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第一百七十九章

第179章 第一百七十九章

劉喪不知道為什麼四個人都要瞪他,只得訥訥的閉嘴,看向小哥時的神情有點委屈。

我畏畏縮縮往胖子身邊靠。

這種時候挨着天真就等於自殺,抱小哥大腿在劉喪面前又顯得太刻意,聽說死鬼怕惡人,雖然胖子算不上什麼大惡霸,但是我相信要是有鬼敢露頭,一定會被他揪出來罵遍祖宗十八代。

天光大亮后,兩邊的信號彈一前一後熄滅下落,灘塗再次被黑暗吞噬,星星和月亮彷彿為映照氣氛的詭異,都跟着一同黯淡下去。

沒過多久,原本呼嘯吹盪的海風漸漸減緩,到最後竟乾脆停住了。

寒意隨着風勢消退不少,我腦子裏卻已經腦補出一萬種恐怖片的劇情發展,怕的整個背脊都僵成一坨鐵塊。

慌裏慌張的轉頭,試圖從定海神針小哥身上尋找一絲安心,結果望完他后我更慌了。

因為小哥的臉色比暮色還沉,他直直盯着劉喪正張望的方向,眼珠如同被夜幕浸染般深暗,再看天真,表情不僅難看,額頭還掛着一層密密的白毛汗。

我好險沒給他倆這陣仗嚇抽過去。

抓住胖子就開始沒命的抖,胖子把住我的肩膀:「哎,別怕別怕,不會有事兒的。」說着扭頭就吼劉喪:「孫子你嘴上有沒有把門的,胡說什麼,別以為你是二叔的私生子我就不敢辦你啊。」

劉喪的反應其實不比我好多少,面色青白交加,嘴唇咬的煞白,眼睛卡在眼眶裏,望着前方頭轉都不轉,也不理會胖子說的話。

天真見小哥眼神凝重,不由得順着他的視線看一眼,問道:「怎麼了?」

小哥並不回答天真,只目不斜視的和劉喪一起發射死亡射線,我抬眼望去,發現他倆看的地方,正好是劉喪丟棄地聽的位置。

他看過片刻,忽然就拔腿往前走去,天真「哎哎」兩聲,小哥一言不發的揮揮手,示意我們跟上,三人對望一會,胖子和天真就架着我追上他的腳步。

落後的劉喪遲疑幾秒,還是噔噔噔跑過來,四個人兩兩組隊,互相攙扶著吃力的前行。

情況令人捉摸不透,胖子心煩意亂的連連哼著粗氣,我就讓他抽兩根煙緩解下壓力。

現在天真的戒煙進度推到尾聲,為避免他在外力的干擾下前功盡棄,我和天真同屏出現的場合,胖子基本都不會抽煙。

說白了他也怕我拎着他耳朵念叨,畢竟我喋喋不休起來真挺煩人的,對於這一點我很有自知之明。

一行人踩着泥巴以龜速奔回原位,胖子叼著煙點燃,吸一口就從后包里掏出把拍子撩丟給天真,是短頭的17連發土衝鋒。

天真沒料到他兜著如此硬核的裝備,瞠目結舌的接過,驚道

「我操,你帶着這玩意兒還敢在市區跳來跳去,腦子沒毛病吧,真當雷子是擺設啊。」

胖子從鼻子噴出兩道白煙:「要問就是胖爺我路子野,不愛用還我,少講廢話。」

天真哭笑不得的搖搖頭,轉手填彈上膛,再將大白狗腿橫到腰側。

我這回沒帶短刀或匕首,武器只有大腿上別着的甩棍可用。

四年前跟我歷經磨難的老夥計早已光榮退休,如今我用的甩棍,是小花前兩年送來的新禮物,棍頭加裝機簧將破窗錐改成可伸縮的短刺,殺傷力比以前高一大截。

幾個人先後進入備戰狀態,很快,我們就找到被遺落在泥土中的地聽。

劉喪躊躇著靠近半步,稍微一側耳,兩秒不到他就趕緊後撤回來,毛骨悚然的搓搓手臂,慌張道:「變近了。」

「什麼?」天真問。

「剛才沒這麼清晰,你們自己聽。」

胖子和天真就躍躍欲試的靠上前去,我本來不想湊這種嚇人的熱鬧,可是還來不及退後我就被胖子一塊夾到前面站定。

騎虎難下的我只好顫顫巍巍屏住呼吸。

身邊剛一靜下來,耳朵隨即就捕捉到不少雜亂的聲響,與風聲和水聲偽裝成的說話聲不同,聽上去更像是一個大型集市的聲音,仔細分辨,甚至可以聽到有人在吆喝、有人在交談,人非常的多,似乎是一大群人去趕集的場景。

這鬼聲又靈異又清晰,我聽得渾身汗毛倒立,大叫一聲「媽呀」,立馬慌不擇路的跳開,下意識就想往小哥懷裏撲。

讓人意外的是,我人還沒湊近小哥身前,劉喪就眼疾手快的扯住我往回一拉,在身體即將向後傾倒的瞬間,我迅速躬腰掰回平衡,結果正好撞在他伸來要扶我的膀子上——

不要問我劉喪為什麼躺在地上人仰馬翻,當時的情形,要麼他摔,要麼我摔。

對於小哥捨己為人的高尚品德,我自愧不如,所以劉喪還是你來吧,反正四捨五入這也是他的鍋,誰讓他扒拉我。

劉喪揉着腰站起身,顯然摔的不輕,小哥淡漠的看他一眼,這憨批見狀還嘿嘿笑了一下,對小哥擺擺手道:「小事,不用謝。」

小哥:我謝謝你全家。

當然,這是我腦補的台詞。

小哥避開劉喪的目視範圍,頗為無奈的望向我,我攤攤手同樣無奈的回瞅着他。

在一對苦命鴛鴦心酸的相望間,天真就嚷道這情景跟他之前聽過的一個傳說十分相似,我注意力暫時被正事吸引,叫他說來聽聽。

天真問我有沒有聽說過「海市」的故事。

我搖搖頭,天真道他在某些海邊的老縣誌中,看到過有相關記載。

所謂海市,是指海市蜃樓衍生出的現象,有時夜晚的海上,漁民們會聽見許多奇怪的人聲,像夜裏開設的集市一般,朝着聲音的方向看去,可以見到海面上懸空的夜市,但其中都是羅剎在穿行。

