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男人嘴上功夫

第41章 男人嘴上功夫

一個小時之後,方寒食出現在了蘇淺家裏。

蘇淺一見他進來,開口就問,「你在電話里說的是什麼意思?那手指既然不是我父親的,為什麼還會和我有關係?」

當時在電話里說的不清楚,所以方寒食直接說上門來談。

方寒食換了鞋子進去,將手裏的文件袋遞給了她,「你自己看吧!」

蘇淺拿過文件袋打開,裏面是DNA鑒定的結果,吻合率只有百分之五十以上。

「不是我爸爸的,卻和我有過半的吻合率?所以這根斷指的主人和我有血緣關係?」

「是。」方寒食點頭,「根據DNA的吻合率,也排除了你兄弟姐妹的可能性,但排列的順序,又證明,這根斷指的主人和你有關,所以最後只剩下一種可能性。」

「哪一種?」

蘇淺疑惑,她對這方面沒有什麼研究,所以不是很明白。

「隔代。」

「隔……代?」

「對。」方寒食眼睛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說,「比如爺孫這種關係。」

「爺孫?」蘇淺皺眉,「這不可能呀!我外公很早就去世了,爺爺倒是還在,但他十根手指都是完整的。難道是爺爺的親兄弟的?可是我並沒有聽說爺爺還有什麼兄弟活着。」

「所以這次才是我上門找你的主因。其他東西都可以作假,但DNA這種東西,假不了。」

「可那斷指上戴着蘇家家主的信物,我爸爸當年失蹤,信物是一起不見的,所以蘇家所有人都認定,信物至今還在他手中。可現在信物出現了,斷指卻不是爸爸的,那說明什麼?有人搶了信物,去割了一個和我隔代血親的手指,然後將東西給我,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嗎?」

蘇淺不明白,因為這不符合邏輯。

若是這根斷指是她父親的,那麼她或許會覺得有人要用她父親的生命來威脅她什麼。

可是斷指主人未知,僅有一個蘇家信物,能證明什麼?

「這點我也想不明白。所以我託了個可靠的朋友,想從斷指開始找線索。」

蘇淺一聽,眼睛微揚,落在他身上,「你想做什麼?」

「我將手指送過去的時候,他說這根手指被冰凍過,而且從斷口的創面上看,並不是短時間內的,可能有數月到數年的時間,我想知道的更精準一些,所以拜託他查一查。」

「好幾年的斷指。」

蘇淺低喃著這幾個字,實在想不明白這裏面的含義。

「你別急。」方寒食握住她的手指,放在掌心裏拍了拍,安慰道,「既然對方放出了線索,後面肯定還會有,我們慢慢等,總會有消息的。而且我相信,信物出現,對方又想你誤認為斷指是蘇伯伯的,肯定說明蘇伯伯還活着,只要有希望,我們就會有機會。」

