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第兩百一十七章

第217章 第兩百一十七章

叔侄倆的劍拔弩張最終以天真妥協落幕,他悶悶不樂的靠着躺椅,胖子好言相勸他半晌,攬着他又是打感情牌又是講場面話。

等天真面色和軟下來,胖子就起身走到我和小哥跟前,問他究竟知不知道三叔的情況,邊問邊背着天真瘋狂使眼色,暗示小哥隨便糊弄一下他就行,也好讓他和二叔都能有個台階下。

這時,我突然感覺到小哥握着我的力道稍稍一緊,他不回話,目光直接略過胖子看向二叔,小花本來垂下的眼睛也抬高平視着二叔,兩人默契的如出一轍。

天真見狀又是一愣,他不停的巡視着這三個人,面上浮現出一絲怪異的懷疑。

小哥和小花眼裏都有太多複雜的感情,根本經不起任何推敲,天真剛才一直被無數信息狂轟濫炸,沒有精力觀察他們的動機和來意,現在該說的事情全都告一段落,我心知是二叔要準備跟天真攤牌了。

不忍心去看天真的表情,我只能默默移開腦袋,望向天空邊際燃燒的晚霞。

此時濃墨重彩的夕陽沿着雲朵綿延不絕,將整片天幕都染成絢爛的橙紅色,同時,霞光也無聲無息的落入我眼底。

無人說話的院子,只有風吹樹木的簌簌聲依舊在響,我聽到天真斷斷續續深呼吸幾口氣,頻率逐漸開始出現明顯的紊亂。

再將頭轉回去的時候,他正在強作鎮定的注視着我們,神情帶着淺淺的詫異和心驚,他看了一遍又一遍,似乎想從我們眼神中尋得幾分否定的意味。

可是沒有人給予他這樣的回應,他看着看着,忽然像是連自己都難以相信一般笑出聲來,五分玩笑五分認真的對我們道

「不會吧,你們這麼盯着我,是我要死了嗎?」

坎肩一聽這話眼眶瞬間紅成兔子,捂臉轉頭哭着跑了出去。

我瞧著天真漸漸因僵硬而止住的笑容,只覺得一顆心如同被陳醋浸泡過般的酸澀,久而久之,會從內里泛出無法言說的苦意,淡淡的一點揉碎,卻無比深重的漫入心底。

他不能接受,笑意剛褪去又重新提起,鼻尖倏然落下幾滴血珠,順着他臉廓的弧線緩緩往下流淌,直至低落手背,再從手邊沁入衣物,向外暈出一圈紅色的血漬。

我眼淚幾乎要掉下來,模糊的水光掛在眼角搖搖欲墜,木安悄悄遞給我幾張抽紙,我接過迅速擦掉溫淚,抬起眼眸,天真剛好也堵上鼻子,二叔拍着他輕輕嘆口氣:「放心,你死不了,只要你聽話。」

「到底是怎麼回事?」

天真說話聲有濃重的鼻音,他放棄繼續做表情管理,將嘴角原本上揚的弧度抿成直線。

二叔看一眼小花和胖子:「你們兩個留下,其他人走。」

小哥牽着我轉身走出大門,除貳京以外的人都跟在我們身後,狹小的街道擠滿人群,神色無一不沉重陰鬱,導致路人都有些害怕,經過門口時便不約而同的加快腳步。

坎肩蹲在棗樹下哭哭啼啼個沒完,白蛇湊去拍拍他的肩膀,蹲下小聲勸慰着他什麼。

木安看我雙眼通紅,別彆扭扭的挪到我跟前,撓撓頭道:「你想不想知道女俑跟吳邪是什麼情況,那哈士奇在路上告訴過我。」

我擺擺手想拒絕,一旁的小哥就接話道

「你說。」

木安當即亮出他搬來的小馬扎,屁顛屁顛放到我後頭,肩頭被小哥搭著用力往下一按,方才還站着的我轉眼便穩穩噹噹坐定,木安就近坐在門檻上,仰頭又對小哥道:「維他檸檬茶,謝謝姐夫。」

