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退守

第八十九章 退守

紫金鐵匠鋪的夥計福生,福記裁縫鋪的老闆賈衡,穢墒書院的教書先生呼武宙,九進九出科舉考場的窮酸秀才蔣靈川,虎嘯武館的館主金卜逸,妙手葯堂的大夫徐晉陽,西廠的廠公風霆暢,上關府衙的捕頭衙役付軒。

鳳棲閣的青樓花魁女子香甯,正在用心接待服侍著,一位殷冉城的達官顯貴。

青樓花魁香甯,生來自帶誘人魂魄的體香,故曰香甯。

跑堂雜役臭鼬,自幼如臭鼬一般低賤下等,故名臭鼬。

某日夏雨滴滴落下,在殷冉城的一條狹長雨巷之中,鳳棲閣花魁香甯從秀美的輦轎中,緩緩走了下來。

花魁香甯謹遵著夜叉老鴇的囑託,踩踏在臭鼬的後背之上,渾身不沾染一丁點兒的泥水,走進了殷冉城最財大氣粗的吳員外府邸後門。

花魁香甯走後,雜役臭鼬慢慢的站立起身來,雙手用力拍打掉自己一身的泥濘雨水。他望着花魁香甯那若隱若現的朱唇倩影,心中頓時百感交集唏噓不已。

鳳棲閣的跑堂雜役臭鼬,每日多在殷冉城中好色之徒聚集的地方,溢美之詞頻出,毫不吝嗇的誇讚著昨夜鳳棲閣女子美貌。

在拋出無數個「漁網」后,雜役臭鼬十分高興的搖晃着腦袋,疾步跑到了鳳棲閣的三樓,向龜公曾堯討要賞錢。

「主人,小人回來啦!」氣喘吁吁的雜役臭鼬,對他的主人龜公曾堯說道。

正在翻閱近期鳳棲閣流水賬單的龜公曾堯,對滿頭大汗的雜役臭鼬不予理睬,只顧埋頭於鳳棲閣的種種瑣事之中。

雜役臭鼬很有自知之明,便不再叨擾主人處理公務。

可是,雜役臭鼬自幼喜愛吹奏木笛,便欣喜異常不分場合的從自己懷中掏出木笛,十分熟稔的輕聲吹奏了起來。

「是,是,孩兒知道了,好的。」鳳棲閣的龜公曾堯通過麟芸珏,對他的義父廠公風霆暢唯唯諾諾道。

麟芸珏,是幻界的一件通用法器,可以令相隔千里的兩個幻體力骨,幻影相對隨心所欲的交流談論,也可以互傳字句。它唯一的弊端,就是需要不時的灌入靈氣,維持其的功用。

「你說說,你都是幹什麼吃的?這麼一丁點兒小事,都做不好嗎?」廠公風霆暢勃然大怒,對自己十分看重的義子曾堯訓斥道。

「十分抱歉!義父,都是孩兒無能!」鳳棲閣的龜公曾堯認錯道。

「說說吧!都是些什麼,你都無法破解的原因。」廠公風霆暢氣消一半說道。

「啟稟義父,孩兒的鳳棲閣,最近有兩個我們這裏的貌美女子,不知跑到哪兒去了。所以,孩兒的生意不太好,也就無力進奉義父金銀,用來購買古董玉器了。」鳳棲閣的龜公曾堯解釋道。

「然後呢?」廠公風霆暢繼續問道。

「稟告義父,孩兒在那些風塵女子的身上,已經花了不少錢帛了。因此,孩兒着實很難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籌措到那麼多的金銀錢財啊!孩兒向您老人家保證,一旦孩兒從她們那裏收到錢,便會立馬進奉於您的。義父?」鳳棲閣的龜公曾堯,對他的義父廠公風霆暢說道。

沒等他龜公曾堯說完,他的義父廠公風霆暢早已關閉了麟芸珏。並且,以前看義子曾堯明亮無比的雙眸,在最後的一瞬間,變得灰暗無光了。

鳳棲閣的龜公曾堯怒火中燒,將自己眼前的一根粗長毛筆摔將而出,不偏不倚重重的砸在了雜役臭鼬的後腦勺上。

「泥濘下人,別再吹啦!你就是一個幻界之內,最蠢的蠢蛋!你沒看見主人我,正在用麟芸珏和義父交談嗎?一點兒禮貌都不懂,漁網都撒完了嗎?」鳳棲閣的龜公曾堯,拿最好欺負的奴僕雜役臭鼬撒氣道。

「是」雜役臭鼬憨傻的摸了摸,自己疼痛無比的腦袋回道。

「那你就,再去多撒一遍吧!」鳳棲閣的龜公曾堯說道。

「哦」雜役臭鼬回了主人一聲,便下樓撒「漁網」去了。

「泥濘下人,我可真是敗給你了。」鳳棲閣的龜公曾堯抽口旱煙苦笑道。

再苦再累,曾堯還是要活下去,畢竟老話說得好,殘羹冷炙,好過餓死。

「是,你在哪兒?」鳳棲閣的龜公曾堯,對麟芸珏那端的中間人豬頭湘裙浩問道。

「穢墒書院,我馬上讓她過去。」鳳棲閣的龜公曾堯應允道。

「客官,您好!」鳳棲閣的七朵金花之一雅馨說道。

「真沒有想到,你來的倒還挺快。」穢墒書院的教書先生呼武宙開門驚訝道。

「嗯」青樓女子雅馨輕聲回道。

隨後,穢墒書院的教書先生呼武宙,變得十分猴急,不一會兒便褪去了全身衣裳,赤條條的斜躺在床鋪之上,分外妖嬈。

「雅馨吶!你看起來可不年輕了,如今有多大年紀了呀?」穢墒書院的教書先生呼武宙問道。

「實在是難以啟齒,年過三十了都。」青樓女子雅馨突然羞紅了臉說道。

「如此看來,平日裏你的胭脂水粉,塗抹的很是勤快啊!竟然能夠保養的如此之好,身材沒有走型,氣質也很正嘛!」穢墒書院的教書先生呼武宙調戲道。

青樓女子雅馨,突然感覺腹內有如刀絞,想要如廁一下,便開始手捂腹部在房間內找尋廁紙。

「幹嘛?你這是想要去茅廁嗎?」穢墒書院的教書先生呼武宙貼心問道。

「你說的沒錯,在此等我一會兒。」青樓女子雅馨繼續翻找廁紙說道。

「不行!你等一會兒再去,等一下…………」穢墒書院的教書先生呼武宙,對青樓女子雅馨阻攔道。

「啊」青樓女子雅馨,驚訝萬分的大叫了一聲。

原來穢墒書院的教書先生呼武宙,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衣冠禽獸。他竟然用一塊黑色的帛巾,遮蓋住了自己的麟芸珏,好用來保存一些二人一會兒雲雨之時的倩影。

「我都告訴你了,等一會兒再去嘛!」穢墒書院的教書先生呼武宙埋怨道。

青樓女子雅馨冷笑了一聲,便背身想要離去了。

「你這是怎麼啦?」穢墒書院的教書先生呼武宙,拉扯著青樓女子雅馨的裙擺追問道。

「讓我走!」青樓女子雅馨用力掙扎道。

「我只不過想要用麟芸珏,保存一些你的倩影嬌姿罷了。」穢墒書院的教書先生呼武宙解釋道。

「放開我!」青樓女子雅馨繼續掙脫道。

「行啦!別發脾氣了,我會額外給你錢財的。」穢墒書院的教書先生呼武宙安慰道。

「放開我!你這個畜生!」青樓女子雅馨不依不饒道。

「什麼?」穢墒書院的教書先生呼武宙突然惱火問道。

「你這個禽獸一般的蠢貨,快放開我!」青樓女子雅馨大罵道。

穢墒書院的教書先生呼武宙,氣不過自己竟然被一個風塵女子如此咒罵,便從她的身後用力一拳,將其捶倒在地。

「她在哪兒?」鳳棲閣的龜公曾堯,對麟芸珏那頭的中間人豬頭湘裙浩問道。

「你他娘的,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下賤女人,我呸!噁心!」穢墒書院的教書先生呼武宙,對青樓女子雅馨咒罵道。

二人扭打了半天,幸好有殷冉城的府衙衙役前來勸架,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你就是一個畜生,豬狗不如的畜生!」青樓女子雅馨全然不顧自身形象破口大罵道。

「你個泥濘下人,膽敢罵我是個畜生,嗯?我要馬上殺了你,把你的灰都給你揚嘍!」穢墒書院的教書先生呼武宙,突然失去理智胡言亂語道。

「快把你的臭嘴,給老娘閉上吧!好臭啊!」青樓女子雅馨一臉厭棄道。

「你活得不耐煩了,是吧?」穢墒書院的教書先生呼武宙用盡全力,掙脫一眾府衙衙役的拉扯說道。

「過來啊!你這個斯文敗類!」青樓女子雅馨眼見穢墒書院的教書先生呼武宙,又被一眾衙役阻攔住挑釁道。

「過來啊!你這個風塵女子!」穢墒書院的教書先生呼武宙張牙舞爪的叫囂道。

「知道嗎?今天你死定啦!我說的。」穢墒書院的教書先生呼武宙撂下狠話說道。

「她整理好衣裳就要走了,你就別再生氣啦!莫生氣,白了少年頭,空悲切!」府衙衙役孫勝塢對穢墒書院的教書先生呼武宙勸慰道。

「算了吧!」一眾府衙衙役附和道。

「過來啊!你這個該天殺的風塵女子!」穢墒書院的教書先生呼武宙,對着青樓女子雅馨早已消失不見的倩影咆哮道。

在一旁看了半天的鳳棲閣龜公曾堯,實在是受不了穢墒書院教書先生呼武宙的囂張跋扈了,從他的身後上來就是一個飛踢,將其踹倒在地。

兩側資歷尚淺的府衙衙役,一時間竟然不知所措了。

「你又是誰啊你?」穢墒書院的教書先生呼武宙拭去自己嘴角滲出的血絲問道。

鳳棲閣的龜公曾堯,不予理睬的將斯文敗類呼武宙痛打了一頓,將其與自己反鎖在了房間內。

深夜,穢墒書院的教書先生呼武宙的卧房內。

「告訴你!我是她的主人,你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身材魁梧的龜公曾堯,一個大嘴巴子接着一個大嘴巴子的狠狠抽打着呼武宙說道。

「坐下!」鳳棲閣的龜公曾堯說道。

「哦」被抽打服服貼貼的穢墒書院教書先生呼武宙說道。

「跪下!」鳳棲閣的龜公曾堯細想適才雅馨遭受到的屈辱發狠道。

穢墒書院的教書先生呼武宙,立馬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快把衣服穿上,看的我噁心。」鳳棲閣的龜公曾堯隨手扔下一件衣裳說道。

