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亞歷山大之無敵天下2

3.2.3無盡東方

這一回說到，鳥盡弓藏戮功臣，兔死狐悲薨大帝。

在徹底打垮波斯大帝大流士三世之後，亞帝一路東行，永不停息。BC327年，亞歷山大率軍由裏海以南地區繼續東進，馬其頓大軍經過了安息（帕提亞）、阿里亞、德蘭古亞那，北上翻越興都庫什山脈，到達巴克特里亞（大夏）和粟特。把希臘的勢力傳達到了東方。

BC326年亞帝開始侵入印度波拉伐斯王國，即旁遮普地區。進軍到印度河以東的海達斯佩斯河，和前來抗擊的印度國王波拉斯夾河對峙，打了他四大會戰的最後一戰，即海達斯佩斯河會戰。（海達斯佩斯河又稱傑赫勒姆河，所以又稱傑赫勒姆河戰役。印度人作為波斯的藩屬，多次出現在與馬其頓對戰的戰場上。此次，）海達斯佩斯河寬大，很難強渡，不像格拉尼卡斯河那樣，所以亞帝就相應作出應變之道。

亞歷山大讓克拉特魯斯的一部分軍隊留在原地與敵軍對峙，騎兵來往平治，作渡河狀，迷惑波拉斯。（「最強者」克拉特魯斯此時在馬其頓軍中的地位正如關羽在劉備集團地位，分兵則必領一軍。）自己率在夜間偷偷渡河，渡河地在離營地二十七公里遠處河岸岬角，岬角處茂林是最好的掩護。得知亞歷山大主力偷渡后，波拉斯派兒子前去抵擋，波拉斯自己則選擇在一片無泥濘且開闊的沙地，等待亞歷山大。（波拉斯的軍陣以象兵為主力，戰線圍繞戰象佈置。但戰象這種東西不好控制是一把雙刃劍，弄好了威力無比，弄不好就會攪亂自己陣勢。這在不久後繼業者戰爭中加沙一役表現得很明顯。一方主將德米特里還是太年輕，被對面的老傢伙們攪亂象陣，大象回踩導致戰役失利。這也是象兵在古代戰爭史中曇花一現就湮沒的原因。）

亞帝在整死波拉斯兒子之後，來到敵人的預設戰場。他觀察到正面一字排開的象兵，沒有立即下令正面進攻，而是藉助樹林掩護，自己帶領主力騎兵從側翼進攻，而讓科納斯與德米特里領奇兵繞到象陣背後攻擊。（科納斯就是新近崛起的馬其頓後起之秀，老將帕曼紐的女婿。而德米特里巧了，正好與加沙之戰安提柯方主將德米特里同名。但這絕不會是同一個人，但凡參與海達斯佩斯河會戰見識象陣的破法，就絕不會在不久后的加沙之戰中犯同樣的錯誤。）

大戰開始后，科納斯與德米特里的奇兵從背後的橫衝直撞使印度人大驚失色。陣型趨於混亂。戰象開始失控，不停地左奔右突，橫衝直撞，踐踏破壞，不遺餘力。印度人再也支持不住，開始退卻。這時候，充當疑兵的克拉特魯斯也開始渡河，加入圍殲追擊工作。頂替已經疲憊不堪的亞歷山大率領的部隊，精神飽滿地參加追擊撤退中的印度人，繼續給他們以大量殺傷。印度步兵死亡近二萬，騎兵約三千，戰車全部被毀。波拉斯的兩個兒子、本地區的印度總督斯皮塔西斯、大象和戰車的指揮官們、騎兵全部指揮官、以及其他部隊不少指揮官，都被打死。所有倖存的大象都被俘。相比之下，亞帝的損失幾乎可以忽略不記！

此戰，波拉斯表現得頗為英勇，佔盡優勢的亞帝欣賞地招降了他。他投降的唯一要求亞帝像對待一位國王那樣地對待他。於是亞帝扶持他當了印度的傀儡國王。因為亞帝也遇到了麻煩。取得了大勝的馬其頓驕兵悍將們很快就鬧將起來，他們跟隨亞帝將近十年的征戰，從歐洲打到了中國的邊上，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他們可沒有亞帝的理想，希望追隨赫拉克勒斯的腳步，到達東方的盡頭。帶頭鬧事的，就是海達斯佩斯河會戰的功臣，老將帕曼紐的女婿---科納斯。大帝最終服從了將士們的兵諫，答應了回家。（由此看出，戰神如亞帝，軍中威信還是不是絕對的啊，還是東方軍中舒服，宋軍官兵打個北漢筋疲力盡，宋太宗一聲令下，抗議無果就乖乖攻入遼國到高梁河送死去了。這件事後不久，年輕的科納斯就莫名其妙地死了，這也是題中應有之義。另一個例證是，與他一齊立功的德米特里最終被打成帕曼紐反革命集團的一員而遭處決。）

