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第一百七十七章

第177章 第一百七十七章

海風晚霞相伴,美景下蹲著一溜壯漢。

我迎風起身活動着發酸的手腳,天真問二叔是不是認為啞巴皇帝的原型就是南海王,所以才將首個目的地選在平潭島。

「南海王曾經造反被鎮壓,貶為庶人,最後消失於海上,你不覺得這兩者之間很相似嗎?這裏有大面積的灘塗,下面有沒有東西,要靠劉喪好好聽一聽了。」

二叔踩滅煙頭,幾個人就像多米諾骨牌似的接連站起,劉喪仰頭一看天色,萬里無雲。

雖未徹底入夜,露頭的月亮已然高高懸掛於半空,左右兩邊各有黯淡的星辰點綴,只等天色一暗,夜幕的星河便會展開,以如今的氣候來看,估計打雷的可能性不大。

胖子撐著車后蓋,慢悠悠對劉喪道:「要不我買幾個炮仗來放,你湊合聽一下?」

劉喪看了看手錶,挑釁的一揚眉頭,頗有幾分不嫌事大的回道:「我是按時間算錢的,你要想給二叔省點錢就少添亂,炮仗不行,得用真傢伙,聽說胖爺你是玩炸藥的好手,不知道你炸泥巴怎麼樣?」

鶴唳的風聲叫囂著拂過,恰如胖子此時無聲勝有聲的冷笑般滲人,他揣着手放話道:「你小子別他媽看不起人,你胖爺甭說炸泥巴,炸屎都能炸上格萊美。」

跟胖子針尖對麥芒的劉喪毫不示弱,走向後備箱翻開一箱子雷管,朝天真和胖子一扔,拿過第三捆時想丟給小哥,他臉上浮現遲疑之色,猶豫半天還是不敢直面偶像,手懸在空中進退兩難。

胖子不遺餘力的逮住空子嘲笑他一番,直說的他滿臉通紅,在天真和稀泥的干預下,才意猶未盡的將自己那份甩給小哥。

劉喪難得不和他抬杠,只唯唯諾諾的低着頭一言不發,默默給胖子再補上一份的量,紅色越燒越起勁,他趕緊捂住臉,逃避般轉身去關後備箱的門。

好一個近鄉情更怯的慫批小粉絲。

我同情心泛濫的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胖子就問我怎麼回事,是不是要劈腿去投靠鬼子,我說人就一小弟弟,你跟他較勁有啥意思,退一步海闊天空。

胖子「嘿呀」一聲要拉開架勢跟我爭論,劉喪及時打斷他將要發作的杠精屬性,脫掉上衣招呼我們行動。

「我在中間聽,你們在三個角分別引爆,如果下面有空間,40分鐘內找不出來,這幾捆東西我現場給你們吃下去。」

說着他戴上一副特殊的耳機,我見他身上沒有多餘的贅肉,比例比同齡人勻稱許多,骨架凸出來一大截,看上去非常瘦。

當然,如此關注他身材的原因,並不是因為我變態好色,而是他胸前蔓延至肩膀的部位,紋著一隻尚未完成的麒麟。

可以看出是模仿小哥一比一復刻出來的,但是他這麒麟紋的不如小哥有神韻,氣勢也不足,顯然他手裏沒有完整的紋身樣式,只是根據一些小道消息,或者其他資料推測出的刺青圖樣。

我在心底給他打上「死忠粉」的標籤,霎時感動的想要仰天流淚。

劉喪,看來你不僅聽力絕佳,眼神也很卓越啊!茫茫人海弱水三千,你竟能發現咱們小哥這瓢優秀的水,這不是獨具慧眼是什麼!

思緒沸騰過一輪,我不由得抬眼望向劉喪,目光慈祥的有些詭異。

籠罩我意味不明的注視,劉喪像個被偷看洗澡的黃花大閨女一樣捂住胸口,隨即渾身不自在的移開身體。

胖子一拍我腦門:「幹嘛呢紅杏,眼珠子直勾勾的,你收斂點啊。」

紅杏?

一枝紅杏出牆來那個紅杏嗎?

我愣一會領悟過來,轉頭想批判胖子的骯髒思想,天真直接擰住我的腦門,聲音從身後輕飄飄的灌入耳內:「我們都光着膀子,非禮勿視,你跟着劉喪走就行,別回頭。」

「誰樂意看你們。」

撇嘴吐槽一句,劉喪側着身子走到我前面,借視線盲區擋住他光溜溜的上半身,帶頭就朝着灘塗走去。

我沒整明白他們脫衣服的用意,胖子隨口解釋道灘塗泥多方便幹活。

幾個人稀稀拉拉的走着,只見劉喪浴風前行,背上挎著幾隻奇怪的瓷器,形狀像花瓶,開口卻在瓶身中間,釉樣以蓮花和牡丹作為裝飾,在牡丹的花心處繪有八卦圖案。

天真猜測這是墓中出土的魂瓶,源於西漢,是一種流行於南方地區的隨葬器物,但制式和規格又貌似不太相符。

胖子一直活躍在埋汰劉喪的第一線,聽完就戲謔的對天真道:「你少見多怪,這東西是攜帶型尿壺,那孫子尿頻尿急尿不盡,幹活都得帶着,說不定褲衩底下還包着尿不濕,只是他藏的好沒讓咱們看到。」

劉喪回頭就罵:「你他媽沒喝多吧,我敬你算是個長輩,你少倚老賣老的欺負我,這是地聽,你有沒有文化。」

「自己尿襠還不讓人說,我看你是長亭外古道邊芳草天,不要個碧蓮,還真當自己是碟子菜了,再跟老子頂嘴瞪眼的,信不信我等會在你褲頭上抹辣椒水?」

胖子罵的兇狠,劉喪一愣,立馬撒丫子奔回放行李的車輛前,將自己的背包拿出來,硬是擠一擠背好,又一陣小跑回到原位,路過胖子時雄赳赳氣昂昂的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繼續向前出發。

