

她心底里沒來由地絕望下去,一寸一寸。她太知道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意味着什麼了……她突然就想起她自己小的時候,得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幽閉黑暗恐懼症,那時候每天晚上睡覺都必須開着至少一盞枱燈,才能入睡,一遇到突然停電就手足無措。如果寧夏不幸繼承到她這一點,這個孩子在被關押的地方一定會活活嚇死的。

「你個傻孩子!你當對方是傻子啊?那個幕後大黑手可是對這個事情一清二楚的!」紅杏拍了小叮噹一記,他就直接飄飛了出去——人(精靈)長得太袖珍了,果然不好,如同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刀俎?

紅杏擺擺手,讓小叮噹先回黑曼花心裏待着。恐怕等會兒有人來看見了,免得在這風口浪尖上橫生出枝節了。其實她就是想說,什麼精靈啊,還不是個低能兒,沒你什麼事了,自個兒洗洗睡了吧!

轉而她又換了副和煦的語氣,對寧小池說:「小池姐,我們出去問問劉煜晨他們是怎麼打算的吧!畢竟寧夏也是他的孩子啊!你別總是一個人沒頭腦地焦慮。俗話說,三個臭皮匠嘛,好歹也要頂個諸葛亮啊!」

小池應道,卻突然內急,.想去上茅廁,便讓紅杏先去前院大堂,她小解完隨後就去。

紅杏看她走路搖搖晃晃的,本要.跟着她去的。可是寧小池堅持她自己沒事,不需要連上個廁所也要她陪,她不想自己是個這麼脆弱的母親。振作起來,寧小池。她緊握雙拳,這樣對自己說。

等寧小池小解出來茅廁,赫然.看見正對門口的樹枝上掛着一塊顯眼的白布條——跟起初在冷家堡發現的一模一樣。

她的一顆心頓時跳得很厲害,大有蹦出嗓子眼兒.的衝動。她四下環顧了一周,愣是沒見着人影,連個丫頭僕婦也沒見着。我猛吞了一口口水,說實話,她很緊張。

許久,寧小池總算穩住了心神,戰戰兢兢地踮腳取.下那張布條,上面的新鮮淋漓的字跡才是真正讓她走投無路的導火索。上面寫:我勸你最好還是一個人悄悄單獨來赴約的好——如果不想再今天黃昏時分就見着你兒子身體得某個器官……然後最末尾留了個地址,那是在秋山不遠處的一處茶寮。

寧小池猶豫了,按理說,她起碼應該去告訴劉煜.晨一聲,讓他們暗中跟蹤着她前去赴約的。可是,她轉念一想,這個人如此神通廣大到沒有驚動樓外樓里的任何人,而且正瞅准了寧小池上茅廁的時候將這塊布條神速地寫好掛上去……「他」彷佛是無處不在的神。

寧小池踟躕了.半晌,一個人拽著那塊布條,悄悄地從樓外樓的後門走了出去……

她釐清了那處茶寮的方向,便撒開腿沒命地往那個無名茶寮狂奔而去。

茶寮很快就到了。那裏空無一人。寧小池發狂大喊:「惡人!你出來!我來了!一個人!」她人已經到了這裏,便沒有什麼可害怕的了。

喊聲剛歇,從茶寮兩旁衝出兩個蒙面人,其中一個森寒地問她:「東西可帶來了?」

東西?寧小池才想到那玉璽圖譜……她不敢猶豫,立刻挺起胸膛煞有其事地答道:「東西我自然是帶了。但是我必須先見着我的孩子,我才能給你們!」

那兩人相互對望一眼,都是拿不定主意,齊齊望向茶寮右進的草棚,草棚里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先帶她去黑屋,恐怕那些人很快就會發現發現她不見了。走!」

那個聲音一消失,那兩個麻利的蒙面人立刻就用一張厚實的黑布條蒙住了寧小池的眼睛,用結實的繩索捆住她四肢,然後一人抓住她半邊身子,一把丟掉了什麼東西上面。

那是一輛小馬車。寧小池很快就從車輪滾滾的聲音以及馬蹄破空踢踢踏踏的奔跑聲里想像出來了。

這是要帶她去見寧夏了吧?寧小池心裏突然沒有了絲毫的畏懼,她要去解救她的孩子了!

