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牛氣的國.軍
很奇怪，縣城的鬼子一直都沒有出來反擊，相反，他們緊閉了城門，城頭加派了守衛，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咋跑得這麼慢？高國良，你們回去以後還得要加強體能訓練啊！」一直等到下午兩三點鐘，鷹嘴崖的改編支隊才姍姍來遲，楊三強沒給他們好臉色，直接就發了火。
「俺們又不是最後一隊……」草上飛「呸」地吐了口痰，替自家大哥申辯道。確實，人家水上自衛隊的還在四五裏外的村莊歇腳呢，還有那個陳家崗的壯丁隊，也落在後邊呢，沁陽紅槍會總舵的趙師兄，見好朋友張德彪死了，乾脆帶着人馬回去了。憑啥光指責俺們呀！
「你們現在是八路軍河源縣大隊鷹嘴崖支隊，不是從前懶懶散散的土匪子，希望你們從嚴要求自己，不要找什麼狗屁理由！」楊三強本就是個性烈如火的脾氣，見草上飛不服氣，他更加氣惱。
「不是，大隊長，俺們任務這不是完成了嗎？伏擊戰打死十好幾個鬼子呢！」蓋山河綳不住了，做了十多年土匪子，被他視為人生的污點，可也是這十幾年自由自在、無法無天的生活，更難以忍受八路軍苦行僧一般的約束。今天不就是行軍慢了一點兒嗎，至於當着這麼多人就開罵嘛！
「完成任務了嗎？打死了十幾個鬼子，戰果輝煌啊！」楊三強冷笑，「那你們可以去慶祝喝酒嘍？！」
「俺也是這麼想的，要沒有什麼新的安排，弟兄們正打算告辭！」蓋山河假裝聽不懂大隊長的譏諷，反而打蛇順桿爬地反將一軍。
「你——」楊三強被他噎了一口，瞪大了眼睛，終於念在指導員曲縉雲一再叮囑的改編不要急躁，才不耐煩揮揮手：「告什麼辭！去那邊休整，等候新的命令。」
「弟兄們，走了，俺們吃東西去。」草上飛揮揮手，拉着不滿意的大哥幾個跑到了林子的另外一邊，拍拍腰上掛的牛皮酒囊道：「大哥，您坐。俺讓小的們烤點野味，咱喝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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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河源縣的紅槍會吧？俺們是鄒營長派過來的。誰是領頭的？」等到水上自衛隊趕來的時候，天色都有點嘛黑了。隨行的居然還有一隊國軍跟着，十幾個人，一挺捷克式，看來是一個加強班。
「俺…..俺是！老總有何指教？」張四方遲疑了一下才上前答道。
「鄒營長讓俺找你們傳達個口信：你們的阻擊很成功，戰果他也知道了，最後逃進縣城的鬼子才一百來個，幹得不錯。俺們營長已經報告上峰，為你們請功了。」國軍班長把命令背了一遍，還上前拍拍張四方的肩膀，向他豎了豎大拇指。
「那鄒營長就沒說俺們接下來干點啥？」張四方皺着眉頭問道。四周的楊三強、陳龍也撐著脖子一副同問的樣子。
「你們干點啥？俺們來了，你們還能幹點啥？就沒有你們的事了啊！」班長大大咧咧地揮揮手，「該回家回家，想干點啥就干點啥去，縣城這邊是不能呆了，馬上要打大仗了！」
「這樣啊？」張四方一臉疑惑的問號，「鄒營長也是這麼說的？」
「當然啊，騙你幹啥！」班長面色有些不耐煩了，「城裏鬼子有大炮，還有坦克，打起來能轟十幾里地唻，炸到了你們可就晚了！」
「那謝謝老總了啊！」張四方點頭告謝一番，不過人家班長已經轉身辦事去了。
「大個子，你們幾個摸過去看看，這西門俺看着也不中，擺不下幾千人衝鋒！」班長對那個大個子機槍手揮揮手，讓他們出林子去偵查。
「看把他牛氣的，他們來了就沒有俺們的事了，他國.軍包打天下么！」陳龍撇撇嘴，轉臉對着楊三強道。
「就是，老子天下第一么？誰還不是打鬼子！」楊三強跟着符合，可一想不對，這小子把我帶溝里去了，忙小聲跟陳龍嘀咕：「這話不敢亂說了啊，統一戰線，回頭會挨軍區領導批評的！」
陳龍：「那咱就回去？讓他們去折騰吧。俺看呀，這攻堅戰不好整，就算拿下來也代價太大，不值當！」
