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第一百七十四章

第174章 第一百七十四章

小哥還在底下摸索,胖子的臉就皺成手抓餅狀,他撓撓頭:「一會是西海國落雲國,一會是南海六耳獼猴,你們嘴裏能不能有個准數。」

「胖爺,你自個兒都說西海落雲國是瞎編的,杜撰也要有基礎,南海王織,西海落雲,改一個字算編的很工整了。」金萬堂對胖子說完,又用個比較客氣的手勢指向我道:「咱們小姑奶奶剛才講的差不離,這個國家在歷史上留下的痕迹太少,存在的時間也短,關於南海國臣民和南海王失蹤的故事,我之前聽過一個說法,道是南海國滅國之後,少數遺民皆結船出海,船隊駛離港口,他們的消息也就從此湮滅於世,再無人知曉。」

天真掰塊藤壺嗅了嗅,我湊上去一聞,可以聞到濃郁的海腥氣,估計南海王墓所處的地勢已被海水淹沒,因此棺上才結滿藤壺和許多海洋的附着物。

楊家人倒斗,將這些東西一併帶回地面,再存放在自家祖墳當中。

我接過小哥遞迴的榔頭,叫他躲著點,就開始敲棺材旁邊的鋪地磚,想鼓搗個大點的洞口方便他等會直接上來。

小哥聽話的縮去石柱旁夾角下,避開不斷掉落的細碎石頭雨,天真和胖子順手抄個傢伙幫忙。

幾人一起作業,正吭哧吭哧幹得起勁,下頭突然傳來一聲氣音混合的「pi」,天真一愣,舉起工兵鏟就要掄胖子

「你他媽放屁不知道提前招呼一句嗎?!」

胖子滿頭問號的擋開一杵子,大叫道:「你他娘才偷偷放屁不吱聲,我幹得好好的連口氣都沒喘,不信你問妹子,少在這兒含屎噴人栽贓陷害。」

我扯住天真向他搖搖頭,再用錘柄往井下指一指,天真看看我,又看看井底正抬頭望着我們的吃瓜群眾,一臉難以置通道

「你是說,這個悶聲放大屁的人是小哥?」

「你是不是有病,我的意思小哥在叫咱們!」

天真和胖子對視一眼,兩人沉默片刻,天真就探頭問小哥要幹嘛,表情從急赤白臉到神色自若轉換的天衣無縫。

小哥不說話就只伸手出手來,天真立刻反應過來把手機遞給他。

第二張照片傳上來,我們湊頭去看,就見到井道底下躺着的幾十盤磁帶,因為年代久遠,磁碟的表面粘在井壁上,每一盤都腐朽的不成樣子。

我加把勁把破洞撬大,好在小哥身量偏瘦,他稍微收收肩膀和四肢就順利從破口鑽出,我伸手將他拉回地面,順勢拍掉他身上的石灰,再遞水給他示意他喝幾口。

地面上一字排開小哥帶上來的磁帶殘骸,縫隙和轉盤處塞滿污泥和碎石。

天真彎下身挨個檢查包裝殼的內部,試圖理出裏面的帶子。

費半天勁,他無精打採的站起來:「全是廢帶,沒救了。」

「看來楊大廣同志,曾經躲在這個井底錄雷聲,但他為什麼沒有把這些磁帶拿走?」胖子摸著下巴猶自不解道。

「應該是沒錄進他想聽到的東西。」天真用腳踢踢地上的破帶子。

小哥搖搖頭,目光短暫的掠過井口數秒:「他不是在井裏錄雷聲,他是在井裏播放雷聲。」

我們聽后都是一驚,天真就問:「什麼意思?」

小哥張開手掌,讓我們去看他手裏結著千層銹的青銅片,「這是某種鳴雷用的樂器。」

天真蹙眉看向井道壁上排列的銅片,神色凝重,沉吟不語。

我頓時領悟到小哥的意有所指。

打雷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楊大廣每次回來不一定都能趕上雷暴天氣,於是他就把事先錄好的雷聲帶到這裏播放,借用倒鍾和井道的共鳴翻譯,想要聽出雷聲中隱藏的加密信息。

不過楊大廣有很大可能,跟我們一樣啥都沒有聽出來,所以他就把這些沒用的錄音帶丟棄在井中,後面他悄無聲息的離世,獨自死在隱蔽的氣象站里,也能證明他確實沒獲得什麼有用的線索。

胖子見天真目不轉睛,伸手搭住他的肩頭,若有所思道:「看來我們得到這些壁畫來的地方去,才能清楚其中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

「你他媽就是想去摸明器吧。」天真大怒。

我打斷胖子幾乎要脫口而出的狡辯,此時倒鍾傳遞的聲音已然越來越小,說明暴雨將歇,一行人與其浪費時間在這打辯論,還不如趕緊出去要緊。

幾個人分頭又在墓室里仔細摸過一遍,確認沒有被我們遺漏的其餘發現。

想着好歹是人家躺了世世代代的祖墳,給各位楊大爺們拜一拜,將滿地狼藉簡單收拾乾淨,回到地面上時再把封土蓋嚴實,這一趟洛陽之旅算是拉下帷幕。

金萬堂人財兩空,想發牢騷就被胖子押著趕上火車。

本來我們是四個人兩輛車來的洛陽,盯着金萬堂上完車,天真和胖子一路,我和小哥一路,又原樣照着導航開長途回去。

路經服務區,休息時天真將前情後事跟我們詳細的梳理一遍,就如胖子所說,想弄明白楊大廣追雷和聽雷的意圖,以及這兩者與三叔之間的淵源聯繫,得沿着楊大廣的步伐,回到南海王墓才是準確的做法。

