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櫻要替□□道

白櫻要替□□道

青菁見是玄析,驚訝過後,隨即也放心下來。他知道玄析修為不低,剛才還擔心因為這裏的妖太多,怕自己若是應付不下,就沒人保護白櫻了,現在既是來了玄析,他們倆定是能處理這些妖的。

捈散威力極其大,只是殺傷力不夠。

青菁右手輕抬,青光漸消中白光漸顯,兩道光影交融中一把青竹玉劍柄,劍身流體纖長,通體泛起一層青色流華,青冷俊雅,一看就很青菁的長劍倏地而現。

青菁即刻握住,隨即向玄析微一點頭。雖不言,可玄析自懂。只見她叫白櫻去前外面等著,自行小心,遂躍身而起,箭矢便如雨點般狂出,不多時已經倒下多人。

有玄析來幫忙,白櫻也終於放心了,他也該去做自己該做的事了。

白前輕敲戲台紅幕後面的木門,只見一個女聲懶懶道:「請進。」

白櫻一進來便看見這裏是和外面截然不同的一番天地。這裏四處濃煙瀰漫,日星隱曜,山嶽潛形,凄風陣陣,冥冥之中,很是陰森恐怖。

這應該就是這個妖主的魘境了。

在「索魂島」時他們倒去過別人的魘境中過,不過當時白櫻是個死人狀態,醒來后也是沒有絲毫記憶,所以對這妖的魘境終是不知。他在練功時倒也有進過凡人、修仙等不同人的魘境中過,不過他們魘境裏大多都是星空燦爛,很是夢幻,沒想到原來妖的魘境卻是和人類不一樣。

白櫻收攏白前後漠然道:「出來吧,有事說事,別裝神弄鬼。」

「來人可是青櫻,青笑塵公子。千年了,青公子可否一直安好啊?我可是好等呢!」

白櫻:「……」

千年個大頭,你認錯人了吧,我還沒十七呢!

「好著呢!不過姑娘,我姓白,不姓青。」語氣極其強調!

「哼!你們倆化成灰我都不會認錯。千年前,我可是親眼所見是你師尊把我姐姐被你給封印了的,自那以後,我發誓一定要勤修苦練,將來一定要找你們倆報這血海深仇,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我剛倒這兒沒多久呢,今天就等到你們了,今天你們就乖乖拿命來吧。」說着便從濃霧中徐徐走出一個身着暗紅長裙的女子,這女子烈艷紅唇,臉色卻蒼白嚇人,頭佩一隻黑色蜘蛛配飾。她長得很漂亮,而且也不像外面那些女人那麼媚俗,在這森然的環境下,卻是無端多了幾分詭異恐怖之色。

白櫻「……你姐姐誰啊?我們認識嗎?你說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哦!」

「我姐姐,三尾神狐!」

白櫻:「……」

你姐姐是狐狸精,你是蜘蛛精,你們……是你爹爹出了鬼,還是你娘親劈了腿?

笑歸笑,他一眼就瞧出她不是剛到這兒不久,而是剛化形不久,不過倒真是已經潛形修鍊千餘年,道行不淺,至少比外面那些妖要高上很多。不過不是說自千年前那場大戰後,人界,修仙界,妖界,都不在互相干擾,各自在自己的地界中乖乖不越界、不惹事了嗎?他就納悶了,這剛化形呢,真不知道誰給她的勇氣,叭叭的就敢跑到修仙界來這般大張旗鼓的作死,這要是被捉住可是要誅無論的呀。

白櫻扶額,心想自己時常捫心自問真的是個長的極其、特別、非常帥氣的個大小伙。平心而論,就這不可複製小奶膘,這打着燈籠也尋不到的小括弧,這「有這村沒這店」的大眼睛,哥哥可是說了——有星辰大海的呢。可見自己那就是獨一無二的孤本呀,咋就突然變得這麼大眾了呢?先是撞臉白帝的不歸人——那個哦,相似得自己都懷疑人生,那個就算了,現在怎麼又被認錯了?這人撞了勉強還能理解,咋這名字,也撞了呢?偏偏遇上這破事,還得要自己來背鍋,自己背鍋就算了,怎麼還扯上哥哥呢?這可不得行啊!

