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8:天閣四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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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霜所居住的地方,在湖南湘西州邊界的鳳凰古城。

湘西西南邊界,有一山,酷似展翅而飛的鳳凰,古城便因此而得名。千百年間,這裏以苗族、土家族為主的少數民族聚集。其鎮風景秀麗、歷史悠久、名勝古迹甚多。城內石板小街,古代城樓,明清古院;城外沱江蜿蜒,河水清冽,漿聲舟影,山歌互答,一派寧靜安詳的小城風光。

古城始建於清康熙四十三年,楊霜也是建城初期,便和師妹定居於此。歷經300多年的風雨滄桑,古貌猶存。現東門和北門古城樓尚在。城內青石板街道,江邊木結構吊腳樓,以及朝陽宮、古城博物館、楊家祠堂、沈從故居、熊希齡故居、天王廟、大成殿、萬壽宮等建築,無不具古城特色。

鳳凰古城以回龍閣古街為軸,連接無數小巷,溝通全城。回龍閣古街是一條縱向隨勢成線、橫向交錯鋪砌的青石板路,自古以來便是熱鬧的集市,如今更加生機勃勃。鳳凰古城的標誌性建築之一虹橋,原名卧虹橋,歷史悠久,但卧虹二字,卻是幾百年前,楊霜以師妹之名為此命名。鳳凰古城北門城樓本名「碧輝門」,採用袖砂條石築砌,既有軍事防禦作用,又有城市防洪功能,是古城一道堅固的屏障。鳳凰古街兩邊建築飛檐斗拱,店鋪陳設著琳琅滿目的民族工藝品,濃濃的古意古韻,透出古街深厚的民族化底蘊。

鳳凰古城分為新舊兩個城區,楊霜習慣居住在老城區。這裏依山傍水,清淺的沱江穿城而過,袖色砂岩砌成的城牆佇立在岸邊,南華山襯著古老的城樓,城樓還是清朝年間的,銹跡斑斑的鐵門,還看得出當年威武的模樣。

如此秀麗寧靜,秋風涼爽,神仙忘返的地方,卻讓楊霜如坐針氈。他這輩子最害怕的,便是處理男女之情。不是因為別的,卻是因為年輕時,曾經被師妹種過情蠱,嘗到過世間最苦最痛的滋味,自此之後,再不敢觸碰情愛,只是專心修道,時不時的吟上一首元稹的《離思》,以悼念師妹亡靈。

如今,要他來為一段孽緣做評判,可真是要了他的老命。

坐立不安了四個小時,還是等來了兩個女煞星。

「大伯,這是你要的照妖鏡。」彌休把昊天鏡塞在楊霜手:「快點照照,到底誰才是禍國殃民的妖精。」彌休還故意把「禍國殃民」四個字說的格外重。

「老娘和張月恩恩愛愛,犯不着你這隻小妖精來多管閑事。」蒂娜冷哼道:「楊大叔,鏡子是我幫你取來的,也是你親口說,西行能增進夫妻緣分。那你說,到底誰才是惹事生非的妖精。」蒂娜也把「惹事生非」說的格外重。

楊霜拿着昊天鏡,愛不釋手,只是看着怒氣沖沖的二女,卻不知該怎麼勸。

他了解蒂娜,蒂娜是個很靜謐懂事的女人,雖然平素有些冷漠,本質卻是個明事理的好姑娘;而彌休也是他看着長大的,雷厲風行,我行我素,愛恨分明,這兩個人此時起了衝突,幫理幫親都不合適。索性閉上眼,不說話。

張月此時夾在二女間,不敢再說話造次,只是嘆了口氣。

「你嘆什麼氣?」彌休怒道:「是不是妹妹沒有娘子親?你說!你是要妹妹,還是要娘子!」

張月把求救的目光投在楊霜身上:「楊隊長,救命!」

楊霜再次睜開眼睛,看着昊天鏡,竟深情的撫摸起來,一邊撫摸一邊念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彌休從小就聽楊霜時不時的吟這首詩,此時問他:「從小就聽你念這首詩,到底是什麼意思?」

「曾經見過浩翰海洋的人,再見到別處的水,便覺得是那樣的相形見絀,黯然失色,除了巫山絢麗繽紛的彩雲,其他的雲真不該叫雲。挨着次序經過花叢,都已懶得看上一眼,一半是因為修道,一半是因為思念你。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千古悼念亡妻詩詞,最讓人黯然淚下的一首。」張月解釋道:「楊隊長,你為何念這首詩呢?」

「我本不是好爭愛斗之人,卻對這鏡子情有獨鍾,不是因為它是s級暗醫裝備,只是因為他對老朽來說,擁有不同一般的意義啊……」楊霜拿着鏡子,彷彿鏡子裏,還映得出師妹的俏容。

「什麼意思?」彌休一時感了興趣,拉着楊霜追問道:「大伯,你從來都沒有跟我講過你以前的故事啊!」

「往事塵封續無緣,滄海桑田看人間。煙火本是閃瞬過,回頭已逝三百年。」楊霜苦笑的說道:「三百年前,這裏建成鳳凰古城,我和師妹決心相守與此。你師妹原是苗家藥王谷藥王之女,平生最會煉蠱。當年也怪我生性風流,在外邊招惹了是非,結果弄的幾家姑娘來找,這才使得師妹心生恨意,將七七四十隻相思蟲練就七七四十天,終於練出了情蠱。這情蠱並不要人命,卻是天下最毒之物,被情蠱咬上一口的人,便生死相依。我當時,便了這情蠱之毒。」