「嗯。我知道。」

蘇淺點頭,她不是個會為了一件事,四鑽牛角尖的人。

父親失蹤五年的時間裏,她一直在學着長大,既然五年後機會來臨,那麼她勢必要好好把握住。

「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出去吃晚飯?」

方寒食提議,蘇淺點頭,去卧室換了件衣服后,兩人就一起出門了。

之後又過了幾天,依舊是相安無事的每一天,蘇淺每天畫畫稿子,看看書,修身養性了幾天,就去學校上課了。

現在已經一月份了,馬上就要放假過年,放假前要考試,因此她不得不去學校開始補課。

顧晚晚給她準備了筆記,一下課,兩人就去了圖書館溫書。

從中午坐到黃昏,蘇淺終於把所有的筆記都抄完,做好記號,剩下的就是回去消化了。

好在大一的課程並不是很繁瑣,加上蘇淺的記憶力不錯,要想及格,並不是什麼難事。

「淺淺。」

顧晚晚從廁所回來,叫了聲正在收拾東西的蘇淺。

蘇淺聞言抬頭,將借來的書整理好抱在懷裏,然後拿去書架還掉,邊問,「怎麼了?」

「今年過年,該來我家了吧?你和斯年通過電話沒?他今年什麼時候回來?」

蘇淺放書的動作一滯,自從被爺爺趕出家門后,就連過年,她和弟弟顧斯年都沒辦法去蘇宅一次,彷彿他們早就不是蘇家的人。

所以方寒食和顧晚晚就約定,每年邀請他們姐弟回其中一家過年,隔年再交換,而今年正好是輪到去顧家過年。

但是,前幾天傅家太老卻派人通知她,今年過年必須去傅家。

「晚晚,很抱歉,今年不能去你家過年了。」

蘇淺慢慢的將書放回書架上,顧晚晚則將她的包和手機遞了過去,對此很不滿意。

「為什麼?是不是今年姓方的還要你去他家過年?我可不允許哦!你是我的,不準一直去方家!」

顧晚晚面露不悅,想起去年年初,方寒食明明說好初五就讓蘇淺去她家的,結果最後反悔,一直到十五才讓蘇淺去了顧家,整的顧晚晚一個新年都不開心。

因此,今年,她一早就想好了,絕對讓方寒食一天都得不到蘇淺。

「不是的。晚晚,你誤會了。」

「誤會什麼?」

兩人並肩走出圖書館,外頭的天已經全黑了,冷風吹來,兩人同時縮了縮脖子,過緊了圍巾,戴上了口罩。

蘇淺擺擺手說,「因為前幾天,傅君北的奶奶,邀請我去傅家過年。」

「什麼?」顧晚晚震驚,一把摘下口罩,目瞪口呆的看着蘇淺,「這是真的?你沒騙我?」

「這事,我怎麼會騙你?」

蘇淺嘿嘿笑笑,但話雖是這麼說,可是想到那天傅君北的表情,似乎並不願意,她去傅家過年。

「太好了!」顧晚晚突然很開心的抱緊了蘇淺,右手用力的拍着她的背,哈哈大笑的說,「這算不算是傅家認定了你這個兒媳了?否則怎麼會邀請你去傅家過年?」

「晚晚,你拍的我好疼,鬆開。」

蘇淺從顧晚晚懷中掙扎出來,顧晚晚依舊笑容滿面,「我看蘇瑤那賤人還怎麼和你爭,真的有些迫不及待的看到她知道你要去傅家過年的表情了呢!肯定讓人很爽快。下次見到她,我肯定要好好的和她炫耀炫耀,傅家的兒媳只能是我家淺淺。嘿嘿。對了,你什麼時候去傅家?」

「傅管事說,除夕夜下午兩年點,會來接我。」

「除夕夜兩點。」顧晚晚拿出手機,打開提醒事項,手指噼里啪啦的打了一行字,隨後將提醒事項設定好時間,「行。到時候我給你送行。」

「這就不需要了吧?」

「這是你去傅家的第一步,作為你娘家人,我會給你撐足場面的。剩下的就交給我了,你大可放心。」

顧晚晚挽着她的手臂,大步朝前走去,臉上的快樂,似乎是她才是傅家兒媳。

蘇淺原本想說什麼,但看到她這樣,到嘴的話還是咽了回去。

兩人出去吃了晚餐,才各自回家。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蘇淺有些累,手機上是編輯發過來的信息,告訴她最近會有推薦,叫她準備好加更。

蘇淺一邊伸手去按指紋印開門,一邊低頭回複信息,卻發現指紋每次都驗證不成功。

「我指紋出問題了?」

這是最新款的電子鎖,對指紋的識別反應非常的靈敏,可今天怎麼都打不開,所以蘇淺只好輸入密碼進去。

結果提示密碼錯誤。

若是指紋識別不出來,她還會認為是自己手指的問題,可密碼錯誤,這就不是簡單的事了。

「家裏遭賊了?我手指廢了腦子傻了?所以記錯密碼進不了家門了?又或者這不是我家?」

她盯着家門,自言自語,可左看看右看看,這裏的確是她家呀?