BC325年亞歷山大完成了他最後的一段征程從印度撤兵，看着白雪皚皚的喜雅拉馬山脈，士兵們的厭戰情緒已經難以制止亞帝終究還是選擇順從手下將士們的意願停止東征了。如果大帝在打下印度河流域繼續東進，又會發生些什麼呢？這是個有趣的話題。（這個不是關公戰秦瓊，而是確確實實當時有可能發生的，雙方勢力直線距離也就幾千公里吧，考慮到亞帝不遠萬里從歐洲一路打來，這個距離絕非不可跨越。就如帖木兒與朱棣誰強，這是完全有現實可能性的。當然，東方是走不完的，即使到了中國，東面還有各南島文明，越過大洋，還有新大陸。。。走一輩子吧。。。）

中國此時是戰國時期，戰爭不斷，都是能打的兵，這期間發生了這些事：BC333年，楚威王滅越。BC331年，秦惠文王平義渠戎，秦國大後方基本穩定，開始崛起。BC327年，義渠戎向秦稱臣，秦奪魏七百里河西上郡，周王沉九鼎於泗水。BC326年，戎馬一生能攻能守的趙肅候過世，秦楚燕齊魏各派萬兵參加其葬禮，逼趙圖城，不過趙國悄然崛起已成定勢。BC325年，公孫衍破趙，西邊秦惠文王稱王，為秦國第一位王，此人在職期間東破五國西滅巴蜀北並義渠南下商淤。

亞帝有四條路可以走，並非很多人說的只有那一條。走茶馬古道，進入雲南，然後向北。

走中南半島，進入廣西，然後向北。翻過青藏高原直奔陝西。走玄奘那條路，也就是阿拉山口-帕米爾高原-天山北麓-河西走廊-陝西。

這前幾條的特點是根本不好走，大軍團根本無法行動，即使靠吃人肉一路硬闖，估計也就兩千人活着進入中國，進入中國還不算，他們還得穿過南蠻煙瘴、百越橫行的地盤才能摸到戰國七雄的邊境線。最後一條大軍能走得通，但這條路繞遠、比東亞帝征的路線都要長，而且路上還有個小BOSS匈奴。所以大帝入中國必然凶多吉少。首先迎接他的，必然是半蠻不蠻的崛起中的秦楚，都是帶甲百萬、捍不畏死的角色，亞帝占不了便宜。何況當時周天子尚在，蠻夷入侵，尊王攘夷是政治正確，相信還好亞帝沒來。

亞帝撤軍並不是原路返回，而是繞了一大圈沿印度河到海岸，然後沿海岸回的巴比倫。一路作戰，這大概是面對部下的不服、大帝最後的驕傲了吧。早在BC330年，夥友騎的指揮官菲羅塔斯，作為二把手老將帕曼紐的兒子，出言不遜、大不敬，就被三把手克拉特魯斯告發。亞歷山大雖不追究，但對功高震主的帕曼紐集團的清算，就開始悄悄進行了。此後，又爆發菲羅塔斯謀反的事件。當時傳出有人想對亞歷山大的性命不利，而牽扯出菲羅塔斯有嫌疑參與此事，因為菲羅塔斯明知有人想對亞歷山大不利，卻不曾向亞歷山大彙報，因而被認為有罪。在有心人克拉特魯斯等的推波助瀾下，菲羅塔斯被定為謀逆大罪處決。其後又揪出一個謀逆的反革命集團，包括帕曼紐在內，一大票人都得到了清洗。（此事過後，「國王之友」克拉特魯斯取得了帕曼紐的位置，「亞歷山大之友」赫費斯提翁取得了菲羅塔斯的位置。遠在馬其頓的安提帕特老執政聽聞帕曼紐之死後感嘆到，「帕曼紐若會謀反，那麼誰還值得信任？」這句名言後世有無數演化版本，比如，「李特若是托派，那麼誰還不可能是？」）

