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八王之亂之外寇入侵2

69.4.3胡亂中原

這一回說到，殘破河山盡歸東海王，腥膻胡塵終漫中國地。

中原殺場。除了算計神獸司馬顒和政治神獸司馬越，在中原一帶興風作浪的還有一股勢力，那就是已下台的折騰神獸司馬穎的舊部。（司馬穎當初只及劫帝回京僅帶嫡系，其他所有忠誠於他的戰士都被拋棄在河北。）司馬穎被張方劫持到長安之後，他的舊部就在鄴城附近起兵作亂，打着迎立他的旗號在混亂的局勢里趁火打劫，如同強盜，後來建立了後趙帝國的羯族人石勒就在當中。（雖說借外兵並非司馬穎所開創，但是，由司馬穎放出的匈奴劉淵在黎亭稱漢王，司馬穎原來的將領陽平人公師藩手下的羯胡石勒後來做大。潘多拉盒子就此打開，五胡亂華，司馬穎就算不是第一責任人，起碼也是直接責任人。）

永興二年（AD305）自皇太弟司馬穎被廢以後，司馬穎故將陽平人公師籓及其部下汲桑、石勒等人為迎立失勢的司馬穎，聚兵數萬，在清河鄃縣起兵。七月，公師籓等聚眾攻陷郡縣，殺死陽平太守李志、汲郡太守張延等，公師籓、樓權、郝昌等轉攻鄴，鎮鄴守將司馬越兄弟司馬模的左右密謀將為內應，廣平太守丁紹率眾救司馬模，范陽王司馬虓又遣兗州刺史苟晞馳援司馬模，公師籓等散走（一說司馬模遣將軍趙驤擊破公師藩，司馬越打仗不行，司馬越這一系的諸司馬打仗還是可以的）。

同月，諸侯以東海王司馬越為盟主，（再次為諸侯共主，政治神獸司馬越這拉幫結派的本事見長。）打着迎帝還都的口號，傳檄共討長安的算計神獸司馬顒。九月壬子，司馬顒見到河北有人支持已下台的愛折騰司馬穎，便表奏晉惠帝讓他返回鄴城鎮守、撫慰叛亡，升司馬穎為鎮軍大將軍、都督河北的軍事，又以盧志為魏郡太守，加左將軍，隨司馬穎一起返鄴，給兵千人。十二月，呂朗等東屯滎陽，成都王司馬穎率部到達洛陽，張方、劉弘等並桉兵不能御。范陽王司馬虓從官渡渡河，攻克滎陽，而劉琨斬殺司馬穎的頭號大將石超（這人越來越水），又襲擊許昌，在蕭縣大破劉喬，劉喬逃往南陽。（算計司馬顒又在妄圖利用司馬穎，司馬穎也心甘情願被利用了，但是實力上的不行，另局勢難以緩頰。）

政治神獸司馬越本來是個軍事廢柴，怎麼這會兒能打了呢？東海王司馬越雖然樣樣不行，但支持他的倒有幾個狠人。比如親兄弟平昌公司馬模，比如親兄弟東瀛公司馬騰，比如親兄弟司馬略，比如堂兄弟范陽王司馬虓，比如引狼神獸王浚，還有名士劉琨兄弟。（劉琨字越石，也是「金谷二十四友」出身，以文人出陣，斬殺司馬穎的頭號大將石超，不服不行。元好問有詩讚曰：「可惜并州劉越石，不教橫槊建安中。」）因為司馬越本身沒有絕對的號召力，加上匈奴神獸劉淵、羯胡神獸石勒的威脅（這幾個胡人都算是司馬穎的人，雙方都開始引進胡人了），司馬越惶恐不安。於是司馬越力圖聯繫關東世族來鞏固自己的統治，聲名顯赫的琅琊王氏被司馬越看中，雙方開始密切合作。王衍被封為太尉，王世子弟多進司馬越幕府任職。（王氏在司馬越發家中起了重要的作用，這實際上就是司馬越與王衍共天下。而在司馬越與王衍的操縱下，另一個王與馬相結合的政治中心正在形成，就是琅琊王司馬睿與琅琊王導在徐州相結合。洛陽司馬越與王衍的組合，下邳司馬睿與王導的組合，都是日後建康「王與馬共天下」的前奏。從某種意義上講，引狼神獸王浚全面倒向司馬越，也是「王與馬共天下」的一部分，畢竟太原與琅琊都是王氏郡望。）

司馬越四兄弟齊心，再加個堂兄弟司馬虓也合作，所以打到後來司馬越倒是越戰越強了。而司馬顒、司馬穎兩邊一天到晚只知道相互博弈，格局越來越低，只想通過陰謀詭計弄利益，不想戰場上硬刀硬馬的強幹，也不想精誠合作，只會相互利用，自然越打越弱，連惡魔神獸張方也沒了扭轉天地的魔力。