「那怎麼會進去不?難道有人改了我的密碼抹掉了之前設定的指紋?」

蘇淺後知後覺的想到這個可能性,但電子鎖聯動的軟件在她手機上,她都沒有接收到提醒,又會是誰動了她的電子鎖呢?

「難道是傅君北?」

她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性,畢竟這個男人是在她住院的時候,悄無聲息買下了隔壁住戶,還砸了她家牆的男人。

他還有什麼是干不出來的?

就在她拿出手機準備給傅君北打電話的時候,裏頭就傳來了腳步聲。

沒幾秒,緊閉的大門,就被人從裏面打開了。

傅君北才洗完澡,穿着白色的浴衣,一手拿着毛巾擦著頭髮,濕漉漉的水珠順着他的發尾慢慢流下,在要滴到他脖子上的時候,就被他越過的毛巾,給擦乾了。

「這麼晚才回來?」傅君北面露不悅的說,「以後不準過晚上十點回家。」

「要你管。」

蘇淺撇嘴,這裏是她家,她愛什麼時候回來都可以吧?

可傅君北壓根就不理會她,慢悠悠的轉身進去,擦著頭髮問,「你把吹風機放哪裏了?我怎麼找不到?」

「在我房間里。」

蘇淺換了鞋子進去,忽然想起,他自從那天帶走了雪鳳后,就一直沒回來過。

「你怎麼又回來了?」蘇淺看着他進入她的房間拿了吹風機出來,沒好氣的問,「我家的密碼是不是你改的?我的指紋是不是你抹去的?」

「對。」

傅君北拿着吹風機去了浴室,插上電源,對着鏡子吹起頭髮。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差一點就回不了家了。」

「因為除了你我之外,還有人能自由進出你家,以前我不管你,但現在我也住在這裏,就不準有這種事,所以我換掉了,等下會幫你重新錄入指紋,告訴你密碼。」

他頭髮短,發質軟,沒一會兒就吹乾了。

他雙手十指插進頭髮里,對着捋了捋,天生自帶微卷的頭髮,不需要刻意的去打理,只要洗乾淨一吹,就和外頭做的造型差不多。

濃郁的黑色在燈光下,襯着他的皮膚,越發的白皙。

「這裏是我家!」蘇淺抿抿嘴,聲音高上去了一分,「你只是借住在這裏,咦?不對。」

她說到這裏,突然恍悟了一件事,她自從綁架傅君北之後,兩人的確是住在一起的。

可是現在他對外已經不是人質了,人生自由了,她為什麼還要讓他繼續住在這裏?

「這裏是我家,之前是有原因才讓你住下,但現在沒有了,你可以離開我家嗎?孤男寡女住在一起不好。」

傅君北聽了搖搖頭,轉身沖她豎起了兩根手指,嚴肅的說,「你這話錯了兩個地方。」

蘇淺被他認真的表情,唬的一愣,「哪兩個地方?」

「第一。」傅君北縮回了一根手指,只留食指豎着,說,「我們有婚約,即使沒有結婚,也不算孤男寡女。」

「啊?」

「第二。」他豎起中指和食指並列,「我沒有住在你家,我家在對面。」

他指了指被他砸開的另一邊,繼續說,「只是我家沒有門,只能走你家這邊。」

「沒有門?你騙三歲小孩呢?」

傅君北雙手一攤,聳了聳肩,「你要不信,我也沒辦法。」

蘇淺當然不信,她回來的時候,都看到隔壁那戶的大門還好好的按在牆上。

「你給我等著。」

她當即越過他,大步朝着他那邊走去,開始尋找家門。

雖然這幾天她一個人獨享這麼兩戶的大平層,但礙著和他並不是很熟,以及不窺視他人秘密的好習慣,所以蘇淺一次都沒有越過那面牆過去看個究竟。

現在過來,她看到門就去打開,這裏有書房、活動室、客房客廳和洗手間,但卻沒有一個門的背後是通向外頭的。

「怎麼一個家裏會沒有大門?我就不信了。」

她找了一圈,站在原地,開始回想自家的房型,尋找大門的位置。

「我家的客廳,連着他家的客廳,客廳這邊是廚房,這邊是外衛生間,那麼這裏就是玄關,這裏應該就是大門——」

她呢喃著,轉身手指向大門的位置,卻發現那裏掛着一副水墨畫,畫的是山水意境,從上掛到下,正好是一個大門的位置。

可是等她掀開畫后,發現那裏是一堵牆。

而牆上的牆紙是新的,明顯是才換上去不久。

「所以,你把自家的大門給封了?」

蘇淺訝然,竟然有人為了走她家大門,把自己家大門給封了的。

這個男人到底要做什麼?

