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波希戰爭之波斯再來2

第45章 波希戰爭之波斯再來2

8.2.3海上城牆

這一回說到,海戰還看薩拉米斯,大帝受挫海上城牆。

所謂「伏路把關斯巴達,臨海水戰有雅典。」上一回說到斯巴達死戰,這一回表表雅典功績。且說波斯大兵壓境,陸上斯巴達既已受挫,海上雅典是斷然不肯再讓出指揮權的,且說溫泉關失守、聯合艦隊從阿提米西昂退下來后,斯巴達系的將領包括艦隊主帥、斯巴達人歐律比亞德都想退到科林斯地峽,配合陸軍作戰;而雅典系的將領當然要留在薩拉米斯,拱衛雅典存亡。這時候,就顯出雅典統帥泰米斯托克里(特米斯托克里)縱橫捭闔的本事來了,好在聯合艦隊雅典系的力量多,最終,特米斯托克里說服了大家,留在薩拉米斯與波斯人決戰。(特米斯托克里的說服工作,包括送密信給波斯大帝薛西斯,讓波斯人派艦隊截斷希臘人退往科林斯地峽的航道。當艦隊將領們發現這個現象時,希臘人除了在薩拉米斯海峽與波斯人決一死戰外,已經別無選擇了。說到底,這就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他小時候老師對他說,「你絕不會默默無聞,不是流芳百世就是遺臭萬年。」翻譯成中華語境,就是月旦評曰:閣下「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

說起這位雅典公民大會裏著名的鷹派「民主者」泰米斯托克里(特米斯托克里),真是一言難盡啊。當馬拉松之戰以後,雅典人大多認為戰爭已經結束,只有特米斯托克利堅信這只是開始,波斯人肯定會捲土重來,而艱苦的鬥爭還在後面。他力主加強國防,擴建海軍,時刻準備和波斯再戰。由於在擴建海軍的國策上存在分歧,特米斯托克利和雅典政壇的另外一顆巨星阿里斯提德成為水火不容的敵人。(鴿派「正義者」阿里斯提德(阿里斯德岱斯)是一個紳士,據說有一次公民大會裏有個底層窮措大因為不識字,請邊上的阿里斯提德在他的陶片上寫一個要驅逐的人的名字,阿里斯提德問名字是誰,窮措大說阿里斯提德,阿里斯提德吃了一驚,忙問為什麼,窮措大說我一天到晚聽人提阿里斯提德如何如何正義,我煩他,阿里斯提德聽完不置一詞,端端正正地在窮措大的陶片上寫上自己的名字。這就是「我不同意你的觀點但我誓死捍衛你表達觀點的權利」啊。君子可欺之以方,所以特米斯托克利在公民大會發起驅逐阿里斯提德的動議,並順利地放逐了阿里斯提德。隨後特米斯托克利成了首席執政官,大力發展海軍,此次聯合艦隊中的一半以上,是雅典艦隊。並且,隨着波斯威脅日漸臨近,不得已召回了被流放的「正義者」阿里斯提德。阿里斯提德回到薩拉米斯之時,希臘聯合艦隊還在開會討論進止,阿里斯提德帶來了波斯截斷艦隊退路的消息,於是扯皮會議一下子轉為了決戰動員,「民主者」特米斯托克利的戰略意圖得到了完全的貫徹,而「正義者」阿里斯提德也被安排率領雅典步兵,在岸上全力配合海軍行動。)

9月23日,薩拉米斯大海戰正式拉開帷幕。波斯大帝薛西斯得意洋洋地在薩拉米斯海峽邊上的小山上築起將台,他帶着親衛不死軍在山上觀戰,要見證歷史。(波斯作為陸戰民族,並沒有自己嫡系的海軍。波斯大軍的海軍戰力主要來自各臣服民族,腓尼基人、愛奧尼亞人、多利亞人、埃及人。。。腓尼基人是航海民族,也是一直活動在愛琴海的古老民族,他們是波斯艦隊的主力。埃及人被派去截斷希臘艦隊的歸路,基本沒有參與薩拉米斯大海戰。愛奧尼亞艦隊的統帥是希羅多德的同胞、哈利卡納索斯的女王阿特米希亞,這也是個亮點,經常為後世論者所津津樂道,於是有傳說波斯海軍總帥是霹靂嬌娃的,也有說薛西斯大帝之後親自上陣廝殺的,一如准格爾汗的阿奴王后阿琪小姐。反正該女王在此戰中可圈可點,戰前戰後也頗得薛西斯大帝的寵信,大帝在薩拉米斯留下的觀戰名言就是,「今天男人都變成了女人,而女人卻成了男人。」其實波斯嫡系的水軍,是由大帝的親兄弟阿里亞比格涅親王親自統帥,統掌中樞,督御天下萬國水軍。這是一場在古代史中名聲最大的海戰!然而叫我評說波斯,我只想起三國演義中一句話,「彼以久疲虎狼之卒,御新附狐疑之眾,其數雖多,不足畏也。」)

希臘聯合艦隊大概400首戰艦,主要由雅典人、科林斯人、埃吉那人、斯巴達人等組成,當然絕對主力是雅典,原主帥歐律比亞德已邊緣化,大戰思路按照不擇手段的特米斯托克里的意思進行;波斯艦隊主力大概1200首,由薛西斯大帝的兄弟阿里亞比格涅為總指揮,但他顯然缺乏指揮如此規模海戰的能力。同時由於薩拉米斯海峽狹窄,大規模艦隊無法展開,所以波斯海軍數量上的優勢無法轉化成勝勢。雙方主力,雅典艦隊在不擇手段的特米斯托克利的率領下與腓尼基人鏖戰,科林斯人、埃吉那人就與愛奧尼亞人、多利亞人對決。本土的希臘人仗着對地形、海流的熟悉,足以抵擋對面的攻擊。由於在狹窄戰場雙方投入的戰鬥人員過多,這本應是一場漫長的消耗戰。但是事實上偉大的薩拉米斯大海戰只打了僅僅短暫的一整天,就落下了帷幕。

