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失憶

男人看到華晨宇一臉發獃的樣子，急忙問旁邊的護士：「劉護士，我兒子怎麼變得痴痴獃呆的？」

「你兒子腦袋被人打傷了，肯定會有一段時間的後遺症。江醫生不是給你兒子做過檢查么，他都說了沒有異常，讓你兒子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今天是幾月幾號？」華晨宇從最初的震驚當中恢復過來，開口問道。

「今天是3月24號，星期四。」男人開口道。

「是哪一年？」

「91年。」男人臉上神情變得更加沉重了。

想不到自己竟然來到了幾十年前！華晨宇一時間心緒難平。

「兒子，你不會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吧？」男人擔憂地問道。

華晨宇點點頭，卻一下子扯到了後腦上的傷口，頓時痛得他哎呦叫喚了一聲。

「你別動，再把傷口崩開就不好了！」劉護士急忙來到華晨宇的身邊，幫他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直了身體。

「兒子，你還記得你的名字不？」

「我叫什麼名字？」傷口的疼痛消失了，華晨宇開口問道。

「你姓趙，叫趙辰龍，我是你爸，叫趙永盛。」趙永盛明顯有些焦躁，鼻孔呼哧呼哧噴著粗氣，眼中露出怒意來，「也不知道這個江醫生看的是什麼病！」他看向劉護士，「劉護士，讓江醫生快點過來，我要問問他，他到底會不會看病！」

趙辰龍？華晨宇腦中閃過一道亮光，似乎抓住了記憶的一個小尾巴，隨即掙脫一閃而過，他感覺自己對這個名字很熟悉，但是卻想不起來了。

「趙廠長，你先別生氣，我馬上就去叫江醫生。」劉護士說完便離開了病房。

「我要去上個衛生間。」華晨宇面對着眼前這個「新爸爸」，他心中感到頗為彆扭，只好尿遁。

「動作輕點，不要亂動，把傷口崩開了怎麼辦？！」趙永盛看到華晨宇下床，急忙說道，從床下拿出了一雙球鞋彎腰準備給後者穿上。

「我自己來。」

「你還在打着吊針呢，怎麼穿鞋？」趙永盛不由分說地給華晨宇穿上球鞋。

華晨宇看到弓著腰給自己系鞋帶的趙永盛，他某根心弦猛然間被觸動了一下。

穿好鞋，華晨宇站起身拿着掛着藥水的鐵架向門口走去，趙永盛跟了上來。

「我上個衛生間您也要跟着？」

「我不跟着，你曉得衛生間在哪兒？」趙永盛摸了摸肚子，「再說我也要上衛生間的。」

華晨宇默然，隨即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靠走廊盡頭處的公共衛生間。

華晨宇進了一間小隔間放完了水，出來在洗手台洗手，他看着面前的鏡子，鏡子裏赫然是一個十八到十九歲的少年，濃眉大眼，臉龐輪廓線條硬朗，看上去很兇的樣子，尤其是他一米八幾的魁梧身材更是放大了這股兇惡之氣。

「這個就是新的我？」華晨宇摩挲著下巴，來回看着鏡中的自己，他對自己這幅新的皮囊並沒有挑剔的意思，重要的是身體裏面的靈魂是自己的。

「兒子，你在說什麼呢？」正在上衛生間的趙永盛問道。

「沒什麼。」華晨宇並不想讓趙永盛知道自己兒子的靈魂被一個陌生人的靈魂給佔據的事情，相不相信是另外一回事，要是他知道了真相，只怕會傷心絕望吧！這一刻，他決定把這個秘密藏在自己的內心深處，從此刻開始，他就要以趙辰龍這個身份開始全新的生活了！

趙永盛跟華晨宇回到了病房，後者發現房間裏面多出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她穿着一套深青色的衣服，不苟言笑的樣子，靠床邊的桌子上放着一個保溫盒，顯然是她帶來的。

「怎麼一醒就到處跑？要是你爸看着你，說不準早就沒影了！」婦女冷著臉朝華晨宇說道。

「只是上個衛生間嘛！」趙永盛說道。

「要不是你從小慣着他，他會變成現在無法無天的樣子么！最可氣的是現在竟然連打人的兇手都沒有找到！」

「現在就別說這個了，兒子被人打失去了記憶，剛才連我都不認識了。」

「啊？！」婦女大吃一驚，一臉的關切地上下仔細打量著趙辰龍，「怎麼就失憶了呢，醫生不是說兒子沒事嗎，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等江醫生來了我要好好地問問他，到底他會不會看病！」趙永盛怒聲道。

「誰說我不會看病的？」一個男人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華晨宇朝門外看去，一個五十多歲的乾瘦男人站在門外，一臉氣憤的樣子。

「江醫生，我兒子失憶了是怎麼一回事？」趙辰龍的母親毫不客氣地朝江醫生問道。

「蔡主任，你先別着急，讓我給郎查看一下就曉得原因了，我江某人行醫幾十年，向來重視聲譽，難道我還騙你們不成？」

「那就快點吧！」趙永盛催促道。

「來來來，你先坐下，讓我好好地給你檢查一下。」江醫生對華晨宇擺手示意。

「難道醫院裏面都沒有CT檢查設備么，用它檢查的結果不是更準確？」華晨宇說道，他也不確定第三醫院現在有沒有引進這種檢查設備。

「這種檢查設備嬌貴得很，也只有省城第一醫院才有，而且檢查費用很貴，就算只做顱內檢查每次都要幾百塊，也不知道你對造影劑是不是過敏……」江醫生說到這裏咦了一聲，他詫異地看着華晨宇：「小夥子知道的不少嘛，還曉得CT這種檢查設備。」

江醫生抬頭掃了趙永盛夫婦一眼，「你們不是說你們兒子失憶了么，他怎麼還記得這些？」

「這個……」趙永盛一時也回答不上來。

「我只是不記得以前的人和事了，又不是變成了傻瓜，以前的事情說給我聽就可以了。」華晨宇覺得自己有必要解說一些，不然老是讓「新爸媽」擔憂也讓他挺過意不去的。

「你能說出這樣的話就證明你的頭腦很靈活，不過檢查還是要做的。」江醫生說道。

華晨宇只得坐下，讓江醫生檢查了他的五官，還測了他的血壓、脈搏，讓他做了幾個動作，並用聽診器檢查了他的身體。

江醫生放下了聽診器，「小夥子，你的身體強壯得像頭牛，現在我出幾個數學題，來測試一下你的邏輯推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