白櫻無語道:「給你說了,我不認識你姐姐,也沒招惹過她,我姓白不姓青,看清楚了,我還是個少年呢,你看我像是活千年的老頭嗎?你擅離妖界,」白櫻突然目光一斂,冷冷道:「殺人害命百人有餘,放下此等滔天大罪,今日我便要替□□道,留你不得。」瞬間變臉。

白櫻說得賊硬氣,可說完這番正氣凜然、為蒼生伸張正義的大話后,內心卻慢慢冒出一種自嘲、想笑的聲音來,「你要用什麼身份,用什麼資格,怎樣來替□□道啊?」腦海中的這聲音在好像是在嘲笑他「好可笑,好虛偽」。

白櫻拍打了一下腦袋,努力的清清神,極力的想把這突然冒出的恐怖想法給甩掉。

那那女子冷哼道:「你不是青笑塵,你手裏拿着的為何是白前?它可是神器,終生只認一主的。」

「這個我不知道,我只知它就是我的,怎麼來的還真說不清……我可真沒活你說的那麼久,你都很厲害了,我確信我應該殺不了你的什麼姐姐……你回妖界去吧。」白櫻謙虛又誠懇的勸說道。

其實在他心裏真的從來不分、也分不清什麼人神妖魔鬼怪的,管你是個啥,你對我好,我也會好好的對你,無論男女、不問年紀交個朋友都是可以的。而且什麼正不正義、拯救天下蒼生這等大話,他有時候就想「呵呵」。他知道自己是挺喜歡管閑事的,不過那只是「興趣」,可還沒上升到啥責任和義務,有時只想說「關我屁事啊」。不過哥哥一看就是「蒼生為首,己為末」的大好人,為了給能給哥哥留下個好的印象,他也不得已要勉強努力裝一下「正義凌然」的聖人了。

可是白櫻不知道,這次他倒是想多了。

在許多年以前青菁定然是一個心懷蒼生,大愛無疆,「蒼生為首,己為末」的聖人,不過現在的他也只是遇着了,在眼皮底下,實在看不下去才會出手的,有時候還會要先計較一下得失。他不知為何就是覺得自己不能也不會如「以前」那般年少輕狂,不知天高地厚的充當聖人了。現在的自己坦然不敢驕傲,謙和不敢狂妄,冥冥之中好似已被教訓、寒心磨平了稜角。

「還不承認,千年前就是你和你師尊把我姐姐親手封印了的,寫一封印便是千年……」

「你親眼所見?」

「沒有!」

「簡直無理取鬧,好吧,要打就打,別廢話了,不過你可知你和我力量懸殊很大,動起手來我可是不會客氣的?」見她還在廢話,白櫻有些煩躁,為什麼一個壞人在找別人麻煩的時候,總喜歡要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個明白,就像個旁白一樣,還得和別人扯上半天,不知道有句話叫「反派死於話多嗎?」她能啰嗦,自己可沒時間給她耗。

只見那黑衣女愣了片刻后,卻是輕蔑的笑了起來,正要大放厥詞,白前已經風馳電掣般颯颯直呼她面門。

黑子女子立刻抬手施法擋住,卻也後退好幾丈,隨即她雙手黑色蛛絲爆起,好像被扎爆的水管,冒出的毒絲,如噴出的水,狂風般向白櫻擊來。

白櫻心道,「果然是只千年老妖精,蠻厲害的,自己長這麼大倒還沒遇着幾個厲害的人,正好可以練練師父強行傳授的這身功法。

白櫻幻影般躲開,那毒絲卻是對他窮追不捨……兩人電光石火間已然過了幾十招。

儘管她是妖,還殺了這麼多人,可白櫻還是不想殺她,所以留手了。

白櫻沒反殺,這蜘蛛精卻已然虛得不行,目測是用上了十二分的功力。

白櫻本還想逗她一逗,卻突覺通靈鶴有異動,想着怕哥哥出事,當下就不和她玩了。

白前倏地回手,瞬間幻化成一把劍柄盤旋著一隻血紅,閉眼沉睡的九尾狐狸,劍身通體流暢,周身泛著血紅冷光,細看便會看出這劍身兩面都刻有一些複雜的圖案,好像是這混沌天地,洪荒萬族,只是皆為紅色,很難瞧見得出。

白櫻把他的劍和扇子都叫白前,他們本是一體,卻形式不同,不像青菁的捈散和白芨,雖然也是瞬間轉換,但他們卻是兩個不同的個體。

白前是一把扇子時還溫和一點,可成為劍后,便會集神氣,靈氣,妖氣,鬼氣等萬氣於一體,已經不是一把劍,而更像是一個天地的什麼證物。

其實扇子白前等級是神器,而且它本也不是修仙界的,白櫻得到它卻也很隨便——夢中所見,醒后便在枕邊。

當時大家都心覺實在稀奇古怪,金行主等一眾人更是極力制止白櫻用它做為自己的武器。不僅因為它本就不是修仙界的東西,還因為它這通體發黑,扇面上的和穗子都有一隻九尾閉眼沉睡青狐,這可是傳說中的上上古凶獸之一,為不祥之物,而且貌似有些史書中還略有記載——千年前的一個什麼魔尊的武器也是這樣的一把扇子。

