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文采

趙端驚訝徐氏的曾經的強大，不過對此並不意外。

滄海都能成桑田，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世上哪有千秋萬代一統江湖，千古一帝秦始皇牛逼的逆天還不是二世即亡。

看着暈貨談興欲濃，趙端一邊畫圖，老問題重提：「徐人先祖和列子仙人真的一起出過海，還找到了尾閭仙境？」

暈貨突然瞳孔睜大，盯着趙端，大有警告意味告誡：「確實出過海，不過那不是仙境，而是一個邪僻地方！小子你最好此生斷了前往尾閭之地的念想！」

趙端對於暈貨的反應此頗為不解，不由問道：「太公去過？書簡上寫的的尾閭仙境怎就成了邪僻之地？」

暈貨搖搖頭，說道：「老朽沒去過，書簡也非祖師所寫，皆是我根據師祖所留書簡改編杜撰之作！尾閭之地那是一個能讓人精魄全失的邪僻之地，師祖也險些沉淪其中，幸虧意志堅定，否則也會精魄耗盡葬身於此！」

趙端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問道：「怎就會讓人耗盡精魄死於那裏呢？」

暈貨說道：「凡是抵達尾閭之人，就會沉溺吸風飲露，進而耗盡精魄而死，至於如何吸風飲露，事情過於久遠，師父未說，我也無從得知！」

吸風飲露？可是《莊子逍遙遊》所講神仙的生存狀態，如何就成了耗人精魄的邪門功法了？

趙端不由追問道：「那尊師文章中所言的吸風飲露之術又是怎麼回事？」

暈貨起身從艙室角落中抽出一卷竹簡，遞給趙端，面帶得意之色說道：「看來你也讀過《逍遙遊》，不瞞賢孫婿，先師莊子一聲並未留下著述，一切皆是我以他名義所著！」

趙端完全驚呆了，捧着手上這卷開篇即是千古名句——北冥有魚，其名為鯤的書簡，良久之後，才弱弱的問暈貨：「《莊子》一書也是你代筆而寫？」

暈貨捋須不以為意的說道：「老朽一生沒有功業，只是胡編亂造了幾篇文章，實在丟人的很，太公不敢向人提起！」

《莊子逍遙遊》那是華夏文學的扛鼎之作，其文則汪洋辟闔，儀態萬方，晚周諸子之作，莫能先也。

趙端放下手中書簡和毛筆，不由起身凝望暈貨，那時衷心的敬慕啊！

暈貨也愣，迷惑的問道：「小子如此深情何意？」

趙端長揖倒地由衷說道：「仰慕太公的文采啊！」

似乎暈貨被趙端的真摯所言出動了，不無感傷說道：「在這世道，文采這物什沒啥鳥用。莊子先師早就悟透世間之事，因而不作不述。老朽不才，雖在夫子膝下盡孝，可卻未能學到先師一絲一毫的真才實學，至今仍在世俗泥沼之中不能自拔，慚愧啊！」

商好上前，摩挲著竹簡，插言道：「若非我殷宋國破家亡，太公也會孑然一身隱居山林，於鳥獸草木為伴，過着逍遙自在的神仙日子，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辛勞奔波……」

「好女，往事不堪回首，不要再說了！」暈貨出手阻止商好，轉而看向趙端所畫地圖，不由皺起了眉頭：「為何你所畫輿圖和好女一樣，北在上，南在下，東在右，西在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