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第一百八十五章

第185章 第一百八十五章

壁畫敘述的內容還算簡單明了,第一遍看下來會被抽象的線條整懵,但只要細心多看幾遍就能明白。

畫上的大概意思是說,南海國有一段處於地下河的疆土,開拓前,最初進入那片區域探路的先鋒無人生還,也沒有任何消息傳回,那些人如同都被幽暗的地下河吞沒了一般,了無音訊。

面對這樣一個危險重重的地方,南海王並沒有放棄,他指揮國民窮盡人力物力,終於想辦法探清其中的詳情。

原來在河岸的附近,有一種特殊的礦石,這些礦物實際上都由無數飛蟲堆積而成,蟲子小到用肉眼無法辨別,只要見光就會飛起,再寄生到人的眼睛裏,併產生幻覺。

而當小蟲子聚集到一定數量后,它們會在角膜上形成芝麻大的蟲囊,覆蓋整個眼球。

南海王認為這是仙人所施的法術,後來他經過高人的指點,得知只要使用犀角蠟燭燃出的光照明,就不會驚動這些常年沉睡的小蟲。

於是他命人用含有芝麻蟲的礦石入畫,連續在牆上塗抹數層,每層的顏色被光一照,小蟲就會飛走尋找人眼寄生,從而達到壁畫層層變換的奇幻效果。

當時南海國民會將芝麻蟲礦石作為貨物,跟進入閩越森林的人進行交易,所以沒過多久礦石便流通中原,使用這種礦石所感受到的世界,由真實和虛幻交織構成。

中原的許多貴族,會像嗑藥一樣沉迷致幻礦石,他們在一場又一場的幻境中逐漸迷失自我,直到最後徹底失明。

不過這蟲子有一個奇怪的特性,在眼角膜完全被芝麻增生佔據前,所有蟲子會進到眼睛的內部,在這個時候,幻覺會短暫的消失一段時間,視力甚至比以前要更好。

等我看完末尾的壁畫,劉喪還在看中段,我想一想,用手粘上石粉將圖畫抹灰,劉喪見我亂來就大聲問我幹嘛,我隨口編道上面塗有芝麻蟲的礦料,索性來個眼不見為凈。

從下墓到現在我們所見所聞來看,啞巴皇帝的傳聞非但不是空穴來風,反而十分寫實。

浩浩蕩蕩的紙人軍隊、芝麻眼睛——

曾經被我們視作玩笑的故事情節,如今正慢慢的在我們面前一一驗證。

除此之外,這個如雪中送炭般及時出現的溶洞,以及裏面犀角蠟燭和壁畫,都顯得極其可疑,顯然是有人故意為之。

但他做出這些佈置,用意究竟是為何?

目前據我所知,下來過的隊伍只有三叔他們有跡可循,難不成這又是楊大廣乾的。

他割宋墓的畫回去貼牆不夠,還要割這裏的壁畫到處貼洞穴。

他圖什麼?

在衣服上抹抹手裏的灰,我不由得坐下陷入沉思。

我實在是想不明白,三叔不是閑着沒事幹的人,他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也不會容許隊里的人平白無故浪費時間。

那還能有誰呢?小哥嗎?

不,不可能。

三叔不會做的事情,向來務實的小哥他們就更不會做了,雖然這事很符合胖子沒溜的行事作風,但他一直以來都是無利不起早的精明人,讓他干白工,想都別想。

其實整件事都透著不少疑點,從三叔到楊大廣到南海王墓,細究下來,每個環節都不正常,每個人都不對勁,可是此時我需要一個突破口,不然光靠臆斷去猜測他們的動機,太難。

正頭昏腦漲的琢磨著關鍵點,身前的犀角蠟燭忽然被陣微風擾亂,抬頭一看,劉喪剛盤腿在我旁邊坐穩。

我盯着他,思維仍在高速運轉,他讓我看的渾身發毛,卻沒有不自在的挪開身子。

思緒全然盤旋於腦門外,我看劉喪跟看個倭瓜沒什麼區別,他見我憋半天沒憋出個所以然,就想伸手拍拍我的手背。

我腦子懵歸懵,動作還是不自覺往後一縮,下意識就想避免跟他過於親密的肢體接觸。

劉喪的手懸空半秒,似乎是見怪不怪的收回腿上,撐著下巴就開始打哈欠。

最終在一切雜亂的毛線團剛理出線頭時,我停止了思索,劉喪這會已然疲累的不行,眼皮沉重的耷拉着,彷彿隨時都會去夢周公。

「劉喪,你現在去外面聽一下,找一條離這裏最近的主管道告訴我。」

「你要幹什麼?」他一聽我的話就快速醒轉,連帶伸個懶腰用來緩解困意。

「我需要回墓道一趟。」

「你神經病吧?回墓道?排水管里可全是人俑,你要嫌活的太鬆快我可以一把掐死你,沒必要自己回去找死。」

「不是,墓道里有能讓我們脫困的方法,我得回去看一看,否則咱倆都只能在這兒等死。」

劉喪一臉「妹妹你還是年輕了」的表情,他語重心長的望着我:「不至於,只要人俑不再過來找麻煩,跟你打包票,我們待這裏一點事都不會有。」

我聞言就眯起眼看向他,灼灼的目光流露出一絲疑色,劉喪順暢的語氣隨之一頓,又無比自然的臭屁道:「你忘了我們偶像嗎,這點人俑還不夠他潤刀的,他一向心慈手軟——呃不對,他——他——」劉喪卡殼半晌,絞盡腦汁找到個形容詞:「我偶像他慈悲為懷,肯定不會扔下我們不管,再說就算偶像不在乎我,吳邪還能不管你嗎,你放心就是。」