彌休臉色微袖:「忍術也有這種術,還是你教我的,我雖然也用相思蟲咬了哥哥,但那只是普通的相思蟲,而且公蟲咬的我,所以多少年後,碰觸到他手上的印記,我都還會鑽心之痛……原來大伯你也種過相思蟲的毒啊……」

「相思蠱的毒要是相思蟲的千百倍。」楊霜嘆道:「師妹對我了蠱后,我便高燒不退。她這才慌了神,回去問他爹。藥王說這相思蠱最是狠毒,能將人對所愛之人的感情放大百倍,我本就很愛師妹,此時了情蠱,便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只會讓情折磨七七四十天,最後斷氣身亡。除非……」

「除非什麼?」蒂娜和楊霜在一起時,也聽他講過相思蟲的典故。

「除非相思之人為他殉情。」楊霜苦笑道:「但是那卻好比全世界最狠的懲罰,解情蠱的唯一辦法,便是最心愛之人死在自己面前。然後,情蠱解除,但卻會留下眾生難忘的苦痛,時而想到,都會傷心入骨。我修道幾百年,終於可以借天地之靈氣來化解刻骨之痛,但體膚之痛能解,相思之痛何解?」

原本還吵鬧的兩個女孩,此時都沉默了。或許個滋味,她們深有體會。

「爭風吃醋,原本是心對愛情專一的渴望。」楊霜說道:「但卻化為干戈,非要拼個你死我活么?張月心愛誰,疼誰,都是他心之所向。又何必在臉面上分個高下呢?」

彌休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蒂娜也拉住張月的手,深深呼吸了一口氣。

「你是他妹妹,她是他老婆。」楊霜說道:「就算妹妹愛哥哥,那也是無可厚非之事。當年羽爻在外結識蒂娜,和她私定終身,你在遠方知道了,雖然氣,但也說哥哥有嫂嫂那也是自然正常之事,只要和以前一樣疼愛妹妹,便默默祝福。但你怕自己時間久了會淡忘他,這才向我要了相思蟲,學了煉蠱術。如今,你哥哥嫂嫂在一起,你又怎生出這麼多事端來呢?」

「我……我……」彌休忍不住快哭了。張月看在眼,有些心痛,想勸,卻被蒂娜拉住。

「蒂娜,你倆經歷過生離死別,能走到一起,的確是緣分所向。放開彼此過去和身份,豈不是很好的一件事么?年輕人都有輕狂的時候。我師妹就是因為當年我年少輕狂,這才萌生恨意。老朽在情愛方面是個失敗者,但前車之鑒,前車之鑒啊……」

「喂,老妖婆……」彌休終於忍住了眼淚,抿著嘴,好一會才說道:「反正我是妹妹,你是嫂嫂,你不讓着我,我也不能欺負你。但我哥哥疼我,這是他心之所向,我不干涉你倆,你也不許干涉我倆。如果,如果你同意的話,我,我就跟你定個君子協定。」

「說說看。」蒂娜聽的出來,雖然彌休嘴上仍然恨是狂氣,但也只是刀子嘴豆腐心,此時理解了她,倒還真覺得她是個傲氣可愛的小妹妹了。

「你,你要是不干涉哥哥疼我,我就承認你倆,我也不搗亂。不過……他是我哥哥,他就算是怎樣我,都是他自己心裏的事,就算是他……就算是他……只要我願意,你就不許以大欺小!」彌休說的臉袖成一片。雙手一直緊緊的捏著一副下擺,蒂娜看着彌休嬌羞又理直氣壯的樣子,忍不住好笑,回頭對張月道:「你做自己,不要總是介意我的想法。喜歡誰,就是喜歡誰。只要我知道你還愛我,什麼我都可以接受。」

張月傻笑不語,彌休卻開心的說道:「我也不是小氣之人,那,我當見證人,反正在國,張月是國人,今天就去領證,我當你們的見證人!」

「我,我沒戶口本……」張月一拍臉,這丫頭倒真是個人來瘋,也不知道是怎麼才當上暗閣五隊隊長的,之前還以為她做事成熟穩重,這會看來,卻越來越像個長不大的丫頭片子。

「不要緊,找天閣五隊就ok啦,哈哈!我們可是老搭檔呢。」彌休驕傲的說着,楊霜卻也在一旁附和:「這丫頭倒沒狂吹,你們趕緊去領證吧,別再為這種事犯老朽了,快走快走……」

以下是作者的話

今天第三更,冰冰在本章末嘮叨一句。夫妻之道,感情之道,有人說貴在真誠,有人說貴在合適

其實,真正寶貴的,卻是夫妻之間的包容之心。小打小鬧哪個夫妻沒有過?嚴重的還會鬧離婚。

但真正有愛,就要學會包容,天下之間,誰能保證誰這一輩子就只對一個女人死心塌地,忠心不二?

誰能保證,男人就一點花花腸子沒有?

誰都不能保證。對自己對他人,都要寬容。

寬容不等於縱容,擺正自己的心態,愛情兩個字,不見得就容不得一點沙子。關鍵是你是否看得開。

謝謝各位讀者觀賞,敬請期待下一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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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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