「義士,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啊?」穢墒書院的教書先生呼武宙十分不解的問道。

「咱們商量一下吧!」鳳棲閣的龜公曾堯從懷中掏出一些銀兩提議道。

龜公曾堯心想雅馨的身子已經夠髒了,不願她在殷冉城的府衙內留有案底,便心生和穢墒書院的教書先生呼武宙私了之意。

「如此這般,你滿意了吧?」雅馨在穢墒書院門口的馬車旁問道。

「原來你沒有走,還在啊!」鳳棲閣的龜公曾堯難得一笑道。

「我還能去哪兒呀!」雅馨遍體鱗傷無奈道。

「讓我看看,傷的嚴重嗎?」曾堯貼心問道。

「最後一次告訴你,我這次是真的不幹了,不要再給我的麟芸珏發送字句了。」雅馨推開曾堯的手帕嚴詞拒絕道。

隨後,二人一同坐着馬車,同路回家去了。

「你找到那些,失蹤不見的姐妹們了嗎?」雅馨問道。

「還沒有,毫無頭緒。」曾堯發愁道。

「哦!對了,你在哪裏找到這駕馬車的?」雅馨好奇的問道。

「在福記裁縫鋪的門口,為何你突然問這麼一個問題?」曾堯說道。

「好奇嘛!你稟告府衙縣令此事了嗎?」雅馨問道。

「當然沒有,你瘋了嗎你?」曾堯說道。

「何出此言?」雅馨反問道。

「難不成稟告府衙縣令,說有風塵女子從我鳳棲閣這裏跑了。如此一來的話,不出三日,我的義夫廠公風霆暢必定會把我給生吞活剝了。」曾堯解釋道。

「我早就跟你說了,她們並沒有逃跑。」雅馨堅通道。

「我現在誰也不信,除非找到她們。」曾堯說道。

「好吧!你不是當過一段的府衙衙役嘛!你自己去調查佐證啊!」雅馨建議道。

「我何嘗不想,可是鳳棲閣天天都有一大堆子瑣事,需要我親自去處理辦妥,實在是抽不出時間來啊!」曾堯抱怨道。

「都是借口罷了,那你就暫時不要禍害人,去把她們都找出來吧!」雅馨說道。

「你個沒良心的風塵女子,聽誰說的我在禍害人?現如今耳目下,我才是那個被禍害的人吶!」曾堯抽了口旱煙心碎道。

「你的那些好姐妹,從我這裏拿了錢,就找不到人了。你隨便問問大街上的人,看他們會怎麼說。看看他們認為,是我被出賣了,還是你的好姐妹被放了鴿子。」曾堯頓時感覺自己比竇娥還要冤屈百倍道。

「真是不可救藥!」雅馨叫停馬夫,氣急敗壞的下車離去道。

「別走啊!雅馨,有話好好說嘛!都什麼臭脾氣啊!」曾堯儘力挽留道。

可是,雅馨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無盡的黑夜之中,再也找尋不到了。

突然,曾堯腰際間的麟芸珏閃爍著光芒,有人找他有事。

「豬頭,怎麼啦?」馬車中的曾堯對那頭的中間人豬頭湘裙浩問道。

「老大,有一個傢伙總嫌過去的女子,不夠膚白貌美,現在我們這裏已經沒有女子可去了。」豬頭湘裙浩解釋道。

「不是還有雨柔嘛!廢物!」曾堯說道。

「她說今天偶感風寒,身體有些不適,需要卧床一天。」豬頭湘裙浩說道。

「你不用管了,我親自給她說。靈氣不足了,我就先關閉麟芸珏了啊!」曾堯說道。

「最近這幾天,一個兩個的,都他娘的怎麼了這是!」曾堯趁著麟芸珏充灌靈氣的間隙,很是納悶的喃喃自語道。

「娘親!娘親!」雨柔七歲大小的寶貝女兒琪琪對其叫喊道。

「幹嘛?」面如黃紙的雨柔緩慢的翻過身來,對寶貝女兒輕聲問道。

「吃藥吧!」琪琪端著藥水說道。

突然,雨柔的麟芸珏閃爍著光芒,有人來找她有事。

「快去把為母的麟芸珏拿過來,寶貝女兒!」雨柔對愛女琪琪吩咐道。

「禽獸」是雨柔對龜公曾堯的稱呼,只敢在心裏這麼去喊叫他。

「是我,主人。」雨柔啟動了自己的麟芸珏說道。

「你在哪裏啊?」曾堯問道。

「我在家裏,不好意思,我病得很厲害。」雨柔回道。

「哪裏不舒服啊?」曾堯貼心問道。

「可能是我一不小心,偶感風寒了吧!現在還腦門發燙吶!主人,我得卧床養病一天。」雨柔解釋道。

「風寒?這大夏天的?快說,你現在是不是,又跟哪個窮酸秀才在一起呢?」曾堯不相通道。

「主人,我沒有騙你,怎麼會呢!」雨柔解釋道。

「你是不是也想,跟其他姐妹一樣逃跑啊?」曾堯懷疑道。

「主人,小人怎麼會呢!是您救了小人一命,小人一生也報答不了您的恩情啊!」雨柔說道。

「知道就好,你最好早點給我服侍客人去。」曾堯說道。

雨柔沒有辦法,誰讓曾堯對她曾有過救命之恩呢!

「聽到了嗎?為什麼不說話啊?」曾堯問道。

「主人啊!」雨柔身體虛弱不已的說道。

「你住在哪兒呀?我這就乘坐馬車過去。」曾堯問道。

「主人,我在龍吟布坊。」雨柔說道。

「在哪兒?」曾堯的車馬過於顛簸,導致自己第一次沒有聽見,於是再次問道。

「龍吟布坊」雨柔說道。

「好的,知道了,我這就過去。」曾堯說道。

曾堯關閉掉了和雨柔的麟芸珏交談,連接上了自己忠實奴僕雜役臭鼬的麟芸珏。

「快去給豬頭湘裙浩的麟芸珏發送字句,就說雨柔的風寒好了,今夜可以接待服侍貴客。」曾堯對臭鼬吩咐道。

「好的,知道了,我一定會照辦的。」臭鼬說道。

「天殺的!這是什麼呀?」龜公曾堯在馬車內發現了雅馨的麟芸珏驚呼道。

「娘親,你這是要走了嗎?」雨柔七歲大小的寶貝女兒琪琪,對雨柔問道。

「我很快就回來」雨柔有氣無力望向空空如也的米缸回道。

不一會兒,衣衫單薄的雨柔,便到了她和主人曾堯約定的地方。

「你現在何處?」中間人豬頭湘裙浩通過麟芸珏,對那端的雨柔問道。

「對,紫金鐵匠鋪的門口,你在附近嗎?」雨柔說道。

「這裏人挺多的,你都穿戴的什麼呀?」中間人豬頭湘裙浩通過麟芸珏,對那端的雨柔追問道。

「我穿了一件青色的衣裙,戴着一頂黃色的錦帽。」雨柔說道。

很快,中間人豬頭湘裙浩,便在人群中找到了雨柔。

隨後,中間人豬頭湘裙浩通過麟芸珏,對龜公曾堯的忠實奴僕臭鼬,發送了些許字句,表明棘手的事情已經迎刃而解了。

「能用了?」猛抽旱煙的龜公曾堯對臭鼬問道。

「是的」臭鼬回道。

隨後,龜公曾堯越想最近發生的蹊蹺事情,越發覺得離譜的厲害。

「天泉坊?天泉坊?臭鼬,你認識天泉坊的那個人嗎?」龜公曾堯開始反覆查閱最近的鳳棲閣女子出勤,十分驚訝的對臭鼬問道。

「是的」臭鼬身體趴扶在曾堯面前的書案上回道。

「他這個人,你怎麼看?」曾堯問道。

「絕對是一個豬狗不如的畜生!」臭鼬不假思索的回道。

「何出此言呢?」曾堯不解道。

「雪婷去陪過那個傢伙,是一個身體殘缺的廢人,想盡了辦法折磨她。」臭鼬解釋道。

曾堯開始懷疑,是不是就是他這個老顧客,最近拐跑了自己鳳棲閣的女子。

緊接着,曾堯一一查詢到,最近無故消失的幾名女子,最後的去處都是天泉坊。

「霧芷」、「雪婷」等等幾名女子,都被記錄在流水賬單上了。

「他奶奶的,敢在老子的地盤撒野,活的不耐煩了吧!」鳳棲閣的龜公曾堯怒不可遏,隨手摔砸了適才馬車上雅馨的麟芸珏吼叫道。

「主人,消消氣,從長計議!從長計議!」臭鼬對曾堯勸慰道。

「臭鼬,雨柔她到哪兒了?」曾堯問道。

「主人,這一會兒,他們倆應該到虎嘯武館了吧!」臭鼬大致預測了一下,紫金鐵匠鋪到虎嘯武館的距離和馬車駕駛速度的快慢,對龜公曾堯回道。

「沒錯!我敢肯定,就是這個豬狗不如的壞傢伙。最近幾天的一切蹊蹺事情,都是他乾的。」龜公曾堯十分確通道。

隨後,龜公曾堯計上心頭,立馬連接到了雨柔的麟芸珏。

「雨柔,是主人我。接下來,你只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就行了。」龜公曾堯對雨柔囑咐道。

