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交界城

羅老頭的一雙大大的死魚眼睛就那樣看着星落，讓星落完全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過了漫長的一分多鐘，星落時刻擔心這個老傢伙會拿着手中的手術刀要對自己幹些什麼。

短短的一分鐘時間，星落身上的無力感很快的消失了，星落感覺自己又能重新站起來了，但也僅是能站起來而已，想跑似乎還要花點時間。

「應該能走了吧，跟我出來吧。」

星落轉動着無力的腦子，想着該如何拖延一下，羅老頭突然的說到，站起身來就徑直的朝着門外走去，順手將那個肝臟放回了原來的溶液里。

星落想了想，從床上爬了起來，不遠不近的跟在羅老頭身後，很快就穿過了幽閉的大門，出現在灑滿了陽光的走廊中，隔着幾道雕花的窗欞，甚至能看到外面寬闊的馬路以及不時走過的行人。

羅老頭一直沒有說話，拖着他臃腫的身材卻走的很是迅速，完全不像是一個老頭的步伐，也似乎不擔心星落走丟了。

星落望了望外面寬闊的街道，眯了眯眼睛，就繼續跟在羅老頭的身後，沒走幾個拐角，就來到了一個空曠的院子裏。

院子算是不小，也還算乾淨，而在院子的一角，有一個樸素的馬廄。馬廄裏面現在空着，而在院子正中，一匹灰黑色的馬拉着馬車停在那裏，馬車上碼放着各種透明的瓶瓶罐罐，裏面裝的都是各種類型的身體組織，其中一大半似乎並不是人類身上的。

「給，把這個貼在臉上，就算是那兩位守門人也認不出來你了，只要你不去主動的出示並沒有的身份證明。」

羅老頭從懷裏面掏了掏，拿出一個半指長的膠布放到了星落的手中。星落奇怪的看了看手中這個類似於創可貼的玩意，嘗試着將它貼到了臉上，然後又撕了下來，除了臉皮被撕扯的有點疼，並沒有感覺臉上出現什麼變化。

「這玩意撕下一萬次也依舊能保持粘性的，不過有人的時候最好還是貼在臉上比較好。」

羅老頭此時已經爬上了馬車，拍了拍他身旁的座位。「上來吧，我帶你熟悉一下流程，以後你就幫忙送貨吧。」

星落將膠布往臉頰上隨便一貼，就爬上了馬車坐在了羅老頭的身旁，馬車就很快的駛出了後院，出現在了寬闊的街道上，壓得雪地吱吱作響。

「這裏是交界城，地處兩個奇葩國度，中情山和會日國的交界。這也是交界城名字的由來，因為地處特殊，兩個奇葩國度又處的還算可以，這裏也就成了某種意義上的中立之地，又歸兩國一同管轄。」

馬車不急不慢的行走在寬闊的街道上，羅老頭竟然向星落介紹起了這座城市起來，似乎真在對待一名失憶的患者。

羅老頭說話的時候，隨手從馬車上拿出了一個鏡子遞到了星落面前，星落急忙的接過，卻發現鏡子中的自己跟原來一般無二，只是臉上貼了一個暗黃色的膠布。

「這老頭在逗我玩？……」

看着旁邊的羅老頭臉上露出了不明所以的笑容，星落皺了皺眉頭，懷疑這老傢伙在拿一片破膠帶在糊弄自己……

星落撓了撓臉上的膠布，很是奇怪的看着身邊的腫起來的老傢伙，「兩個奇葩的國度？怎麼個奇葩法？」

星落好奇的向羅老頭問道，卻並沒有撕去臉上的膠布，這玩意倒也不算太難看。雖然這個老傢伙的確是有點丑，很醜，但還是要稍微稍微的尊重一下。

街道兩側是一個個高低不平的建築，但又頗有章法，顯然是經過一定的規劃的。坐在馬車上行走在其中，星落感覺自己彷彿回到了古代，濃濃的中國風情，紅磚綠瓦，朱門灰牆，遠處還能看到高聳的樓宇以及幾個亭台，只是門衛隨便敲人悶棍，讓星落感覺這個世界有些暴力。

「奇葩那是自然的，會日國只招俊男美女，本地居民只要長相不符就會被驅逐出境，即使天賦再高潛力再大，會日國也不會接納。會日國也會吸納年輕的才俊，但他們選拔的唯一標準，就是長得漂不漂亮，丑的一律拒收，說是選美一點也不為過，甚至更加的誇張。」

說着，羅老頭似乎很是開心的笑了笑，星落卻是皺了皺眉頭。

「你說我去行不行？」

重新回到了十七八的年紀，星落感覺自己又重新活了一次，看着鏡子中白白嫩嫩的自己，星落感覺似乎有一戰之力。

「人呀，總要有點自知之明。你要是臉皮不夠厚的話，我怕你到時候下不來台。」

羅老頭嘿嘿的笑了笑，似乎對星落的長相不以為然。

「自知之明也只有你這樣的丑傢伙才有吧……」星落暗暗的吐槽了一句。

「中情山上就是一群神經病，整天情啊愛啊的，我都不知道他們怎麼活到現在的……這個世界不過是在殘暴之下偷的片刻安寧罷了。」

羅老頭嘆了口氣說到，臃腫的身材顯得越發的死氣沉沉。星落沒有接話，羅老頭也一直無語，馬車就這麼的在街道上走了好長一段時間。

期間，有幾個行人看到了這輛馬車，向羅老頭打了招呼，羅老頭拉嗒著個醜臉似乎很是勉強的點了點頭，行人似乎也不在意，馬車很快的經過了星落進來的那個城門，那兩位守門人依舊值班，卻並沒有朝星落身上投來絲毫的注意力。

「那裏就是交界城的核心，界城監院。每一任院長都由中情山和會日國輪流或者共同指派，也是交界城以及附屬區域的管理者。而我們呢，就是給這些院生們送來實驗所需要的材料，各種魔化的生物構造。」

等到能看到一面巨大的圍牆，以及圍牆後面高聳的建築群，羅老頭指著前面說到。

「我認識位副院長以及幾個監頭，只要我們貨物的品質沒什麼問題，以後你送貨沒人會為難你。不過我都是明碼標記，可別想着吃回扣。」

羅老頭轉過他的醜臉，警告意味明顯的向星落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