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第一百八十二章

第182章 第一百八十二章

壁畫的異樣令我很不安,如果眼睛閉合的狀態代表關閉,那麼我們無疑已經打開了這個潘多拉魔盒,雖然眼睛只張開一條縫,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們無法預料。

直覺讓我對這條墓道感到毛骨悚然,改完藍牙名稱,我們簡短的商量幾句后就決定先離開這裏,去前面尋找新的藏身之所。

在出發前,我試驗過各種光線對壁畫的影響程度,即使切換的速度再快,道經過多次的照射,牆上的眼縫還是睜大不少。

等我們找出可以勉強使用的光源時,畫上的半個瞳孔都已顯露出來,顏色也變得比剛才更加濃郁,像滴血的鬼眼,直勾勾的盯着我們,非常駭人。

我和劉喪乍一看都有點驚到,他將手機屏幕的亮度調到最暗,兩個人立刻向墓道的深處走去,不敢再多耽擱。

屏幕的微光十分暗淡,投射到地面上只能照出一片很小的區域,大概兩步左右,這是唯一不會驚動那些眼睛的亮度。

關於眼畫機關的原理,走之前我匆匆打量過兩三眼,發現壁畫的繪製方法並不與一般畫法相同。

此處的壁畫,是由多層顏料周而復始的疊加上去所製成,我猜測畫面被光照射后,感光顏料就會一層層的揮發,越到裏面的圖案,色彩越鮮艷,眼睛睜的也就越大。

行走的過程中,劉喪的耳道一直不舒服,他反反覆復拍過好幾次,一開始還能倒出少量的泥沙,到後面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問他聽力恢復的如何,劉喪擰著眉側耳聽一會,依舊搖頭:「不行。」

「算了,指望你的耳朵還不如指望小哥。」

劉喪聽了沉默不語,一時氣氛寂靜,只有手機的暗光來來回回打在地上。

我見他不說話,以為自己不小心戳中他痛點,畢竟大部分的男生都好面子,尤其是在外人面前。

「你別誤會,我不是質疑你業務能力不行,我的意思是你現在相當於半個病人,不用太勉強自己,再說咱們偶像那麼牛逼,救個人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嗎。」我補充道。

劉喪仍舊默然。

半晌過去,在我正想再找點話安慰他的同時,他突然看向我道

「你跟我偶像關係很好嗎,我覺得他好像很關心你。」

「……」

你咋變聰明了?