有人說,其實女人不若外表看來那麼脆弱,而當了母親的女人強大起來,難以想像。

寧小池在馬車裏被顛簸地東歪西倒,感覺那兩個蒙面人專揀崎嶇的道路行走,害得寧小池吃了十足的苦頭。

這一趟,走了許久,寧小池別說被矇著眼睛,即使沒矇著,她大概也早暈頭轉向了。直到拉着馬車的馬匹高高的嘶鳴聲傳來,馬車嘎得一聲停住了。

黑屋,到了。

寧小池被架下了馬車,直接被兩個人夾進了一間屋子,眼睛上的黑布條依然沒有被取下來,只聽得屋裏傳來寧夏的哭聲。寧小池內心焦急萬分,卻無奈全身被縛,雙目被蒙,她只有哭喊著:「讓我去見我的孩子——」

沒有人回答她。她口裏不住地呼喊著寧夏,母子倆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見,這是人生里多麼痛苦的一件事情!

須臾,傳來一道蒼白的聲音,寧小池怎麼聽怎麼覺得有些似曾相識,卻不敢斷定此人是誰,只知道依稀是個年紀頗大的男人。

他說:「鬆開她。你們退下!」

於是,寧小池身體自由了,她沒有去尋找那聲音的主人,而是焦急地循着寧夏的哭聲開始尋找他——這個地方果真如同小叮噹所說,漆黑一片。

她跌跌撞撞地不知道摔了多少跤。突然,前方亮起一盞微弱的燭火,卻看不清楚撐燈人的臉孔,也沒見着寧夏。

「你到底是誰?求求你,放了我的孩子。我任由你處置!」寧小池哀絕地哭倒在地。

「我也不知道我是誰了。或許,你可以告訴我?」又是那個蒼白到沒有一絲活力的聲音,隨着話聲響起,那盞燭火也移到寧小池正前方,她抬頭見着一張如同白紙一般的面孔,沒有一點血色,像是剛從地獄里爬出來的幽靈。

這時候,寧夏的哭聲戛然而止,而寧小池終於看清了這個聲音主人的面孔。

這個人,她竟然認識!她太驚訝了以至於一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現在,你來告訴我,我是誰。」他將燭火湊到寧小池的眼前,很緩慢地問道,不帶任何語氣色彩。

「你——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寧小池恍然醒悟到,原來,從一開始,對他們圍追堵截,追殺綁架,暗害搶奪的人,一直就只有他!

「你問我為什麼?嘿~我也想知道。」他嘿然冷笑一聲,那笑容十分古怪,透著一絲殘酷的詭異。

「我的孩子呢?」寧小池一直覺得他有問題,現在看來果然不假,他是大大的有問題!她決定不再跟他糾結這個問題,先顧到寧夏。

「我還沒找你拿玉璽圖譜呢!」

「蘇前輩,我求你了。把我孩子還給我,我即刻就將圖譜交給你。你一個知道,我不會貪圖這樣鬼東西的!」寧小池苦苦哀求他。

是的。這個人,竟然就是他們一早便認識了的,蘇未明的爹——蘇璺遠!難怪他後來沒有再強烈逼迫蘇未明娶寧小池了,他是轉移策略了,可是他究竟是為了什麼呢?難道劉大哥,周雲諾都是他殺害的?

寧小池想到這裏,心裏陡然升起一陣森森的寒意,她此刻才開始感覺到這個人的恐怖,而她再想到蘇未明——「你做這一切事情,蘇未明知道不知道?!」

「他當然不知道。你別用懷疑地眼神看我,你最好也不要對他講——如果你不想傷害他的話。」蘇璺遠不像是在警告寧小池,他彷佛只是在說一件最最尋常的事情。

原來蘇未明才是最可憐的人。

「為什麼?為什麼?!」寧小池因為恐懼,聲音顯得有些歇斯底里。

「你想不想聽聽我的故事?」蘇璺遠面上浮現一絲疲倦的神態,他彷佛是個生了重病的人,說幾句話就倦怠無比。

「只要你不傷害我的孩子,我自然可以聽聽你的故事。」

「那得看我心情。」蘇璺遠冷笑一聲,又回復了那種冷漠殘酷的神色,他面上一直蒼白著,可是眼裏的語言瞬息萬變。

蘇璺遠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拉出兩把kao背木椅,無聲示意寧小池坐下來。寧小池只能依言坐下來,這個情緒化得老男人,還是順着他比較好吧。

蘇璺遠開始了他冗長的故事,寧小池因為擔心着寧夏,一開始並沒有很認真地聽他說話。

他以一句問句開了頭:「你應該還記得雲絲棉,也應該還記得我想要娶寧小宛的事情吧?」

「記得。你的故事跟我……娘,有關?」

寧小池問至此處,心裏已經大致有了蘇璺遠故事的輪廓,無非是因愛生恨吧?想想,自己這個冒牌寧小姐還真是冤枉冤枉很冤枉,偏偏這冤枉還說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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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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