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第一百八十四章

第184章 第一百八十四章

兩個人對坐着等待體力恢復,劉喪慫不拉幾,也不敢離我太遠,就挨着我的衣角坐下,美其名曰可以保護我。

我懶得拆穿他軟飯硬吃的行為,抱着膝蓋撿面牆靠好,這會我倆視力都是失明狀態,估計八成就是壁畫帶來的副作用。

但是在冥冥之中,我總感覺有什麼地方對不上號,似乎在匆忙逃竄間,有部分細節被我們遺漏了。

劉喪聽我一直靜默不語,以為我在為現狀擔心,就突發善心的過來拍拍我,安慰我道他可以利用聽力捕捉回聲探路,雖然俗話總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但他拍著胸脯保證他的耳朵絕對比眼睛給力。

我其實有點無語,因為他的語氣跟哄孩子沒兩樣,不得不說,劉喪在某些方面真的相當不聰明,事到如今,我已經在他面前露過不少次手,他居然還相信我只是個十八歲的妹妹,故而大哥哥架子端的特別牢。

弟弟你醒醒?我是你爹。

而且想到他一口一句的天使叫着,別的不談,萬一後面我們跟小哥碰頭,他還如此二愣子的稱呼我,我都能想像到胖子會如何揶揄小哥,什麼張大郎該起床喝葯了,只要我跑得快道德就追不上我,愛是一道光綠到他發慌。

……

越想越有毒。

扶額沉思半晌,喜劇情節如ppt般一幕幕閃過腦海,我決定先未雨綢繆為妙。

「劉喪,我有個事跟你說。」

說完我就收穫劉喪的秒回,他語氣像是要說正事般凝重:「你也想到了?」

我一愣,立刻把原來的句子憋回肚裏,然後頗為贊同的點點頭:「是的。」

不怪我要瞎裝逼,他說的這麼認真,我要是一張嘴跟不上頻道,那我智商盆地的短板不就徹底暴露了?!

「我早就覺得奇怪,為什麼我們沒瞎之前看不到排水管的存在,人俑又是怎麼無聲無息出現在我們身後的,現在看來,恐怕在看完墓道里的壁畫之後,我們所看到的畫面就已經開始不正常了。」他頓了頓:「那些壁畫,會在我們眼中生成幻象迷惑我們的認知,從而讓我們做出錯誤的決策和行動。」

好有道理……

我屏息半秒,努力裝作「原來咱倆想法相同」的語態,煞有其事的平靜道:「我認為你說的非常對。」

聽劉喪不疑有他,為了體現我的參與度,我趕忙用一副深思熟慮過的音調道

「但是還有一點我想不通,如果幻覺影響的只有我們的視覺,那為什麼,我們其餘感官沒有發現任何異樣,當各個器官接受到的信息不一樣時,我們應該會有所察覺才對,怎麼會仍舊被幻境牽着鼻子走。」

我聽到劉喪淺淺的嘆口氣:「問題就出在這裏,我無法確定聽覺傳遞迴來的東西,哪些可以信任,哪些不能相信,所以單純的依靠聽力前進,好像也不是一個萬全之策。」

兩廂靜默片晌。

「走吧。」我斬釘截鐵道。

說完就拍拍衣服站起來,劉喪萬分驚訝的扯住我:「走去哪兒?往哪個方向走?」

「隨便。」

劉喪不說話了。

我想的很簡單。

胖子說過,人在有選擇的情況下才能做選擇,而我們遇到的大多數局面,其實是沒有選擇的。

比如現在。

坐以待斃肯定不行,既然往前往後答案都是不定數,那我們只有趕緊出發去尋找新的線索,以求儘快破解這場困局。

劉喪沒有防身工具,我本來打算把自己的甩棍給他,轉念一想還是作罷。

他沒用過類似的武器,我的甩棍又經過大改裝,他捅傷自己的概率比捅別人大多了。

不由分說的代替兩人商量出結果,我和劉喪就分頭朝兩邊摸牆探路。

半晌后匯合,將兩頭的地勢走向合在一起,大致確定出我們目前所在位置的地形。

此處是由數條排水道交錯組成的主管道,有三條岔路延伸前往不同的方位,劉喪挨個聽了聽,對於前兩條水管他皆用短短几句話帶過,說的也都是些模稜兩可的回答,沒有什麼建設性意見。

直到聽到最後一條排水管時,他喋喋不休的聲音突然停頓一秒,接着就滿是恐懼的抖啊抖道:「這條路不能走,裏面全是我們在地上聽見過的人聲。」

他慌張的喊完就跌跌撞撞往我這邊走,我忙循聲追上去扶住他哆哆嗦嗦的身體,問清朝向,自己也側耳去聽。

果然是什麼都沒聽到。

劉喪怕的厲害,我自然不好逼問他詳細,耐心的溫聲軟語安撫好他,我就讓他從無事發生的兩條排水道中選一條出來走。

他想一想,說那就選第一條好了。

我問他為啥,是不是聽出什麼門道了,他正兒八經道不是,他就純粹覺得那條路比較寬敞,反正我倆早死晚死都得死,與其死的緊巴巴讓兩個人都不得安生,還不如找個舒服點環境上路。

