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想活
【嘖嘖，不愧是我挑中的宿主，心性，穩。】
「修鍊？高科技位面？」
【恭喜宿主，你發現了華點。你不知道科學的盡頭是神學嗎。】
林千藍別的不清楚，她只知道這個「系統」一直在挑戰她的耐性。「你想怎樣？」
【恭喜宿主，通過本系統考驗。】
林千藍仍是無視系統的不著調，再問，「你的目的。」
【你說我的目的啊，當然是幫你發財修鍊打臉報仇拯救世界衝出地球名滿銀河系走上人生巔峰啦。】
「我接受。」在雙方強弱對比懸殊的狀況下，而她是弱的一方，林千藍不認為她能選擇「不」，既然不能，何必多費口舌。
【……】一堆勸說詞沒了用武之地的系統堵心，【不按常理出牌的宿主不是好宿主。】
「我想活着。」林千藍頓了下，「我也需要錢。」
【哦？我以為你會說為了你家小舅舅。】
隨着「小舅舅」三個字的落音，饒是面癱臉也能看出林千藍平靜不再，瞳孔里的黑色暈染開，幾乎不見了白色的雙眼漆黑如墨，眼神冰冷凌利。
小舅舅的事是她深藏在心底里的傷疤，系統提及無疑是往那傷疤上劃了一刀。
林千藍的周身陡然而起的森寒，系統馬上感知到了，像是在補救雙方關係，放軟了語氣，【知道知道，沒有錢想做什麼都不行，一生氣就沖系統散冷氣可不是好宿主。】
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林千藍極力剋制着，讓頭腦重歸了冷靜。
【嘶！不對啊，你還沒修鍊怎麼能操控溫度。】
林千藍四周的溫度下降的太明顯，不大的樹陰下涼風習習，跟樹陰外的炎炎熱氣有着強烈的對比。
系統的驚訝不像是假的，【我來看看……麻煩大了，血脈怎麼散了。】
透明屏幕忽然消失不見。
林千藍頓感自己被一種無形的阻力包裹了起來，如同身有重負，但呼吸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全身起了些輕微麻癢感，麻癢感不是無序的，是從四肢百骸開始，往檀中穴聚去。
整個過程很短暫，短暫到林千藍只來得及感受到來不及做出反應，身體一輕，阻力感和麻癢感一同消失。
【糟糕！血脈不全。】系統的聲音是沒有過的凝重，【我暫且幫你把血脈穩定住。】
一股溫涼的氣流從檀中穴進入林千藍的身體內，旋即流向四肢百骸。
【玩脫了啊……】系統的聲音斷斷續續，【沒時間了……出來騰——】
聲音戛然而止。
林千藍活動了下手腳，沒感到身體有明顯的變化。左手抬的又高一寸了算一個微小的變化吧。
血脈不全？
儘管理智上知道不能輕信這個來歷不明的系統，可奇怪的是，她對系統生不出惡感來，甚至莫名地相信系統對她沒有什麼惡意。
且行且看吧。
撇開系統的不著調、反覆無常部分，她從中得到了不少想要的以及沒想到的信息。
系統後面說的話證實了她的一些猜測，讓溫度下降的是她不是書冊的存在。
在醫院裏她做過測試，體溫表放在書冊所在方位沒有放在她身上的溫度低。
『一生氣就沖系統散冷氣』？是指她的情緒變化也能影響溫度下降的速度和強度？這是她之前不知道的。
不是因為系統，會是因為什麼？
因為她的血脈散了嗎？
系統最後想說是的什麼？疼什麼？
或是藤？騰？
「系統。」
沒有回應。
等了一會，系統仍是沒有動靜。
這時，手機上的系統圖標閃了閃，一個小了一倍的書冊浮現在手機的上方。
書封上寫的不再是「系統」，而是變成了另外四個字。
林千藍又是莫名地對這個書冊有了熟悉感，看著書封的字不由得念出了聲，「天道之書。」
書冊封面應聲徐徐打開，一行行字跡躍然在了書頁上。
字很多，卻讓林千藍閱讀通暢，她的目光到哪哪裏的字就凸現出來，她一目十行，十行的字如在眼前，她停下思考，字也停頓在她當前閱讀行。
是一封留書，字裏行間能看出留書人的匆匆。
留書的是系統。
此系統不是由數據流組成的意識，而是一縷神識，神識的本尊是仙界的上羲仙域之主，妉華仙尊。
妉華仙尊修的是造化大道，即掌控天地規則起始的天道之術，道術修至大成卻遲遲不能成就道尊之身。
留書里的措辭很接地球氣，平實無華，說是妉華仙尊掐指一算，原來是她缺一個道統傳承人。
妉華仙尊又掐指一算，命定的傳承人在另一個位面，於是她分出一縷神識挾帶着道統傳承穿越時空到了地球。
命定的傳承人就是林千藍，這個名為天道之書的書冊就是承載道統傳承的法寶。
仙尊的一縷神識可離體存在很長一段時間，但經歷了時空穿梭后，儘管有法寶的庇護，魂力還是消耗得七七八八。
加上地球位面的天道規則跟仙界不同，對來自仙界的神識有位面壓制，所以這縷神識剛剛消散了。
為了跟本尊區分開，林千藍仍是稱呼這縷神識為系統。
應該叫系統一號，留言裏說它還有個接任者。
系統一號存在的意義是把書冊帶來跟她綁定，再輔助她修鍊初成，本該沒這麼快消散，但它穿越的時間線出了偏差，那時她已經死了。
操縱着天道之書讓時間回溯到五個月前消耗盡了它的大部分能量，即魂力，又用了一部分魂力用來修復她的身體，所以她的身體才恢復的這麼快。
隨後系統一號進入了沉眠，直到今天才解除了沉眠狀態。
把妉華仙尊的傳承改成了透明屏幕和手機APP狀態又耗費了一些。
僅存的一點魂力，剛才被系統一號用在了穩定林千藍的血脈上，沒能找出血脈散了的原因就耗盡了，只來得及用灌入的方式在天道之書里匆匆給她留了言。
林千藍：……
史上死得最快系統？
對於留書上的內容，林千藍不可能一下子全信了。
還有一點，這個假稱系統的仙人神識自始至終都給她一種怪異感，說不好是什麼，有待她以後梳理。
但她還是選擇全盤接受。
因為她想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