南海王墓規模未明,天真經過多方打聽和調查,最終鎖定兩個大致尋找的方向。

一是海邊,海水常年浸沒但人又可以通行的地方,二是有楊姓人家幾代定居的區域。

邊吃飯邊討論具體事宜,天真就道他這幾天看福建地圖,心中萌生出一個觀點,他認為南海王墓在的位置,很可能是我們從來沒有經歷過地理狀態。

比如說——灘塗。

顛簸幾十個鍾回到杭州,拿上資料和磁帶,我們沒有在杭州多做停留,上午到吳山居,下午就訂票搭飛機回福建。

臨走前王盟哀怨的看着我們,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彷彿六月飛雪般幽然,天真掏兩百塊給王盟,讓他去跳廣場舞別跟這礙事。

天真的金杯就停在高崎機場附近,落地後上車,由胖子開車回龍岩。

我和小哥坐在後座靠着對方打瞌睡,胖子技術還行但上路特飄,沒一會兒我就被減速帶的顛簸無情震醒。

迷糊間正要繼續睡覺,耳邊輕飄飄傳來幾句輕語,只聽天真放低音量問胖子道:「小哥平時到底在幹嘛?你知不知道點內幕?」

「他這輩子有告訴過我們他在做什麼過嗎?問我?你真看得起我。」胖子似乎很無語。

我聽着聽着,剛想睜開眼睛問他倆偷摸商量個啥,肩胛骨突然被人鎖緊牢牢扣在胸前,下一刻車身驟然急剎,一股極大的衝擊力從身後猛地襲來,身體還沒來得及向前傾斜,這衝力瞬間就被小哥的力量悉數化盡。

我驚魂未定的坐直身子,轉頭看到旁邊并行的吉普搖下車窗,二叔正叼著煙坐在駕駛座上,嚴肅的對天真喝道:「停車!」

金杯緩緩停在路邊,下車前胖子小聲問天真:「你二叔怎麼來了?旅遊能湊巧成這樣?」

天真臉色發青,擺擺手叫胖子先別逼逼。

我揉揉腦門感覺很是迷茫,幾人一前一後打開車門,我和親大哥只好率先下去看看情況。

天真灰頭土臉的跟在我身後,腦袋沉的抬不起來,我領着他,兩人磨磨蹭蹭走過去,靠近我就看見車後座坐着的金萬堂,以及車後邊尾隨的一隊黑色吉普,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

哦豁,天真要涼涼。

打個手勢暗示天真靠後站,我就笑臉如花的趴去二叔車窗上打招呼,甜甜的一句「二叔好」顯然沒打開局面,他還算和顏悅色的朝我點點頭,等他望向天真時,面色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下去。

天真尷尬之餘怒視金萬堂,低聲質問道:「你他媽說了啥了?」

「我啥也沒說,我就管你們吳家要錢來着。」金萬堂神色虛的不行,說話時眼珠子到處亂轉,根本不敢跟天真對視。

天真心知和金萬堂扯犢子沒用,撂下他搓搓手就朝二叔的車旁湊。

我識相的給他讓出一個位置,第二張旋即臉趴上窗邊,二叔看着我倆消消樂般的表情,眼神複雜的難以形容。

靜默片刻,二叔才不疾不徐的開口:「開的挺快啊,去哪兒?」

「二叔你來福建怎麼不跟我說一聲,你看咱們不愧是親戚,大馬路上都能遇見。」天真顧左右而言他,強行扯開話題。

用胖子的話說,天真一撅屁股,二叔就知曉他要放啥屁。

「你這金杯四點零排量,我開jeep都攆一路。這麼急幹什麼?」

果然,二叔對天真的打哈哈不為所動,說着就低頭去打量天真的裝扮。

我洗澡倒是洗的乾乾淨淨,刷鞋換衣服,身上沒留下半點挖過地的痕迹,反觀天真,鞋面臟不拉幾,指甲縫裏全是泥,一近身就能問到沖鼻的土腥氣。

正所謂細節決定成敗。

我只想說小老弟你這波完了。

天真眼光飄忽不定,二叔也不多廢話,從窗里探出頭朝胖子道:「你們上車,在前面走。」

胖子用目光詢問天真,得到肯定的答覆,他抓上金萬堂就跑,走時還振振有詞對天真道:「我和你講,生活獨立很重要,我就沒你那麼多親戚。」

我得令也想一塊開溜,二叔斜斜的瞟了瞟我,眼風隨即落向後座。

灰溜溜的開門上車坐好,小哥看我愁眉苦臉,上金杯前對我輕輕晃一晃手機,潛台詞是不行就聯繫他。

我稍感安慰的含淚點點頭,然而天真這廂的待遇更慘,二叔給他留的是副駕駛位,兩人距離近到天真無法做任何小動作。

天真萎靡不振的耷拉着腦瓜子,垂頭喪氣的像個人形嘆氣機械人,眼見金杯起步,二叔一踩油門跟上胖子的車速。

瞅見後視鏡里照出一車隊拉風的吉普,我和天真不約而同的陷入沉默,倆人絞衣角的絞衣角,看風景的看風景,如同兩隻將頭埋進土裏的鴕鳥一般,自欺欺人的逃避著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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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筆記|重啟bg】歸處吳山2:心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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