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三代之戰之西周之戰2

33.3.3平王東遷

這一回說到，褒姒女裂帛買一笑，周幽王烽火戲諸侯。

周宣王只有短暫中興，但是他靠東八師征討四夷的行為也耗盡了大周最後的元氣。大周的列車緩慢而堅定的駛向了終點！此非人力所能挽回也。

三代以上，有一點非常有意思。最後都是亡於女禍。夏有妹嬉、商有妲己、周有褒姒。（這一點，尤為不討現在田園女權主義者的喜歡。認為是男權迫害、物化女性、女性背黑鍋。。。）照理，烽火戲諸侯，是列國典，是非著名演義《東周列國志》的開篇大戲，不過，我並不準備放到列國里寫。烽火戲諸侯畢竟屬於西周，還是在三代以上。（從孔子仰慕「三代以上」看，當時東周雖然還在殘喘，但那時大抵是不歸入「三代以上」範疇的。）

這褒姒呢，據說也是與女妖玉藻前蘇妲己差不多的東西，叫「龍涎遺禍」。一些先朝遺留的龍身上的白色體液，化作蜥蜴，竄入宮人體內，誕下女嬰，拋於荒野。（龍性好淫，日天日地，號稱泰迪之祖。）時童謠曰：「月將升，日將沒；糜弧箕胞，幾亡周國。」糜弧箕胞，桑木的大弓，萁草的箭袋。於是天下捕捉賣桑木弓和萁草的箭袋匠人。有對匠人夫婦因之逃亡，深夜聽到路邊那個被遺棄女嬰的啼哭，憐憫之下撿養了她，逃亡褒國。及大，這磨人的小妖精被獻於周幽王，於是拉開了眾所周知的沒羞沒臊的一幕。所謂坐則疊股、立則持腕、飲則交杯、食則同口、卧則不可描述。。。

據說當時的申后很不爽，「襲襲谷風，狂風暴雨，我恐我懼，惟我與你，今安今樂，反而棄我。

襲襲谷風，風過樹頹，我恐我懼，摟我於懷，今安今樂，棄我如遺。襲襲谷風，南山崔嵬，無草不死，無樹不萎，忘我大德，記我小怨。」夥同兒子太子宣臼企圖打攪周幽王的性福生活。結果太子被貶，申后被廢，褒姒得以上位，這就是一則宮斗小故事，連歷史的漣漪也算不上。那褒姒身為六宮之主，卻從未笑過。幽王使出全身解數，以圖博褒姒一笑，始終未能如願。幽王不解：「小寶貝你到底喜歡什麼呀？」褒姒：「我喜歡用手撕裂彩繒時發出的聲音。。。」幽王於是弄來很多彩繒，命人在褒姒面前使勁的撕。褒姒只笑了一下。幽王偏不信這個邪，於是下令：「有能讓褒姒笑的，賞金千兩！」這下又輪到虢石父這個小人來發揮了：「以前先王為了防禦西戎，在驪山下建造了二十多所烽火樓，號令天下諸侯。咱們戲弄一下他們，那場景必定不忍直視。」幽王大喜：「妙計！妙計！」於是約褒姒一起到驪山遊玩，天黑后在驪宮設宴休息，傳令點燃烽火。

鄭伯友（鄭桓公）當時正在朝中，聞聽此事後大驚，急忙趕到驪宮面見幽王：「大王啊，這些烽火樓都是先王建造以取信於諸侯的。如今無故點燃烽火，是在戲弄大家。假如哪天真的遭到賊寇入侵，大王即使點燃烽火，也不會有人相信了，那時候誰來救大王呢。」幽王生氣了：「天下太平的很，哪裏會有什麼賊寇來。反正我現在跟褒姒在這也沒啥好玩的，就當跟大家玩個遊戲嘛，有什麼大不了的！」於是命人點燃烽火、擂起大鼓。那鼓聲跟打雷一樣，火光也照亮了夜空。各路諸侯見此情景，都以為外寇入侵，一個個帶着兵馬火速來救。到了驪山一看，哪有什麼賊寇啊，驪山行宮高樓上只有幽王跟褒姒在飲酒作樂。那幽王還跟大家打招呼呢：「哈哈，大家辛苦啦。」大夥你看我、我看你，千軍萬馬人荒馬亂的，這都TMD什麼鳥事啊，都回吧。驪台上那個這個號稱從沒笑過的女人終於開笑了，看到大家空忙一場，再也忍不住，燦爛大笑。果然佳人一笑百媚生。。。幽王當然也很開心，以千金賞給虢石父。此之所謂：千金買笑。