「反正沒門,只能走你那邊。」傅君北斜靠在她身後被砸掉的牆上,姿態輕鬆悠閑的聳了聳肩,「再多說一句,我家連個卧室都沒有,所以我還要睡那邊去,畢竟那裏有我的床。」

「不行!」

蘇淺當即就拒絕,這幾天傅君北不在,她每天睡在他的那張床上,別提有多舒服了。

現在告訴她,房間又要被占?床也沒有了,她怎麼能夠接受。

「我拒絕,你這裏房間這麼多,隨隨便便收拾一間,都可以住人。」

「不行。」傅君北也直接了當的拒絕,「我的卧室都看風水,這裏除了你的房間,風水有利於我之外,其他房間都不適合我,更何況,我的床在那邊,我不睡那睡哪去?當然,不介意的話,我的床可以分你一半。」

「絕對不要。」

蘇淺一想到那晚和他同睡一張床發生的事,至今都覺得寒毛直豎,當即就拒絕了,心想着,反正他那邊還有一間客房,雖然沒有四件套,但她有的呀,因此,她退而求其次的說,「你要睡我房間可以,那我就住你這邊。」

她不喜歡睡書房,主要是她的書房太小,放個床,就快沒地方走路了,這也讓她晚上睡的不怎麼好。

「那是我家,你想都別想。」

傅君北慢慢的朝她的卧室走去,抄着手,一副不會讓你住過去的樣子。

蘇淺這下不樂意了,大步追了上去。

「你住我房間,還不准我住你房間了?這算什麼道理?你壓榨誰呢?」

「我住你房間,第一,我買了床,第二——」他說到這裏,忽然拿起自己的手機,修長的手指在上頭點了幾下,蘇淺的手機就響起了一條通知。

「支付寶到賬五萬元。」

「……」

蘇淺驚訝,拿起手機打開來一看,支付寶上的確入賬了一筆不小的金額。

「第二,我付了租金。」傅君北這才將沒說完的話說完,隨後指了指蘇淺的房間,「我可以進去了?」

蘇淺面有不甘,但她從不和錢過不去,尤其是他住她的用她的,她收點錢是必須的。

而且,等他睡着后,她依舊可以去他那邊睡覺的呀。

這麼想着,她對傅君北點了點頭。

怎知,傅君北走到卧室前,突然又回頭對她說,「對了,還有件事我要告訴你一下。」

「什麼事?」

「我在那邊放了監控,只要發現你過去睡覺,一次一萬塊,轉賬和現金我都OK。」

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斷了蘇淺的念想,她盯着傅君北,咬牙道,「你搶錢呀!」

「是。」傅君北每次看到她被自己氣的生氣又偏偏不能拿他怎樣的時候,心情就非常的好,「我在牆上貼了明細,你可以自己看看。就和停車費一樣,很方便的。」

他挑眉微笑的開門進去,只留下蘇淺一個人在外咬牙切齒。

「傅君北,算你狠!」

她氣的一拳捶在了牆上,牆面立刻凹下去一塊,白色的塵埃散落在空氣里,慢慢消散。

結果,她又在書房委屈了一個晚上。

若說只是睡得不好,那也算了。可一想到晚上發生的事,蘇淺就越覺得這樣下午,會非常不妥。

因此,早上方寒食路過她家樓下,上來說要送她上學的時候,穿着睡衣的蘇淺,就拽著方寒食的手,說,要去他家住幾天。

「去我家住?」方寒食有些吃驚,「可以是可以,但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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