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波希戰爭之波斯東來1

8.1.1題記

本篇述波希之戰。凡三戰：

名稱第一次波希戰爭，時間BC490，地點馬拉松，對陣波斯軍達提斯對希臘軍米提亞德。

8.1.2希臘波斯

這一回說到，愛琴海邊升聖火，波斯灣畔起文明。

大致BC八世紀，古希臘進入全盛時期。史稱黃金時代。文明史，從另一個角度說，就是戰爭史。希臘的聖賢亞里土多德這樣說：「有些人生來就註定應該服從，另有些人生來就註定應該統治；……戰爭的藝術是一門關於獲取的自然藝術，因為它包括狩獵；是一門用來對付野獸和那些生來應該受統治、卻不願服從的人的藝術。這種戰爭當然是正義的。」這當然是胡說八道，戰爭的暴力屬性，註定了它的非正義性，不過在這麼早之前，能夠得出這樣似是而非的結論，還是難能可貴的。

自BC十二世紀，邁錫尼衰敗之後，古希臘文明進入了所謂的希臘中世紀。（「中世紀」這一概念一半被用來描述發展停滯不前的黑暗世紀。）一直倒雅典復興，浩浩蕩蕩的希臘殖民時代的到來，愛奧尼亞的希臘殖民地如雨後春筍般建立起來。其中最出名的叫米利都。（說起來。希臘這個文明對付內卷也是有一套，就是不斷海外殖民。海洋民族就是這點佔便宜；游牧民族也可以撒野；最苦逼的就是農耕民族了，被內卷可害苦撩。。。）特洛伊也許就是上一代希臘本土文明的殖民地，可惜十年大戰，大家元氣耗盡，搞得文明中斷，外族入侵，整個希臘文明陷入漫長的衰退期，真是何苦來哉呢。

雅典等希臘諸城邦，從一開始就帶有民主色彩，當然是貴族色彩的民主。（當然，不是說希臘的城邦沒有王者，雅典王國傳說就是帖修斯創立的，赫拉克勒斯的表兄弟，但那是特洛伊時代的神話了。而且那些希臘城邦的王者有個奇怪的、其它國度絕對無法想像的名稱---僭主。與其它正經家天下的君主制度完全不同。也許，非正規的僭主王政制度，與極端民主制度，是一種相互催化的關係。）這也是海洋商業文明的天然屬性，集權統治不容易形成。商業需要購買軍事保護等行政服務。隨着梭倫、克里斯提尼等民主改革，愈來愈民粹化，成為人類歷史上的極端民主樣板，我們將看到，純粹的民主將是如何的無政府化的，（比如無辜的哲學家被投死）。權力由直接民主的公民大會掌握，執政則由十位執政官並立。多頭政治似乎一開始就出現了，（不讓一方獨大的制衡工具，似乎是刻在西方人的基因里。可能也是催發民主的土壤吧，當各方意見不一時，需要獲得其它更多人的支持。而東土人自古只有天無二日、卧榻之側之類的調調。別說多頭，連君王與王儲能相處愉快的也罕見。這真是一件令人奇怪的事啊。）雅典經過民主期與僭主期交替的歷史，到了BC500左右，雅典已經驅逐了僭主時期的最後一位僭主希皮亞斯，民主政治如日中天。十大執政官中包括睿智的卡利馬什，與無所不能的切索尼王子米提亞德，還有鴿派阿里斯提德（阿里斯德岱斯）與鷹派特米斯托克里也在其列，可謂是群賢畢至啊。（切索尼是愛奧尼亞的希臘殖民城邦。米提亞德的傳奇經歷，我們將在後文詳解。）

在雅典、埃維厄等希臘城邦越來越民主化的同時，在邊上卻崛起了截然相反的樣板。純軍事化體系的斯巴達。斯巴達男人從生下一刻起純粹就是為了打仗，女人一生就是為了盡量多地產下戰士。什麼文化、藝術、哲學、商業、政治統統去他媽。這是古今中外的所有軍國主義都比不上的，恐怕只有天頂星人才差可比擬吧。

