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八王之亂之外寇入侵1

69.4.1題記

本篇述八王之亂。凡二戰：

名稱反司馬穎之戰，時間AD304年，地點鄴城、洛陽，對陣諸王軍對司馬穎軍。

名稱反司馬顒之戰，時間AD305年，地點洛陽、長安，對陣諸王軍對司馬顒軍。

69.4.2外寇窺門

這一回說到，外族初窺錦繡地，中原已成修羅場。

就在殺死司馬乂的AD304年同年七月，擅搞陰謀的政治神獸東海王司馬越傳檄四方，聯合左衛將軍陳眕、殿中中郎逯苞、成輔及長沙王司馬乂故將上官巳等人，聚集十多萬人，通告全國，讓司馬覃復太子位，並挾惠帝北征司馬穎的老巢鄴城。作為上一次黨爭的勝出者，當初離京之前，司馬穎曾對禁軍進行了大換血，並在京城政治系統中也安插了很多心腹以控制朝政。而司馬越用時不到半年時間，就瓦解了司馬穎在京城的全部勢力，觀一葉而知秋，司馬越搞政治的手段的確很有天分。（別的不行，拉幫結派牛逼。）

看到檄文，擅於折騰的司馬穎驚恐萬狀，他想到的唯一對策就是逃！結果遭到了屬下們的一致否決。以東安王司馬繇為首鴿派認為，（就是那個一早攻打楊駿府，開創亂世的傢伙，別看老子今天是鴿派，當初也算戾氣滿滿的憤憤啊。）司馬穎有過錯在先，皇帝御駕親征，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只有主動請降請求人民或是白痴皇帝的原諒才是唯一出路；而以司馬王混及參軍崔曠為首的鷹派則認為，槍杆子裏出政權，只要打贏了就一切好說，打輸那就大家一拍兩散全部玩完。在這種關鍵時刻，盧志卻無什麼表現。

在權力的誘惑和死亡的恐懼雙重刺激下，司馬穎幾經衡量，決定全力開戰，出動所有的兵力，把一切賭注都扔到賭桌上，並派人奔赴關中，向精於算計的司馬顒求援。權力的遊戲，再次開場了。司馬顒還是派出了張方這隻惡魔神獸援助司馬穎。

永安元年（公元AD304年）七月，雙方在河南湯陰開打，可惜政治神獸司馬越打仗的本事並不像他搞政變那樣得心應手，司馬越軍主帥陳眕大敗，就連皇帝司馬衷這個王牌都丟棄了逃命。（此戰，史稱盪陰之戰。東海王司馬越挾帝聚眾十餘萬北攻，成都王司馬穎派奮武將軍石超統眾五萬拒之，大敗來犯之敵。司馬衷，這個被司馬越裹挾到戰鬥前線的白痴皇帝那一天差點死於亂軍之中，身中三箭，血流滿面。時百官逃散，惟侍中嵇紹，也就是大名鼎鼎的竹林七賢嵇康的兒子忠心護主，他才免於一死。而護主的嵇紹卻遭亂刃加身慘死。之後的司馬衷被劫持到了司馬穎軍的軍營，侍從要給他清洗衣服，他放聲大哭，抓着血跡斑斑的衣服說「此嵇侍中血，勿去！」能令傻子動容，何感天動地！文天祥詩云：「為嚴將軍頭，為嵇侍中血。」即此。）

戰爭剛結束，折騰神獸司馬穎把皇帝劫持到了鄴城，就展開了報復行動，斬殺了戰前勸他投降的司馬繇，（司馬繇是一隻拚命向混入八王、但最終未能如願的神獸。司馬穎也蠻好殺的，沒有司馬乂的戰力，卻又有着司馬乂的殺性。）接着，他把目標對準了幽州的軍閥王浚。王浚一樣是只心狠手辣的神獸，當年賈南風謀害皇太子司馬遹，他就是幫凶。後來，司馬倫篡位，追隨司馬囧入京勤王的司馬穎曾命令他率軍會師，但王浚為了觀望局勢拒絕出兵，與司馬穎結下了深仇大恨。而盤踞在幽州的這些年裏，他眼見局勢越來越混亂，也產生了野心，擁兵自重，甚至不惜把女兒嫁給段氏鮮卑的首領以換取支持異族的支持。

