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八王之亂之諸王紛起1

69.2.1題記

本篇述八王之亂。凡一戰：

名稱反司馬倫之戰，時間AD301年，地點洛陽，對陣三王軍對司馬倫軍。

69.2.2妖后末路

這一回說到，賈南風作妖廢太子，司馬倫毒心起禍亂。

八王之亂的重心其實是從AD301年開始。（其實歷史上並沒有八王之亂這個說法，這是清朝趙驥提出來的。）賈南風掌權十年，但她沒有兒子，為了將來能當太后，又開始鬧事。當時的太子司馬遹乃才人謝玖所生，且與賈南風一向不和。元康九年（AD299年），賈南風欲除太子。她找她的美男子潘安用酒把太子灌醉（潘安你這個史上第一美男子也是夠了），然後讓太子照抄一篇事先寫好要晉惠帝退位的文章。太子由於太醉，有一大半未抄完。賈皇后又找她的美男子潘安模擬其筆跡補完，呈送給惠帝。晉惠帝看了太子手書，要處死太子。賈皇后要惠帝馬上執行，但因名臣張華勸阻，一直爭論到傍晚仍未決定。賈皇后怕拖延下去對自己不利，於是先讓晉惠帝下詔廢除司馬遹的太子地位，囚禁於洛陽郊外金墉城。（金墉城築完之後，就稱為皇家御用監獄了。好像直到它被毀前的南北朝，還在忠實地起著這個作用。）

趙王司馬倫（這是一個忠實的司馬懿的好兒子！柏夫人生的幼子，才能比司馬師司馬昭差遠，野心可一點不輸乃兄們）當時是太子太傅，常討好賈南風，一向為賈南風所信任，掌握了守衛皇宮的禁軍。太子被廢時，右衛督司馬雅、常從許超等不平，與司馬倫密謀要推翻賈皇后黨羽。謀動待發。

當時作為司馬倫的謀主、嬖人，孫秀害怕廢太子司馬遹聰明過人，若複位，將親近賢人，孫秀等人必不受重用。孫秀更指出司馬倫向來被認為是賈皇后一黨，即使救了太子，太子也不會嘉賞他們，救太子是自取其禍。於是司馬倫、孫秀等人決定先等一等，讓賈南風先殺了太子再動手為太子報仇。（孫秀這波操作真是天秀，一石二鳥，不但幹掉了有可能對他們不利的太子，還能以此為借口，扳倒所有人痛恨的賈南風，這個司馬倫上位路上最大的障礙。本以不平太子無故被廢而搞事，結果以讓太子先死為條件。當然這操作也是學自賈南風讓司馬瑋幹掉司馬亮，再以殺司馬亮為罪名殺司馬瑋。孫秀此人據說風流倜儻，頗有以媚進寵的意味。這人是五斗米教神棍，也是這波崛起的第一代亂世神獸。而還與著名的東吳歸降的孫秀同名。）

司馬倫、孫秀勸賈南風一黨儘早殺了太子，以斷絕大家要複位太子的希望。不久，太子在金墉城被殺。司馬倫、孫秀等人藉機起事，司馬倫聯絡了哥哥司馬彤，及齊王司馬冏，

偽造晉惠帝的詔書，以殺太子的罪名，發兵收捕賈皇后及其黨羽，廢賈皇後為庶人，囚禁在建始殿。這次政變的急先鋒，就是齊王司馬冏。（司馬冏是司馬攸的兒子，當年司馬攸被司馬炎迫害死，司馬冏的母親賈荃，也與賈南風是異母姐妹，還有家仇。所以從父系論，賈南風是司馬冏的堂嫂，從母系論，賈南風是司馬冏的阿姨。但是司馬冏對自己能親手擒拿賈南風還是相當滿意的。）名臣張華、裴頠等人當時被殺，很多官員都被罷免。賈南風後來被送到金墉城，司馬倫又以偽詔書讓賈南風喝下金屑酒而死。（所謂善泳者溺於水。賈南風這麼個靠政變起家的狠角色，叫別人依樣畫葫蘆地抄了一遍。又替別人火中取栗，又被別人矯詔政變。全是自己玩剩下的，一點技術含量也沒有，賈南風臨死前，一定忿忿不平地這樣想。所謂惡人自有惡人磨。）