可這金行主翻遍了白家上下甚至其他行家,凡是有鍛造厲害,靈力豐沛的武器都拿來給白櫻試試,卻沒有找到一件適合他的。那些無論是啥仙品法寶,一到白櫻手裏就變成一堆破銅爛鐵了,割個韭菜都會被嫌鈍。

沒一件行的,氣得金行主直罵白櫻,說這是因為白櫻修為太低的緣故。

可謂「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就擱白櫻這樣的,定是人家那仙靈寶器也嫌棄他唄。

好吧,要嫌棄就嫌棄唄!不過他也不能「孑然一身」,也得有個什麼東西來防身那。白櫻言辭懇切的向大家說「我總不能為了選一件武器要去提升我的修為吧?

雖然不認同他最後一句話,但他們思慮很久后,加之觀察他這扇子雖然看着邪氣得很,卻也實在看不出它威力何在,而且它總歸不是千年前那什麼魔尊的神器,在他手裏后,也應該只會被拿來扇扇風了,還道可惜難為它了。

白櫻也不知道他這東西到底是個啥,但他有時候會莫名覺得白前好像已經跟了自己多年,感情很深厚,有時候甚至覺得它比自己還能懂現在的自己。

白前倏然換劍。它一出身,天地瞬間變色,電閃雷鳴,烏雲急涌,狂風怒號,整個世間好像頃刻就要四分五裂,天地傾覆。

這蜘蛛精抬手捂眼,後退著不知不覺卻跪了下來。她頓時只覺一股強大的窒息感撲面掃來,天頂傾壓般沉重,心裏莫名的想要丟盔棄甲,俯首稱臣。

白櫻持劍背風站立,周身縈繞的黑氣比蜘蛛精的還濃,這時如果被旁人看見,也一定會把他倆都當妖。

白櫻其實有些後悔了,事不大還是不能召喚這玩意兒,有些嚇人。

白櫻最後冷冷的說道:「你回妖界去吧,至於要怎麼懲罰你,不關我的事,我不願管也管不著。」

黑衣女子自覺自己應該立刻俯首謝恩,然後乖乖回妖界,從此不越界半步,可她一想到千年前她唯一的親人——姐姐為了自己才死於他和他師父劍下的,自己尚且能苟活着,苦修千年,不就是為這一天能親自報仇雪恨嗎?自己不早就把腦袋懸在劍尖上,不早就生舍死忘記了?

她突然豁出去了,暴怒道:「我早就置生死於度外了,今日我就是要來親自取你們項上人頭的。」還沒說完,便化身為一隻巨型黑蜘蛛,八隻利爪「歘歘」的直擊白櫻而來。

白櫻嘆口氣,心道「想死也找個體面點兒的死法」。他已經懶得再躲閃,抬劍便擋在面前,可是那些利爪卻像八爪魚的腳,張牙舞爪,卻是不能和不敢靠近白前。

白櫻越至半空,白前橫掃一劍,凌冽紅光下,那蜘蛛精被重重砸在地上,落地深坑。

白櫻這一劍至少得讓她損失了五百年的修為。不過她雖身受重傷,綳得像鼓面般的大眼睛卻還狠狠的盯着白櫻,兩角和屁股抖得像篩糠,不停的發出「噗噗」聲音,好像隨時準備好要攻擊他,只是她這努力了半天,殘留的四條腿,不給面子,還是沒能讓她再站起來。

白櫻覺得她還挺可憐的……

然後他就好心的把人家封印了……

白櫻在封印了這蜘蛛精后才想起來——妖是給解決了,卻忘了現在自己還在人家的魘境中呢,這可怎麼辦呢?難道得硬去打破這魘境嗎?可這陰森森的地兒,得從哪兒着手呢?

白櫻糾結了一下后,便先在一棵樹下坐來,準備試着調息一下,然後聚集靈力來試試。可他剛盤腿坐下,卻見從林中走來一個男人,這男人約摸已過天命之年,頭髮鬍子有些斑白,皮膚白皙,給人一股高高在上,尊貴非凡的感覺。

他手裏拿着兩顆褐色的核桃。只見他撥開煙霧從容的向白櫻走來。

白櫻定眼細看竟覺得這人陌生又熟悉。他起身還未開口,卻見這人先拱手向他深深行一禮,道:「參見東……白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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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桃花,只為博君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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