「哦!知道了,我會的。」雨柔十分乖巧的回道。

「你現在跟那個混蛋,正在馬車內,坐在一起嗎?」龜公曾堯問道。

「混蛋?是誰呀?小人不知。」雨柔回道。

「就是你天泉坊的客官,他正在你的身旁嗎?」龜公曾堯問道。

「在的,他下車去買一些雜物去了,馬上就回來,讓我在馬車內等他一會兒。」雨柔回道。

「他帶你去殷冉城的酒館客棧住宿,還是直接去他在天泉坊的住所呢?」龜公曾堯問道。

「我們二人剛從天泉坊離開,應該是去他的住所吧!」雨柔回道。

「你要與他一同坐馬車,去他家是吧?」龜公曾堯問道。

「是的」雨柔輕聲回道。

「好的,你給我仔細聽清楚了,去他家的時候,把他家的具體地址,給我記清楚嘍!」龜公曾堯對雨柔吩咐道。

「主人,為什麼呀?」雨柔一頭霧水的問道。

「別問那麼多,照主人我說的做,就行了。記住,別弄砸了,不然有你好看。」龜公曾堯威脅道。

「怎麼做呢?」雨柔不知所措的問道。

「首先,進了他家的門,你就說要更衣洗漱一下。然後,在他家的浴桶房間內,把他家的具體地址,通過麟芸珏發送字句給我。」龜公曾堯解釋道。

「主人,就這麼簡單嗎?」雨柔問道。

「是的,很簡單,對不對?記住,你千萬不要讓他起疑心。要是搞砸了,你就死定了。」龜公曾堯再三叮囑道。

「哦!」雨柔眼見他的客官採辦雜物歸來,便匆忙關閉了自己的麟芸珏說道。

「臭鼬,我是最後的幸運者,不是嗎?」龜公曾堯從自己的書案抽屜內,掏出了九曲七折鏈對臭鼬笑道。

「主人,咱們是不是應該稟告府衙,讓他們來辦理這件案子啊?」臭鼬擔憂主人的安危,對其規勸道。

「告你個大頭鬼呀!等他們來辦理,那得等到猴年馬月啊?」龜公曾堯大笑道。

「主人,需要小人一同前往嗎?」臭鼬攥緊拳頭問道。

「不用了,你還是留下,好好看家吧!」龜公曾堯說道。

「知道了」臭鼬略顯失落道。

鳳棲閣的龜公曾堯,曾是殷冉城府衙衙役的一名捕頭,因其不願跪着掙錢,便隱於煙街柳巷之中了。但是他的神兵九曲七折鏈,仍然令無數蟊賊匪窛聞風喪膽。

雨柔那邊,馬車在馬夫用力抽打馬匹的情況下,正在奮力奔跑着。由於看見雨柔匆忙收起自己的麟芸珏,天泉坊的那位客官,開始對雨柔起了疑心。

「誰啊?」天泉坊的那位客官,對雨柔試探性的問道。

「我的主人」雨柔強裝鎮定回道。

「你的主人?」天泉坊的那位客官面無表情的隨口問道。

「是的」雨柔強擠出一絲笑意回道。

「有問題嗎?」天泉坊的那位客官垂下頭來,有些許不悅的問道。

「沒有,他就是有點兒擔心,因為今天我偶感風寒了。」雨柔十分誠懇的回道。

突然,二人前方的馬夫老王,急忙勒住繩索,停住了飛奔的馬車。

「兄台,走哪一條路啊?」馬夫老王手握馬鞭,指着眼前的三岔路口,對雨柔天泉坊的那位客官問道。

「那邊,停到崗亭前面,就行了。」天泉坊的那位客官說道。

隨後,馬夫老王打了個哈欠,搓一搓自己快要凍僵的雙手后,用力抽打馬匹繼續趕路去了。由於馬夫老王的緊急停車,天泉坊的那位客官,適才下車採辦的一大包裹雜物,顛晃出來了一些。

「鐵鎚?」雨柔頗感好奇的問道。

「最近幾天,在下的房舍內老鼠眾多,在下想要捶打出一些鐵籠子,用以捕鼠,總不會太過分吧!」天泉坊的那位客官收起晃顛出來的鐵鎚解釋道。

「鐵鈎?」由於馬夫老王的一個急轉彎,天泉坊的那位客官,適才採辦的一大包裹雜物中,顛晃出來一個鐵鈎,雨柔又十分好奇的問道。

「最近幾天,天氣悶熱的厲害,在下購置一些鐵鈎,用以晾曬自己的潮濕衣物,總不至於太過分吧!」泉坊的那位客官收起晃顛出來的鐵鈎解釋道。

現如今耳目下,殷冉城的城主李穆潼,由於拖欠夢王朝帝皇夢流年三年的賦稅,正在巧立名目,搜刮著城中勞苦百姓們的血汗錢財。

雖然百姓們十分不願交出自己不辭勞苦賺取的血汗錢財,但是為了夢王朝的長治久安,他們還是交出去了。

上關府衙的捕頭衙役付軒,由於在上關境內捕獲了盜聖尹留別,加官進爵到了殷冉城,填補上了龜公曾堯空缺的捕頭衙役職位。

今日,殷冉城的縣令,派遣捕頭衙役付軒帶着幾名衙役隨從,埋伏在城主李穆潼的不遠處馬車內,護其周全。

「世道艱難啊!」殷冉城府衙的捕頭衙役付軒,看到集市上城主李穆潼和商販握手假笑,不由自主的唏噓感慨道。

「殷冉城的城主李穆潼,這會兒跑到集市來了,可笑至極!」殷冉城府衙的捕頭衙役付軒發着牢騷道。

突然,殷冉城府衙捕頭付軒的酒肉朋友龜公曾堯,通過他付軒的麟芸珏連接到了他。

「曾大哥,你又怎麼啦?」殷冉城府衙捕頭付軒不願搭理的隨口問道。

「付老弟,你現在忙不忙啊?」酒肉朋友龜公曾堯十分正經的問道。

「當然忙了,怎麼了?」殷冉城府衙捕頭付軒一邊注意著城主李穆潼的周遭眾人,一邊漫不經心應承着他的酒肉朋友龜公曾堯說道。

「還記得我先前,跟你說的事兒嗎?」酒肉朋友龜公曾堯問道。

「怎麼了?」殷冉城府衙捕頭付軒脫掉了自己的官靴,露出自己那雙奇臭無比的爛腳,饒有興味的摳搓起來問道。

他付軒這麼一脫,自己是不打緊,可是他周遭的幾名衙役同事,卻被他熏得四散而逃。

「一群品味極差的黃口小兒,竟然不懂得欣賞玩味此等樂事!」殷冉城府衙捕頭付軒聞着,自己適才反覆摳搓腳趾的右手手指,十分享受的說道。

「付老弟,先前我跟你說,我鳳棲閣的那些女子都跑了。其實,她們並沒有跑,而是被人給拐了,都是同一個人找的那些女子。」酒肉朋友龜公曾堯說道。

「曾大哥,那接下來,你想要幹什麼呢?」殷冉城府衙捕頭付軒問道。

「還能幹什麼,當然是立馬去把那個豬狗不如的傢伙抓起來,嚴刑拷打一頓。」酒肉朋友龜公曾堯說道。

「曾大哥,非要如此不可嗎?」殷冉城府衙捕頭付軒有些為難的問道。

「沒錯」酒肉朋友龜公曾堯十分確信的回道。

「你在哪兒呀?」殷冉城府衙捕頭付軒問道。

「穢墒書院附近,你現在到底忙不忙啊?」酒肉朋友龜公曾堯不耐煩的問道。

「都跟你說了,我現在很忙!」殷冉城府衙捕頭付軒略帶官腔的說道。

「付老弟,你別發火呀!我們兄弟倆,有什麼話,還不能好好說的啊!現在我不知道他們有多少人,我此行很有可能要寡不敵眾啊!所以,你能不能派幾個衙役僕從過來,幫一幫你的曾大哥啊?」酒肉朋友龜公曾堯懇求道。

突然,一個衣衫襤褸的行乞之人,衝到城主李穆潼的面前,向其虛假無比的臉龐,重重投擲出了兩枚雞蛋,將其痛罵了一頓。

「夢王朝的歷史,將要做出最公正的審判!」衣衫襤褸的行乞之人高呼道。

「還吃什麼吃!快去保護城主大人啊!」殷冉城府衙捕頭付軒見情勢不妙,怒砸自己手中的麟芸珏后,對自己的一眾衙役同事責罵吩咐道。

由於殷冉城府衙捕頭付軒飛奔過去,保護了城主李穆潼免遭那位行乞之人後續的傷害打砸,周遭人群四散而逃。

「付老弟,你還在嗎?他奶奶的,下回你再來鳳棲閣,我要是再給你免單,我就是一條狗。」酒肉朋友龜公曾堯怒罵道。

雨柔那邊,天泉坊的那位客官,帶着馬夫老王兜兜轉轉了一個時辰后,終於到了地方————妙手葯堂。

「就是這兒了」天泉坊的那位客官,走在雨柔的前方指路道。

「妙手葯堂?」雨柔驚訝不已喃喃自語道。

這間妙手葯堂,位於山林樹木之中,周遭高樹林立,實在難以找尋。

「怎麼了?」天泉坊的那位客官開啟著木門,回頭向驚恐不已的雨柔問道。

「沒事」雨柔強裝淡定回道。

「進來吧!」天泉坊的那位客官說道。

「好的」雨柔點頭應允道。

雨柔膽戰心驚的進入庭院后,迎面一隻枯瘦的老狗,被拴纏在一根深入地下的鐵鏟木棍之上,向其狂吠了幾聲。

「別擔心,它是不會咬傷你的。」天泉坊的那位客官,連忙跺腳嚇退惡犬,並對自己身後的雨柔輕聲笑道。

隨後,那隻惡犬在一片翻新的土地之上,四處走動,彷彿在嗅識找尋着什麼。

「進來吧!」天泉坊的那位客官,打開了自己卧房的木門,對身後的雨柔說道。

「好的」雨柔楞了一下神后輕聲回道。

「我想先去,更衣洗漱一下!」雨柔進屋后說道。

「沒問題!更衣洗漱的浴桶房間,就是你的右手那間。」天泉坊的那位客官抽著旱煙,雲淡風輕的說道。

進入房間后,雨柔照着主人曾堯的吩咐,用自己荷包中麟芸珏,向其發送著「妙手葯堂」的字句。

雨柔的麟芸珏起初顯示「發送中」,隨後提示「發送字句失敗」。

如此關鍵的時刻,雨柔的麟芸珏竟然沒有靈氣了,這可着實愁壞了她。

不知所措的雨柔,藉著浴桶邊緣,爬到了高處,將紙窗用力打開。

紙窗外面竟然是一堵厚牆,這可太出乎雨柔的意料之外了。

隨後,雨柔在浴桶一旁的犄角旮旯處,看到了一大撮沾滿鮮血的女子毛髮。

此時,雨柔驚恐萬分,淚如雨下,立馬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嬌唇,生怕自己的啼哭聲,會驚到天泉坊的那位客官。