劉喪當輔助一流,偶爾動動腦子也不在話下,唯獨文化水平跟小張哥不相上下。

我突然不著調的想到,難道做小哥的腦殘粉,必須得是真腦殘才行?

劉喪還在耳邊絮絮叨叨,我擺擺手打斷他的啰嗦,不耐煩道:「你話怎麼這麼密呢,讓你聽路沒讓你說教,你不聽我就自己找路走,你留在洞裏等我回來,蠟燭我帶走兩根,其餘的都留給你。」

「你要自己行動,為什麼不帶我?」

我故作嫌棄的板起臉,像是看都懶得看他一眼般撇開臉:「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劉喪面色一怔,接着立刻以顯著的速度萎靡下去,呼吸漸漸發沉,他低下雙眼,再傳來聲音聽上去有些傷心

「那好吧。」

沙啞的嗓音,尾調藏着有難以言喻的沉悶。

我好不容易硬起來的心腸差點沒破防。

忍住想要安慰這委屈弟弟的衝動,我冷淡的回聲「嗯」,劉喪就順手抄塊石頭,再撿起青銅盆端著蠟燭向外走去。

很快啪啪大作的敲擊聲不間斷響起,每隔幾分鐘,劉喪就會側耳聽一下,然後俯身在地面上畫着什麼。

這兩個動作,接下來就在他的敲動中不停地重複。

敲鑼打鼓持續十幾分鐘,他面無表情的揣著盆走回我面前,語氣再不復剛才的熱絡,只公事公辦的指指門口,說道:「圖在地上,你自己看看,有不清楚的地方再叫我。」

我心說隨便埋汰你一句就跟我生上氣了,一幅黯然傷神的模樣,整得我良心還挺痛。

沒工夫和他掰扯肚量的問題,我徑直走去門口他畫圖的地方,蹲下身低頭仔細一瞅。

雖說是在發脾氣,圖倒是畫的分明,我理一遍大致走向,發現中間部分有個特別複雜的岔路口,涉及到兩層的排水管道,劉喪遙遙見我頭痛不已,沖我道

「這是最快的路線,而且可以避開我們正面遭遇人俑的那段路,從前面迂迴過去,要是人俑還待在原地沒動的話,你走這條路就不會跟它們碰頭。」

嗯……這小夥子還挺口嫌體正直的,跟木安有時傲嬌的樣子如出一轍。

不知道別人會不會有這樣的感受,平日裏通常不會出岔子的記憶力,會對某些特定的東西,生出一種天然的抗拒力量。

比如有些人記不住詩文,有些人記不住單詞,而我恰好對路況尤其的不敏感,雖不至到路痴的地步,可是他畫的這個路,能跟低階迷宮一較高下,還特么分層。

要我說南海王也是腦子有病,好好的排水管不好好修,非得七拐八繞的修成山路十八彎,好像生怕水流找對地方。

不想繼續在路面上虛耗光陰,我乾脆擼起袖子,隨手撿塊尖利的石頭,掂量掂量,就低頭輕輕劃開手臂上的皮膚。

傷痕淺淺的一道,有米粒大小的血珠細密滲出,我巧妙的控制着力道,確保每道傷口都是癒合后不會留疤的程度。

劉喪吃驚的看我自己捅自己,頓時「卧槽」一聲大罵道:「你在搞什麼!記不住路你不知道帶上我嗎?操,有危險我他媽不用你救,你這樣划你自己,吳邪看到你胳膊上的傷不得砍死我?!」

「放心,到時候我會幫你求情的,別的不說,頭髮一定給你保住。」說着我拍拍手起身,將小臂的血跡擦乾,只留下清晰可辨的路線圖,對他比個「ok」的手勢:「好了,搞定,你沒事別亂跑啊,等我回來——不用我在地上給你畫個圈吧?」

「少說廢話,快走。」

劉喪又生氣又強作冷淡的樣子着實滑稽,我本想再逗他幾句,又想到小哥還不曉得在哪個犄角旮旯干著急,還是節省精力,趕快回去看完壁畫找出正確的路要緊。

我走前將甩棍留下給他,再花兩分鐘教會他怎麼收棍出棍,一系列操心的老姐姐行為做完,我帶上兩支蠟燭揮揮手跟劉喪告別,按照他提供的地圖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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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筆記|重啟bg】歸處吳山2:心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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