莫名其妙的望着小哥遠去,他背影緩慢消失在拐角的便利店,木安掰回我腦袋,順手在我頭上彈了個腦瓜崩。

「別看了,他一會兒就回來。」我登時捂著頭怒道:「想喝飲料幹嘛不自己去買,使喚小哥你也好意思!」

「不是,我說你護犢子能不能雨露均沾一下,小哥不管年齡還是體格都比我高一大截,我才是真犢子啊親姐姐。」

木安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一動不動的瞅着我,長長的睫毛上下不停地眨動。

他的五官本就與我有幾分相似,都是天生溫和的面孔,只是在外面時他基本都板著張臉,兼之累積多年的戾氣蘊含在內,因此常常散發着一種「生人勿近」的危險氣息。

如果單看外形不論氣場,木安其實非常適合去演青春校園偶像劇,換身衣服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帥氣大男孩,雖然他擰粽子的速度比他擰瓶蓋都快。

狼狗一秒變奶狗的絕活屬實看呆我,木安表演完后立馬左顧右盼,見到確實沒人注意我們才略略鬆口氣:「為了哄你開心,我連臉都不要了,你就說是我親還是小哥親吧。」

我無語凝噎,心說這都多少年了,丫還沒放棄和小哥爭寵。

木安看我不回答,唇角又要接着朝下耷拉,我算是怕了他道:「你親你親,全世界我跟你最親。」

木安咧嘴嘿嘿笑着,我正要衝他翻兩個白眼,他突然飛快恢復以往的面癱臉,然後一本正經的瞥着我。

我給他整得一怔,剛好身邊拂過陣輕風,抬頭看去,原來是白蛇湊巧從旁邊路過。

四目相對,白蛇也不好就這麼走過去,他停下來回頭看看我倆,又指指我的頭:「樂樂,你頭上好像沾了什麼東西。」

……哦。

是木安彈紅的腦瓜崩。

說起白蛇也是個挺有意思的小夥子,他自詡人人平等,立志要做一名有尊嚴的從業馬仔,對我和天真從來都是直呼其名,不客氣的很,唯有在二叔面前,他會恭恭敬敬叫聲「二爺」,說什麼尊老愛幼。

當時我就質疑他,說既然要尊老愛幼,二叔是老,我是不是也能跟「幼」沾點邊,他理直氣壯道我不是叫你樂樂嗎,又沒叫你全名。

……

我無話可說。

能給天真當夥計的人多多少少都有點毛病,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衡量。真的。

幾句話打發走白蛇,木安總算是進入正題,他問我有沒有聽過皮罿的名號,我說沒有,但你要是再跟我在這兒神神叨叨,我就掐你的臉,直接把你掐成豬頭,讓你在大庭廣眾之下顏面掃地。

木安定定的瞅向我:「你好惡毒。」

「彼此彼此。」

「那青蚨你總聽過吧,青蚨還錢的典故。」

我點點頭。

青蚨是古代早已滅絕的飛蟲,傳說青蚨生子,母與子分離后必會聚回一處,有人用青蚨母子血各塗在錢上,塗母血的錢或塗子血的錢用出后就會飛回,所以有「青蚨還錢」之說,以前天真還吐槽過,說如果有蟲子可以讓花掉的錢自己飛回來,不滅絕都對不起它的能力。

「古人養青蚨,目的大多是為尋路或者尋人,他們在探索比較蠻荒的區域之前,會往紙人上塗抹青蚨的血,為防止自己迷失方向找不到回去的路,青蚨還可以用活人的皮肉滋養,據說養過青蚨的人俑回聚力更強,相隔幾公里仍然可以互相感應。」

我聽到這裏就恍然大悟的「哦」一聲,怪不得天真吐槽在墓里那女俑老跟着他,估計是他不知在哪兒蹭上了青蚨蟲的血,女俑恰好又是墓里用來指路的工具人,倆人一相遇,可不就王八看綠豆,越看越對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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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筆記|重啟bg】歸處吳山2:心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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