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2章 真正的敵人

羽族大殿。

空氣彷彿凝結，讓人呼吸困難，倍感壓抑、沉重。

諸強看着秦風他們緩緩離去，而後看向族長，神色間逐漸浮現出迫切之色，彷彿想做什麼。

然羽族族長卻是滿臉平靜，猶如雕塑般毫無波瀾。

「族長！」

有族老急切喊道。

「讓他們去吧。」羽族族長終於開口。

「族長，我們拒絕宙神，定會被對方記下，若是最終回歸，羽族該如何生存，而且宙神還未徹底歸來，只一個人祖守護，我們羽族未嘗沒有機會拿下。」有羽族族老低沉道，話語中帶着難以掩飾的貪婪。

「然後呢？」羽族族長看向他問道。

「羽族取代天道。」那族老壓低聲音道，那貪婪之意徹底不加掩飾，周圍諸多強者亦是如此，顯然都有同樣的想法。

秦風前來遊說，讓他們知道諸多以往不曾知曉的隱秘，意識到隱匿也無法置身事外，但同時，也讓他們看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機緣。

而且這機緣，似乎就在眼前。

若能取而代之，羽族將登頂寂滅之巔，一躍凌駕萬族之上，或許還能成為永恆不朽的存在。

「誰不想取代天道，可你們忽略了一個致命的條件。」

羽族族長感嘆道：「要成為天，才有取代天道的可能啊，我們羽族，誰是那種狀態，誰能取代？」

如果沒有人祖釋放的天威，他們未必會相信秦風的話，但人祖都能領悟天威，可見那種狀態真的存在。

諸天萬族的潛能，都有成為天的可能。

這是躲避新天道本源毀滅的唯一方式，也是唯一有機會取代新天道的必要條件，他們羽族，未曾達到。

「族長，這不重要，只要我們拿下宙神，就把握住最大先機，一旦領悟出那種狀態，便能取而代之！」那族老還欲勸說。

羽族族長卻是搖頭而笑。

「百萬年的安穩，讓你們忽略了太多，輕易便被利益蒙蔽了雙眼啊。」羽族族長搖頭而嘆。

隨即掃視諸強，肅聲道：「首先，宙神敢親臨，未嘗沒有準備，且人祖有寂滅最強天尊之稱，還手握天器，強橫到極點，我們羽族真未必能夠拿下。」

有族老想要反駁。

如今的羽族已非百萬年前，便是和巔峰時的天族、真靈族，也有正面抗衡一下的資格，他們不信無法拿下對方。

不待他們反駁什麼，羽族族長揮手再道：「其次，就算我們真的拿下宙神，又會付出多大的代價？」

「死多少族人？把整個銀羽界都打爛，讓羽族血流成河，百萬年穩步發展的成果付之一炬嗎？」

「這……」

諸強瞬間遲疑了。

雖說他們自認有信心能夠拿下宙神他們，但人祖威名震寂滅，其威必然強絕，何況剛才還爆發出天威，若真拚死而戰，只怕整個銀羽界，真的要被打爛，羽族將死傷無數，便是他們，恐怕都有大半會隕。

只一戰，恐怕就要將羽族這百萬年來的沉澱打光，甚至讓羽族的底蘊倒退數百萬年都有可能。

這樣的代價，羽族的確承受不起，特別是在這關鍵時刻。

「再則，人祖隨宙神而至，青天怎會不知，這百萬年來，他們雙方都想拉攏我們羽族，始終沒有放棄對我們的觀察啊。」

羽族族長低沉道，「相信人祖他們的降臨，青天很快就會知曉，必會派人前來查探，若是我們和宙神、人祖他們死戰一場，最終只會成全青天他們。」

「最重要的是，成為天的那種狀態，必然極難，誰又能有把握做到，今日一旦動手，羽族只會陷入絕境，再無第二種可能。」

諸強的臉色逐漸泛白，再無迫切貪婪，有的只是后怕。

羽族已有百萬年沒有經歷過爭鋒戰鬥，太過安穩的環境，彷彿讓他們忽略了這世間的殘酷，有些事，太容易想當然了。

青天凝聚諸多強族，無數種族，爭鋒百萬年都沒能得逞，羽族想一蹴而就，的確是想當然了。

若非族長的智商始終在線，恐怕羽族瞬間就會陷入浩劫，面臨絕境。

「族長，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有族老凝聲問道。

有一點他們還是清楚的，羽族很難再置身事外了，除非宙神能夠徹底回歸，擊潰青天等敵族。

但這種可能性恐怕不大，只寂滅宇宙，青天等人便給宙神帶來無限壓力，百萬年都未曾回歸，被逼到這最後時刻。

再加之魔界宇宙始終虎視眈眈，內憂外患之下，還有重歸的可能嗎？

正因如此，羽族族長才會拒絕秦風。

而今日羽族拒絕，若宙神真能歸來，恐怕也會記下今日之拒絕，他日羽族如何生存？

可是投奔青天，似乎也難逃浩劫。

羽族，需要找出路了。

羽族族長也是滿臉肅然，他微微仰頭，深邃的目光像是穿透了宮殿，穿透了銀羽界，甚至穿透了星淵，想要看到未來的時空般。

「不管未來如何，成為天便能自保，因此，舉一族之力，竭盡全力尋找成為天的可能！」羽族族長肅聲道。

……

此刻。

秦風三人已經離開星淵，在茫茫星海中穿梭。

「師尊，真要放棄羽族嗎？」湮重樓忍不住問道，羽族如今的實力已經不弱任何強族，若能拉攏到，必將成為一大助力。

就這樣放棄，未免有些可惜。

「羽族沒得選擇。」秦風淡然依舊，平靜的話語帶着強烈自信，令湮重樓和人祖頗為不解。

「師尊可知當初為何讓你們將羽族封困在這星淵？」秦風看向人祖問道。

人祖不解。

雖說這百萬年來，他佈局博弈，乃是執棋者，但嚴格意義上說，許多時候他只是代為執棋，真正的下棋人，始終都是宙神。

百萬年來，宙神已經蘇醒過十次，只是前面九次都沒能徹底回歸便身隕，但每次蘇醒，他都會指引人祖後續佈局的大致方向。

比如封困羽族，便是宙神授意，青天等敵族，都被他利用了一次。

「因為寂滅真正的敵人，從來都不是青天等敵族，甚至都不是魔界宇宙啊。」秦風幽幽低語，神色一片肅穆。

他本是宙神天道，寂滅誰能奈何他，而百萬年前的崩塌身隕，可不是因為寂滅宇宙本身，而是外敵！

真正的敵人！

人祖和湮重樓聞言，神色為之劇變。

這五個字意味着什麼，他們不敢想像。

「師尊，你是指……」湮重樓顫聲問道。

「那還太遠。」

秦風搖頭道：「攘外必先安內，先穩固寂滅局勢再言其他，走吧，先回天淵，儘快助大家回歸。」

人祖和湮重樓無言，只是神色間的駭然凝重難以消散。

能讓宙神稱之為真正的敵人，會是怎樣的存在？

必然非天族他們能比。

如此說來，豈非天尊之上，天道存在？

可是，一方宇宙都有自我保護的能量，不可能同時存在兩個天道，其他宇宙的天道若是入侵，都將受到壓制，難以爆發天道之力。

正因如此，魔界宇宙的天道，都不敢踏足而來，只能派遣魔尊、妖尊等人物窺覷寂滅天道。

前所未有的凝重，始終縈繞在人祖他們心間，難以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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