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海底洞府

盛夏時節汽笛長鳴一艘由海南出開往廣州的客輪上旅客大都站在甲板上。與內6那悶爐般不同微風吹拂的海面飄動着海域獨有的腥味帶起濕濕水汽卻是令人舒適異常。微浪迭起折射著金色艷陽泛起粼粼波光晶亮跳躍間偶爾間或幾聲海鳥鳴叫也是別有情趣。

客輪前板一個上著海南特色「島服」碎花旅遊襯衫下穿白色寬鬆肥短褲鼻樑上架著一副遮掩了他小半個臉龐的大型墨鏡的清瘦青年正倚著欄桿手拿着一杯果汁時不時的呷上一口頗為愜意。隱藏在墨鏡背後的一雙眼睛對來往的旅客不時地瞟上一眼當然對象不會是四五十老婦不會是七八十老太更不會是大小爺們。吸完最後一口果汁那青年抿抿嘴唇隨手將紙杯一甩紙杯輕飄飄地落至海面上下浮動蕩起一絲微不足道的漣漪漸漸滲進海水終是慢慢沉了下去獨留下一個小小陰影迅消逝不見。

青年嘴角一揚掛上一副懶洋洋的笑容踢踏着拖鞋向船樓走去。海風吹過長飛揚平添一股叛逆。便是此時誰也沒有現船下那本已消失的陰影卻突兀地再次浮了上來以一種肉眼看得見的度擴大著。

青年名叫獨孤離典型的無業遊民其實這般說也不全然正確或許說不務正業更為恰當些這次與一群所謂的哥們來海南自然不是單純地度假。只是事有變故姑娘沒泡到卻差點沒給人家老爸以網絡騙子給報警抓了。想到這獨孤離到有點佩服那姑娘老爸的眼光看來自己還真是做壞人的料心感好笑可笑着笑着笑意在心底就化為絲絲苦澀。搖搖頭將這些念頭拋出腦海加快步伐向船樓走去。便在此刻天地一陣旋轉獨孤離只聽見一群驚呼便不省人事。那片黑影來得快去得也快在下一刻已然杳無影蹤。幾乎就在同一時刻異力退去船體搖晃歸於平靜只剩慣性動蕩只是眾人驚魂未定仍是一窩蜂地向船樓涌去。徒留一船板的狼藉提醒著人們剛才的一切並非幻覺而其中赫然躺着一副被踩得支離破碎墨鏡。

感覺著腦袋的暈脹獨孤離忍着全身的疼痛費力地翻身坐起雙膝盤繞兩手掌心相對置於丹腹閉目仰緩緩運起體內那絲微不足道的真氣緩緩入定了。

良久呼出胸中最後一口濁氣雙手下垂依序收功睜開雙眼。有些疑惑地打量起四周一片漆黑。功運雙目獨孤離眼中閃過一絲金光四周景物一一映入眼帘。心中疑惑自己似乎正處於一山洞中身後便是盡頭四周山壁青苔遍佈。一邊起身一邊挖掘自己的記憶網聊相識戀**熱海島赴會只差臨門一腳敵從天降功敗垂成然後乘坐在回內6的客輪上的被一股大力旋地天昏地暗再然後……腦中思索不知不覺已沿着山洞走了好長一段距離。心中充滿疑問這山洞卻又七曲八折就是走不到頭獨孤離就有些許不耐猛然現前頭一陣亮眼有光獨孤離心中一喜邁開腳步向光源走去。

這似乎是此中主人當作大廳用的足有5oo個平方最高處高度不下1o米。整個洞府不規則地橢球形洞面也並不怎麼光滑洞頂中央七顆雞蛋大小的珠子內一外六如月當空灑下的清輝將整個洞府照了個通明。環顧四周除自己進來的通道外另有四條通道也是通向此處便是這四條通道中有三條著散不同光芒分別對應着金、青、藍三色彩光第四條跟自己身後一條卻都是一片黑暗。

按耐住一探究竟的衝動將目光轉向大廳正中央的石桌上獨孤離目光一凜隨即一亮透出一股無法抑制的興奮。緩緩靠近獨孤離情緒頗有點難以控制。手腳明顯都在抖動心臟砰砰急跳走到了桌前。桌上只有兩樣東西：一個造型古樸、色澤明褐的戒指和一張羊皮古卷。

獨孤離深呼一口氣右手略帶顫抖地向著這兩樣東西伸去離桌面不足半米處手指明顯觸到一如海綿的隔層一抹五色奇光乍然升起。獨孤離心中一緊光幕卻如水泡般「啵」的一聲滅掉了同一時刻他身上生起一股暖流多年進境緩慢的真氣就有不小的提升。這些無常的變化讓獨孤離有些猶疑不定可內心的渴望終是取得了上峰。一使力戒指連同古卷被他一把抓在了手裏。