我當即撇開他,並讓他麻溜的滾蛋。

摸黑的路不好走,我和劉喪不得不伸長雙臂並肩站開,用臂長當做觸碰兩端的量尺,以免人走着走着就悶頭撞柱子上。

劉喪不敢太過依賴自己的聽覺,主要是剛剛聽路時被莫名其妙的聲響嚇破了膽,因此我們還是以觸覺作為辨路的主要參考。

兩人走的極其小心翼翼,速度慢如蝸牛,腳下的路面,逐漸從乾燥又凹凸不平的硬地,變成需要涉水而行的積水池。

走到後來,通過腳感的軟硬區別,能感受到無數堆集的淤泥簇擁着腳踝,濕漉漉的軟趴趴的攀附在皮膚上,黏糊的人煩躁不堪。

途中我們倆很少交流,生怕貿然出聲會驚動潛伏在暗處的魑魅魍魎。

周圍靜謐無比,每一步下腿帶起的水花,踏進泥里細微的啪嘰聲響,全都清晰可聞,在行進的過程里,我甚至有幾秒鐘,能夠恍惚聽到劉喪的心跳聲突突傳來。

靜默無言搭伴前行,正想算一算我們走過的路程數,旁邊的劉喪突然一下拽住我手腕,抓着我的手按上一面岩壁,在我掙扎前附耳輕聲道

「別動,你摸摸,這牆壁不對勁。」

我聞言就消停下來,仔仔細細摸著規整不平的牆面,數塊尖利的石角劃過指腹,是完全未經雕琢的天然石壁。

確實與修整過的管道內牆截然不同。

想着我手就往旁一點一點挪去,不料剛移動兩寸,手掌忽然毫無防備的摸個空,身子向前驟歪,氣流呼呼迎面而來,我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撲倒在地,下意識探手就想在附近揪個支撐點穩固身影。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因為我手氣爆棚一把揪住了劉喪的褲頭。

在那一瞬間,我想了很多,最終在求生欲的支配下,我還是猛地將劉喪朝身下狠狠一扯——

依舊是熟悉的嚎叫聲,依舊是熟悉的肉墊,唯一不同的是,在劉喪倒下的同時,身前倏地響起一陣不鏽鋼盆被打翻的脆響,噼里啪啦的金屬碰撞音幾乎炸成一片,餘音不絕。

我心說怎麼回事,腦袋摔出混響了?

迷糊間我感到手肘似乎碾到什麼異物,酥酥軟軟,一壓就扁成張餅,不顧劉喪的哭爹喊娘,我順勢伸長手臂一探,指尖觸到枯槁如樹皮的物體,再奮力一伸將東西握在手裏。

我發現這是根被遺棄許久的蠟燭。

湊到鼻前一聞,有淡淡的犀角味。

記得在雲頂天宮時,天真就燒過胖子的犀角摸金符,說是犀光一照,一切鬼怪無所遁形,此處莫名其妙放着通靈用的犀角蠟燭,沒頭沒尾的,難不成是古人在暗示我們,這裏有鬼出沒?

森森的寒意霎時席捲而來,很快就從腳跟蔓延至身上的每一處脈絡,涼的我血液都跟着發起冷,渾身不由得打個寒顫。

我本能就想丟掉蠟燭轉身逃跑,但是大腦深處殘存的理智上線,猶豫不決片刻,我強忍着慌亂,翻身滾到一邊,讓備受苦楚的劉喪獨自喘氣休息。

一跺腳一狠心,我逼自己不去擔心太多,手顫顫巍巍摸到腰間,從防水袋裏掏出火摺子吹燃,再憑直覺點上。

犀角蠟燭隨之冒出嗞嗞的烤油聲,火苗飄忽兩下緩緩燃穩,綠幽幽的火光搖曳不定,光線卻出奇的明亮,直直向四周擴散,照出劉喪慘白的臉龐。

我怔住半秒,用手在眼前晃了又晃,直晃到手腕抽筋,才驚覺這不是我臆想出來場景。

劉喪懵然的看向我,兩兩沉默的對視一眼,低頭吹滅蠟燭,四周立刻再次陷入寂靜的黑暗當中,彷彿適才的光源從未出現過一般。

我嘆口氣,心底漸漸明白那人將蠟燭擺在這兒的用意。

重新點燃綠光,我粗略的掃視一周,低眼就看到散落滿地的犀角蠟燭,以及在角落靜靜躺着扣在地面的青銅盆。

伸頭一瞥,裏頭除了厚厚一層銹跡和黑色結塊,空空如也,應該是用來盛放犀角蠟燭的器具無疑。

後撤一步仰頭端詳著周邊,這是一個天然形成的溶洞,沒有絲毫人工修鑿的痕迹,在坑坑窪窪的洞壁上,有數面色彩繽紛的牆畫,繪面平整,顏料泛著陳年的灰色,顏色卻還算鮮明。

我舉高蠟燭去看,沒找到眼睛的圖案,只能看出是幾幅連貫性的敘事壁畫。

劉喪好奇的湊上來,撿起支犀角蠟燭從我手中分出一縷燭光,他走到壁畫邊緣,忽而「咦了」一聲,壓近看着牆面,伸出手指一摳。

我聞聲撇頭,見他手上有斑駁的老牆皮殘渣,心中頓時瞭然。

這壁畫,是被人從別處割過來貼在牆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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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筆記|重啟bg】歸處吳山2:心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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