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後漢系列之亂世群英2

9.2.3生子當如

這一回說到，氣概湖海留萬世，威震華夏成絕唱。

到最後，孫氏江東基業，丞相獨佔中原，皇叔狼奔豕突、佔據了同姓基業。三國鼎立。（托演義的福，三國那套在中國真算是婦孺皆知。比如余曾入蜀，成都街頭計程車司機都可以對此侃侃而談。余向來不愛扯人人知道的東西，但凡翻不出新意的地方都一帶而過了。）三方勢力鼎立之後，相互攻伐不斷。後人有詞雲，「昨夜因看蜀志，笑曹操孫權劉備。用盡機關，徒勞心力，只得三分天地。屈指細尋思，爭如共、劉伶一醉？」（劉伶也是當時名人竹林七賢，名言「死便埋我」。）又有「天下英雄誰敵手？曹劉，生子當如孫仲謀。」曹操、劉備是與孫堅一起打黃巾、打董黨的，孫權比他們低了一輩，這個人從父兄手裏接過基業，自稱大帝，雖然一生騷操作不斷，但人生還算不過不失，沒有太大的失敗。不過現在在網上可謂是被黑出翔了，所謂渣權孫十萬是也。

渣權是指孫權昏庸多疑，堵張昭門，氣死陸遜，殺張溫，流放虞翻。廢無罪太子孫和，賜死四子魯王孫霸，立幼子孫亮為太子，立孫亮之母潘氏，搞得朝堂大亂。孫十萬則是指孫權五打合肥，每次統兵十萬，輸給張八百也就算了，還輸給滿寵，輸得臉都不要了。（網上傳說，張八百，滿數十，蔣一封，文睡覺，臧傳說，劉鬼魂，都是刷「孫十萬」刷出來的光榮稱號。說他躲在車裏射虎不要臉，說他背刺盟友不要臉。。。當然，這些個說辭，歷史上也不能說一點影子都沒有，但是，你們黑孫射虎也真是夠了！）

濡須之戰時，曹操說生子當如孫仲謀，其實他自己的兒子也不差呀，猛如黃須兒，文科生子建才高八斗，理科生曹沖稱象，就算是玩腹黑玩陰謀的高手，不也有個曹丕在那裏嘛，論心性論折騰，哪裏比孫權次啦？真說兒子次，皇叔還沒說話吶。（話說皇叔一個兒子叫封，一個兒子叫禪，這是臣子該起的名字嗎？說皇叔英雄、逆襲沒有問題，說他忠心、仁厚可以省省了。比如「芳蘭當戶」張裕事件。）

說實話，曹劉兩家，一個有實力有功績，所謂「不知當幾人稱帝，幾人稱王」；一個有名分有理想，百折不撓、屌絲逆襲。現今兩家粉絲都不少，現在不就講究個粉絲經濟嘛。然而錢塘孫家兩樣都不沾，沒野心卻有不臣，並且渣權就是個無恥中二的二代，正好符合現代人的鄙視鏈，所以黑孫家成為了政治正確。

而「曹劉」這對一生的對手，從徐州初戰，到衣帶詔，再到汝南，到荊州，最後是漢中，真是相愛相殺，為真cp作了最好的詮釋。曹操對劉備的評價是：「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劉備對曹操的評價是：「操以急，吾以寬;操以暴，吾以仁;操以譎，吾以忠;每與操相反，事乃可成耳。」評話里說，劉家稱呼曹家將為「從奸將」，曹家稱呼劉家將為「孤窮將」，也可謂相當對仗了。一想到戰場上兩邊「從奸將」、「孤窮將」地相互亂叫，我就不由地笑出豬叫聲來。

二十歲時，曹總與袁紹紅梅煮酒論英雄，張讓、何進，冢中枯骨耳。今天下英雄，惟本初與操耳！因為袁紹沒有當上皇帝，所以歷史沒有記住這一天。三十歲時，曹總與張邈黃梅煮酒論英雄，陶謙、呂布，冢中枯骨耳。今天下英雄，惟孟卓與操耳！因為張邈沒有當上皇帝，所以歷史沒有記住這一天。四十歲時，曹總與劉備青梅煮酒論英雄，袁術、劉表，冢中枯骨耳。今天下英雄，惟使君與操耳！因為劉備當上了皇帝，所以歷史記住了這一天。

