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5章 不是天道

書屋內。

秦風還在皺眉沉思。

不知過了多久，他眉宇漸漸舒展。

他也明白了。

至誠之心才是根本，拳頭只是維護至誠之心的一種借力，而不是用拳頭去講至誠，本末倒置，哪還有至誠之心。

正如當年的血劍神，若是直接對血淵出手，要他放棄血仇，那還叫善嗎？

或許在他人看來，依舊是一種善，因為他放過了想要殺他的人，但實則，他的善，已經成了他拳頭的借口。

對他而言，那已不是真正的善，而是一種偽善。

「多謝院長解惑。」

秦風朝院長深深一拜，然後再問，「院長，何為至誠之道？」

「至誠則善，待以真誠。」院長道，很簡單，善和真誠，便是至誠的核心。

秦風能夠明白，但明白是一回事，領悟又是一回事，善和真誠，如何證就至誠之道，這一道，如何修行？

院長忽然笑問，「你覺得我強嗎？」

強嗎？

秦風沒有見識過院長的實力，但能讓武院坐下來和他將道理，讓武院承認書院的存在，這本身就是實力的一種體現。

還有院長的學識，他已有體會，院長的學識，甚至超過血劍神，目前為止，絕對是秦風所見識中，學識最淵博之人。

因此，答案很簡單。

「修行至今，我從未吞噬過一條宇宙本源。」院長忽然道。

秦風瞳孔驟縮，怔在原地。

內心滿是震驚。

拋開學識不說，院長能讓武院講道理，實力不言而喻，但這樣的存在，竟然沒有吞噬過宇宙本源。

他是如何修行的？

這就是至誠之道嗎？

「別覺得驚訝，既然有至誠之道流傳，就意味着此道並非虛假，而你，應該能夠領會。」院長看着秦風，那雙柔和的目光，此刻像是蘊藏着什麼魔力般，能將秦風洞穿。

至少秦風有這樣的感覺。

但他沒有太過在意，而是在回味院長的話。

準確的說，是後半句。

他能領會？

為何？

忽然，秦風眸光驟亮，他勐的想到宇宙之靈。

他能讓宇宙之靈主動融合，能得宇宙之靈相助，不就是因為他心真誠嗎，他至誠待之，宇宙之靈也至誠待他。

至誠之道是相互的，就是指這嗎？

這一瞬間，秦風有些明悟。

院長滿意的笑道：「你已初窺至誠之道，希望你能監守本心，永遠要記住，修行，不止吞噬這條路，這是一條捷徑，卻也容易讓人迷失，從而與大道背馳而行。」

秦風神色震顫。

修行，不止吞噬這條路。

這句話瞬間讓他想到了宇宙之靈。

曾經宇宙之靈也說過相似的話，成長，並非只有吞噬這一條路。

這才是真正的大道嗎？

「多謝院長指點。」收斂心緒，秦風朝院長深深一拜，這一拜，由心感激。

「去吧。」院長揮手笑道。

秦風拜退，但退到書屋門口時，他忽然問道：「院長，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可以。」院長點頭道。

「院長可是此間天道？」秦風問道。

院長微愣了下，然後看了眼秦風，那一眼像是徹底看穿了他，彷彿他在院長面前，再無絲毫秘密可言。

轉瞬，院長收回目光，搖頭笑道：「不是。」

秦風這才退去。

他沒有去繼續看書，而是回到自己的閣樓，剛一回來，便心語道：「小靈，為什麼要我這麼問？」

原來剛才不是秦風想問院長身份，而是宇宙之靈要他這麼問的。

宙神宮內，宇宙之靈沉默片刻，隨即略顯凝重道：「他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最重要的是，我感覺他好像能夠看到我。」

「能看到你？」秦風驚訝了。

雖然他知道院長很不簡單，但宙神宮可是他的器物，而且宇宙之靈還隱匿了所有氣息，怎麼可能被他人覺察到？

難怪宇宙之靈想知道對方身份。

可是院長已經說了，他不是此間天道啊。

難道……

忽然，秦風似想到什麼，瞳孔勐的驟縮。

熟悉的氣息。

難道院長也是宇宙之靈？

不，這不可能。

如果院長是宇宙之靈，以院長之強，此間宇宙怎麼可能才是三維面。

但為什麼不可能？

寂滅不才是一維面嗎？

這一刻，秦風有些凌亂。

「他不僅能看到我，甚至我感覺，他還能看透我，知道我是怎樣的存在。」小靈凝聲再道。

秦風更加凌亂了。

看到和看透，完全是兩個概念。

他來天道學院，是想避開守護者聯盟，藉此時機提升自己，但若是院長能看透小靈，他們的處境豈非兇險萬分。

秦風很忐忑，甚至猶豫要不要離去。

小靈被發現，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而且院長的實力深不可測，一旦發難，他們絕對無法抗衡。

但很快，秦風便安定下來。

不管院長是不是天道，又有什麼身份，也不管院長是否真的看透了小靈，這裏是天道學院，再以院長的實力，只要想，他們根本沒有抗衡的實力。

而現在，院長並沒有表現出什麼惡意，他又何必杞人憂天。

何況院長能領悟至誠之道，這樣的聖賢，想來也不屑什麼宵小手段的。

一句話，既來之，則安之，況且整個天道星域，怕是沒有比書院更安全的地方了。

這般想着，秦風便不再亂想。

……

書屋中，院長看着秦風所在的閣樓，彷彿一切都瞞不過他的眼睛，他收回目光，搖頭輕笑，

「小傢伙，你只感覺到我的覺察，卻沒有感覺到我的善意嗎？」

原來，他是故意看到宇宙之靈，也是故意讓宇宙之靈感知到他能看透，但更重要的，是在釋放一種善意。

只是宇宙之靈沒有感受到那麼多。

「是我太着急了。」院長搖頭一笑，忽然，他笑容收斂，倏然消失在書屋中，再出現時，已至武院山巔。

這裏有一座宮殿，和書院簡單的閣樓相比，這座恢弘肅穆的宮殿，就像是一座皇宮一般。

「有事？」

院長漫步而入，宮殿中站着一人，一身黑衣，背負古劍，此人正是武院現任院長，武玄劍。

「許久未敘，想找你聊聊天，不行啊？」武玄劍看著書院院長笑道。

「想聊什麼？」書院院長同樣笑道。

「聊聊你們書院。」武玄劍笑道，他笑容依舊，但背負的古劍卻輕輕顫鳴了下，隱約間，還有一股劍意在殿中流淌。

氣氛，瞬間顯得有些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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