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第一百八十九章

第189章 第一百八十九章

走到臨近他們爆破點的位置,我遠遠看到胖子躺在地上,全身東一塊西一塊的全是泥巴,還沒等我細看,小哥立馬放下劉喪,捂住我的眼睛就低聲道

「轉身。」

我想起胖子現在是寸絲不掛的狀態,聽着天真兩步並三步的飛奔過去,我好笑的搖搖頭,同時拿開小哥的手,轉頭撲進他懷裏,眷戀的把頭埋進他脖下,鼻尖剛好能抵住他消瘦而凸起的鎖骨。

悶聲悶氣的蹭一蹭:「那你讓我佔佔便宜,我就不看他們。」

心底十足的委屈,雖不知在委屈什麼,但是自跟他會面的一刻起,想念和喜悅就交雜成複雜的浪潮,不停拍打著名為「心臟」的礁石,在浪花洶湧的澎湃下,恰如波濤濺起的水花,許多莫名的情緒就在此刻悄然滋生。

其實跟他在一起越久,我就發現發現自己變得越發的不理智,悲喜都凸顯的那麼明顯。

小哥看見我這樣的時候總是帶着笑意,淺淺的,並不過分的濃郁,彷彿是清風拂過夏日灼烈的驕陽一般,溫和且潤澤。

他從不束縛我的天性,我與他日常的交談或者相處,明明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畫風,可是竟會融合的十分和諧,有時我會錯覺,他挺喜歡我隨性而為的樣子,像是放風箏的人,羈絆就是連接我和他的透明絲線。

腦子跑過的思緒輪轉幾趟,將自己調整成靜心模式,靜靜抱着小哥不再出神。

小哥向來不回答我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但他身體卻非常誠實的向里摟緊幾分,我黏的像條八爪魚,雙手牢牢鎖着他的腰腹,臉頰貼着他溫熱的胸膛,只覺他好似新鮮出爐的烤番薯,甜絲絲又暖烘烘的。

好不容易抓住空隙溫存幾分鐘,小哥拍拍我的肩,剛鬆開他,我就聽見天真調侃的話語

「妹子光抱小哥不抱我們,他好的很,慘的是我和胖子,你看我渾身上下還有沒有塊好肉,給真正需要關懷的人一點愛好嗎。」

這幾年在他倆面前,我已經無所畏懼,該撒的狗糧一口不落,甜甜蜜蜜時都不帶迴避的,他們倆也被我鍛煉的刀槍不入,甚至幾次看不到我倆膩歪,還要八卦的湊上來問我是不是吵架了。

就挺欠得慌。

「走開,少來碰瓷,看你面色紅潤有光澤,聲如洪鐘底氣足,妥妥被帶躺的混分人,我才是真慘,你們仨好歹也算是穩定的上分車隊,有肉有輸出,撐死最多就三打五,我這可是一純輔助,一點五打五!」

「不是,妹子你這算的不對,你們倆二百五,加起來能有五百了。」天真笑的賊壞。

我不想回他,撇頭轉去看牆上的雕畫。

此處的壁畫極其特別,在畫面原有的基礎上,貼著不少立體瓷制的雕樑畫棟,無數小人就坐在瓷雕中的亭台樓宇里,兩邊的浮雕旁,除去人物和樓閣,還有許多在海面行駛的船隻。

船上的裝潢無不精美華貴,舉目望去,都是如同蓬萊般的迴廊和斗拱,穿梭其中的小人,或挑擔或舉帆,船隊浩浩蕩蕩的航行着,組成一片密集的船舶群,瞧著像個又奇怪又熱鬧的海上集市。

在他們炸毀一段的牆壁上,浮雕碎裂的不成樣子,滿地都是滾落的碎石屑,而在刻畫破開后露出的內部,凌空架著的青銅管道數不勝數,這些銅管從山體深處延伸而來,猶如樂器的聲管般互相交錯,又在某些部分兩兩相接。

看到這,我不禁聯想到楊大廣祖墳上面的青銅倒鍾。

難道當年南海王修建的王墓,自始至終是想建座巨大的地下聽雷裝置?

所以我們在灘塗上聽到的集市聲,正好是通過墓中聲管傳遞上來的內容,只是它們都被譯成怪異的海市聲,就跟我在倒鍾之下聽到過的竊竊私語,有異曲同工之妙。

天真看我出神,知道我在琢磨青銅管的來歷和用意,問我有什麼想法。

跟他簡短述說清楚,他就道他們之前的猜測和我差不離,不過細節有出入。

他認為這些管道要聽聲音的並非天上,恰恰相反,它們要捕捉的信息,是來自於地下。

整個南海王墓是一個巨大的地聽,它可以收集和翻譯地底傳上來的動靜。

但是將墓修成這樣的具體目的是為何,如今尚且不得而知。

或許是雷聲告訴南海王的信息,也或許,南海王根本就是個走火入魔的神經病。

我和天真談話間,小哥扛起劉喪走去胖子身旁,剛才沒來得及仔細看一眼前面的情況,此時胖子穿戴整齊,不用避諱什麼限制級內容,我就轉過身順着小哥走去的方向一望。

這下我就看見在墓道中間,站着一個面目清晰到令人心驚的女人皮俑,她皮膚蒼白似雪薄如蟬翼,綾羅綢緞裹身,即使被製成人俑,仍然可見身姿是何等的婀娜娉婷。

我以為又是人手貝作祟,目光不自覺往下瞥到她的手掌,頭皮瞬間一炸。

她雙手,居然特么是空心的!

