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我的腦袋一下子放空,唯一還有用的是觸覺,五感只剩其一,哪怕是在文明社會也很難生存,更何況這是斗里,一步踏錯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我心說於滇國人也太狠了,開頭就是王炸,實在不行你在門口立塊碑,警告我們一下也好啊,古人不是講究先禮後兵嗎。

腦子亂成一團,遇到的情況太過詭異,我花了很久的時間,才慢慢冷靜下來,遇事不能驚慌,保持理智才能抓住生機。

悶老師的教誨在腦海里過一遍,我調整呼吸頻率,強壓下心裏的恐懼,在我失去四感之前,我跟小哥他們的距離不會超過二十米,所以說,他們有很大可能沒有走遠。

我掉隊大概有半個鐘,他們沒有回來找我,多半是遇到跟我一樣的情況,就是不知道他們三個人是不是分散的狀態,有沒有發覺感官的異常。

我剛剛向右轉了90度,向左轉回去就是繼續前進的方向,現在我有兩個選擇,靠觸覺摸過去,想辦法跟他們匯合,或者在原地等待救援。

甬道的牆壁很厚實,沒辦法通過震動傳遞敲敲話,能靠的,只有我們四個人之間的默契。

話說我們有這玩意兒嗎……

應該有吧……?

好心塞,我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按住太陽穴,如果我是胖子,遇到這種情況,我會怎麼辦。

想想頓時覺得好危險,依照他的性格,大概會大喊大叫一通以後直接開炸。

「活人還能讓路憋死。」

這是胖子信奉的至理名言,不過他的思維粗中帶細,不能一棒子打死,我們的情況不同尋常,他敢想敢做,不炸路的話,應該會往前後摸索尋找我們。

換一個人想,天真這人容易衝動,講理論他可以侃到你懷疑人生,但是論實戰,他的急躁會讓他做出錯誤的判斷,他自己也深知這一點,所以他有很大概率,正跟我一樣,坐在原地沒挪窩。

我和天真的性格有一點相似,黑瞎子說過我們慫的無人能及,又都蠢的不忍直視。

……怎麼辦,突然好不爽,黑瞎子一什麼人啊,一天到晚就在擠兌我們倆。

在相似的基礎上,天真比我沉穩,比我會想事兒,他頭腦聰明,同樣的情況,我在六神無主,他在想解決辦法,所以天真暫時不用擔心,要不他壓根沒動,要不他一動肯定是有招了。

至於小哥,我捉摸不透這個神仙,但是失去感官的情況下,他獲得的信息一定比我們更多,他能通過這些有效的信息,做出準確的應對和行動,只是我也沒有把握,這種九死一生的局裏,他能做到哪種地步。

被動等死不如主動出擊,把所有人的行為模式想過一遍后,我覺得最靠譜的選擇,是繼續前進,現在我多做一些,就能多幫到他們一些。

誰也不知道甬道里有沒有別的機關,如果連站在他身邊都做不到,我還想什麼喜歡他,不如回家洗洗睡吧。

打定主意,我甩出甩棍,棍長53厘米,我雙臂連接長度與身高一致,加起來足以碰到甬道的兩邊,只要遇得到他們仨,肯定漏不過去。

想到這我信心又增加了幾分,左手摸著牆壁,右手確保甩棍抵住牆壁的另一邊,龜速向前。

在黑暗中行動十分沒有安全感,沒走一會我就感覺身邊到處都是東西,偏偏我感官盡失,未知的恐懼將氣氛渲染到極致,猶如在走懸樑的鋼絲。

不知這樣的膽戰心驚持續多久,我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忽然,左邊的牆壁傳來一陣劇烈的震顫,有碎石打在我身上。

