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青春共勉（2）

「難道？他知道我倆不是真正的B和C？」

戴謙只是帶着假設性疑問了下。

「有可能，或者說，他應該是在等真正的B.C過來夢境，也就是說，A已經直到我們不是本人！」

倆人就這麼假設性的懷疑，突然都偷偷看向不遠處，還在桌上很認真做着習題的學生A。

「不會吧，只是個學生。沒那麼厲害的邏輯吧。他應該不知道他已經快離開人間了。」

「你剛才問他打餐的時候，他可能已經知道了。」

狸花貓的疑問不無道理，如果按狸花貓的感覺，那學生A就真的有自己的目的，目前能大概知道的，就和這個夢境有關，那就是高考的事。

而戴謙能和狸花貓在夢境扮演着A的同學，那就更能確定的說，A可能在夢中懷疑着這個夢境的真實，在不確定一切可信時，A是不會隨便吐露自己的心聲。

兩人邊猜測著事情，邊來到宿舍外面的公共衛生間，為何是外面？原因則是，宿舍內的衛生間已經不能用了，由於高考緊迫，A他們三人忙着複習，沒空去通知宿管。

「這麼說，他真的發現我們不是本人，懷疑着我們，所以不願意在我們面前表露心聲。」

「老頭不是說貓有出入夢境的能力嗎？你可以出夢境，把真正的B.C拉進夢裏啊。」

戴謙這時突然想到公旦曾經對他說過，貓可以出入現實和夢境。

「我可以出去試試看，前提是你先拖住他。」

「恩。」

說罷，戴謙便出了洗手間，而狸花貓則變得越來越模糊，直至消失。

——

「C呢？」

A見到戴謙獨自回來宿舍，隨口問了下。

「他呀，好像拉的很慘，蹲在那呢？」

「要不我去拿個葯給他？」

「別別別，裏面臭的不行，他讓我們別進去，讓他先自己解決下。」

戴謙趕緊穩住A，生怕A知道。

「好吧，你那個函數做的怎樣？」

A這時看了下戴謙的科作業紙，一片空白。

「你不趕緊複習下你的弱項函數？」

被A這麼突然檢查，戴謙內心亂了一下，看着滿是字母，數字，線性的課本，暈的不行。

要知道，戴謙讀書最怕的就是代數幾何。

老師課堂講，他在就在後面睡。怎奈班主任是戴謙親戚，不願見戴謙在自己手上帶壞了。

就把戴謙安排在第一排，這下好了，有沒有學習，課老師一眼就能發現。

沒事，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課老師講課，他就坐的筆直，好像很認真在聽講。但是腦海里，都是某某遊戲的數據一直在大腦盤算。