光熙元年（AD306），折騰神獸司馬穎復起剛回到到達洛陽，政治神獸司馬越討伐司馬顒他們一夥的軍隊就來到，接連擊敗司馬顒屬下劉喬、樓褒、王闡等軍，向長安進發。（劉喬在這亂世中，也算是混成了半隻神獸，他原本響應司馬越的起兵詔，後來司馬越派司馬虓到他地盤，他怕地盤被搶就反了，趕走了善戰的司馬虓與劉輿（劉琨哥哥），自己就被司馬顒以搶到手的傻子皇帝的名義收編，後來居然混成司馬顒方面經略洛陽方面的主將，司馬顒還以傻子皇帝的名義派鎮南將軍劉弘出兵支持劉喬，劉弘手下有後來的名將陶侃，正如司馬鳩手下有後來的名將苟晞，劉弘出面和了一圈稀泥沒有出兵。此次，司馬虓捲土重來，劉輿劉琨兄弟因為老家許昌被劉喬佔領而均出大力，劉琨跑到引狼神獸那裏討救兵，當時兩人的關係還不像後來的劉并州與王幽州那樣水火不容，王浚借出烏桓突騎相助司馬虓，一場河橋大戰就此打響。於是劉喬打不過司馬虓戰敗后逃亡，後來司馬越勝利后又被其招安，果然司馬越政治手段牛逼。劉喬也牛逼。）而復出的折騰神獸司馬穎只能再次逃跑。司馬越大軍逼近長安。而張方這個惡魔神獸也走到了盡頭。

躲在一邊的算計神獸司馬顒的參軍畢垣，與張方有仇。恰巧張方按兵不動不去進攻與司隸，（即張方坐觀劉喬失敗，關東盡失於司馬鳩）畢垣於是對司馬顒說：」張方要反！他的親信郅輔知道張方的陰謀「司馬顒便召來郅輔詢問。當初，張方貧寒時，受到長安富豪郅輔的擢拔。張方顯貴后，就任命郅輔到自己帳下做大官，他們關係十分親密。畢垣預先對郅輔說：」大家都說你知道張方要謀反，王爺要問你，你怎麼說？「郅輔十分驚慌：「我不知道張方要謀反，怎麼辦才好?」畢垣威脅道：「你要想活命，就聽我的。」之後，司馬顒向郅輔詢問張方是否準備謀反，郅輔謊稱張方確實要謀反。

司馬顒讓郅輔去殺張方，郅輔便答應了。郅輔一直深得張方信任，回去見了張方，趁機偷襲用刀劈死了張方。司馬顒又後悔殺了張方，於是處死了郅輔。（張方這種惡魔，死不足惜，不過對司馬顒方面而言，卻是重大損失。但從當然的局勢看，天下人都在痛恨張方的惡魔行徑，殺張方平息天下滔滔也是不得已的事。）

司馬顒乘機將張方腦袋送給東海王司馬越，試圖求和。但是在勝利前夜優勢佔盡的對手又不是豬，怎麼會和你談判呢？司馬顒隨後派遣刁默守潼關。司馬越軍中的王浚手下鮮卑將領祁弘等後來攻破潼關進入關中，司馬顒大為恐懼。又派遣馬瞻、郭傳等在霸水抗拒司馬越軍，馬瞻軍又戰敗，司馬顒單騎出長安，逃到太白山。政治神獸司馬越軍進入長安，從此奠定勝局。其隨行的鮮卑部隊大掠長安，屠殺兩萬餘人。慘啊！

而無力回天的算計神獸司馬顒扔下傻子皇帝司馬衷，倉皇逃入太白山老林；政治神獸司馬越等人帶着傻子惠帝回到自己地盤洛陽；而愛折騰的司馬穎則走新野奔往東方的鄴城，打算投奔舊部，東山再起。司馬穎來到新野不久，荊州刺史、新城元公劉弘謝世，州司馬郭勱趁機發難，準備迎立折騰的成都王司馬穎為新主。治中郭舒奉劉弘之子劉璠討伐郭勱，將其斬殺。隨後有詔令命南中郎將劉陶捉拿司馬穎，司馬穎因而拋棄母親和妻子，與兩個兒子司馬普及司馬廓坐馬車渡黃河到朝歌，收合了以前麾下將士數百人，準備前往投奔尚在支持他的故將公師藩。（當年退出歷史舞台是逃到朝歌起算，這次復出，到了朝歌也算到頭了，誰說沒有冥冥天意？）

