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當年我還小
楊文聰帶着一身傷,失魂落魄的回到家,只覺人生慘淡,毫無希望。
這一天,他再沒回辦公室,把自己完全泡在了酒瓶子裏。
喝一陣,罵一陣江景天。
再喝一陣,罵一陣李家那些人。
天色不知不覺間黑了下來,楊文聰喝得酩酊大醉,歪在沙發上不省人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感覺有人搖晃他。
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客廳里柔和的燈光顫了一下,影影綽綽的看到一個美女的人影。
美女?
哪來的美女?
我是醒著,還是做夢呢?
難道是上天知道我心情不好,天降美女,來安慰我的?
楊文聰激動了,一把拉倒眼前的美女,翻身撲了上去。
美女嚇壞了,拚命掙扎、反抗。
啪!
楊文聰甩上一記耳光,哼哧哼哧的吼道:「你個臭女表子!出來賣,還裝什麼?」
「爸!我是小娟!爸……」
美女凄厲大叫,震得他耳膜顫抖。
小娟?
我女兒?
這不是天將美女?這是我女兒?
楊文聰瞪圓眼睛,被他壓住的,可不就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楊小娟?
「啊?」
他嚇出一身冷汗,一把將楊小娟推了出去。
這是我女兒,我是她親爹!
如果我……
那還是人嗎?
楊文聰恨不能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爸……」
痛苦的呼聲再次闖入他的耳朵,他抬頭再看,就見楊小娟癱在客廳地上,身子下面流了一灘血……
楊文聰嚇毛了,趕緊把她送往醫院。
但,為時已晚。
楊小娟流產了,肚子裏的孩子沒保住。
醫生說,楊小娟此生再無希望懷孕。
消息傳到楊小娟耳朵里,她紅着眼睛,獃獃坐了好幾個小時,忽然發出詭異的笑聲。
她瘋了……
寂靜的醫院病房裏,楊文聰蜷在牆根處,嚎啕大哭……
第二天早上,他開車回家,昏昏沉沉的腦袋裏,全都是絕望。
途經某個路口,遇紅燈停車。
恍惚之間,忽然看見一輛車子在前方通行。
車子副駕駛座上坐着的,赫然是……江景天!
江景天!!!
小畜生,我要殺了你!
楊文聰一腳油門踩到底,猛打方向盤,左拐直追!
……
……
江景天的確在那輛車上。
那輛車,是程雨青在駕駛。
而他,則是陪程雨青去辦件小事。
車上,程雨青說道:「景天哥哥,一會兒會見到你的老朋友喲!」
「誰?」
江景天問道。
「周泗海,周家主!」
程雨青說道:「他請一位書法家寫了一幅字,放在書畫院,叫我過去拿走,裝裱好之後,掛到依山別墅區01號別墅的書房裏。」
她俏皮的眨眨眼睛,問道:「你不說周家主那把棟別墅送你了嗎?正好你去看看,不滿意的話,我也省了去裝裱。」
江景天笑了。
他知道,程雨青是開他玩笑。
到目前為止,程雨青也不相信周泗海真把01號別墅送給了他。
「好!」
江景天說道:「缺多大尺幅的字,回頭我自己寫一個給你。」
兩個人到書畫院門口停下車,剛準備抬腳登上門前台階,危險的感覺就像鋼針一樣刺痛了江景天的神經。
眼角餘光注意到,一輛平治衝出馬路,直奔他和程雨青的方向高速撞過來。
「該死!」
江景天低吼一聲,一手攬住程雨青的腰,雙腳在地上猛地一蹬。
「呀——」
程雨青的驚呼聲中,他攬着她的人向著旁邊倒退五六米。
那輛平治斜插過來,衝破兩人留下的人影,結結實實的撞在程雨青那輛小車上。
轟——
車身癟了半邊。
平治車頭一樣塌陷。
砰!
車廂內,安全氣囊漲開,救了平治司機一命。
「雨青,沒事吧?」
江景天關切的打量程雨青上下。
「我沒事,我……」
程雨青嚇得臉色煞白,卻是向前兩步,說道:「景天哥哥,快來看看車上那個司機,他別出什麼……呀!楊家主?」
平治車門打開,一道人影昏沉沉的從裏面摔出來,赫然正是楊文聰。
「楊文聰!」
江景天臉色驟冷。
原以為,是平治失控。
現在看,楊文聰故意為之的可能佔了九成九。
「江!景!天!」
楊文聰踉踉蹌蹌從地上爬起來,紅着眼睛大叫道:「你這個畜生,逼瘋了我女兒,打殘了我兒子,我跟你拚命——」
言罷之時,張牙舞爪的朝着江景天衝上來!
「找死!」
江景天飛起一腳,將他踹飛出去。
不待楊文聰墜地,他身形如風,早早殺到,長拳高舉,轟然砸在楊文聰後背上。
轟——
楊文聰像是一截破麻袋一樣,正面墜地。
大片地麵灰塵以他身體為圓心,向外升騰而起。
再抬頭,滿頭滿臉全是血,鼻子也塌了下去。
「楊文聰,活夠了吧?」
江景天一腳踩在他背上,凜然說道:「想死直接說話,不用玩這些沒用的!」
「江景天,你個畜生!你有種就殺了我!」
楊文聰死命掙扎,想要繼續爬起來。
但江景天腳力如山,壓得他只剩四肢一陣亂撲騰,身子卻難以離地半分。
「是男人的,你把我殺了!你把我殺了!」
他喊著喊著,就帶了哭腔:「我女兒瘋了,兒子殘了,連我老婆也快跟我一刀兩斷了,我的集團……我的集團也要破產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感覺到痛苦了,是嗎?」
江景天冷笑道:「那你們當年逼瘋我爸,害死我朋友賀斯年,奪我產業,害我離婚,又把我推下山崖的時候,想沒想過,我有多麼痛苦?」
「楊文聰,好好享受這種痛苦吧!」
「還有五天,我最後給你五天時間享受這一切。」
「五天之後,我等你跪下求放過!」
嗖!
他收腳,轉身就走。
「景天哥哥……」
程雨青緊緊挽了他的手,抬起一雙淚目,眼神里,無限憐惜。
當年我還小,不懂你的苦。
餘生有我,慰你心,陪你老……
兩人身影,拾級而上。
楊文聰趴在地上,聲聲抽泣,無語可發。
他痛苦,所以他的確體會了七年前江景天的痛苦。
只是,你江景天的痛苦已成往昔,而我楊文聰的痛苦如刀,正在一刀一刀切割我的心……
「站起來!」
這時候,一聲怒吼忽然在身邊炸響,一個聲音厲聲喝道:「作死嗎?連城主大人的座駕都敢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