獨孤離並沒有有些迫不及待地攤開古卷他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呼出才輕輕鬆開自己握得鐵緊的手指羊皮古卷慢慢展開。入目四個古篆金字獨孤離一眼便看出其為：合行奇書。從右到左由上往下一個個鎏金小篆散著醒目金光躍入眼底：混沌開天地生太極變陰陽存五行衍萬物成。萬物皆有五行生靈以自身五行悟天道得成者飛升紫極身脫輪迴亘古不滅。五行共存卻不均克生互衍金屬多者為金脈木屬多者為木脈以此推之分五單脈；單之後為雙雙屬相同且多於另三屬為雙脈分有金水水木木火火土土金是為五雙脈。此外另有兩極：五單脈中主脈至極四輔微者便稱靈脈靈脈者得天地萬寵乃修行之奇葩；再有便是與之對應的五行散脈散者廢蓋因其五脈均若主輔不分修金不銳修木不秀修水不靈修火不旺修土不實廢也。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得失間靈脈者雖功易修卻是劫難渡。散脈者修難進卻福緣深厚……

看到此處獨孤離那握著《合行奇書》的手因用力至極而血褪筋突突然縱聲狂笑「好一個五行散脈修行廢材福緣深厚嘿嘿福緣深厚那我的福緣在哪裏？什麼天地不仁什麼眾生平等放你媽的狗屁你個該死不死的賊老天憑什麼別人一生下來就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憑什麼老子就爺爺不疼姥姥不愛老子就不信這邪**你媽的哈哈哈你能耐我何？哈－哈－哈……」獨孤離突如走火入魔雙眼紅赤面貌猙獰狀若瘋狂不他就是走火入魔了此刻他若繼續沉迷其中輕者修為喪失重者靈智淪陷或從此渾噩不知世事或失了性命。

石廳封閉靜寂無聲唯有狂笑回蕩良久不息。突然那揚天狂笑嘎然而止好似聲至極處反無聲剩下的卻也不是絕對的平靜而是低聲哭泣「奶奶明兒好想你嗚嗚……」獨孤離卻如一與家人走失的幼童般孤立無助。此時他那掌心處無華古戒驀然出一抹銀輝光芒深邃柔和從他手心逐漸蔓延至他全身如一個母親般將自己的孩兒抱在懷裏獨孤離便在這柔和的光華中漸漸睡去……

洞外日起日落不知過了幾天獨孤離早已醒來也沒理會肚子空鳴一動不動狀若死人般躺在地上對着洞頂呆。那冊古卷他已看完前因後果已經瞭然。只是上天似乎跟他開了個玩笑「若是早個三年三年老天……」獨孤離心中悲戚。

上古時期同樣一位五行散脈者幾乎和獨孤離同樣的遭遇不憤上天的不公堅信事在人為勤奮修行。可正像好人未必有好報一樣勤奮未必能結如意果他自忖若照此以往道成之日遙遙無期。他失望卻不消沉質不就便以量補遂同修五脈。不顧親朋好友的勸阻和他人的嘲諷直至垂垂老矣終是花大毅力將眾多功法或修改或創新取長補短成就《合行奇書》。書成之日大道乃成天劫即至未抗劫自消成就地仙之軀一朝之間返老返童。據傳其飛升之日龍鳳呈祥有仙子現身雲端錦瑟合鳴漫天五彩祥雲三日不散。其號合行散人。而這本《合行奇書》連同其平生便由其後人傳了下來。

在獨孤離之前已有三位五行散脈者藉此得一飛升紫極得成天道從此長視久聽逍遙神遊。

一萬八千年前五行散脈者道玉子得此書歷時七百年成道；

一萬一千年前五行散脈者道玄子得此書歷時五百載飛升紫極；

而三人中最近一人乃一千二百年前的道清子那乾玉清光戒便是其傳下之物。此外道清子還照書中所載布下五行引遁大陣引有緣人到此承接道統。獨孤離自然便是那所謂的有緣人了。

所有事情包括自己的生平包括《合行奇書》的一切在腦海中放電影般過了一遍一遍交替輪迴不止偶爾幾個隱藏心底深處的或溫馨或痛楚的記憶橫衝直撞湧起將其他畫面沖得支離破碎七零八落過了一會後又重新聚於一處有條不紊地繼續流淌……

獨孤離嘴角一扯牽強地露出了他那招牌式的微笑心情在銀輝中漸漸穩定屬於記憶的苦樂漸去幾分莫名激動雀躍卻悄然升起心中已然有了決定。照古卷所述將玄玉清光戒練化之後心念所至乾玉清光戒一陣光華閃過已消失無蹤心頭一動出現在獨孤離右手中指之上神念掃過頓時將個中物品搞了個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