「話不是這麼說，都是抗日的隊伍，俺們還是留下看看有什麼能幫忙的。」楊三強到底覺悟要比陳龍高，也不會像陳龍那樣的義氣用事。他隨即安排了交通員去找國.軍長官聯繫，告知他們八路軍河源縣大隊願意配合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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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爹和你長貴叔都是好樣的，俺陳老山敬佩他們！」陳老山安慰著張四方。張家窪四百多紅槍會的漢子，這一路下來死傷了一多半，確實讓人傷感。「記着，以後有事就去陳家崗找俺，你三娃哥他們有人有槍，能幫着你們的。」
「俺記下了。老叔，三娃哥，那俺們就先走了！多謝你們咯！」張四方眼神渙散，臨時上位帶領這個紅槍會，他還沒有做好準備！
「四方，來，把這個帶着，會用吧？」陳龍掏出腰裏的盒子炮給他，又簡單給他演示了一下用法。老爹在暗地裏為他招徠人馬，他自然要全力配合噻。
「謝謝哥，那俺就告辭了！」張四方集合隊伍，扶傷帶死的，倒卷著三角旗，頗為凄涼。
「人要團結住嘍，大家捏在一起才有力量。」陳龍送出老遠去，「安頓好傷員，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可不敢再去莽撞報仇。過一段時間，你來陳家崗，俺送你一批槍支，幫你們訓練……」
「賊小子，你倒是動作快！」回來楊三強就給了陳龍一拳，「挺好的一隊後生，訓練訓練就是一支強軍啊！」他早就看好了的，卻被陳龍父子捷足先登了。
「說啥呢，人家沖的是俺爹的面子。」陳龍當然一推二六五，「再說了，什麼你的俺的，還不都是在你楊大隊領導之下？太見外了吧！」
楊三強：「你說你個區小隊，整那麼多部隊，合適嘛？！這樣下去，你是大隊長還是我是大隊長？」
「合適啊，周書記可許了俺軍分區司令的位置，你別想挖俺的牆角！」事關前程，陳龍一步不讓。
「少自我感覺良好啊，還軍分區司令員，咋不說是八路軍師長呢！重機槍讓給俺，這事就一筆勾銷。」楊三強眨巴着眼睛，盯上了大車上的兩挺重機槍。
「不中，最多給你一挺。」陳龍故作肉疼、咬牙切齒的樣子，「這年月，重機槍誰不稀罕？地主家也沒有餘糧了呀！」
「噗哧——」楊三強被逗樂了，「我看你個摳搜的地主家，餘糧就不少！一挺就一挺吧！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
「成交！」陳龍心滿意足地回小隊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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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大槍三十七把，重機槍兩挺，還有那個擲彈筒，四個俺全帶着了。」陳老山趁著兒子吃飯的當口，顛顛地過來表功。
「你哪弄的大車呀？還一下子搞了六七架？」陳龍點點頭，重機關槍只有一挺了，想想都有些肉疼。
「徵用的呀！俺們打鬼子，沿途的村莊不該出點東西呀？」陳老山說的理直氣壯，我能跟你說徵用的時候可是差點動槍了的嗎？「那個誰？有福，把煮好的腌肉再給三娃拿點，打了一天仗，都沒好好吃口飯。」
「爹，這也是徵用的？」看着肥膩油油的煮肉，陳龍眼角直抽抽：什麼徵用，還不是強搶！這可是違反紀律的呀。
「放心，俺打的旗號是水上自衛隊，這事不光彩，俺們不能壞自己的名頭呀！」陳老山得意地說道。
陳龍可算是知道自己刁鑽皮滑的孽根來源了，妥妥的遺傳自家老爹的啊！蔫壞！
「下不為例啊，被人家知道了，俺可沒法混！」陳龍搖搖頭，狠狠地咬下一口肥肉大嚼起來。
「必須的，你爹俺也是個要臉面的！」陳老山嘆口氣，「這不都是打鬼子鬧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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