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這誤會大了
「過年出去玩吧。」王可兒提議道，卻沒有得到閨蜜的回應。
一個意興闌珊，臉色憔悴，微抬眼看她說：「迷迷預產期在年前，我得伺候小奶貓。」
一個眼睛盯着手機，搖搖頭說：「我在準備一部新的黃金檔，過年時播出，時間很緊張。」
王可兒翻了個白眼，雖然問之前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但仍不死心追問說：「你們過年應付得了那些三姑六婆嗎？」
「我媽病了，可以謝絕訪客。」方糯說。
「理由很好。但是你家好像年三十要一起吃飯的吧。」
方糯癟了癟嘴，無奈地說：「就一頓飯而已，我埋頭吃就是了。」
「那你呢，菲兒？」
「今年過年回我家，有我爸這個話嘮在，根本沒有親戚們插話的份。」金菲早就打算好了。
「好吧，看來就我在劫難逃了。」王可兒才不會認命，「無所謂，我自個兒去日本玩，美其名曰考察。」
「王總威武，加油！」方糯討好道。
「那是。糯米，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還在微博上發那些話？」
王可兒很忙，但沒有忽略最近方糯發的一篇篇滿是怨氣的微博，再加上她黯淡的面容，定是工作上遇到不順心的事了。
「可兒，你覺着我有七竅玲瓏心嗎？」方糯卻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哈？」不明白。
「我就是個普通人吧，沒有七竅玲瓏心吧。那為什麼狐狸精非要挖我的心不可呢？」
「糯米，你沒事吧？奧爾之城這麼魔幻的嗎，能讓玩家沉迷到在現實中都在扮演角色？」
「奧爾之城的背景是西方世界，沒有紂王妲己。」方糯白了她一眼，「但是天星廣場有。」
「怎麼？你們總經理又開始作妖了？」
王可兒不止一次聽方糯提過，她在天星的上級，商管總經理屢次三番地暗箱操作，讓方糯苦不堪言。這次又為了什麼？
「只有他一個人也就算了。現下又加上一個狐狸精。」
「狐狸精？聽起來很有趣的樣子，說來聽聽。」職場潛規則，對於金菲來說，是可挖掘的影視素材。
方糯嘆了口氣，將自己被綿白的責罵和齊苗苗的刁難，一一敘述給閨蜜聽。
「哎呦，還有這種小丫頭片子。」王可兒氣得牙痒痒，「所以我說你太懦弱了，糯米。如果我遇到這種丫頭，早就懟死她了。腳都還沒站穩，就挑釁兩個經理，竟然還用色誘這招。」
「你不是說你們那個總經理很斯文嗎？怎麼會跟女下屬扯不清關係？」金菲的關注點在這上面。
方糯又嘆了口氣，說：「是我有眼無珠，看錯了人。沒想到英俊的外表下竟然是這麼齷蹉的靈魂。」
「哼！你不是有眼無珠，你是對男人缺乏審美能力。」王可兒吐槽說。
「瞎說！我很會欣賞男人的，好嘛！」方糯不承認。
「好啊。那我問你，Shawn跟南孟洋，哪個帥？」王可兒問道。
金菲一聽來了興緻，豎起耳朵專心聽着。
「南孟洋啊。」方糯想都不想便回答說。
「不會吧，你竟然覺著南孟洋比Shawn帥？」王可兒質疑道，順便遞了個眼神給金菲。
好友間的默契，讓金菲立刻明白王可兒的意圖。她幫腔道：「對啊，糯米，怎麼看，Shawn都比南孟洋帥多了。」
「是嗎？」方糯很不自信地反問。
是的，她承認在男人這方面，自己沒有兩個閨蜜經驗，眼光確實沒有她們獨道，但是……
「兩位，別忘了，我可是做了十多年的資深HR，單憑一個眼神一句話，就能判斷這個人的工作能力。」她可不會這麼輕易服輸。
「嘁！」王可兒輕笑，「男人渣不渣，跟工作能力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可以斷言，南孟洋肯定是個優柔寡斷的渣男。」
