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誠實的話，也是最傷人的話

原本時候，蔡邕對於劉成親自下廚做出來的飯菜，是非常期待的。

尤其是坐在這裏，親眼見到了劉成做出來的飯菜，並聞到了味道之後，這種期待就變得更為濃厚了。

但是現在，在遭遇了劉水這一檔子的事之後，蔡邕吃着這期待已久的食物，忽然間就覺得不香了。

這種打擊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大了。

蔡邕平素里腰桿能夠挺的這樣直，最大的原因，就在自己的學問上面。

但是現在，他卻在這上面遭受了挫折。

帶給他挫折的，還是他之前擔心過於愚笨不好教授，看在美食的面子上，才準備勉為其難收為弟子的人。

更為令人感到難受的，這人還是一個少年。

還不是那種老早就接觸算術的少年，而是為了方便管理酒樓，臨時學習了十天算術的少年……

「你確定你真的只是學了十日的算術？」

蔡邕終究還是忍耐不住了。

在吃過飯之後，便開口詢問邊上的劉水。

今天所經歷的這些事情，弄的他只覺得心裏面跟裝了一隻貓似的。

不斷的在那裏的撓他，讓他整個都不安穩。

如果不將這個事情給弄明白，他覺得自己晚上的時候，覺都睡不着。

劉水不知道眼前這個極有名氣的先生，為何會冷不丁的冒出來這樣的一句話。

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如實回答：「確實就是十天。」

蔡邕的面色變得嚴肅起來，他坐直身子，盯着劉水道：

「你可要考慮好了，在這件事情上，你若是不說實話，欺騙於我，那麼就算是皇叔在這裏，你是皇叔的弟弟，我也一樣不會收你為弟子！」

被蔡邕這樣一說，態度一表現出來，劉水一下子就有些慌了。

這樣過了一小會兒之後，他顯得有着支吾的道：「在、在這件事情上，確、確實有一些不實之處……」

見到劉水這個反應，蔡邕心裏面不由的哼了一聲。

就知道這一次的事情不簡單！

他一個之前從來都沒有接觸過算術的人，只不過是學習了短短十天的時間，就能夠將算術學到這樣的程度，這怎麼可能啊！

就算是自己，當初也是學習了很長的時間，才差不多達到這樣的程度！

現在如何？

被自己這樣一嚇唬，一詐，不就自己說實話了？

蔡邕心中這樣想着，正準備接着開口，對着劉水說上一些小孩子要實誠，不能夠為了達到讓先生重視的目的，而故意誇大事實之類的話，對劉水進行好一番的思想上面的教育。

結果劉水卻在這個時候，小聲的再一次開了口。

「我、我、我白天的時候，要去管理酒樓，學習的時間不多，這些算術，大部分都是在這十天的晚上學的。

今天是第十天，晚上還沒有到，還沒有開始學習……算、算起來我是學習了九個晚上，再加上白天的時候，一些零星的時間。

我、我錯了，我、我不該欺瞞先生……」

望着滿是小心的看着自己，說出這樣話來的劉水，蔡邕那剛剛想要出口的、將劉水給教育一番的話，頓時就噎了喉嚨之中，一句都說不出來了。

表情可謂是極度的精彩。

邊上的劉成，看到這裏，已經是大致上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看着顯得有些緊張的、將實話都給說出來的劉水，再看看被劉水的這些實話，給噎的說不出話來、表情極為精彩的蔡邕，一時間差點沒有憋住，笑出聲來……

……

「……這個讀做零，表示什麼都沒有，這個讀作一……零跟在一的後面讀作十，跟在二的後面就是二十，一後面兩個零就是一百，三個零就是一千……」

劉成的府上，一間劉成專門為劉水收拾出來的書房之中，劉水坐在這裏，一手執筆在紙張上寫着字，一邊這樣講解著。

而邊上進行聆聽的人，不是旁誰，正是已經收了劉水為弟子的蔡邕。

只是此時畫風有些清奇。

原本應該是弟子存在的劉水，這個時候，卻如同一個老師一般在這裏講述知識。

而應作為先生存在的蔡邕，卻專心致志的在這裏聆聽着劉水的講述，比一些學生都要乖巧。

「好東西！好東西！這真是好東西！」

「這些數學符號，雖然與傳統文字有着極大的不同，但卻貴在簡便，用其進行書寫，極為省時省力！」

蔡邕眼中滿是興奮光芒，整個人都陷入到了極為興奮的狀態之中了。

這樣過了一會兒之後，蔡邕又趕緊望向劉水：

「你、小友所說的那種計算起來極為簡便的式子又是什麼？還請快快書寫出來，教授於我……」

蔡邕原本的時候，是想要以弟子來稱呼劉水的，只是想到自己還沒有教劉水學習東西，這個時候，劉水就已經是先教上了自己，自己還正在請求知識之中，終究還是沒能將這聲弟子給喊出口，最終以小友相稱……

劉水就將兄長教給他的加法豎式，給寫了出來……

夜已經深了，劉水的書房之中，燈火還在亮着，蔡邕這個好學的人，還在孜孜不倦的學着對於他來說，極為新奇好用的新知識……

蔡邕府上，少女蔡琰，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因為今天快到傍晚十分，劉皇叔那裏派來了人，說自己父親今晚上就在那裏住下。

她原以為是劉皇叔做的飯菜太過於好吃，才讓自己父親家都不回了，後來才知道，事情根本就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