不一會兒,雨柔拭去自己眼角的淚水,裝作什麼事情都不知道的樣子,心平氣和的走出房間。

「我有一些自己格外喜愛的胭脂水粉,適才被那條惡犬驚嚇掉落在了路旁,我出去找尋一下。」雨柔聲音顫抖異常的說道。

「好的,你快去快回吧!」天泉坊的那位客官,回頭對雨柔十分平淡的說道。

雨柔緩步走到門前,發現木門已被深鎖,絕望不已。

回過頭來的妙手葯堂大夫徐晉陽,啃食著自己的右手食指詭笑一聲。

迷霧森林內,龜公曾堯坐在自己駕駛的馬車內,手握麟芸珏,不停的連接着雨柔的麟芸珏,面色十分難看。

妙手葯堂內,身體殘缺的大夫徐晉陽,將雨柔五花大綁了起來。

渾身不著一件衣物的大夫徐晉陽,將適才馬車上的一大包裹雜物,一股腦兒的全部抖落在了雨柔眼前。

鐵鎚、鐵鈎、鎖鏈、快斧、利刀、尖釘…………

「沒有人知道你死了,沒有人會來找你的。」身體殘缺徐晉陽右手緊握鐵鎚,左手攥緊尖釘,照着雨柔的頭頂說道。

劍狂焚煞,一劍斬斷了九尾白狐徐晉陽的九尾,削其狐首如剁泥飲水般輕易簡單。

終究這人世間,只有他焚煞一個人,配得上「劍狂」二字。

那就是他焚煞,九尾白狐徐晉陽易容假扮的劍狂,縱使可以假亂真,他也不並需要。

他輕揮右手,撥弄琴弦,似有千軍萬馬跑出,破殺了九尾白狐徐晉陽的真身魂元。

善惡到頭終有報,只是時候尚未到。

如今九尾白狐徐晉陽的大限之期已至,縱使神尊諸葛雲霆前來力保他,也只是白費功夫罷了。

故此,善待周遭的陌生人,也是在善待我們自己。

辱人妻女者,人恆辱之。

王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

自古正邪不兩立,幻界和妖界一直都謹遵著狼羊法則,彼此間互相制衡進步。

人皇拓跋無言的寵臣蘇明哲,妖帝赫連焚魄的愛將秦朗倫,二人雖各為其主,卻不負一諾情。

付桓旌,阮晴婷,呼韓殤,夢穎嬙,秦篤涯,林雪舞,這三男三女,未來六界各自世界中的至高領袖。

現如今耳目下,他們六人彼此之間,還只是不曾謀面的陌生人罷了。

六界的萬千平民百姓、孤傲劍客、販夫走卒、酒館掌柜、山野樵夫,他們的前路何在?

人界皇子、幻界貴族、妖界王子、異界三賤客,他們這一夥十分不穩定的恐怖人物,又將如何顛倒乾坤?撥正軒轅呢?

付桓旌來到了玄武之岩的面前,神色玩味,像是在盯瞧著一位花魁女子一般。

死戰!不退!

不以風騷驚上天,但求問心無愧地。

付桓旌終是忘不了她,那個青梅,亦是竹馬。

王座的大妖覺遠隱匿行蹤,甚是難覓,蜻玥兒御劍飛行的疲累,便落在了終南山頂。

「仙家,這是要出門?」蜻玥兒眼見一枯瘦仙翁走出茅舍問道。

「與子無礙,切莫深究!」老仙翁沒好臉色道。

蜻玥兒十分識趣,畢竟以往的打臉場景,仍然歷歷在目。

盤膝而坐,運行脈絡氣府,環遊人身小天地。

大妖覺遠一路躲閃逃離,並不是懼怕她蜻玥兒的噬骨釘,而是隱匿在其身後的洞玄真君付桓旌。

半路停歇的是她蜻玥兒,洞玄真君付桓旌可是一直搜尋大妖覺遠的氣息脈存。

————

一座硯山坑洞周邊,付桓旌追到了大妖覺遠。

「當真要不死不休?」覺遠一記術法神通朝付桓旌打砸過去道。

「紫軒陽正在雲頂劍派等我飲酒,可是蜻玥兒必須要打殺你,才可以名正言順的重返飄渺宗門。我也是被逼的呀!大哥!」付桓旌難得劍仙風流一次道。

「以一消一,當真不是最佳選擇。比如,當初你不惜身死道消,以求得摯友魔尊秦篤涯的苟活。可是呢!他秦篤涯禍害六界依舊,當初他對你許下的誓言,竟如此的不堪一擊。」大妖覺遠譴責付桓旌道。

「自古正邪不兩立,可能這就是氣運流轉,大道顯化吧!」付桓旌一劍破萬法道。

隨着軒轅古劍的一記凌厲劍光閃現天際,大妖覺遠神魂剝離,獨留下一具仙人遺蛻。

神識超然的蜻玥兒,感應到了王座大妖覺遠的身死道消,便屁顛屁顛的御劍重返飄渺宗。

————

一日,本就不太家境富裕的翎雁宗,又要被無涯劍才左寒秋雁過拔毛一把了。

「韓宗主,翎殤山景色秀麗的緊吶!」左寒秋對摯友韓彬笑顏道。

寒秋一笑,生死難料。

此時的韓宗主,心裏有苦,難言的很。

「左武神,大駕光臨,實乃本宗門之大幸啊!」韓宗主抱拳作揖道。

「不作過多閑聊了,此行意欲結那百世之好。此事若成,你我兩座宗門,山上山下,便要太平萬世啦!」左武神一點兒也不見外坐主座道。

「不知左武神所言之事,究竟是哪一件呢?」韓宗主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道。

「韓宗主,還能有哪一件,就是後輩們的一件喜事,大喜之事!」左武神難得笑的合不攏嘴道。

「喜事?請左武神恕在下愚笨,何喜之有啊?」韓宗主更加迷惑道。

「韓大宗師,蜻玥兒和呼韓殤,兩情相悅,您老人家總不會,做那棒打鴛鴦之人吧?」左武神略作威逼之勢道。

此事必須要成,不然他左寒秋在徒孫呼韓殤的面前,日後怕是要難以挺直腰桿吹噓過往啦!

「左武神,飄渺宗是上宗,我們家徒四壁的翎雁宗是下宗。這哪有下宗命令上宗宗主掌上明珠,嫁作他人的道理啊!」韓宗主叫苦不迭道。

「韓老二,道理我都懂,你壓境久矣!這一方江湖裏,你欺瞞得了他人,想要騙詐本武神,怕是想多了吧!它飄渺宗上宗又如何?百年內,出過一位飛升境的宗主大人?怕是沒有吧!你老人家偷偷摸摸躋身飛升境多年,外人不知,我還能不知道?」左寒秋言語加重幾分道。

「左武神,這是鐵了心要雁過拔毛啦?」韓宗主臉色微妙起來道。

「切磋切韻?比劃比劃?」左寒秋輕彈雪飲殤刀道。

————

徒孫呼韓殤,心怡蜻玥兒久矣!因其修行境界低微,剛結金丹不過兩年,沒有臉面去言表愛意。

左寒秋所謂的「兩情相悅」、「佳偶天成」,只是為了讓徒孫儘快躋身仙人,繼承他手中的雪飲殤刀。

就目前而言,蜻玥兒情陷洞穴真君付桓旌,付桓旌要不日去往天外天,接回大師兄陰神粒子。

紫軒陽如今仍然身體虛弱,需要在天涯海閣洞天修養一旬光陰。

魔尊秦篤涯屠戮六界的腳步,依舊在加快,大有那勢不可擋的姿態。

眾人都在等那個曾經的救世主,洞玄真君付桓旌挺身而出,以一己之力救天下蒼生。

可是,近來洞穴真君付桓旌忙碌的緊,有更大的異界大戰,正在等待着他。

也就是說,六界的山河陸沉,他付桓旌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啦!畢竟分身乏術的嘛!

————

山上仙師人人自危,個個想方設法,以求苟活。反而,山下的廟堂官員卻看淡生死,得過且過了起來。

人心不可以依靠,唯有法紀才可以依靠!

沒有了人,何來法紀,又會有誰去遵循法紀呢?

消息已經傳到焰狨堡的境內了,付桓旌離開了大驪,這對於魔尊秦篤涯而言,實在是太過千載難逢的機會啦!

天外天的大師兄陰神粒子,付桓旌不可能全然不顧的,大師兄一生鞠躬盡瘁,太過辛勞啦!

蜻玥兒沒有按照既定路線,重返師門,反而繞道幽冥鬼蜮,實在是作死之舉。

天晴啦!雨停啦!你蜻玥兒又覺得你行啦?

心憂不已的洞玄真君付桓旌,也是無可奈何,隨她去吧!

鐘聲陣陣,山水漣漪,佳人依舊,歲月安在。

「盜聖大哥,他付桓旌當真沒有私吞至寶珏魂穎珠?」蜻玥兒不敢相通道。

「他啊!記得當時我都快跪在地上求他收下,他硬是忍心損毀自己的咫尺物,也沒有收下。倔的很!」尹留別淺笑道。

「這可不像他的所作所為啊!前不久的武林大會上,他可是恨不得將八大宗門的鎮宗至寶收入方寸物,眼皮子都不帶眨一下的。」蜻玥兒還是不通道。

「因人而異吧!在我面前,他可大方的緊。每次飲酒,必須仙人釀,不醉不歸。當然,每回都是他主動付支酒錢。醉仙閣那次…………」尹留別欲言又止道。

「那次怎樣?」蜻玥兒聽入神道。

「以後再說吧!總之,他並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勢利小人。而且,濟世為懷,慷慨大方的很。」尹留別匆匆走離道。

————

醉仙閣,是一個人人忌憚萬分的地方,血雨腥風之所。

十年前,少年模樣的付桓旌,無意闖入醉仙閣,差點丟掉了小命。

入贅豪門世族,是付桓旌萬萬沒有想到的。

贅婿的百般滋味,付桓旌也是聽聞一二的,不會太過好受。

說來也是奇怪,飛升天外天,接回大師兄的陰神粒子,多麼簡單的事情。

硬生生被他付桓旌整複雜可怖了,竟然化身成為一位剛剛入贅豪門世族的贅婿。

「李葭,贅婿可不好當啊!」摯友章甫感傷道。

驚雷響徹瓊瑤殿,誰人知曉贅婿艱?

僅僅三年的贅婿生涯,已經令章甫萬念俱灰,沒了那金榜題名世人知的豪氣。

破而後立的軒陽宗,沒了開山老祖紫軒陽,竟然想到了「煉祭山河」的愚蠢法子。

水運奇差的軒陽宗,只得採取火焰蝽的靈婆,用以連結天道運轉。

此時此刻的軒陽宗,大有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的味道了。忍氣吞聲百年啦!自從中興之祖紫軒陽身死道消后,軒陽宗百年內沒有一位濟事的嫡傳後輩,一個比一個不如,相差甚遠。

久而久之,沒有本事,卻成了軒陽宗最大的本事了。

沒有他人的虎視眈眈,軒陽宗得以存活至今。不爭不搶,靜候下一位中興之祖的出現,此事做的極為聰穎過人。

一山一水,一朝一夕,付桓旌萬萬沒有想到,仍有與故人山水有相逢的一天。

松狨坡的姚老前輩,見恩公風塵僕僕,趕忙好酒好菜招呼了起來。

如此的熱情款待,確實有點兒折煞付桓旌了,真的受之有愧啊!