亞帝與克拉特魯斯等分兵回到波斯，在波斯最繁華的舊都蘇薩回合，這是BC324年的事。在此，亞帝又作出了驚世駭俗的舉動。他舉行了盛大的儀式，將歷次戰爭俘獲的名門貴女，配給了他手下的功臣們酬功。他自己一馬當先，搞了一個波斯公主與一個波斯長公主；另一個波斯公主配給了好基友赫費斯提翁；給鐵頭二把手克拉特魯斯的是波斯郡主；給雌伏的佩迪卡斯的是波斯米底總督的女兒；原赫勒斯滂弗里吉亞的總督阿爾塔巴左斯算是個梟雄，他的兩個女兒也被拿出來獻禮，一個給了狡黠的托勒密，一個給了努力的大帝秘書攸美尼斯；溫柔的塞琉古則搞了阿帕瑪。。。（阿爾塔巴左斯的大女兒早已嫁給了亞帝的死敵門農，而他的兒子法那巴佐斯將在繼業者之戰中出場，打擊今天坐在主席台上一人之下的克拉特魯斯。而我之所以不厭其煩地羅列這麼多人，也是因為這些功臣將在接下來的歷史舞台上出演主角，大放異彩。在這裏開具演員表也是件不錯的事。考慮到大帝的性取向，大帝於女色上並不十分上心，所以這場性派對，還是以羞辱失敗者的成分更多一些。）

當天有近百女性被當眾配給將士，往好了說，這是一場盛大的集體婚禮，往壞了說，這就是一場勝利者對敵人的公開性羞辱。與孫吳伍子胥打進楚國郢都對敵將女眷公開妻之沒有區別。證據就是，在蘇薩亂搞的這麼多人中，終成眷屬的，幾乎一對也沒有！所有的將士，都只當是開了一場性派對罷了。唯一的例外，大概是塞琉古與阿帕瑪最終走到了一起，這也坐實了塞琉古老實人暖男的形象，與同僚們的變態，總是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先然，像亞帝這樣破壞平衡性的角色是不應該長久地存在的。BC323年6月初，亞歷山大在巴比倫突然病倒，十天後就望着無盡的東方死去了。其時還不滿三十三歲。長期以來其死因有不斷的爭議。大多數記載亞歷山大在巴比倫的一次痛飲。還有理論認為他死於嚏根草中毒，密謀者可能包括他的妻子羅克珊娜，（這是早先的巴克特利亞公主，不是波斯公主。）他的手下安提帕特以及他的老師亞里士多德。（安提帕特從帕曼紐之死後有足夠理由，亞帝也不信任他，派二號人物克拉特魯斯回歐洲取代他，而亞里士多德大概是從悲天憫人的角度出發吧。）

比起政治陰謀論，我更相信情愛陰謀論。大帝在歸途中曾經受過傷，身體並不好，虧得朴塞斯塔斯的救駕。加上最後晉陞的朴塞斯塔斯，大帝身邊七近衛這個高位，有八個小鮮肉之多。相信爭風吃醋也是無所不用其極。大帝最親膩的，當然是赫費斯提翁，這必然引起其它人的嫉妒與宮斗。所以BC324年，年輕力壯的赫費斯提翁在最高級的保護下，居然莫名其妙地死掉了，死因未明，死前癥狀類似傷寒症，但有後人猜測說他是死於毒藥。從事後得益程度看，七近衛中隱忍的佩迪卡斯與狡黠的托勒密都逃不脫干係。佩迪卡斯事後取代了「亞歷山大之友」的位置。而喜歡內鬥的最強者克拉特魯斯也未必乾淨，他可以搞掉頭上的帕曼紐，未必沒有興趣搞掉與自己並肩的赫費斯提翁。可能大帝也覺察到了這一點，所以將克拉特魯斯打發回馬其頓去了，等同於排擠出中樞，致使當亞帝死後，軍中身邊侍奉的佩迪卡斯得以上位，而號稱最強者的軍中第二把手克拉特魯斯這能在乞里奇亞干看着。

赫費斯提翁死後，亞帝悲傷過度，身體自然也垮了下去。亞歷山大在赫菲斯定死後剃光自己的頭髮，還下令將所有軍馬的毛髮也都剪斷，並且全面禁止宴會活動，還處死了赫氏的主治醫生。此後亞歷山大將赫氏的遺體運至巴比倫，於巴比倫發起史無前例的盛大紀念儀式來追悼亡者。幾個月後，亞帝也追隨愛侶而去，作一對同命的鴛鴛，但願天堂里沒有陰謀。死時，亞歷山大為赫菲斯定所設計的紀念碑尚未竣工。（一代天縱，就此落幕。你以為這是故事的結局？錯了，精彩才剛剛開始。在大帝光芒掩蓋下的各色人等，當大帝光芒不再，各路豪傑都開始爆發出驚人的王霸之氣！）

3.2.4謬史氏曰

說實話，如何評價亞帝，我是有些分裂的。一方面，驚於大帝的功業，以為天人；另一方面，則反感其一切以暴力為前驅的思路，亞帝說過，解開紛亂的線團的方法是用劍襄王攘夷！所以就以一種鳳凰兒慕容沖的形象去描述他！基邪基邪的！其實我也可以選擇閉嘴，但是前有「臣光言」，後有蔡東藩，面對公眾人物不讓我評論一番簡直渾身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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