觀之沒有任何人手貝寄生的痕迹,手肘拱起,類似於獻寶貝的動作,並且,這時她的面部直直對向我和天真,不知道是在看他還是看我,也可能是看我們兩個。

雖然我明知她是不會動的死物,可是她給我的感覺跟其餘人俑有極大差異,一顰一笑都宛若成精的洋娃娃般栩栩如生,她站在那裏,不像人俑,更像一位古典的絕代佳人。

只是這位佳人,是來出演鬼片的。

天真見我被嚇到,就問道:「你能看得見?」

我哆哆嗦嗦道:「怎麼,這人俑——」忽然感到背後莫名陰風陣陣,我像收到女俑無聲的警告般,驚恐的連忙改口:「這位仙女其他人都看不見嗎?」

天真一樂:「怪不得胖子總說我們慫起來是一個路數,你這反應比我當初好不到哪去。」

聽天真還有心思嘲笑我,我氣急敗壞捶他兩下,讓他別在關鍵時刻貧嘴。

「恭喜你回答正確,這美女俑胖子和小哥都看不到。」天真躲開我的拳頭,緩聲道:「她第一次現身是在排水管道,那時她悶不吭聲的跟了我們一路,想給我一對耳朵形狀的玉璧,我不敢亂拿,就瞎掰說不想要這個,我只要能幫我出去的東西,結果這美女俑聽后可能當真了,消停沒陣子就揣著把丁蘭尺來找我,我操,她出現時悄無聲息的,連個預告都沒有,我當時被她嚇個夠嗆,胖子又不省人事,墓道里就我跟她倆人大眼瞪小眼,我實在是待不住,索性就跑去墓門口看看你們回來沒有,沒想到過這麼久她都沒走,估計是跟我杠上了。」

說着天真就「噓」一聲,扯扯我的袖口示意我看小哥,我倆你一言我一語的功夫,他剛好走到女俑的身前,下一步就能和女俑來個親密接觸。

我明白天真是想探探這女俑的虛實,如果是鬧鬼或是幻象作怪,小哥和劉喪就會從女俑身上穿過去,實體和虛幻之間無法發生碰撞,這是看鬼片都懂的常識。

然而,小哥的行為邏輯永遠是無解的。

我們都看見,他在步子踏出前忽然停頓了片刻,伸手向外一探,緊接着飛速閃身躲過女俑,從她旁邊繞道而行走去胖子身側,又往前摸了摸,確認前方什麼都沒有,他才小心翼翼的靠牆放下劉喪。

我和天真面面相覷,他就問小哥是不是能見到女俑的真身,小哥否認,天真就說他扯犢子,看不着怎麼還躲的嫩么溜,後者簡短答出倆字:「直覺。」

再次相望一眼,菜雞們集體陷入沉思。

對視時,我和天真都能看到彼此眼裏的蟲囊,外觀是完全混濁的灰色一層軟膜,似被霧霾籠罩的眼球,而且我倆的蟲膜,比小哥他們厚重的不只一星半點。

兩個重度感染准瞎子默默無言的走向胖子,小哥正檢查劉喪的耳朵,他聞聲抬頭瞟了瞟我們,尤其在眼眶上停留一會,重新低下頭時不輕不重的說道:「必須儘快出去。」聽得我和天真表情具是一凜。

說完小哥摸到劉喪的耳後側,輕輕來回劃過兩遍,手指突然用力一按,他耳里馬上淌出一股腥臭難聞的綠水。

我下意識屏住呼吸,小哥又按住劉喪的另一隻耳朵,同樣的腥水往外咕嚕嚕冒出,小哥將劉喪丟給我,扭頭去料理胖子。

扶起兩個倒霉蛋使勁抖摟幾下,將耳內的綠水倒乾淨再放地上讓他們躺好。

等待半天,昏睡已久的胖子率先睜開雙眼。

他扶著腦袋睏倦的眯起眼皮,仰頭打量我們兩眼,似是不能適應突如其來的光線,發半晌的懵,才有氣無力的罵道:「剛剛誰他媽親我。」

我正要攙着他起身,聞言一愣,天真就蔫壞的指向小哥,胖子驚訝的張張嘴,頓時「唰」的一下坐起,神智清醒大半,他看着小哥,難以置通道

「有必要嗎,這麼熟你都下得去嘴,小東西你品味還他媽挺別緻啊。」

「別聽他瞎說,沒人親你,小哥就按了一下你耳朵而已。」我瞪着天真,作勢要去打他。

胖子暈頭轉向的枕着我肩頭,眼睛一抬就瞥見劉喪躺在他對面,他驟然捂緊胸口,再往旁邊一撇頭,吐了。

我見狀忙去拍他的背,心說還好劉喪沒醒,不然他見胖子這陣仗,兩個人怕是要追着對方吐到天涯海角。

胖子臉皺皺巴巴的吐完,沒水喝只能將就擦擦嘴,他擰著眉頭,抬頭看我渾身髒兮兮的,臉上和手背全是拖行造成的擦痕,又看了看昏睡許久的劉喪,問道

「你怎麼整成這樣了,那孫子還會喘氣嗎?你們什麼情況?」

「你問我什麼情況?我還想問你什麼情況,你好好的突然穿什麼水靠,穿完還他娘的跟個猴一樣撒潑,是不是嫌我事不夠多?」

天真聽了就氣不打一處來的大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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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筆記|重啟bg】歸處吳山2:心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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