後來書沒讀上，網游賬號還被盜了。

這下好了，狸花貓在不出現，恐怕自己都撐不下去了。

戴謙心懷期待，撇了下宿舍門口。正巧狸花貓已在門外。只見戴謙和狸花貓四目相對，四周又開始了變化…

——

邦邦邦的風扇聲響着，宿舍內兩張雙層床兩邊分放，中間一台滿是書和各類學習工具的桌子夠四人共用。

狸花貓變回了貓和戴謙隱匿在空氣中，而底下，真正的B和C陪着A。

原來，人間的B和C因為和A複習的很晚，還在宿舍休息。A出事了，他們還不知情。所以狸花貓剛好直接將B.C的夢境連到A的夢境。

「我想放棄了，我怕我真的不行。」

「我也很緊張了。」

想着臨近的高考，B和C精神快崩潰了，這不知道第幾次了。在這之前，也有過這情形。總感覺因為高考，而一直沉浸在書里的感覺讓人壓抑。

「你倆怎麼了？」

聽着B和C在臨近高考又突然崩潰，A很擔心。

「昨天不還好好的？明天就要高考了你們知道嗎？都到這了，在堅持下。」

看着B.C想要放棄的想法，A也開始緊張起來。

但他緊張的不是考場，而是他的朋友。一路過來這幾年，陪他度過了最孤獨的高中時期的兩位最好的朋友，在最緊要關頭要放棄了，這讓他也緊張害怕。

「對了，這個是夢，我知道這是夢。你們都是假的。」

A這時突然也對着B.C說着奇怪的話。

「什麼夢不夢？你別受我們影響，也跟着放棄了。」

A從來不會這麼說話，B和C認為是他們頹廢的想法，影響了A，趕緊提醒了下A。

但是A不是這個意思，聽到B又這麼安慰他，他又覺得是不是自己真的產生錯覺了？他一度認為，這就是個夢…

「A，說實話，這兩年來若不是你的毅力一直堅持，我倆早就放棄了。」

正當A在認清這是否夢境時，C也開口說話了。

C的這句話，突然說到了A的軟肋。A一直相信B和C會陪着自己，從未懷疑過。而現在，所謂的最好的朋友願意陪他衝刺高考，都是他的一廂情願。

「這麼說，一開始就是我強人所難是嗎？」

A的話，B.C沒有回答，只是選擇沉默。

「搞笑，你說你的夢想是XX工程學院？你現在就放棄了？」

看着沒有反應的C，A忍了下來。

「你呢，XX醫科大學？那也是一本，你跟我說着玩呢？」

A轉向B問話，B沒沉默，而是反而告訴A：

「我們什麼樣的實力，你我都清楚。」

B的聲音很小，小的他都覺得自己沒聽清楚，但是他還是說出來了。

「清楚？你還在為自己找借口嗎？B，那天你幾瓶酒喝醉了，你哭着對誰說，你的家鄉在山裏，那裏是多麼窮，你說你要進入計算機領域，你要把網絡的東西應用在自己的家鄉，為自己的家鄉規劃出好的出路，你說你清楚？」

「A，別說了。」

聽着A揭著B的過去，C怕兩人關係有變，趕緊說停。

「C！」

但是，A的倔強，就是他能引導B.C陪他的本事。聽着C對自己的勸解，A大聲喊出了C的名字。

「從小學到現在，在學校里，我比誰都更了解你。XX醫科大學，你為什麼會選擇它？」

A的問題，重重打擊著C的心靈。

「因為你父親，所以你選擇了醫學，你想着努力，奮鬥，為了將來能自己有能力，解決父親那難以解決的病根。你知道你現在的放棄，相當於什麼嗎？」

A說完，看着難過的B和C，A更難過，但A就是要說。

「一路過來，書看的快瘋了，我們把書丟掉，冷靜之後在撿回來。題做吐了，我們把書丟掉，冷靜了，在把書撿回來。一直這麼折磨自己，我們為了什麼？我現在很現實的告訴你，我們就是為了好好做一個高三狗！！！」

A的情緒，如同洪閘崩塌。戴謙有點看不下去，狸花貓則鎮定的看着他們三人。

「為什麼說是狗？高一，他們都在談戀愛，但是你們沒有，你們只有那未來的夢想，所以你們認為談戀愛是罪惡，所以你們堅持到了高二。

高二，他們都在逃課，都在窗外踢著球，逛著街，你們還是只有書，還是因為那個快接近的夢，你們堅持到了高三。」

此刻，三人彼此都紅了眼。似乎A的話，已經把他們心中隱藏最深的最脆弱的橋給踩塌了…

「高三，你們都說再堅持一下，看着其他人都在玩，你們一直隱忍着。他們該玩的都玩了，青春最開始的那抹初甜，他們都嘗了一遍。而你們把青春都放在了高考，騙着自己說，進入了夢想的大學，就放飛青春，嘗盡新鮮。結果你們，不止把自己騙的更慘，還把自己的夢想也騙給了別人。」

聲淚俱下，確實奏效，聽着A的憤慨。B和C後悔了剛才的想法。倆人身影開始模糊，直到四周，也開始了模糊…

——

白色的，空曠的四周又出現了…

「我就說，這是個奇怪的夢，不過，也滿足了呢…」

一身乾淨整潔校服的學生A，拭著淚水緩緩說道。

「能在夢境醒來，你挺厲害的，應該知道為什麼進入這裏了吧。」

「恩…」

「他倆現在都醒了，你給了他們信念和勇氣，他們的高考看來沒問題了。就剩你了，有沒有什麼要交代的？我是說，託夢之類的。」

戴謙告訴了A，B和C已經在高考的路上堅定不移。

「我相信他們，就像他們相信我一樣。」

A很自信的繼續說：

「確實有件事幫忙下，XX地的樹下埋了一根拐杖，幫我挖出來，還給福利院的張媽媽。挺對不起她的，賭氣后把她的拐杖埋在了樹下，直接住在了學校，都好久沒去看她了…」

空間開始又扭曲了，直至戴謙從麵包車醒來。

醒來的戴謙，看了下手機，早上9點半。

照着夢境學生A說的地方開過去，果然在那樹下挖出了根拐杖。

戴謙在前往就近的福利院，得知裏面的張阿姨為人不錯，也管理著和學生A差不多一樣沒了家庭的孩子，對他們都還不錯。孩子們也都直接叫媽媽，或是張媽媽。

戴謙將拐杖放在了福利院門口，過了一會，一位保安發現了，便帶了進去………

………

「哎呦我去，我的客戶那邊的事給忘了…」

滾滾灰塵漫天捲起，戴謙與他的破麵包車一起消失在煙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