往日,只是一時興起,順手推舟而已,姚老前輩過於在乎了。

付桓旌作揖致謝,恭敬不如從命,飢腸轆轆,那是真的餓啊!

付桓旌御劍萬里,停落在了飄渺峰頂。

「你來了,酒帶了沒?」一披頭散髮的邋遢老叟問道。

「如此作踐自己,何苦呢?」付桓旌扔過去一壺仙人釀問道。

「我樂意,你管我啊?你有那個本事嗎?」劍聖馬篤弋大口喝酒道。

從小便照顧歷代星河的劍聖,內心的苦,又有誰知啊!

「心軟了,劍慢了?」付桓旌沒來由一問道。

「慕容鸞婕,何以不死,別人不知內情,你小子心裏還沒有點兒數嗎?」劍聖前輩大笑道。

「感謝劍聖前輩手下留情!」付桓旌又十分大方的掏出一壺仙人酒釀道。

江湖上,有些恩情,仍有機會去報答,有些卻…………

一切的一切,都歸於平靜,仿若不曾發生過一般。

太過詭異,以至於付桓旌久久難以釋懷,總想要補救些什麼,卻無從下手。

秦篤涯沒來由做了一件事,純屬巧合,那是沒有人會信的。

如今的武林盟主鴉磐,一夜之間,莫名其妙被魔道眾人屠盡九族。

他秦篤涯當真以為自己是那九五至尊,甚至比那人還要地位稍高一些?

秦篤涯的所作所為,已經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了,天庭共主的忍耐也是有極限的。

一切的一切,都歸於平靜,付桓旌難得閑適了下來。

歲月靜好,無憂花開,也不是夢中才有的景象嘛!

閑庭信步的付桓旌,回首往事,笑顏陣陣。

付桓旌去過紫沅茗府、北海酆都、天涯海閣、幽冥鬼域…………

唯獨沒有去過倒懸山,哪怕它緊挨着終南山,付桓旌在御劍遠遊拜訪老劍聖獨孤前輩的間隙,終究還是沒有騰出空閑時間來,去倒懸山一趟,哪怕一次也成。

付桓旌總是對身旁的紅顏知己慕容鸞婕說,倒懸山就在那兒,又不會長腳自己跑了,日後會有時間去一次的。

時至今日,付桓旌躊躇不前,去是真心想去,不去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身旁的紅顏知己慕容鸞婕,身死道消久矣。沒有了她,付桓旌一直提不起興緻,御劍遠遊一趟倒懸山。

可是,不去倒懸山,付桓旌終究還是會感到很遺憾的。

「可不是嘛!終是慕白首,不似少年游。」身旁的琉璃接着話茬聊道。

「你我終究還是成為了那些羨慕別人白頭偕老的人,再也不是當初那一對此生只願逍遙遊曳人間的少年。」付桓旌沒來由重複一遍道。

「對呀!我琉璃不再是當年那位可以肆意妄為、乘風破浪的姐姐,你付桓旌如今也不可能如往昔那個行俠仗義、劈荊斬棘的哥哥了。」琉璃哀嘆道。

「江湖老了?」付桓旌詫異道。

「不,是你我老了罷了。未來永遠屬於少年,從未屬於過我們這些老古董一時半刻過。大人,醒一醒吧!時代變啦!」琉璃釋然道。

「說得對呀!現如今耳目下的俠女韓紅綾,一如昨日的你一般無兩,巾幗不讓鬚眉的緊吶!日日叫囂著要改一改江湖的老規矩,江湖上應該出現一位女子武林盟主啦!男子壟斷這個江湖要職太久啦!」付桓旌偷笑道。

「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好吧!你了解我的,我是不會收她為徒的。雄獅不會去理睬豺狼的嚶嚶狂吠,女子武神之路,我也是亦步亦趨走過來。她如果真是下一位天道氣運認定的女子武神,你認為她當真需要我這根『拐杖』,在一旁扶持幫攜嗎?」琉璃擺手拒絕道。

江湖事,江湖了。

廟堂和江湖的關係,已經到了不可修補的地步很多年了,心照不宣的人太多,互相看不順眼的事也不老少。

付桓旌要走一趟廟堂高閣,見一見那位孱弱的新皇李鎮,究竟打就打啊!還是有話好好說呢?

四方天下,煙雨樓內無煙雨,風波亭中少風波,一幅太平盛世的錦繡畫卷空懸浮動。

「究竟會不會打得起來啊?」秦篤涯問道。

「魔界不會又坐山觀虎鬥吧?你不講究啊!」神帝諸葛雲霆疑神疑鬼道。

「哎!你老人家,別總說我的不是啊!私底下你缺德的事,乾的不比我少好吧!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江湖亦然。你為了天道輪迴運轉,偷偷幹了多少喪心病狂的事,別以為天衣無縫的無人知曉了。切記!人在做,天在看。」秦篤涯反駁道。

許久沒有露面的呼韓殤,突然出現在了怡萊客棧。

聽江湖傳言,是那昔日雲頂劍派「三叉戟」,其中的一位飛劍傳信,江湖告急!

付桓旌、秦篤涯、呼韓殤,昔日的雲頂劍派「三叉戟」,打死他們都想不到十年後的自己,會活成這麼一副人模狗樣。

紫軒陽遠在天外天,力敵化外天魔,無暇出席此次的武林大會。反正紫軒陽此時此刻的身份,早已瞧看不上人間的虛名空利了。紅塵仙的逍遙自在,螻蟻又豈會知曉一二。

江湖,還是那個江湖,只不過換了一批又一批的江湖人罷了。

劍起軒轅,花落霓裳,已經成為了江湖舊聞。

劍起軒轅,是洞玄真君付桓旌問劍鬼域穀穀主刁蠻鷹,聲勢浩蕩宏大的緊吶!

記得當時的江湖百曉生蔡睿,四處奔走相告同道中人,那付桓旌是以破境之姿問劍的刁蠻鷹。

武運齊聚蒼穹,只見一道亮麗無比的光柱,筆直照落在付桓旌的頭頂。

「那位名不見經傳的洞玄真君,莫不是要躋身武神境?」嚴嵩大驚失色道。

「可能是吧!」見慣了大場面的蔡睿打着哈欠道。

在此之前,武夫修行問道,一直是一條斷頭路,女子武神已是鳳毛麟角,不過三人。男子武聖,更是不曾有過一人。

付桓旌此舉有重開武夫渡劫飛升之路的味道,至於能夠走多遠,成不成,意義不大了。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付桓旌不知不覺到了,需要用酒水為自己提提神的年紀了。

真君老矣,尚能飯否?

陰陽怪氣付桓旌一輩子的遠竺道人,近日來笑顏不少,難得難得。

大戰落幕,斬龍一役,各大宗門皆有所折損,需要論功行賞,撫慰一下。

洞玄真君付桓旌,去做這件苦差事,那是公認的理所應當。

沒了慕容一脈的雲頂劍派,付桓旌扛起了大旗,有了幾分中興之祖的擔當。

琉璃與付桓旌敘舊不多久,便推脫有事,告辭離去了。

此去天涯,佳人如夢。

琉璃談不上有多麼喜歡付桓旌,只是相處的日子久了,產生了一種不可名狀的依賴感。

這也是此次琉璃下定決心遠遊另一方天下的原因,她怕自己陷得太深,最後落得個一場空。

付桓旌也不是一顆榆木疙瘩,還是開點竅的,只是不宜說出口。

各自安好,江湖依舊。

什麼「江湖路遠」的噓寒問暖之詞,付桓旌實在是說不出來,也不擅長表達出來。尤其是對琉璃訴說,那可是其父留給他的最後一名諜者了。

要說付桓旌到了這把年紀,有什麼遺憾可言,那就唯有「周劍李婚」了。

周家的名劍,付桓旌無處歸還了。

李家的一紙婚約,如今也就只是「一紙婚約」了,歲月依舊,佳人何在?

阮晴婷為了渡劫飛升,成為四方天下的第一位女子劍仙,下手過於毒辣了,竟然雨夜屠滅了周家一百六十八口。

這下子,付桓旌遠遊歸來,手執淄淵劍,卻再也見不到它的舊主人了。

李家的婚約,那位佳人曾幾何時,令天之驕子的洞玄真君付桓旌如痴如醉。

現如今與其相處,那可真的是如履薄冰、如坐針氈、如鯁在喉啊!

人生啊!不可預知的事情,太多太多,給過的承諾,有朝一日亦會如風沙般易逝。

五月初五,又是一年端午節來到。付桓旌每逢五月五,都會到端陽門遠眺一會兒。然後,他隨手漫不經心的門插艾草,使得落魄不已的方寸山香氣滿山。

接下來,午時吃粽子,上好的仙家酒釀里灑些白糖,滋味醇美無比。

不再斬龍,沒有和魔道中人的苦大仇深,魔尊秦篤涯還是挺待見付桓旌的,二人御劍輕划著龍船下水,喜洋洋的緊!

四方天下張燈結綵,人人笑顏不斷,着實有了幾分詳和盛世的景象。

今日是端午佳節,付桓旌盼四方天下風調雨順,願芸芸眾生彼此安康!

可是,遠在天外天之地的紫軒陽,想要吃到一枚粽子,都難於上青天啊!

哪裏有人見過化外天魔吃粽子的,紫軒陽也只能長吁短嘆片刻,繼續斬殺妖物啦!

呼韓殤遠遊遲遲未歸,讓付桓旌有了幾絲憂慮,該不會是路上遇到個硬茬了吧?

付桓旌離開幻界的方寸山,不知不覺一個甲子過去了。

望君返鄉,成了盜聖尹留別的臨終遺言。

付桓旌上了山,修了大道,駐顏有術,歲月奈何不了他。

反觀仍是凡夫俗子的尹留別,自然禁不住歲月的摧殘,沒能夠長命百歲,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你在等什麼?

付桓旌沒有回答自己這個沒頭腦的問題,證道求長生?

自欺欺人,付桓旌向來不是很擅長,就不勉強自己了。

返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縈繞在付桓旌心頭足足一個甲子,能夠返鄉,恐怕他早就御劍遠遊返鄉而去了。

至於是什麼不可告人的原因,致使他不能夠返鄉,相信時間會回答這一切的一切。

緣分二字,實在太過難懂,付桓旌頭大的厲害。

「師傅!師傅!您有做飯用的燒火棍嗎?」嚴蕊問道。

「沒有,為師身無長物,你何故此問啊?」付桓旌不解道。

「那師傅您老人家,是怎麼在武林大會上燃爆全場的?」嚴蕊笑顏道。

抬手不打笑臉人,付桓旌難得露出一絲笑意。

武林大會落下帷幕,付桓旌一如既往成為了,那個最閃耀的重中之重。

武林盟主這個虛名,付桓旌一直都不是很放在心上。

說來也是,紅塵仙不比武林盟主香嗎?