我聽完面色慘白的說一句這不還是鬧鬼嗎。

話才落定,我就聽見旁邊地聽竟逐漸漏出些的嘈雜響聲,可我明明記得剛才在我這個距離,是聽不到這些異聲的。

劉喪聽覺靈敏,臉「唰」一下也白了,他抖如篩糠,不住地向後退著,魂不附體的道

「道上都說跟着小三爺下地肯定會出事,我還不信,覺得八成是你們用來宣傳的手段,沒想到竟然這麼准……」

我和胖子對天真自帶的邪門體質都有點數,但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胖子當即護短的一巴掌拍過去,怒道:「小王八蛋扯什麼犢子,反了你了。」

劉喪飛快用手肘擋開胖子的掌風,在胖子打空的同時抬腿迅速一腳將他踹進泥里,在胖子的重壓下,灘塗猛地往下凹陷一大截,霎時濺出四射的泥漿。

我一見胖子吃虧雙標屬性登時發作,按住劉喪一個擒拿手就招呼上去,雙手直接卡死他的關節往後一扣,調動暗勁鉗制住他的動作,將他重重摁到地上,直壓的他額頭青筋暴起數條。

胖子怒不可遏的扒開海蟑螂爬起來,捏著拳頭就想撲上來捶劉喪,站最近的天真趕忙伸手攔住胖子,說現在不是打架的時候,想打等回到岸上讓他打個夠。

劉喪被我摁的氣息艱難,漲紅著臉斷斷續續呼出幾口氣,動動手指道

「吳……吳小姐,我們都冷靜一點……小三爺說的對,現在確實不是打架的時候……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決……」

我聽他語氣還算客氣,哼一聲鬆開手。

見他癱軟在地難以動彈,又不情不願的伸把援手順勢拉他起身。

劉喪喘著氣歇了幾分鐘,緩過來后就站直活動僵化的四肢,他正揉着脖子,突然頓住半晌,像察覺到什麼般肅靜了面容,接着不停地拿餘光去瞄小哥,眼神分外忐忑不安。

小哥眉間微微蹙起,也看了看劉喪,兩人的對視持續不到半秒,劉喪抖抖瑟瑟的抬手指著一個方位,懵然道:「幾位前輩,那兒有東西過來了。」

我們紛紛朝他指向的地方看過去,然而周圍的空間都處在一片漆黑之中,胖子端起信號槍裝填彈丸,劉喪配合的靜靜聽了三四秒

「兩公里半,偏東一點。」

「砰」的一聲信號彈升空,幾秒后精準到達劉喪所指區域的上空。

在彈道升到極限燃燒釋放強光的剎那,照出灘塗遠處如小山包般高高拱起的泥山,並且好死不死的,那泥山居然正極速向我們涌動而來,轟隆隆的悶響比挖掘機還有之過而無不及,光是翻濺的泥漿就能噴到一人多高。

我們露出宛若連連看般的獃滯神色,空氣靜止片晌,不管路面是如何的泥濘不堪,不管前路是不是黑到媽都認不出自己——

在下一秒,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轉身開始抱頭鼠竄,倆腿高速輪轉恨不得踩上筋斗雲,一翻就可以翻出十萬八千里遠。

但世事卻不盡如人意,此時的泥地已經軟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我們跑的越急,泥層的吸附力就越重,幾個人像掉進黏蒼蠅的強力膠里一樣拚命跟淤泥角力,費盡全力拉扯著雙腿,五官猙獰的簡直不像個人樣。

胖子和天真每步都得泥團里掙扎許久,腳步重的幾乎抬不動,哥倆跑的苦不堪言,小哥只好一手提溜一個,將他們從泥下奮力拉出來,再拽着他們邊扯邊向前跑。

好在即使是單手的狀態下,小哥強大的臂力依舊可以支撐住他倆的體重,仨人速度絲毫不減,緊緊追在我身後寸步不落。

頂着巨大的拉力衝出一段距離,沒人去管落單的劉喪,他手腳並用的在後面撲騰著,半個身體都埋在爛泥中動彈不得,驚恐的對着小哥狂叫:「偶像,救我!!!」

我看他形勢不妙,連忙搭手抓住天真和胖子的衣領,勉強維持着他們不不繼續往地底塌陷,小哥騰出空就跟只大黑耗子似的躥回去,一手用力拔出帶泥的大蘿蔔,拖着奔到我們身邊一撂。

肩膀被小哥猛然捏住往下使勁一按,緊接着伸腿連朝他們后膝蓋連踹三下,重心頓時失控,四聲「撲通」接連響起。

我們在同一時刻並排摔進軟泥里,肩頭被手牢牢的壓着,小哥低喝一聲:「別動」,然後撿起我的手電筒,身軀弓出一道極大的弧度,甩手朝遠方發力擲了出去。

手電筒在空中打着轉,飛旋出一條拋物線后豎直插入泥地,小哥動作未停,連丟四次。

只聽得「啪嗒」幾聲,晃動的光點在旋轉中頃刻落定,每支手電筒都是燈泡朝上,在遠處散發着幽幽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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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筆記|重啟bg】歸處吳山2:心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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