喜歡將人滿門抄斬的賈家人，這次也嘗到了滅門的滋味。司馬倫等為了獨霸權位，順便殺了許多看不慣的人。京城內再一次血流漂杵。（名臣張華本以智者的身份進入的歷史，但在此政變中照樣遇害。他屢次維護太子，叵耐此次政變對手根本不是為了太子。當初，張華所封的壯武郡有棵桑樹變成了柏樹，精通占卜的人認為這是張華的不祥之兆。他的住宅及官署多次出現妖怪。張華的小兒子張韙因為中台星散裂，勸張華遜位引退。張華不聽，說：「天道玄奧莫測，只能修養德行來應天變罷了。不如靜觀以待，聽天由命。」張華有關的這種神神道道的故事不少。時燕昭王墓前，有一斑狐，積年能為變幻，乃變作一書生，欲詣張華。過問墓前華表曰：「以我才貌，可得見張司空否？」華表曰：「張公智度，恐難籠絡。出必遇辱，殆不得返。非但喪子千歲之質，亦當深誤本老表。」狐不從，乃持刺謁華。華見其總角風流，論及文章，辨校聲實，華未嘗聞。比復商略三史，探頤百家，華無不應聲屈滯。乃嘆曰：「天下豈有此少年！若非鬼魅則是狐狸。」乃掃榻延留，留人防護。華怒曰：「此必真妖也。聞魑魅忌狗，所別者數百年物耳，千年老精，不能復別；惟得千年枯木照之，則形立見。世傳燕昭王墓前華表木已經千年。」乃遣人伐華表，使人慾至木所，華表化人曰：「老狐不智，不聽我言，今日禍已及我，其可逃乎！」乃發聲而泣，倏然不見。使乃伐其木，血深。便將木歸，燃之以照書生，乃一斑狐。華曰：「此二物不值我，千年不可復得。」乃烹之。事見《搜神記》。老狐以聰明外露而見誅，張華又何嘗不是，這故事有濃濃的諷刺意味。從八王之亂扯到老狐狸，這大概就是所謂評書平話的斜插花吧。）

孫秀一旦得勢，豺狼面目就不可複製。他本是寵佞起家，一向妒忌當時男女國色，男則潘安，被譽為「古代史第一美男」；女則綠珠，天下首富石崇尚為其建金谷園藏嬌。潘岳（潘安）在文學上與陸機並稱「潘江陸海」。鍾嶸《詩品》稱「陸才如海，潘才如江」，王勃《滕王閣序》「請灑潘江，各傾陸海。」（陸機在八王之亂中也有精彩表演，敬請期待。）孫秀直接污衊他謀反將其抓起來弄死。而石崇與王愷鬥富的故事，卻在那個富人是原罪的年代是必考題、是一代人的記憶。孫秀也直接上門抓石崇、搶綠珠，石崇對綠珠嘆息說：「我因為你而獲罪。」綠珠流淚說：「願效死於君前。」言畢縱身跳下崇綺樓，石崇伸手去拉，已來不及，可憐一代美人，風飄落英、香消玉殞。杜牧有《金谷園》詩云：「日暮東風怨啼鳥，落花猶似墜樓人。」當初潘安被收押，石崇和他都不知道對方也在其中。當石崇已經送往刑場，潘安（其名潘岳字安仁，我們一般稱之潘安。傳說衛道士們嫌棄潘岳潘安仁侍奉過賈南風，責其不仁，去仁字以潘安呼之）后至，石崇對他說：「安仁，怎麼你也來了！」潘岳回答道：「可謂『白首同所歸』。」於是一併問斬，全家遭劫。（「白首同所歸」語，引自潘安的《金谷集作詩》。此名場面，可謂是美貌與財富皆不足恃也。）

4月4日，趙王司馬倫自封為使持節、都督中外諸軍事、相國、侍中，置府兵萬人，「一依宣、文輔魏故事」。所謂「一依宣、文輔魏故事」，就是模仿司馬懿、司馬昭在曹魏輔政的先例，司馬倫實際上已經公開宣佈了他準備篡位的野心。（自秦漢以降，這相國之位，沒幾個人敢坐，即所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倒也般配，一家兄弟嘛。）司馬倫以下，孫秀失於狡黠小聰明、貪求淫利、神神道道，與他共事的人，都是邪佞之徒，只追逐榮祿名利，沒有深謀遠慮的謀略。司馬荂見識淺薄，司馬馥、司馬虔也都兇狠暴戾，司馬詡愚蠢頑劣又輕佻，各自乖異，互相憎恨詆毀。（司馬家搞亂的人真多呀。）

血腥的大幕既然拉開，就只能靠更多的血腥才能演下去！司馬倫、孫秀這對CP，還真以為天下可以任他們為所欲為了。（孫秀還有五斗米教的教職，忽悠得司馬倫一愣一愣的。他說能與司馬懿通靈，唆使司馬倫篡位。後來這孫秀後代孫恩以五斗米教造反，看來還是祖傳的技能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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