沒了琉璃的一旁閑聊,付桓旌帶着頑劣不堪的徒弟嚴蕊,此行去往雲深不知處,會一會那位深居簡出的雲林姜氏。

蔫兒師尊說過:「你就算是相信一個修道之人,中間也難免藏了一個難以啟齒的謊言。你與他就算是朋友,還是免不了會有結束友情的那一日。你們就算是一雙道侶,還可能會終結情愛。你就算是他的妻子,心裏也夾雜着如果。欣慰的是,即便你們終究是忘記彼此,也曾經得到過那份幸福。」

付桓旌對於愛徒嚴蕊的這番話語,不置可否良久,終究沒有應答一字。

————

遠在天涯海閣的女子劍仙林雪舞,仍然在生著悶氣,自然是他洞玄真君付桓旌的悶氣。

付桓旌早就知道,那根姻緣紅線連的是呼韓殤,卻故意一劍斬之。

有一種悲傷,是眼淚從左眼流出,劃過鼻樑,再流到右眼。

很明顯,林雪舞要的人間情愛,付桓旌給不了,卻故意吊著她。

————

不是當初的魯莽行事,月老紅娘的姻緣鋪子,付桓旌應該會讓它們還健在吧!

亂點鴛鴦譜,秦篤涯和阮晴婷,二人無緣無故成了一對山上的神仙道侶。

如此一來,夢王朝的刁蠻公主夢穎嬙,倒成了一位名副其實的孤家寡人。

女帝二字,夢穎嬙當的很是不適,難熬的緊!

有一種悲傷是明明喜歡著對方,總是沒心沒肺的假裝。明明自己想哭卻還能笑場,他突然的無措會讓你很是懦弱。連給你擦淚,他都不敢。僭越二字,彷彿一道天塹,將你和他遠遠隔開。有一種悲傷,是我們都有悲傷的過去,我們都有失去的曾經,卻無法遺忘。

夢穎嬙在外人看來,擁有了一切。可在她自己眼中,自己與路邊行乞,又有何異?

————

盜聖尹留別,就那麼離開了這座血雨江湖,竟然是無聲無息的那一種。

有一種悲傷是笑着跟你說再見,背後抱着你的畫像淚流滿面。你在我的過往,無法散去。失去,放棄,你手心那種溫暖,我無法遺忘。

獨孤婼,馬背上縱橫了一生,偶遇盜聖尹留別後,便很少騎馬廝殺了。

原來再兇悍的女將軍,也是需要一個寬厚的肩膀去依靠停憩的。

————

鑲元城下,青衫劍仙紫軒陽,來赴那甲子之約了。

在酒鋪內,剛剛飲了那碗仙人酒釀。紫軒陽一個大老爺們,還是忍不住,在最後哭泣了起來。

那是一壺陳茗六十年為他親手釀造的桂花酒,取自「軒陽風起,桂花捻手。」。

陳茗畢竟是肉體凡胎,又不是如他紫軒陽那樣的山上人。生老病死,在所難免。

一陣微風拂過,這是軒陽五年的盛世靈風,果然變了天下。

酒鋪門外一側的桂花樹,桂花飄落下來,如認主般粘貼著紫軒陽的右手。

佳人誠不欺我,桂花捻手,可佳人何在啊?

悲痛欲絕的紫軒陽,又狂飲幾杯壺中陳年老酒。

我們的相遇是命中注定,任誰也沒有辦法取代的。陽哥哥,你知道嗎?我要的,不是寒冷夜晚中,送我熱水暖飯的人。而是一起陪我淋雨玩雪,吃着冰糕,吃到牙痛跺腳的人。我要的,不是守護我一生無虞的人,而是願意一起陪我去四方天下冒險遠遊的人。我要的,不是別人,而是你,紫軒陽。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只要能夠一直待在你的身邊,對我來說,就已經是最幸福的事了。對不起!我仍然喜歡你。

這六十年的天外天,斬殺化外天魔,陳茗深知他紫軒陽的不易。

故此,這封飛劍傳信,一直都沒有拜託大哥付桓旌傳送到天外天之地。

————

有緣無分,的的確確是這世間最毒的仇恨,讓人防不勝防啊!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

如今的迷霧森林,哪還有那些參天大樹,獨留下馬蹄陣陣,人流不止啦!

迷霧森林已經是老人們的叫法了,如今高牆林立,早就改名為霧都嘍!

秦篤涯和林雪舞,二人十指緊扣,不願撒手,更加不願別離。

生怕這一別,便是永別啦!

想到這裏,二人痛哭流涕了起來,像極了三歲稚兒。

修為境界於我無意義的林雪舞,遇上老秦人獨苗秦篤涯,本就是看起來很不合適的道侶。

仙凡有別,自古以來,還真就沒有哪一對有過好下場的。

這一別,可就是一輩子啊!

十年前,秦篤涯因破境大損修道根基而失明,所以他並不知道如今的林雪舞長什麼樣子了。

同年,林雪舞也得了十分稀罕的病痛,寢食難安。身死道消之前,林雪舞將她的明亮雙眸,給了秦篤涯。

秦篤涯恢復光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到林雪舞的近來畫像。

然而,秦篤涯只在觸手可及的桌椅上,找到林雪舞留給他的一封信。信里有一張女子畫像,畫像上寫有這麼一句話:「別再想我會長成什麼樣子了,那樣的話,你太辛勞啦!我不願意看到如此疲憊不堪的你,下一個你喜歡上的女子,就是我的模樣。」

有一種悲傷,就是我們都錯過了對方。更加遺憾的是,我們二人連一張畫像都沒有留下過。

這次遠遊,讓呼韓殤想起,前些年因病離世的大髯遊俠袁崇志。

他向來對呼韓殤很好,很是體貼照顧。武林第一的高位,他為了成全呼韓殤,也是二話不說,不要也就不要了。

分離很多年後,他一直默默關心着呼韓殤,多方打聽着摯友的消息。知道呼韓殤高處不勝寒,時常會心情不好。

當摯友遇到挫折磨難時,他總會一襲黑紗遮面,出現在呼韓殤身前,替摯友解決問題。

我跟他談了呼韓殤一路南去遠遊,結識了很多新朋友。他就會一言不發,在呼韓殤背後默默看着這一切。

其實,身為朋友的朋友,我都知道。他大髯遊俠袁崇志啥也不缺,就缺一個喝酒的人。一個能讓他敞開心扉,願意喝個酩酊大醉的人。

無事生非,是大髯遊俠袁崇志多年前,最見不得摯友呼韓殤去做的事。

可如今,他多麼希望呼韓殤能夠多無事生非幾次,讓他可以多快意恩仇幾次。

時日無多,以前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畢竟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如今心中有了一個牽掛的人,便想要多活幾日,哪怕半日也行啊!

算了,這兩個字對人的打擊,可要比那五劫天雷厲害多了。

所以,付桓旌遇人常說,慢慢來。

偌大的驪國,不是一天建成的,雖然它已經成為了歷史。

一步一個腳印,慢慢來,一天學會一個劍招,日積月累,那可是要成為劍仙的必經之地。

收嫡傳弟子,付桓旌不是很着急,慢慢來。

至樂莫若讀書,至要莫若教子。

付桓旌如今耳目下,讀書是不想去讀了,教子也沒有個一兒半女去教啊!

四方天下,都不夠他付桓旌去得瑟的,下一站非天外天之地不可啦!

身為幽冥鬼蜮之地的酆都,紫軒陽看着不太歡迎秦篤涯的樣子。

但是,礙於秦篤涯魔尊的名號,紫軒陽只得忍氣吞聲。

呼韓殤不再關注這三人的插科打諢,如今的重中之重,可是那修補氣運福澤之牆。

江湖,刀劍英雄粉墨登場與黯然離場的地方,付桓旌終究只是一位江湖過客。

有了紫軒陽和呼韓殤,還有秦篤涯的江湖,還真沒他付桓旌什麼事了。

斬龍一役,要是論戰功多寡,付桓旌好像都沒有臉皮去倚老賣老,分一杯羹喝吧!

斬龍前後,付桓旌始終沒有露面,敗了大家的興緻。

付桓旌總是自我安慰,江湖過客,好歹也是一位過來人啊!

說來也是,雁過留聲,人過留名。

付桓旌的大名,如今談不上響噹噹,也是有那麼幾個人願意買賬的。

付桓旌御劍懸停在雲頂劍派上空,卻沒有飄落下來。

「一個外人,不用理他。」慕容筌揮手示意道。門下眾弟子繼續練習劍法,不再去觀看頭頂的劍仙付桓旌。

付桓旌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不太妙。

付桓旌一日,偶遇微塵劍雨,可惜阮晴婷不在身邊。那是一種武學宗師大修為的奇幻景象,方圓百里的微塵砂土,仿若劍雨一般直衝雲霄。

天上劍仙三百萬,見我也須盡低眉。

付桓旌深知自己符錄一道,比不上他呼韓殤,便遠遁萬里。呼韓殤也沒有深追他付桓旌,畢竟往日無冤近日無讎的。

此次問劍也只是切磋一下道法而已,並無他想。紫軒陽對此

「揚長避短」的小人行徑,鄙夷良久,就這?江湖傳聞的一劍破萬法,就只會作鳥獸般逃竄?

邀月飲盡杯中酒,哪管人間幾世仇。

付桓旌一路走來,見到了很多的怪人異人。要說哪一位給堂堂洞玄真君付桓旌留下的印象最深,那可就非一個愛吃餅的劍客吳用莫屬啦!

吳用,無用?口含天憲,當真無用?別人不知曉其中底細,付桓旌可是門兒清的很。

吳用身為一個愛吃餅的劍客,自然有那麼一位愛做餅的人,做給他吃,竟然還是一位待字閨中、獨臂銜刀的奇女子。

付桓旌向來吟秀句,絕不是他人口中那個枉讀聖賢書的紈絝。

一路向西,付桓旌來到了一戶讀書人家,竟然是那赤狐書生。

狐妖鬼魅陰靈,需要一個蚌人陽身,用以躋身九尾天狐高位。

書生悼穗,看見付桓旌進門,像進自家宅院般隨意,很是詫異。

「讀書人家?」付桓旌坐下拍打身上塵土問道。

「是的」悼穗應道。

「你也要進京趕考?」付桓旌換了一副書生打扮問道。

「明日就啟程,莫非閣下?」悼穗好奇問道。

「一位十五境大劍仙,將要與你同行,你不會太過介意吧?」付桓旌斜眼笑道。

「自然不會,怕你拖後腿?」九尾天狐悼穗翻讀詩書道。

「悼千秋大義,穗讀書種子。好名字啊!」付桓旌羨慕道。

「付你一世無悔,桓我今生無怨,旌來世再見。也不差嘛!」悼穗打趣道。

付桓旌向來沒有什麼忌諱的,近來

「暗弩」二字,他卻不願多聽摯友提及。貧賤書生路遇員外千金,又能夠鬧出多大的么蛾子?