我們一般說起希臘文明，似乎就是雅典或以雅典為樣板的希臘城邦，而斯巴達似乎是個徹底的另類，因為它什麼文明的表達物也提供不了。（我是這麼理解的，凡事陰極而陽生、陽極而陰生，這是世間萬物生生不息的規律。以雅典為代表的文明太過璀璨，同時雅典在民主方向走得太遠了，天生出斯巴達這種反向怪物來平衡一下。就比如中華，農耕文明發展到內卷化的巔峰，所以身邊天生一個阿爾泰草原游牧文明中心，相愛相殺幾千年，成為伴生狀態。所謂陰陽相生相剋是也。）

在BC500年前後，一兩百個希臘城邦，雅典與斯巴達以兩種極端的方式處於諸城邦的光譜兩端，註定要相愛相殺，伴生整個希臘的歷史。不過好在，他們都共同認同希臘人的身份。

另一邊，波斯文明與波斯帝國緊密相連，波斯帝國好戰，自己強大時，去征服別人，自己衰弱了，被別人征服，總之，戰爭毀滅了波斯文明。在遙遠的人類初期，最早的文明就是埃及與兩河了。離兩河不遠，有一片高原，因着受文明的輻射，很快也崛起了文明。（高地的音譯就是伊朗，正如低地的音譯就是圖蘭，所以說伊朗高原、圖蘭低地有些重複。）最初是埃蘭與米底，隨後就是波斯了。（雖然也是在海邊，埃蘭可能是商業文明，米底是農耕文明，而波斯，則可能是徹頭徹尾的軍事文明。）

波斯人擁有自己獨特的宗教，人們信仰瑣羅亞斯德教，崇拜阿胡拉馬茲達神，這也是波斯帝國的國教，據說在基督教誕生之前這是中東最有影響的宗教，被譽為「世界第五大宗教」。（亦即我們所熟知的拜火教或者襖教，傳到中國來后，又叫摩尼教、明教，各路反王紛紛以之為招牌，比如方臘先生。也許知道這麼個宗教，但想不到的是它的歷史那麼悠久吧，比所謂世界三大教都早。）

BC550年，波斯帝國建立。隨即向外擴張，50年裏，打遍天下無敵手，到BC500年前後，達到鼎盛。居魯士、岡比西斯、大流士。。。一代代威風凜凜的波斯王，南征北戰，四方征討，征服了無數的地盤。（傳說，當時米底有個國王，占卜得知自己的女兒生下的孩子將顛覆王國，於是將公主嫁到米底周邊的小部落波斯，公主生下的，就是阿契美尼德王朝第一位波斯大帝---居魯士。）與當時周邊的其它政權一樣，比如巴比倫、亞述、米底。。。波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集權的軍事帝國，靠征戰四方來維持帝國的聲譽。這樣的波斯，是當時世界上版圖最大的帝國，也是第一個地跨亞歐非三洲的世界性帝國。史稱阿契美尼德王朝。（波斯原是米底的附庸，難聽點就是個蠻夷，靠反自己的文明宿主起家。與中國的滿清相仿，就是一軍事集團，但它起家后的勢頭確實很猛。波斯先是建都埃蘭名城蘇薩，後來又被大流士遷到波斯波利斯。）

居魯士崛起后先是打敗并吞了米底，接着打敗了安納托利亞的呂底亞國，把勢力發展到愛奧尼亞，BC539年，居魯士滅亡迦勒底人的新巴比倫王國，取得了整個西亞的最大強權；BC525年，岡比西斯征服古埃及后王朝；BC521年，大流士東征印度河流域，這是要打到中國的節奏啊，當時的周天子要是知道了會如何呢。大流士自稱為「萬王之王，萬國之王」，內鎮叛亂、外擊蠻夷，拔劍四顧心茫然，自然而然地把眼光放到西方的地中海沿岸、希臘城邦。

古希臘的歷史學家希羅多德，也許是人類第一位歷史學家，早已看穿了這一切，他的《歷史》以繆斯的名字命名，主要就是講述波希戰爭，倒有一多半在說波斯的事迹。作為不斷膨脹的波斯，與希臘文明的代表雅典，都已經正式登台，雙方主角既已出場，大戲自然就開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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