是泥土把腦子裏的漿糊填平了嗎。

「反正比你好。」懶得跟他多逼逼的我索性破罐破摔。

劉喪噎了一下,不知怎麼回復我為好。

我想一想,感覺還是不能跟劉喪鬧得太僵,通訊和照明工具都在他手上,剩下的路我倆得一起走。

於是我就岔開話,問他有沒有收到天真他們傳來的藍牙文件,劉喪暫時被我轉移注意力,低頭掃一眼手機:「沒有。」

說話間我們走到通道的盡頭,因為燈照距離太短,等我發覺前路到頭的時候,我離石牆只剩不到兩步的間距。

牆畫在倒數兩米左右的位置戛然而止,我一按石磚,有潮濕的水汽附着在上面。

劉喪將屏幕的光湊近牆壁,我就看到在腳跟處嵌著個銅做的井蓋,中間鏤空,表面結滿凹凸不平的銅銹,是常年被水流侵蝕所致。

用力踹一腳銅蓋,紋絲不動,劉喪見狀就蹲下身,再將手伸進鏤空的洞口處,奮力的向里摸索進去。

透過他敲動銅塊傳來的空曠迴音,我聽出井蓋另對面是條深長的管道,大概是特意鋪設在墓室底下的排水系統,用來排出地底偶爾集聚的積水。

劉喪悶頭鼓搗半天才無功而返的收回手,他泄氣的坐在地上,說井蓋背面有封口用的插栓,他能摸到插栓芯的一頭,但他的臂長夠不到把手,沒辦法開鎖。

這洞開的不大不小,看樣子人肯定是進不去,也就能勉勉強強鑽只猴兒。

我叫他讓開,用手粗略丈量一遍洞邊的直徑,比照着自己的身形,又將黑金古刀卸下來遞給劉喪,方便等會活動。

他剛接過手臂就猛地朝下一墜,上半身頓時伏低一大截,臉色一綠,顯然是拿不動如此沉重的兵器。

我心說你還能幹點啥。

對他翻個白眼,我只得重新拿回黑金古刀靠着牆面放好。

我徑自向外舒展的伸長四肢,做完幾個松泛肢體的準備動作,不等驚疑不定的劉喪發問,只聽突兀的「咔噠」一聲響起,身形逐漸往裏一點一點的收窄,骨節也隨之發出清脆的裂響。

緊接着,在劉喪瞠目結舌的注視下,我將身體彎曲成最狹窄的姿勢,慢慢縮身爬進窄小的洞口裏面,一番艱難的擠出背脊,好不容易落地,我即刻移正關節,迅速扭動幾下肩膀恢復正常體型。

揉一揉硌到生疼的骨架,劉喪一邊托著自己近乎合不攏的下巴,一邊懂事而又及時的將手機探進洞裏,調整著角度替我照明。

快速巡視一圈,我找到井蓋左邊幾乎銹成一整塊的插栓。

深呼吸一口氣,裹層衣服在手掌上以防被銹刺扎傷感染,將手臂的力量悉數集中在腕上,我抓住把手使勁往外一扯,跳動的青筋驟然綳起,在皮膚上攀出數條蜿蜒的紋路。

用力拽過片刻,直掰到手臂僵硬的有些發麻,我憋著口勁咬緊牙關,終於聽到劇烈的摩擦聲咔咔擰動着響起。

正準備再加把力氣乘勝追擊,手上的力道忽然一松,銅製的插栓芯被我整塊拔出,驟然失去阻力,重心不穩的我險些一屁股墩摔地上,好在我早有防備飛速撐地蹲定。

剛挪開幾步,就見劉喪砰的一下踹開井蓋,探頭探腦的張望幾秒,然後慫慫的拖着黑金古刀一同鑽進洞內。

看通道內並沒有壁畫的存在,我們倆都長出一口氣,略微歇一歇我就背回黑金古刀,再掰根熒光棒掄圓膀子扔出去。

光點四處碰撞著彈跳幾下,轉而緩緩落定。

前方空間幽長的深不見底,乾燥的不見一滴水珠,估計是早已乾涸多年的高位水管。

在熒光棒能照出的地方,暫時看到沒有什麼么蛾子,確實是條平常的排水管道無疑。

水管的高度不夠我們站立行走,幸好我和劉喪的身量都不大,不至於被管道壁擠壓到不能動彈。出發前劉喪自告奮勇提出要打頭陣,我想拒絕,又怕傷害到他脆弱的自尊心,權宜一陣,我還是選擇側身讓出一邊的空隙,供他通過。

我心想就這點伸不長手邁不開腿的容量,萬一他遭遇什麼不測,歇菜的速度說不定比我救援速度還快,不過工匠在排水管道設置機關的概率不大,目前來看這裏應該還算安全。

劉喪在前方勻速狗爬式前進,我始終跟他保持着一臂的距離,以免出現突發情況時連手都抽不出來。

水管徑直平緩的向下延伸,我精神都專註於身後的動靜,劉喪也無暇跟我閑聊,我們就這麼維持着絕對的安靜,耳畔所聞,只余兩人窸窸窣窣的爬行聲,和劉喪略微急促的呼吸頻率。

我不清楚劉喪有過幾次下墓的經驗,但顯而易見,他現在是害怕的,特別當他失去賴以生存的聽覺后,對現狀的不可把控,會更加劇烈的催生心中恐懼發酵。

說實話,在他身上我彷彿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但劉喪好歹還算有個一技之長,要不是這會他殘血沒狀態,肯定是個強有力輔助。

而我當初就是個又菜又愛玩的小菜雞,無論體能還是反應都垃圾的不忍直視,用兩個字形容那整個就一癱子,一無是處到能焊在腦門上的那種。

那麼問題來了,天真他們仨最初是怎麼忍住沒砍死我的。

是愛嗎?是愛吧!

