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金滅遼之戰之滿萬無敵2

14.1.3護布達崗

這一回說到，奮族威女真創遼帝，驚破膽天祚去社稷。

更傳奇的是接下來，AD1115年，遼天祚帝聞女真聲勢越來越大、阿骨打稱帝，決意親征，企圖一舉殲滅金軍。遂率蕃漢兵號七十萬出長春路，命樞密使蕭奉先為御營都統，耶律章奴副之，領精兵二萬為先鋒．余分五部為正軍，諸大臣貴族子弟千餘人為硬軍，扈從百司為護衛軍；另以都點檢蕭胡靚姑為都統，樞密直學士柴士誼為副，率三萬漢軍步騎南出寧江州，攜數月糧，分道而進。十一月，天祚帝進至駝門，又遣附馬蕭特末，林牙蕭察剌等率五萬騎兵、四十萬步卒趨斡鄰濼，欲以分進合擊獲勝。金太祖聞訊，明知遼鋒難擋，仍銳意迎戰。當時金太祖阿骨打只有兩萬人，兩軍比例是一比三十五，這是人類戰爭史上不可思議的對抗戰。

完顏阿骨打認為，雖然遼兵數十倍於己，又來勢洶洶，卻是烏合之眾，庸將怯兵，不足為懼。若是主動出擊，成功有望。他為鼓舞軍心，在眾將士面前仰天大哭，說：「當初，我領你們起兵，是為了咱們不再受遼欺壓，讓女真人有個屬於自己的國家。不想，天祚帝不肯容我，親自來征討。我們現在只有兩條路，一是拼以死戰，轉危為安；另一條是你們抓我一個，獻給天祚帝，殺我一族，投降契丹，或許能轉禍為福。」將士們聽罷無不哭泣，決定與遼軍決一死戰。十二月初，親率二萬騎兵進至爻刺，遣完顏迪古乃、完顏銀術可鎮達魯古城，自留爻刺築壘待擊。初十，遼御營副都統耶律章奴率兵叛奔上京，預謀會耶律淳自立，天祚帝以內亂無心再戰，中途回撤。十二日，金太祖得知，遂乘怠督軍輕裝奔襲，及至護步答岡，集中兵力猛攻遼中軍，馳沖橫殺。遼軍大潰，死者甚眾，天祚帝棄軍而逃，一晝夜疾行五百里，退回長春州。女真的戰力，可怖。（當完顏阿骨打哭誓之時，天祚帝卻說：「若女真必來,吾有日行三百五十里馬若干,又與宋朝為兄弟,夏國為舅甥,皆可以歸,亦不失一生富貴。」雙方作人差距如此之大！其實當時遼在遼東的統治已經崩壞，《遼史》記，渤海人、漢人「群聚為盜，契丹不能制。。。民心亦搖。」同時，內部的野心家也紛紛出籠，所謂「金兵一集，內難先作。」金遼大戰，看上去是軍事之戰，其實政治因素也佔比不少。）

此仗比前仗更加不可思議，也賭得更大。遼自然有內亂因素，但這也是金太祖拚死拼出來的。天助自助者。兩個北夷蠻族大對決，薩滿天顯然站在金一邊。當然，當時大遼已基本漢化，夷狄入華夏則華夏之，這就有了我說的、野蠻打敗文明的含義。此仗過後，大遼精銳盡喪，後面只是時間問題了。

令人奇怪的是，大遼雖然衰敗，但精兵強將還是有的,何至於一敗如水？遼國可以敗，但不該敗得如此難看，簡直有智商受辱的感覺。難道真是滿騎開掛？這與皇軍不敗有何區別？還是上天眷顧？這與武運長久一樣扯淡。我理解，在蒙昧時代通訊組織體系未成熟際，人太多就是災難，蟻集的一方所聚起的戰力對己身的傷害，往往大於對敵方。比如橋架，本來是越粗越好，粗的總比西的結實，可是，也不是可以無限制粗下去，過了某個臨界點，就不是越粗越好了，而是越粗越容易壞了，再粗下去，總會有橋架被自身的自重壓垮的那一刻。劉秀昆陽八千破百萬，爾朱侯景七千破百萬，皆是此類。自古名將，能夠帶無限制兵而自身不崩潰的，我只見韓信一人，當然韓信點兵也不是可以無限多下去，只不過上限比別人多而已。試想，當人過多的一方，接敵總是極少數，剩下的人中縱有精兵強將，也使不上勁，一旦稍有退卻，集體無意識將極大地放大恐懼，兵敗如山倒。而精兵強將在群氓裹挾下，根本無可作為，才是真正的悲劇吶。所謂烏合之眾，就是說得這個，情同此理，社會的精英，在群氓裹挾下，那才叫欲哭無淚哩。

在護布搭岡賭國運之戰後，遼國已經被證明國運垮塌，於是遼統治階級內部不斷發生叛亂，金收國二年（AD1116）正月，遼東京（今遼寧遼陽）裨將、渤海人高永昌擁兵自立，佔據遼東五十餘州。天祚帝先後派張琳、耶律淳募兵鎮壓。高永昌遂遣使向金求援，想聯結金合力消滅遼朝，被金拒絕。四月，金太祖命斡魯統率內外諸軍進攻高永昌。斡魯率軍南下，與遼軍遇於瀋州（今遼寧瀋陽）擊敗遼軍，攻克瀋州。高永昌率軍結陣於沃里活水（遼水）以拒金軍。金將闍母乘勢率軍強行渡河，大敗永昌軍於首山（今遼寧遼陽北），永昌率殘軍敗退東京城內。第二天．高水昌盡發城中士卒與金軍決戰，又大敗。金軍乘勝攻佔東京。（遼國時期實行五京制，即上京臨潢府（今赤峰市林東鎮）、東京遼陽府（今遼寧省遼陽市）、南京析津府（今北京市）、中京大定府（今內蒙古寧城縣）、西京大同府（今山西省大同市），謂之遼五京。）

金軍佔領東京后，迅速率軍西進，準備奪取遼上京。金天輔元年（AD1117）四月，遼天祚帝命秦晉王耶律淳率軍向遼東反擊，被金迪古乃、婁室、婆盧火和斡魯古等軍擊敗。九月，天祚帝為阻遏金軍西進，命耶律淳為都統，招募遼東饑民兩萬八千人，編為八營，號稱「怨軍」，由乾州（今北鎮西南）進屯蒺藜山（今阜新北）進行防禦，企圖阻擊金軍直入中京（今內蒙古寧城西大明城）、上京（今巴林左旗東南波羅城）。十二月，金軍西攻乾州東北之顯州，耶律淳率「怨軍」乘夜偷襲被擊敗，金軍遂拔顯州。徽、成（均在今遼寧阜新西北）、惠（今建平北）、乾等七州相繼降金。（秦晉王耶律淳這個最後的砥國重臣很快也要背叛天祚帝了，他後來在「怨軍」的擁戴下，登上了北遼的帝位。）天輔四年（AD1120）四月，金太祖親率金軍向遼都城上京臨潢府進發。五月，金軍進抵上京城下，派遣使者招降。遼上京留守撻不野自恃上京城池堅固，屯積豐厚，企圖據城固守。金太祖親臨城下督戰，大將闍母率軍首先登城。不到半天功夫，外城即被金軍攻破，撻不野知城難保，遂率軍出降。天祚帝逃往西京（今山西大同）。

14.1.4謬史氏曰

此類北夷蠻族之間的戰例，其實規模極大，歷史影響也夠深遠，但往往為論史者所忽略，且細究之，往往有令人驚奇之處。並深憾其埋於歷史深處而知之者不多。奇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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