非付桓旌所能預料,非掐指一算能勘測二三。

付桓旌終於迎來了紫軒陽,畢竟自己已然是十五境大劍仙,與紫軒陽這位晚輩問劍,有點兒欺負小輩的嫌疑。

於是,付桓旌去往無敵劍域,應戰紫軒陽。

付桓旌只是路過,從沒想過去招惹那位西遊大聖,可是禍事還是發生了。

「不周山被佛祖意秦朗一拳轟碎,那老小子到處與人說,你付桓旌護他周全,憑什麼?」西遊大聖長棍側立道。

「區區十五境小劍修而已,不勞大聖爺記掛。」付桓旌躬身行禮道。頁)

「豈曰無衣!」付桓旌冷不丁的問道。

「與子同袍?」紫軒陽帶着懷疑的眼光問道。

「同你大爺!」付桓旌亂劍砍去道。

紫軒陽只是一味地躲閃,並沒有與前輩洞玄君付桓旌多做糾纏。

付桓旌身為道老二,什麼時侯受過這麼大的窩囊氣,被一個西遊大聖如此捉弄、折磨。

好在神帝諸葛雲霆及時出現,替付桓旌解了圍,不然還會有他付桓旌好多好果子吃。

西行之旅,少了他西行大聖,自然不可。

可是,六界內突然少了一位十五境大劍修付桓旌,估計七八十家宗門教派會放鞭炮慶祝。

道老二啊!道老二,咋就總是記吃不記打呢?不曾敗過?面子而已,裏子早已功敗垂成啦!

江湖是個啥?

打打殺殺?

自然不是,是那人情世故,爾虞我詐。付桓旌沒有那十八般武藝,習劍多年,憂愁不減。付桓旌遙遙遞出一劍,這可是十五境大劍修傾力一劍,不留任何餘力的那一種。

木劍遊俠傅遠仇劍至無憾,久久沒有言語,盡心感受這一劍的縱橫無兩。

傅遠仇從來就不是付桓旌從道老二,變成真無敵的一塊絆腳石,充其量也就是一塊墊腳石。

高山仰止,一直是傅遠仇對付桓旌的評價,不能為之,心神往之。

為何傅遠仇一心求死,還非要死在付桓旌的手下,一直為江湖人士所不解。

與那身死道消久已的洞玄真君付桓旌有關,可是此付桓旌,非彼付桓旌,他傅遠仇不可能不知曉吧!

非要扯出個代抗天劫的說法,替誰抗呢?

眼前的,還是過去的呢?

反正傅遠仇劍至無憾,江湖眾說紛紜,已然不再重要了。

付桓旌這也不算是胡亂殺人,算是渡人渡己吧!

越無敵,越寂寞。

付桓旌近來感受的越發真切,不是說六界五行中一個能打的都沒有,而是干一仗的理由何在?

無事生非,非大丈夫所為,砥礪劍道,付桓旌又感到大可不必。

劍至無憾,之於木劍遊俠傅遠仇,又何嘗不是一件幸事呢!

付桓旌也想要遇到如此幸事,可老天爺偏偏不讓呢!

愁得緊!

坐風依雲愁別駕,無憾一生又何妨!

付桓旌和紫軒陽,二人還在那邊茬架。秦篤涯和呼韓殤,二人卻在為自己的飛升無望,心碎不已。

飛升是為了證長生,一旦飛升無望,這意味着什麼,二人比誰都要清楚。

一劍去處,邪魔歪道所在,分勝負,決生死。

付桓旌也想讓自己的修道之旅,在旁人看來,是雅俗共賞的趣事一件。

可是,被如此折磨、折騰的魔尊耶律銘,可不會給付桓旌這個機會的。

「雅俗共賞,你配嗎?一個外人。」耶律銘長槍依在道。

付桓旌啞口無言,並不想去爭辯什麼,也並不想去證明什麼。

一個人最大的哀傷,莫過於心死。

雲頂劍派,深深地傷害了付桓旌,卻假裝不曾發生此事。

如今魔道巨擘一個接着一個,來給雲頂劍派找麻煩,卻無人能夠招架一二。

迫於無奈,飛劍傳信棄徒付桓旌,前來解圍。

耶律銘當然知道付桓旌,一定會御劍返回雲頂劍派,縱使曾經宗門如此待他這個「外人」。

於是,耶律銘問劍付桓旌,就是為了拖緩他的歸去。

雲頂劍派,六界內數一數二的宗門,山河陸沉,支離破碎,那該是多麼令人愉悅的幸事啊!

對於魔道巨擘們,一個個巴不得名門正派,早點兒覆滅,連看笑話的機會都不想有了。

雲頂劍派終究還是逃不過這一劫,落得個山河陸沉的悲慘下場。

劍派劍修十不存一,頂級戰力全部身死。下五境修士,無一存活。

十不存一,這是山水邸報的說法,可以說毫不誇張。

付桓旌僥倖逃離了十位十四境大修士的圍殺堵截,這也讓山上和山下的修道人士,都坐實了他付桓旌十五境大劍修的真實戰力。

天上飛仙,為何不去遠古天庭,不願為仙?

有些愛好八卦的野修,經過多方打探,他付桓旌曾經確實說過「人間有妖,誓不成仙。」,這麼一句笑掉別人大牙的話語。

人間始終有妖,這是某些十五境大修士有意為之,畢竟他們的大道根基便是「人間有妖」這四個大字。

來過劍氣長城,不曾去過倒懸山,憾事一件!

喝過假酒,愛過佳人,夫復何求?

隔壁老王的戲台班子,還是能夠看上一會兒的,可惜要去赴死一戰。

劍仙奈何,並不奈何。

鞦韆盪過了我的心頭,卻爬上了我的眼眸,怎不鄉愁!

來這三年,連破五境,修為境界不高的。也就能夠輕易打殺七八十個道老二,僅此而已。

見過劍仙,飛升大佬,沒能得見十四境大修士的手段,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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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就這?」瞠目與結舌,兩位十四境巔峰大修士嬉笑道。

「你倆行,你倆倒是上啊!」花容與月貌,二位花神娘娘疲憊不堪道。

「群毆?」付桓旌御劍直衝天穹道。

「這是?」另外六位十四境大修士疑惑不解道。

「那小子,借天道大氣運去了。」時空行者智者大師路過解惑道。

「我滴個大師啊!別瞎摻和這些大佬的事情啦!紫軒陽久候啦!」秘客隋影白眼道。

智者大師不再多做糾纏,追趕前方的秘客而去。

術法神通皆用盡的花容與月貌,敗下陣來,去往花神福地養傷去了。

究竟受了多大的傷痛,無人知曉。

可是,付桓旌這位道老二,都收手啦!應該傷筋動骨不止吧!

車輪戰,是十位十四境大修士的初衷,也是那個萬一。

畢竟付桓旌是十五境大劍修,不可太過自信,小心陰溝裏翻船。

瞠目與結舌,原本是幽冥鬼域內的法外大妖,卻不知為何與青冥天下合道,躋身了十四境。

碩大的玀剎妖鏈,轟然崩裂,山河陸沉了鬼域衣角。

原本付桓旌以為妖族修士,縱使躋身了十四境,那也還不是青面獠牙,醜陋不堪?

可是,眼前的瞠目與結舌,二位妖族修士卻生落的格外俊俏。

有點兒皮,付桓旌有點兒想要打架的心思了。

二位十四境大修士,祭出漏風瀑雨,一門獨家神通術法。

雲伯雨師見到此情此景,仿若見到自家老祖師一般無兩,紛紛避讓遁離。

「收!」

二位大妖,四目相對,合二為一,竟然將天道逆轉些許。

些許?可別小瞧了這些許的改變,別忘了那可是天道輪迴。

付桓旌適才去天道借來的大氣運,一股腦兒的被二位大妖飲食殆盡。

「明搶?」付桓旌感覺有被冒犯道。

「寫你名字了?」二位大妖鐵骨錚錚道。

讀書人的事情,能叫偷搶嗎?不能夠的嘛!

霎那間,氣運在身,金身法相巍峨聳立,霸氣側漏!

「這是要比誰更高大?」付桓旌輕笑道。

道老二的雨衣神兵,瞬間變大如蔽履,遮天蔽日,說實話有點兒瘮人。

人身小天地,驀然被隔絕,二位大妖突然隱匿了起來。

不打了?認輸不成?

付桓旌瞎晃悠起來,也察覺到了些許漣漪,莫不是在佈陣?

中元節,從來都不如付桓旌所期冀的那麼遙遠,今兒個就是啦!

扶搖鬼后這算是,賴上他付桓旌啦?

劍出幽冥鬼域,只為伊人,付桓旌來接鬼啦!

鬼王想要接上一劍,哪怕最終也是落得個慘敗,面子上好看一些。

畢竟,他鬼王才是這幽冥鬼域的當家人,還能是他付桓旌嘍?

可是,那可是十五境大劍修的傾力一劍,鬼王拿什麼去接?

命嗎?他鬼王有嗎?

龍虎山大天師本來不想去摻和此事的,奈何門下小道童一個勁的慫恿,竟然破天荒的猶豫不決起來。

「祖師爺,去干他付桓旌丫的!真拿六界是他付桓旌家開的,誰都管不了他了還!」小道童稚氣未脫道。

「對!早就該如此行事啦!那付桓旌就是被慣的,多捶打捶打他,也就老實啦!」掌律老祖撫須自得道。

大天師心裏沒底呀!都說去打,你們一個兩個紙糊的境界,倒是去啊!

那付桓旌好說歹說也是如假包換的十五境大劍修,去了能打?怕提鞋都不配吧!