我心說這小夥子有想法有魄力,被恐嚇就馬上把苗頭掐滅在搖籃里。

有一說一,胖子這性格其實挺損的,特別是對他看不順眼的人,抹辣椒水這種話聽上去像是玩笑,實際上我和天真都相信他真的能說得出做得到,還是臉不紅心不跳的那種。

小插曲結束,回想起劉喪剛剛說到的地聽,像被翻動目錄的書頁,記憶自動高速向前回溯,直到跳轉至關鍵字吻合的畫面,開始一幕接一幕的在腦海中放映。

這段回憶源自於黑瞎子某次的大講堂。

地聽是古代戰爭里專門用於監聽聲源方位的器材,又稱瓮聽,最早應用於戰國時期的城防戰中。《墨子·備穴》裏記載,守城者通過地下聲音和地聽共同的鳴振效果,可以聽到敵人挖地道時發出的掘地聲,更有甚者,連敵人當時所在的位置都能夠一一偵測出來。

後來經過時代變遷的種種改良,地聽也時常被應用於地面戰鬥,使用方法沒有詳細講述,總之是一種十分神秘的古法。

天真認出劉喪背着的地聽屬於遼白瓷,他道這裝備十有八九是從古戰場上挖來的,說完就嘖嘖稱奇:「我以為這哥們跟江湖上那些神棍一個路數,嘴上吹的天花亂墜,實則沒什麼真本事,沒想到他竟然懂得用地聽探墓,有點東西。」

交談間我們來到灘塗的邊緣。

泥沙混合著海水,地面吸附力十足,穿鞋落一腳,再提上來時只有腳沒有鞋,低頭一瞅,好傢夥全黏在泥里,想抽出來都有點費勁。

當地人進灘塗有專用的交通工具,然而實慘的我們啥都沒有,只能依靠十一號徒步行進,連鞋都得留在外面。

好在我體力不錯,平衡性也還行,畢竟被小哥吊打了快六年,俗話說得好,站在風口,豬都能起飛,我現在就飛翔的很快樂,尤其是目睹其他三人摔的滿身爛泥后,心情愉悅指數更是直線上升。

泥水撲騰不停,天真邊摔邊罵我沒良心,我高貴冷艷的看他一眼:「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我只是覺得你們吵鬧——卧槽!」話沒說完就被胖子扔來的泥團糊了一臉。

我僵在泥里,心如死灰。

與此同時,身邊驟然爆出數道狂笑,直衝天際劃破雲霄,三百六十度立體環繞音圍着我可勁的哈哈哈哈哈。

細細一聽,笑聲最大最猛最無情的那個人,正是我親大哥無疑。

吳邪你才是真的沒良心。

心塞的抱怨胖子下手太陰,我摸黑伸手一把扯住旁邊的小哥,再指指自己慘不忍睹的臉,他會意的湊上來,輕輕幫我抹開臉上的濕泥,又小心清理掉眼周的污漬,細緻入微到看的劉喪好生羨慕,連連感嘆不愧是我偶像,憐弱惜貧正道的光,跟某位撒潑打滾的王姓野人就是不一樣。

王姓野人當即叉腰大罵,矮身兜起一手泥就想衝上去往他褲子裏塞。

戰火正燃起,遠處車隊的遠光燈忽然一閃,緊接着對講機就傳出二叔的喝止聲,讓他們別鬧快乾正事。

被警示的胖子只好作罷,轉身罵罵咧咧往劉喪指示的方向爬。

四個人三個方向,劉喪就在正中間不動。

我跟在天真身後,互相攙扶著爬過十幾分鐘,才到達他所指定的地點。

眼見着最後一縷殘陽也消失在天際,海面和灘塗上都空無一人,不見任何漁船或是漁民的蹤跡。

調試對講機,聯繫岸上的人問清楚附近狀況,望風的人說方圓幾里一個人都沒有,讓我們放心大膽的炸。

定一定心神站穩,等埋好手裏的傢伙,我們一同看向劉喪。

他打個預備的手勢,俯身將地聽逐個的填入淤泥中,排列成怪異的形狀,然後在每一個瓷器里都放上銅錢。

像模像樣的祭拜片刻,劉喪單膝跪下,將耳朵湊近地聽的開口,手順勢向下一打。

氣浪「砰」的一聲噴出道衝天泥柱,泥巴幾乎在瞬間就炸成滿天飛花,衝擊力震的我往旁邊狠狠一摔,整個人旋即被一股衝力猛地拍進泥里。

我只感覺眼前一黑,七竅在半秒之內糊滿泥漿,呼吸立刻就窒在鼻腔動彈不得。

講真的,那一下我差點過去。

我掙出雙手找到着陸點飛速翻身躍起,馬上咳出滿腔的泥水,卡著喉嚨勉強吸幾口新鮮空氣,傾盆大雨般的泥點淅淅瀝瀝落下,我澆著泥湯,拉遠視距一看——

果然,幾米外的天真還在軟泥中掙扎。

兩步並作一步艱難的跑近他身邊,一鼓作氣將他從泥地里拉起。

爆破的動靜也在此時減緩不少,泥雨稍歇,幾分鐘后就慢慢的歸於沉寂,海灘隨之恢復往日的一馬平川。

倆人狼狽的靠一塊喘會氣,精神剛緩過來點,就聽到劉喪嚷嚷道別停下還得接着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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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筆記|重啟bg】歸處吳山2:心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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