我痛定思痛的想着,默默決定以後要對劉喪好一點,講真他的今日就是我的昨天,橫豎大家都是一家子,烏龜也別罵鱉是王八。

不著調的獨自跑着小火車,兩個人不知不覺一連爬出兩三個小時的路程。

開頭劉喪還能維持氣息的平穩,不緊不慢的行進,好像對這點路段遊刃有餘似的。

等爬到後來,時長實在是太久,劉喪速度越來越遲鈍,人喘的好似鼓風機,爬一步停兩步,效率跟蝸牛有的一拼。

其實我也累夠嗆,所以我就不裝逼的直接拍拍他腳踝,示意他停下來歇會。

他吃力的應一聲,剛想就地坐下,我忽然感覺背後莫名涼嗖嗖的發冷,下意識摸摸背部,鬼使神差的轉頭一瞥,而後飛速轉回。

我愣住兩秒,立馬哆哆嗦嗦伸手拉住劉喪的胳膊,聲線硬是抖成了顫音道

「小老弟,你會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嗎……」

「什麼鬼。」劉喪不解。

我咽口唾沫,竭力抑制住想踩着他逃跑的衝動,欲哭無淚的向前費力碾過去,劉喪被我擠的一個趔趄,差點沒跪地上。

「到底怎麼回事,你說啊。」他不耐煩的叫道。

「要不……你自己看看,我說不出來……」

劉喪就納悶的撇開我,往回伸長腦袋——

「卧槽!」

他魂飛魄散的喊完,半個屁不放,拽上我就往前奪路狂爬,我被他猛然一拉,熒光棒沒拿穩脫手掉落在地,向後骨碌碌的滾出半圈,很快就撞停在一隻乾枯的鬼手旁邊。

為什麼說是鬼手?

因為那手的主人姿勢極其怪異恐怖,它渾身不著寸縷,頭低下的角度如同被折斷一般,整個脊椎都是佝僂著的,以手撐地,並且指甲奇長無比,只差幾厘米就能夠到我腳跟。

這要是人能做到的動作,我回去就把頭髮剃了陪劉喪做個禿子!

不知道是不是天真的招邪磁場加成,鬧鬼都並非單個單個的招呼,我遙遙一望,視線內排布的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影,它們行動出奇的一致,全部都用手作為爬路的支撐點,追着我們逃竄的腳步緊咬不放。

最詭異的是,這群「人」幾處主要的骨節都擰轉如麻花,軀體完全扭曲的不成人樣,行動的體態真是比奇行種還奇行種,任誰看了都要說一句小東西長得真別緻。

我快嚇吐了。

劉喪心理承受力更差勁,他邊爬邊翻白眼,人就跟抽羊癲瘋一樣,我讓他拽著拖行幾步反應過來,翻身躥起沖的比他還快。

心臟撲通撲通的狂跳,我滿頭虛汗,縱使四肢百骸打顫的厲害,依舊不敢慢上半分,手腳並用的如轉輪般瘋爬。

這會兒我真的好想小哥,想天真,想胖子,想我身邊曾經的每一個小夥伴,包括許久沒在我面前刷過存在感的木安。

可是造化弄人,我身旁誰都沒有,只有瑟瑟發抖不在我之下的禿頭劉喪。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盜墓筆記|重啟bg】歸處吳山2:心歡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盜墓筆記|重啟bg】歸處吳山2:心歡
上一章下一章

第182章 第一百八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