後面的事情大家已經知道了，經常這麼玩，誰還來上當？這個就是現實版的「狼來了」故事。所以，當狼真的來了，事情也就可想而知了。當時的狼圖騰就是犬戎，所謂東夷西戎南蠻北狄之西戎是也。自從諸侯中的申侯接到申后、太子皆廢的消息，作為父親與外公，當然不能吞下這口氣！但也不敢挑旗造反，畢竟以一國之力挑戰天子、挑戰全國諸侯不是玩笑。所以他買通犬戎，說好聽點叫借兵。（這個也是歷史常例，外族借兵，李二父子搞過，石敬瑭搞過，吳三桂也搞過。。。）於是犬戎入寇，申國亦出兵襄助，好端端的中原大地，一瞬時狼煙滾滾。（據說烽火台上燒的是狼煙，即以狼糞生火。狼都是直腸子，所以狼糞燒起來聚而不散，可以筆直往上，所謂「大漠孤煙直」是也。）只不過，這時燒再多的狼煙，也不會有上當的諸侯出兵了。沒有誰是受虐狂，喜歡作踐自己！

犬戎入寇以來，燒殺搶掠自不必說，攻破了鎬京，沒了諸侯的拱衛，周幽王根本抵擋不住這些野蠻人。到最後，還是只有忠臣鄭伯友護著周幽王及褒姒母子出逃。逃到驪山，也就是當初戲諸侯的地方，（相當諷刺了。）鄭伯友擋不住了。結果，犬戎亂兵踏着忠臣鄭伯友的屍體，走向了瑟瑟發抖的周幽王一家，犬戎兵見周幽王穿戴着天子的服飾，知道就是周天子，就當場將他砍死。又從褒姒手中搶過太子伯服，一刀將他殺死，只留下褒姒一人做了俘虜。（女人嘛，是歸入資源類的，總是有用的。）

隨着犬戎大亂中原，一塊兒進軍的申侯終於覺得局面控制不住了。（把局勢搞混、妄圖渾水摸魚的，往往得不到他們想要的結局。陰謀論始終是小概率事件。所以，我勸你要善良。）趕緊忽悠諸侯進兵，共退外敵。諸侯肯定得到什麼承諾，反正天子也完了，沒有白幫忙的事。你家的外孫還是老實點吧。於是故事沒有什麼新鮮的，犬戎被利用了一把，但也撈了一票；申侯報了周幽王侮辱之仇，外孫也上位了；諸侯擺脫了天子的控制，可以更獨立自由了。。。只有大周江山在哭泣。

平王東遷，從此過上了被諸侯們圈養的日子，令不出都門。東周的國祚祭嗣雖然還在延續，但輝煌的大周朝，實際上已經結束了。所以，我們的三代之戰篇，也翻篇了。從這個意義上說，驪山烽火，其實是周幽王與諸侯們的相互糊弄，諸侯們沒這麼好忽悠，你敢玩，我們就敢從中找出對我們最有利的一面，陪你玩到底！於是天下的諸侯敢於九年不朝見東遷的周平王。最後，鄭武公以他老爹鄭伯友在驪山盡忠王事為名，徹底控制了平王。於是大傢伙兒可以徹底嗨皮了。（作為不掌握武力的君主必然是被圈養的，而鄭武公也不會輔佐周平王重建大周東八師西六師的，先不說他有沒那本事，問題是要這麼重建了。他玩啥啊，鄭國就不存在了，得回到以前鄭地采邑的畿內領主時代了。有樣學樣，鄭武公以臣子的身份，從周朝薅羊毛薅出來一個鄭國；鄭武公的小兒子叔段，也有樣學樣，想從鄭國薅羊毛薅出自己的政權。）

現在很多人喜歡唱反調，比如推翻「烽火戲諸侯」說法，常常喜歡說這是段子，毫無可信度。其實沒有必要嘛，「烽火戲諸侯」很好地反映了人性，並且這事的主謀申侯的嘴臉同樣暴露無遺，我們看馮夢龍蔡元放的《東周列國志》，並沒有得出「烽火戲諸侯」是亡國主因，反而覺得借外兵的申侯面目可疑，為了推其外孫上位無所不用其極。「烽火戲諸侯」以卓越的可辨識度佔據人們的認知，有什麼不好呢？還是說現在女權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以至於容不下任何她們以為的對女性的污衊呢？（真實的歷史，是誰也無法復原了，但是，在當時的歷史場景下，歷史人物最有可能做出的符合邏輯的行為，即「歷史的真實」。我以為，「烽火戲諸侯」是符合「歷史的真實」的。）

33.3.4謬史氏曰

雖說周朝八百年，是歷朝歷代最長的，因此被捧上神壇，但是中間各種狗屁倒灶的事倒一件都不少。到了周幽王，儼然已是大王朝的末年光景，後面雖然東周祭祀不絕，但已經很難歸入一個正式王朝了，說是紛紛亂世，倒是更適合些。不過，現在有人為了捧秦始皇，吹捧一統之功，我倒要替大周朝打抱不平了。「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難道是假的？各諸侯國難道互說外語？封建國家不是一個國家？封建的真實含義有些人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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