戰鬥進行到下午,海峽的風向突然改變。一陣強烈的西風吹進海峽,導致了很多體積大、船舷高的腓尼基戰艦顛簸不穩,發生側翻。很多戰艦因為失去了旁邊戰艦的掩護而露出側舷,成為了靈活的希臘戰艦施展撞擊戰術的絕佳目標。而戰場發生混亂之時,阿特米希亞女王的坐艦誤擊了腓尼基人的戰艦。當腓尼基人的主帥到觀戰的薛西斯大帝座前告御狀,說阿特米希亞女王叛變之時,正好薛西斯大帝看到阿特米希亞女王的坐艦英勇地擊沉了一首希臘戰艦,而腓尼基人的戰艦卻正在陷入一片混亂。於是乾綱獨斷的大帝果斷地斬了腓尼基人艦隊的主帥。此舉對腓尼基人士氣的打擊是決定性的。

希臘聯合艦隊的埃吉那人先擊退了打醬油的多利亞人,過來包抄波斯艦隊的主力腓尼基人,而希臘聯合艦隊合后的科林斯人也抄上來了,在希臘人的死命圍攻下,此時波斯艦隊的主力腓尼基人徹底崩潰,與波斯艦隊的愛奧尼亞人一起爭相往薩拉米斯海峽外逃去,阿特米希亞女王顯然也獨木難支。波斯艦隊敗局已定!連波斯艦隊總指揮阿里亞比格涅的坐船也在爭相逃竄中傾覆,阿里亞比格涅入水陣亡。多虧了阿特米希亞女王撈起了阿里亞比格涅親王的屍體,沒有落入希臘人手裏,稍稍挽回一絲顏面。(這一天,薩拉米斯海峽里,舟椽如林、艦舷如牆,捍衛著雅典的自由與榮光!當初,特米斯托克里為了蠱惑人心、標榜自己海軍優先那一套,他通過賄賂得到神諭「阿提卡的一切都會毀滅,除了海上的木頭城牆。」當別人看不懂時,特米斯托克里就跳出來又作師娘又作鬼地解釋,木頭圍牆是指密集的船桅,決戰當在海上!現在,這一切都實現了!海上的木頭城牆拯救了阿提卡!)

親眼目睹這一切的薛西斯大帝痛哭流涕,他無法忍受自己的主力戰艦一首接一首地被送入海底,也無法接受自己兄弟阿里亞比格涅被希臘人像打死狗一樣地殺死。更重要的是,他明白,他膨大的陸軍,完全依仗海里運輸給養,一旦失去制海權,波斯龐雜的大軍就會面臨缺糧嘩變的境地。他的主力大軍必須儘快退出希臘,否則。。。(人多有時真不是好事,這就是馬超添兵而曹操撫掌笑的原因吧,也是瓜州渡口大金皇帝完顏亮面臨自家亂兵的夜晚吧。)希臘聯軍在這場海戰中損失了約四十艘戰艦,波斯人的損失沒有詳細記錄,有的史學家認為超過六百艘,而人員傷亡數萬。波斯戰艦的殘骸和溺斃的士兵被海潮衝到薩拉米斯島對岸的一處海灣里,在幾公里長的海灘上堆積如山,讓人觸目驚心。此戰以後,波斯海軍一蹶不振,將愛琴海的制海權拱手相讓。

薩拉米斯的夕陽下,薛西斯大帝隨着波斯海軍退卻,周邊配合行動的波斯陸軍也在正義的雅典人阿里斯提德的乘勝打擊下全軍覆沒。那一天的陸戰中,通往薩拉米斯的浮橋盡皆焚毀,波斯重步兵被徹底圍殲。整個薩拉米斯戰役雅典人取得了海陸完勝!

夜幕降臨,薛西斯大帝徹底喪失了戰勝希臘的信心。海軍殘餘退守法勒倫,他像託孤一般,把兒子託付給他最信任的阿特米希亞女王先行從海路帶回國內,自己則帶着大軍直奔赫拉斯滂海峽的浮橋而去了。

薛西斯大帝雖退,但波斯王庭進攻希臘最積極的馬多牛斯(瑪爾多紐斯)還是要把入侵的事業進行到底,何況海軍失敗,無敵的波斯陸軍可沒有敗。大帝只需把多餘的部隊帶回,馬多牛斯曾經帶隊入侵過希臘,他自己的部隊足以經略希臘了。

8.2.4謬史氏曰

希臘的海陸雙雄斯巴達與雅典,分別與波斯的無敵大軍過招;雙雄的代表人物,列奧尼達與特米斯托克里,分別以極鮮明的特徵,形成反差。列奧尼達為了理想不惜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特米斯托克里狡計百出、為了目的不擇手段、連私通敵人也做得出。所以,後世的雙方評價也分為兩個陣營、兩極分化,相互貶低。在此我不站隊,我想說的是,列奧尼達與特米斯托克里都是當時希臘當時所必須的,列奧尼達與特米斯托克里都可以接受,唯一不能接受的,是把其中一方吹捧成人人必須奉仰、而把另一方徹底打倒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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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百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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