折騰神獸司馬穎曾派遣了一個叫和演的官員出任幽州長官，並密令和演到任后除掉王浚，吞併他的兵力。和演於是勾結烏丸單於審登，乘一次與王浚同游薊城南邊的清泉時刺殺王浚；但當天下雨令兵器全部沾濕，計劃失敗。事後審登認為計劃不成是因為上天幫助王浚，於是決定改站在王浚那一邊，並把和演的意圖告訴王浚。（這王浚的名字與之前滅吳的名將完全一致，但脾氣秉性卻天差地別。）

這下把王浚徹底地推向了司馬穎的對立面，王浚於是與政治神獸司馬越聯絡，表示願意與司馬越聯袂對抗司馬穎。此次東海王起兵傳檄，王浚也是響應的諸侯之一，只不過東海王的主力敗得太快而已。（司馬越在兵敗時先逃到下邳，當時的徐州都督、東平王司馬楙不接納他，司馬越就逃回其封地東海。司馬穎以同是宗室兄弟的名義，下令寬恕司馬越，要招他回朝。司馬越不應命。司馬越這隻神獸後來居上，攪屎棍本領一流。）司馬越見信大喜，迅速做出回應，命令他的弟弟并州長官東嬴公司馬騰協助王浚採取軍事行動。

司馬騰很快派軍奔赴幽州，與王浚會師，共同擊殺了和演。然後，王浚率領本部以及段務勿塵和羯朱的段氏鮮卑、烏桓騎兵縱貫華北，南下攻擊司馬穎；司馬騰則率軍尾隨其後，作為後援。（王浚首先引來了鮮卑人，希望扭轉局勢的司馬穎於是把手伸向了匈奴人。他把多年以來一直留在身邊作為漢人朝廷實際上的人質的匈奴人劉淵放回匈奴部落召集人馬來救駕，希望能藉助他們扭轉敗局。但事實證明，這只是飲鴆止渴，並且是放虎歸山。五胡之亂，就是從這時候開始的。）

司馬穎派遣新任的幽州刺史王斌及石超、李毅等人前往抵擋王浚的幽州兵。當初折騰神獸司馬穎放出的、返回左國城的匈奴神獸劉淵也派左於陸王劉宏帶領五千精銳匈奴騎兵前去會同舊主司馬穎部將王粹部隊，希望共同阻擊東嬴公司馬騰并州兵。不幸的是王粹軍很快被司馬騰打敗，劉宏只得無功而返。王浚、司馬騰於是合兵擊王斌，大破王斌。引狼入室的王浚以主簿祁弘為前鋒，又大敗石超於平棘，乘勝進軍鄴城。（此戰可說是外族蹂躪中原之始！石超這個因盪陰之戰崛起的河北名將也白給啊。不過這王粹也是個辣雞。再說，王浚也不過是仗着鮮卑兵、烏桓兵撒野而已。）

戰敗消息傳至鄴城，人心惶惶，官僚士兵相續作鳥獸散。知道敗局已經無法挽回的折騰神獸司馬穎只好帶着心腹盧志等和百十來個將領，裹挾著作為招牌的皇帝司馬衷與母親程太妃倉惶逃往京城洛陽。羯朱的烏桓軍隊一路追趕司馬穎等人到朝歌，不及而還。（司馬穎集團這一次徹底完蛋了，雖然後面還在折騰，但是作為一方政治勢力，名眼人都知道司馬穎已經退出舞台中心了。）