付桓旌如願以償,見到了扶搖鬼后姜扶搖,眼神炙熱。

莫非已然想好了接下來床榻雲雨的諸多細節,扶搖鬼後有點兒小怕。

有劍影的地方,必定有刀光,紫軒陽不請自來。

身受重傷的鬼王,被紫軒陽一把拉開,隱於他的人身小天地內修養。

「呦呵!朋友妻,不客氣啊!」紫軒陽日常陰陽怪氣道。

「是,又怎樣?不是,你又能怎樣?」付桓旌將扶搖鬼后攬入懷中道。

「付大哥,許久不見,消瘦啦!」呼韓殤笑顏上前道。

「哪兒的話!付大哥能瘦嘍!那是大道朝天啦!」秦篤涯笑顏更盛上前道。

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呀!付桓旌一頭霧水,莫非是時空行者智者大師的刻意安排?末法時代提前來臨?

天機石物歸原主,付桓旌重返幻界,功德林不用去啦!

一眼眼望去,山河無恙,物是人非。

雲頂劍派終究還是頂級宗門,人界那個破損嚴重,直接陸沉百丈。

幻界這個雲頂劍派香火依舊鼎盛,怕又出了個中興之祖。

一步步走向故土,付桓旌突然彎下腰,撿拾起了一把泥土,芬芳如昨。

舊事重提,故人何在?

付桓旌來到幻界被天地壓勝,境界只是仙人境而已。

一位赤狐書生,才三尾,距離九尾天狐,仍然大道深遠。

起風了,我彷彿看見了累累白骨,在那南豐城下壘落。

洛陽城,如今改名字了,南都豐饒,取名南豐。

付桓旌是那個執刀人,再也不是別人的那把刀了。

秦篤涯、呼韓殤、秦朗、林樾、紫軒陽、傅遠仇、黃卸甲、嫣羽、雅嵩、垂瀟,十位武林大宗師,站在付桓旌的對立面。

「果真要打?」付桓旌不敢置通道。

其實,這句話誰人都知道是廢話,這十位武林大宗師,早已被魔尊巨獸耶律銘奪舍了魂魄。

妖夢迷離,穗山橫移。

風起洛陽,當歸,當早歸

怎會不如是?

又怎會如是?

付桓旌溜了,獨留下夏蕊一人。

夏蕊是末法時代的一位修士,僥倖逃過天劫,苟活了下來。

後來,通過時間長河的河床斷裂處,來到這付桓旌的時代。

如是說,付桓旌是末法時代的救世主,夏蕊一五一十訴說着,付桓旌卻充耳未聞。

一襲青衫,躍然紙上,付桓旌去了白紙福地。

夏蕊一人留在幻界,人生地不熟的,說走就走了。

付桓旌沒來,紫軒陽沒來,呼韓殤沒來,秦篤涯也沒有到來。扶搖鬼后在奈何橋上步履輕盈的走着,好像有心事,又好像心思純粹,別無他念。

嫣羽與雅柔,二位女子劍仙,來到風波渡口。先前叫囂不已的惡人谷尙,消停了些許,或是察覺到了劍仙臨近,不敢太過造次。

「二位姐姐,如此閑適?」谷尙一改猙獰面孔道。

「挺」

神帝諸葛雲霆他老人家鋪墊了一千萬字的《倒懸山》一書,終於迎來了終章。

正道秦篤涯最大,化身善的模樣。

邪道呼韓殤最大,變為惡的姿態。

二人對立站着,白衣勝雪秦篤涯,一襲黑衣呼韓殤,這是一場正與邪的大戰,亦是刀與劍的決鬥。

自以為十五境大刀客的呼韓殤,手握血飲殤刀,直指掌握軒轅神劍的陸地神仙秦篤涯。

目盲劍客秦篤涯,對陣魔道巨擘呼韓殤,圍觀群眾來了不老少。

時空行者智者大師與秘客隋影在側,打了一千多萬字醬油的假男主付桓旌與夢王朝的刁蠻公主夢穎嬙也在一旁,紫軒陽和慕容鸞婕也沒有走遠,女子劍仙林雪舞和巫醫教主阮晴婷,都各自在為自己的男友加油打氣。

天山之巔,本來地方就不是很大,有了這十人在上,好不熱鬧。

首先,神帝諸葛雲霆他老人家在天上的遠古天庭,觀望着這一切。

邪不壓正,還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神帝諸葛雲霆毫不在意,他只是一個看戲路人。

目盲劍客秦篤涯出劍極快,陰神、陽身、金身法相、人身小天地,四處戰場廝殺不斷。

快意刀客呼韓殤抽刀斷水,打破一陣陣劍氣漣漪。

體內惡魔之血沸騰異常,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熱度。

突然,萬般事,皆是一刀事。

呼韓殤出現在了秦篤涯身後,那是秦篤涯目力難以到達之地。

眾所期待的巔峰一戰,竟然如此草草收場。

「一刀捅死了?」

「就這?」

「爛尾!」

「噁心!還不如閹狗!」

天下其餘四十多名武學大宗師,都在掌觀山河,見證著這一刻。

一個個吐槽吱聲不斷,更多是無奈、失望,筆在他神帝諸葛雲霆老人家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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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局可不就是他愛咋著就咋著嘛!

背後捅刀子,下作無恥,惡人行徑。

這一刻,善人秦篤涯雖死,卻渡化了惡人呼韓殤,使其頓悟,真正意義上躋身了十五境。

如今天上飛仙呼韓殤怔住了,望着地面上躺在血泊里的秦篤涯,他沒有絲毫獲勝者的喜悅之情。

敗了,終究還是敗了。

撒糖環節,如約而至。

覆了秦篤涯麵皮的呼韓殤,與林雪舞擁吻在了一起。

一旁,天機門秘客隋影一臉羨慕,十指緊握成拳,放於自己的右肩上,抬起他不羈的下巴,看着眼前的撒狗糧,吃的很歡。

隔着老遠,都能夠聞到愛情酸臭味的時空行者智者大師,右胳膊夾着秘客隋影的小腦袋瓜,白了眼前二人一眼,便快速遠遁走離了。

臨走之前,秘客隋影,還很不情願,說自己還沒看夠呢!

神帝諸葛雲霆,都大結局了,多給一點兒畫面,不行?

秘客隋影滿肚子牢騷,與神帝諸葛雲霆他老人家心聲言語道。

過了沒兩天,秘客隋影鬧肚子厲害,怕是以後都離不開茅房了。

時空行者智者大師站立茅廁門旁,一臉奸笑道。

「讓你滿肚子牢騷,這下稱心如意了吧!不知道神帝諸葛雲霆他老人家心眼兒賊小,還去招惹他?找死!得罪了神帝,你還想跑?」

另一旁的金童玉女,付桓旌和夢穎嬙,十分羨慕眼前這對痴情道侶。

「小旌子,一天天的,別心急沒有點兒那個數啊!你啥時候來夢王朝皇城,給本公主來個一鍵三連啊?」

一鍵三連,是為提親,拜堂,洞房。

最後一個步驟,二人已經進行了不下萬次,前面兩個,至今一竅不通付桓旌仍然沒有些許動作。

花痴臉的付桓旌,轉頭對夢穎嬙眼神真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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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一定!」

聽聞此語后,夢穎嬙直接暴走。

「老娘下次你個大頭鬼!」

知道老娘有多愛你嗎?知道老娘為你付出了多少嗎?知道想要與老娘結成道侶的山上仙人,從這天山,排到了天外天之地了嗎?

還下次一定?

對不起啦!付桓旌,我的愛人,來生小心做人。

七竅通了六竅的付桓旌,本就是一個無心之人,當然也是一個無境之人。

不通人性,便沒了人的七情六慾,難以言情道愛。

靠邊的一對,紫軒陽和慕容鸞婕,那就不一樣啦!

「夫人!」

「相公!」

「噁心」

二人背身弓腰嘔吐不止,確實多少沾點兒幼稚。

境界高了,便少了這些紅塵繁瑣,愛意難濃。

二人總覺得對方不那麼愛自己了,沒有以前對自己好了。

變了?

沒變?

不得而知。

「世道會好起來的!不是嘛?」

「是的」

擁吻過後,化身秦篤涯的呼韓殤,與林雪舞,二人甜言蜜語道。

白衣勝雪下天山,人間正道且長(chang)長(zhang)。

鏡頭給到了仍然倒在血泊里的秦篤涯,很敬業,沒有移動分毫。

「喂喂喂!神帝諸葛雲霆他老人家嗎?我可是書里男一號,就這麼沒了?還有我是瞎子,不是啞巴啊!你好歹給我大結局整幾句台詞啊!」

神帝諸葛雲霆,大筆一揮,決戰天山之前,無情劍客秦篤涯因為太過緊張,直接失語,變成了一個正兒八經的啞巴劍客。

毫無辦法的秦篤涯,只得心中罵道。

「待有一日虎歸山,啖盡天下爛尾狗。」

八人同行,心思各異。秦篤涯飽讀詩書,跟隨這七位摯友去找尋那一箱金子,並沒有作他想,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嘛!

呼韓殤近來壯實許多,肩抗血飲殤刀,霸氣十足。付桓旌就是圖一樂呵,聽聞那金精銅錢,藏匿於那一箱金子之中,便屁顛屁顛跟來了。

紫軒陽之所以同行,一個

「怕」字足夠。江湖傳聞,那一箱金子,是一個會吃人的百寶箱,同行摯友的性命,他紫軒陽看的極重,便一路護送來了。

剩下的四位女子劍仙,壓根就不是差錢的主,聽聞可以遠遊另外一座天下,便御劍遠遊過來組隊了。

秦篤涯無意與付桓旌過多糾纏,便隨便找個借口走離了。

遠方摯友呼韓殤,聽聞最近合道了單雙。

不是天時地利人和,也不是書中詩百篇,或是曲水流觴,竟然是那武林大宗師廝殺回合和最終斃命人數總和,非單即雙。

一旦合道了單雙,呼韓殤便知即將,可以真正意義上的十四境下無敵手了。

紫軒陽沒有趕過來,慶祝摯友呼韓殤合道單雙,成功躋身十四境,而是遠遊去了雲深不歸處。

呼韓殤天天肩扛血飲殤刀,好不瀟灑,如今成功躋身了十四境。

怕不是要鼻孔朝天走路?

付桓旌一路護送著國師曹蕤,算是他老人家告老還鄉的贈禮吧!秦篤涯站立在高牆之上,望着老國師的清瘦背影,彎駝了很多呀!

曹蕤此舉,當真是無奈之舉,身為一位飛升境大佬,竟然到了如此令人厭棄的地步。

呼韓殤與紫軒陽,二人遠遠望着這一切,無奈的嘆了口氣。今朝醉酒不醉人,明日早朝誰人起?

付桓旌偶遇到了秦篤涯,頗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永恆魔域之門,尚未開啟,談何封印之說。

呼韓殤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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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等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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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退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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