曹操真可謂是相聲中所謂宦官之後，而劉備雖說是織席販履，但人家師朝廷大員盧植、友一方諸侯公孫瓚，可見人家也是有後台有人氣的，史稱先主好華服狗馬，可比網紅，社會社會，社會我備哥，人狠話不多。（據說劉備在徐州時與陳登陳元龍交好，後來有人詆毀陳登，劉備還拚命懟回去。陳元龍乃湖海之士無疑，還專門留下了一個成語叫「元龍豪氣」，劉先主當是意氣相投了。）

漢中之戰，是劉備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正面在戰場上戰勝曹操。這兩位，均是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身手，所以野史中有兩人陣前交鋒的傳說，且說劉先主揮「雌雄劍」，（傳說先主沒鬍子，雌雄莫辯當用此梗）曹阿瞞舞「星月槊」（橫槊賦詩，對酒當歌，月明星稀），兩人殺個難解難分。東晉史學家孫盛所著的《異同雜語》有言「才武絕人，莫之能害」，北齊史學家魏收所撰的《魏記》曾稱「才力絕人」。從諸多記載看，曹操的武功底子比較深厚。「太祖嘗私入中常侍張讓室，讓覺之;乃舞手戟於庭，逾垣而出。」

劉備也不差，魏國郎中魚豢所著的《典略》有一側面描述：「平原劉子平知備有武勇」。據《九州春秋》所載：「吾常身不離鞍，髀肉皆消。今不復騎，髀里肉生。」明朝何良臣寫的《陣紀》是這樣記錄的：「卞莊子之紛擊法，王聚之起落法，劉先主之顧應法，馬明王之閃電法，馬超之出手法，五家之劍有傳。」馬超揮劍嘗一敵五將，殺二走三，劉先主劍法得與馬超相提並論，這劍法也相當可觀了。所以光榮三國里，劉備、曹操均武力不凡，均可列入一流弱武將行列，日本人對三國還是下了點功夫的。（劉備若沒有此身手，怎敢在三個絕頂高手的混戰中去添亂？）

當初曹操破張魯，未能及時入蜀破劉備，不想「得隴望蜀」，以致今次漢中大戰失利，也不知是「虎步關右」還是「白地將軍」的夏侯淵死在老黃忠手裏，可謂是曹魏方面最大的損失了，方面軍大員被陣斬，世所僅見。戲曲中有《陽平關》一折廣為流傳。曹操也無興緻繼續打下去了，藉著「雞肋」幹掉了眼前的討厭鬼楊修，就此回許昌，此次再也沒有精力出征了。也算打了一輩子的仗，最後慘淡收場。

那壁廂關君侯耐不住寂寞。隆中對不是兩路北伐嘛，漢中打得熱鬧，荊襄自然要跟上。這一打，就打出了君侯的最高峰，龐令名抬櫬決戰，關雲長水淹七軍，威震華夏，曹操忙着遷都。然後就是孫權的騷操作，背刺盟友。雖說是有因有果，前有「單刀赴會」，後有「虎女犬子」，但是「借荊州」的後果發展到這麼一個地步，相信是誰也不願意看到的。（而渣權被黑，相信這一頓操作猛如虎起了主要作用。）其實也不用討論什麼伯言謙遜、子明白衣，就算關君侯是神將，看看他在四戰之地對付著多少三國名將，擅據守的曹仁，明軍紀的于禁，刮目看的呂蒙，兼將相的陸遜，不得晌的徐晃。。。哪一位不是單獨拿出來可以與關某旗鼓相當的？所以關某的失敗是可預見的，但同理，關某得以需要這麼多神將圍攻，也奠定了他日後一步步走上神壇的基礎。

後世的陰謀論，常常意淫這仗沒法打了，疑心劉、葛有替阿斗剪除居功自傲的心思。事實上，季漢家底是最弱了，常有人問季漢失去一統天下的機會是哪個節點，當然就是失去荊州的時候！（有一大票人願意意淫劉、葛能得天下，最出名的大概是民國文人周大荒，這就是所謂「出名要乘早」，現在網上意淫三國的那些，一分錢聽七段！）劉、葛「漢賊不兩立，王業不偏安」的風格，怎肯放棄失去一統天下的機會？分明就是玩脫了，然後是渣權背刺的鍋嘛。（苟延殘喘的阿斗無奈地說，我招誰惹誰了？）

9.2.4謬史氏曰

相對於史實的殘酷，我們現在把三國文化變成了一種狂歡。事實上三國泄盡了中華的元氣，接下來是五胡的天下了。就像一次奔放的高潮後進入的聖賢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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