隨後，引狼神獸王浚趾高氣昂地率軍進入鄴城，浩浩蕩蕩的隊伍還沒有完全開入城中，鮮卑人就開始燒殺搶掠，並闖入王宮擄掠宮女。王浚不予阻止，反而姑息縱容，通告全城：凡是敢於私自庇護宮女的人，一律處死。（八王之亂中，死於戰爭的人不計其數，但王浚卻與其他人不同，是第一次有意針對手無寸鐵的平民進行的大規模屠殺，史書所說的「黔庶荼毒，自此始也」。而引入外族、禍亂中原，並就此引發開啟了胡人勢力這張多米諾骨牌，王浚其罪莫大也。）

再說政治神獸司馬越的勢力，之前盪陰兵敗后，司馬越自己率領一部分兵力逃回東海國，另一部分兵力則追隨陳眕逃回了京城。與此同時，司馬顒派來支援司馬穎的救兵張方也來了。陳眕率軍出城激戰，彼此僵持不下。皇太子司馬覃不甘心被陳眕操控，趁夜發動突襲，趕走陳眕，放張方進城，但是張方入城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廢除了這位腦袋不清楚的司馬覃的太子位。之後裹挾著司馬衷出逃的司馬穎也進入了京城，落入張方手裏，張方這隻神獸達到了人生的巔峰。

司馬穎和王牌司馬衷落入張方之手消息傳來，於是，算計神獸司馬顒開始掌權。晉惠帝到洛陽時，惡魔神獸張方率領萬人以隆重的儀式迎接皇帝。開始，張方見了皇帝裝腔作勢準備要下拜，皇帝不安，阻止了他下拜（傻子也有眼力價）。張方久居洛陽，部下日益暴虐，四處劫掠，竟然盜了皇族的陵墓，而張方不加制止。於是，城內民怨沸騰，暗流涌動。張方唯恐有變，便想出劫持晉惠帝等遷都長安的餿主意。（博弈底線越來越低，牌桌上的人越來越無恥。）

張方率兵進宮逼迫晉惠帝上路，惠帝不從，逃到了竹林中躲藏。張方派人將惠帝揪了出來，然後對他說：「胡兵猖獗，洛陽防守薄弱，請陛下去長安，那裏有我的軍營，一定能保衛陛下。」惠帝無奈，只能聽從。臨行時，張方又將皇宮洗劫一遍，士兵淫辱後宮。(食人魔王再來一遍。這真是，恰似董卓離洛陽，直叫黃巢抵長安。)

等到了長安，到了算計神獸司馬顒一畝三分地，大家上一次見面是在京城，司馬顒得看司馬穎的臉色。這一次強弱易勢，寄人籬下的司馬穎變成了那個察言觀色的人。十二月底，司馬顒宣詔廢除司馬穎的皇太弟身份，遣回成都。接下來司馬顒自命為執政，挑選安排眾官，改秦州為定州。（愛折騰的司馬穎被趕出了權力中心。司馬顒還算厚道，沒要他的命。留了司馬穎繼續折騰的後路。）

精於算計的司馬顒終於坐上了他早就為自己預定好的位置上，但並不安穩。這張位子的權力是否牢靠，在很大程度上還要取決於政治神獸東海王司馬越的態度。於是他派遣使者奔赴東海國，以皇帝的名義邀請司馬越來長安商談國事，結束內戰，共同輔政。（司馬顒的計劃很明確：向全國展示了結束內戰的誠意，也把司馬越逼到了尷尬的境地。如果司馬越來長安，那就是自投羅網；如果他不來，拒絕和談，那就給他扣上發動內戰、國家罪人的帽子，使他受盡千夫所指。）

愛算計的河間王司馬顒狡猾，但精於政治的東海王司馬越也不差，他的態度是這樣的：和談，可以；共同輔政，沒問題；但是前提條件是必須把晉惠帝司馬衷送回京城，並嚴懲把挾持司馬衷的惡魔神獸張方。司馬衷是手中王牌，張方是頭號打手，司馬顒當然不會接受這種要求。於是雙方開打。

隨後的一年多里，司馬顒和司馬越就像兩條瘋了的狗，在中原以及江淮一帶展開慘烈的撕咬，三天一小戰，五天一大戰，伏屍千里，骸骨盈野。（外族已窺門徑，兩條瘋狂神獸還在無盡撕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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