九月，司馬穎等人於途中被頓丘太守馮嵩所抓獲，並送到鄴城交政治神獸司馬越這一派的范陽王司馬虓處置，司馬虓只將其父子囚禁，但是並不忍心將司馬穎等加害，畢竟宗室對宗室嘛，大家都是為了爭權，何必殺性太大呢，反正枉死的都是旁姓人。一個多月後，年僅39歲的司空、范陽王司馬虓暴斃，司馬虓的長史劉輿（劉輿是劉琨的哥哥，也是「金谷二十四友」出身）想到司馬穎在鄴城素有威望，擔憂留司馬穎在鄴將成為後患，就秘不發喪，而且令人裝扮台使，矯晉惠帝詔書賜折騰神獸司馬穎死。司馬穎被看守他的人田徽縊死，時年二十八。他的兩位兒子也被殺。（司馬穎反哥哥司馬乂，司馬乂因而死於二十八；結果自己也死於二十八，這真是天道好還報。）司馬穎死後，官屬爭相奔散，惟獨盧志隨從不怠，為天下稱許。（平胸而論，盧志除了在陸機這件事上不地道外，也沒有什麼天怒人怨之事。考慮到陸機本身也是沒有進化好的神獸，盧志就更沒有什麼責任了。後來盧志也是死於永嘉之亂，也可稱為家國而死。他後來也被政治神獸司馬越招安隨朝伴駕，永嘉之亂時北去投奔堅持敵後抗戰的連襟、名士劉琨，落入匈奴人手中，最終不屈被害。）

成都王司馬穎死了，河間王司馬顒的末日也將要來臨。佔領長安之後，司馬越帶着晉惠帝司馬衷東歸，窮途末路的司馬顒只能保守孤城做困獸之鬥。這時，一封詔書送到了他的營地，宣稱既往不咎，任命他為司徒儘快趕往京城，與司馬越共同輔政。詔書的真假無需考慮，於當前的形勢司馬顒只有三個選擇：第一，頑抗到底，戰死；第二，流亡，隱姓埋名；第三，依詔書所言，入京。司馬顒不想死，更不想放棄榮華富貴，或許是因為心存僥倖，也許是因為覺得司馬越會礙於朝野輿論不敢下毒手吧，幾經衡量之後選擇了第三條路，帶着三個兒子離開關中，啟程趕往京城。當司馬越車駕來到離洛陽不足二百里的新安，司馬越的弟弟南陽王司馬模派遣其部將梁臣到在車上掐死司馬顒，並殺死司馬顒的三個兒子。

隨着東海王司馬越的勝出，前後持續十六年的八王之亂落下帷幕：窩囊透頂的司馬亮、火中取栗的司馬瑋、無恥神棍的司馬倫、狂妄自大的司馬囧、殺伐過甚的司馬乂、喜歡折騰的司馬穎、工於算計的司馬顒。。。以及其它無數司馬先後倒下，擅長政治的東海王司馬越這一系最終成為西晉帝國的執政者。他最終擊敗了所有的對手，卻只得到一座得到了搖搖欲墜的江山。（司馬越是隱藏越深的終極boss，這個誰也沒有想到。在幾個能打的司馬中，司馬越戰鬥各方面的屬性應該是最差的，但是搞政治方面卻是最強的，他團結了大多數人。某人說過，戰爭就是把敵人弄得少少的把朋友弄得多多的。）此時，匈奴神獸劉淵已經做大，而羯胡神獸石勒也已猥瑣發育起來了。胡人的獠牙已經張開。

雖然就我看來，八王就是一群王八蛋，但是從後世評價看，還是有分優劣的。主流的評價一般以最後的勝利者司馬越為立場，一方面成王敗寇，另一方面符合搞政治優於搞戰爭，大家分贓而已，何必搞得血刺呼啦的，另外如名士劉琨兄弟，也站司馬越替他背書。但是這就牽涉到引狼神獸王浚的評價問題，畢竟王浚是司馬越陣營的幹將，甚至可以說是救星，如果沒有王浚借外兵，說不定司馬越已經被司馬穎陣營給全滅了。所以王浚在歷史上惡名不彰，畢竟他是司馬越翻盤的唯一依仗。另一方面，亂華的胡人，偏偏不是王浚借進來的段氏鮮卑與烏桓，而是對立面陣營旗下的匈奴劉淵、羯胡石勒等。偏偏如王浚、劉琨輩還盡一輩子力在與那些對立面胡人周旋。這就很好玩了。。。

69.4.4謬史氏曰

司馬穎替代司馬乂，司馬顒替代司馬穎，司馬越替代司馬顒，一蟹不如一蟹，劣幣驅逐良幣。同時，外族入境，社稷江河日下，很快就半壁江山淪喪，中華進入第一次亡天下的危機，這班司馬們，要付完全的責任。寫下這一篇我心裏是沉重的，我雖然描寫戰爭，真正內心是反戰的，我希望通過研究戰爭特點來明了如何來避免戰爭。這個時代試圖通過陰謀宮斗來規避戰爭，結果變得毫無底線，事實證明是錯得離譜，結局更是令人難以接受。非但沒有消弭戰爭，戰爭規模反而更大，最後竟然引來了外族蠻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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