我立馬條件反射的趴下,巨大的氣浪掀起,分不清方向,石頭岩塊鋪天蓋地的砸向我,熱浪席捲而過,鼻腔澀澀的很不舒服,大概是吸入了大量的濃煙。

我趴着直到感覺風平浪靜,才晃晃悠悠的起身,胖子憋不住開始搞事情了。

趁著爆炸的餘震還在,我摸著牆壁一路狂奔,岩石導熱性一般,溫度逐漸降低,我心中焦急,越跑越快。

「砰」的一下,我以飛快的速度撞上個人,腦門磕在對方的下巴上,整個人往後仰倒,摔個四腳朝天。

我只來得及用手護住後腦勺,額頭腫起老大一個包,這一下給我撞懵逼了,腦殼漲痛,暈暈乎乎的想吐。

有隻胖乎乎的手摸到我的肩膀,那手敲出一段斷斷續續的敲敲話

「你他媽發射過來的啊,老子下巴要斷了。」

我鬆一口氣,抓住他的手反敲回去。

「你還不是一個樣,小哥呢,天真呢,你們在一起嗎。」

剛敲完,又有一隻手搭上我的肩膀,這裏四面八方都是手,我猝不及防,給嚇得往後一跳,那手一把捏住我的肩膀,敲擊道。

「吳邪跟我在一起,你們怎麼樣。」

我要淚流滿面了,沒想到胖子這不靠譜的一炸,把所有人都炸了出來,我們撥開亂石堆,圍坐在一起,手搭手用敲敲話交流。

「這裏有毒氣閥門,我們中毒了。」敲擊頻率從容穩定,是小哥無疑。

「什麼機關這麼勵志,一千多年還不退休。」胖子道。

「現在怎麼辦,我們離入口很遠,李老五他們還能走回頭路跳回排水口,我們卡在正中不上不下。」天真首次發言。

我想了想,敲道

「要不繼續往上炸?」

「我覺得行,我包里還有七八個炮仗,夠用。」

爆破狂熱愛好者表示贊同。

「你們倆少來勁,甬道就這麼點地方,咱們兩眼一摸黑,等等胖子點個火把我們自己炸歇菜了。」

「那走回頭路吧,比較安全。」我慫道。

「後面有東西。」小哥道。

他這一敲我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有東西,有什麼東西,是人是鬼,我們的狀態經不起折騰,隨便招呼個機關猛獸,分分鐘就能死成一排。

不能向後,不能炸路,那只有往前了,天真問出我的疑問,小哥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片刻才敲擊道

「不知道,直覺。」

想想也是,大家都是半個殘疾人,能依靠的只有觸感和直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左右攙扶著起身,酸楚的好像身殘志堅的慈善晚會現場。

同樣都是當廢物,有夥伴和沒夥伴的感覺太不一樣了,胖子和天真不停的用敲敲話罵娘加抬杠,氣氛活絡,小哥一言不發,沉默的前進,我知道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身前。

我敲擊過去,說跟小哥一人照看一邊,胖子和天真提防身後,小哥沒有推辭,只叫我小心。

看不到時間,胖子開始無聊的打拍子,我和小哥的手一直搭在一塊,方便溝通,路程走到目前,暫時沒有危險,我在牆壁上摸出一些不規整的坑坑窪窪,不像繪製壁畫時殘留的痕迹。

我敲給小哥,他停住腳步,身體站直了不動,我估計他應該在仔細觸摸牆壁的紋路,天真的手也離開我的肩頭,半晌過去,小哥和天真同時把手搭過來。

「有蛇。」

「是虺。」

小哥在先,天真在後,因為敲敲話里沒有「虺」這個字,天真用手指在我們背上畫出筆畫,我才懂得他在說什麼。

「這玩意兒是不是冰冰涼涼,滑溜溜的,摸著像盤麻辣魚鱗。」胖子道。

「你武林外傳看多了吧。」天真吐槽。

很快他反應過來,又敲道

「為什麼這麼問?」

「它好像就在我頭頂上。」

……

有一股拉力拽着我跑出五六米,我一個踉蹌拍到牆壁上,讓岩石刮出好幾道血痕,我七葷八素的還沒緩過神,身旁一道氣流刮過,我察覺到是小哥行動帶起的勁風。

要了命了,怕什麼來什麼。

人的感官有時候並不全面,眼睛看到的東西會有一定的延遲,在高危的情況下,不能盲目的相信器官回饋的信息。

「人的汗毛對於某種東西在四周經過引起的氣流十分敏感,但是大部分人只能感覺到氣流本身,無法估計帶起氣流這個東西的大小,方向,但是,經過系統的訓練,是可以辨別這種氣流的方向,那麼,至少形成條件反射的躲避是可能的。」

小哥的教學都是身體力行,只有黑瞎子會適時的進行講解,天真戲稱他們是倒斗界的神鵰俠侶,一個教實戰,一個講理論,以後也不用下地,開個補習班就可以賺的盆滿缽滿。

用汗毛感知氣流去分辨萬物,他們兩個怪物可以達到這種境界,小哥也曾對我做過專項訓練,蒙眼接飛鏢我做不到,但全黑的環境,我起碼能夠應對一二。

我對天真和胖子敲出一句注意安全,為怕誤傷,我選擇翻甩棍的牌子,我用心去感受周圍風向的變化,有凌厲的氣勢甩到身側,我飛快蹬上牆壁一個後空翻。

有個硬物從我的背脊掃過,帶動氣流捲成一道疾風,我反手摸到那東西堅硬冰冷的鱗片,右手用破窗錐往下一紮,甩棍被蛇鱗生生彈開。

人的力量無法穿通,那麼能攻擊的部位只有眼睛、頰窩還有蛇口。

媽媽,這題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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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筆記|重啟bg】歸處吳山2:心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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