「剛剛是在討論他們倆誰帥，怎麼又說到人品上去了？」方糯嗅到了異樣，「再說，要論渣，Shawn這個情場高手怎麼可能會輸？」
「Shawn只是不喜歡安定下來，喜歡玩，不代表他不會負責任。」金菲辯解道。
「說的也是，」提起負責任，方糯很有發言權，「畢竟如果Shawn如果有了孩子，應該會是個不錯的父親。」
隨後她意味深長地朝金菲看了看，對方皺了皺眉，也察覺到了話中的異樣。
「生孩子？」王可兒表示疑惑，「糯米，我是聽說Shawn最近在追你，他不會是想跟你生孩子吧？」
方糯還未有什麼反應，倒是金菲心頭咯噔了一下。
她可沒給Shawn出這樣的主意。難道……金菲看向笑得神秘的方糯，心想，難道Shawn自作主張，拿結婚生孩子這套來誘惑方糯不成？
不可能的，Shawn明明告訴自己，他們倆套好的說辭，方糯相信並且接受了。
但下一刻她又否定了這個自己已知的事實，因為她聽到方糯說：「再花心的男人，都有想安定下來的時候。說不定Shawn已經到這個階段了呢。」
金菲心頭又是一沉，不敢去想方糯此話背後的深意。她只知道，Shawn並沒有按照了他們二人商量的計策進行，而且沒有告訴自己實話。這讓金菲的心情降到冰點，看方糯都覺著有些來氣。
「他難道想跟你結婚？」王可兒也如此理解。
方糯瞧了瞧金菲逐漸變黑的臉色，含糊地回答說：「這個嘛，他倒沒說。但是他確實有想生孩子的打算。」
「糯米，你可別亂來。這個傢伙，可不是個負責任的主。」王可兒連忙勸說。
方糯不以為然地聳聳肩，說：「可兒，你曾經說過，叔叔之所以一直催你結婚，主要是想抱孫子。你我都快四十了，至今沒有合適的男人出現，日後找到的機會越來越渺茫。與其讓父母傷心失落，還不如早點找個長相不錯的男人生個孩子。既能跟父母交代，老來又能有個保障。」
她故意說得含糊不清。
雖說答應了Shawn幫忙，但是笨嘴拙舌的她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勸說金菲。
剛剛三人說話間，她才想到，與其正面攻破，不如背後推波助瀾。
吃醋，競爭，不管是哪個女人，都會激起她的勝負欲，更何況是在名利場翻滾多年的大編導金菲。
看她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方糯知道自己的策略是有效的。
「說的倒是有理。」王可兒更是配合地贊同自己的意見，讓方糯的膽子越來越大。
「所以啊，Shawn長得不錯，家族背景據說也很雄厚，雖然花心，但也保守基本的原則。如果找他當孩子的父親，從基因角度來說，應該是不錯的選擇。」
方糯邊說邊故意看向金菲。
「糯米，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膽？你不怕別人說你未婚先孕，道德敗壞嗎？」
金菲罵道，心口彷彿堵了塊大石頭。
王可兒聞到一絲酸味，說：「菲兒，糯米不過是在考慮這個問題，又沒付諸行動。你着什麼急？」
「對啊，你着什麼急？難道你對Shawn……」方糯挑眉問道。
「我是替你父母着急。他們年紀這麼大，可承受不起什麼流言蜚語。」金菲連忙解釋
「哦，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在吃醋呢。」方糯微微一笑，刺得金菲跳了起來。
「哼！我吃醋？你可真會說笑話。好了，我公司還有事，先走了。」說完，不等閨蜜回應便起身離開。
「糯米，小丫頭片子，敢對我們耍手段了。」王可兒自然是看出了方糯的心思，在金菲走後，笑着罵方糯。
「是你跟金菲先欺負我的。」方糯可沒忘記一開始的爭論。
「我們倆是為你好。」王可兒嘆了口氣說，「我只是不想你的初戀太苦。」
「什麼初戀？可兒，你別胡說八道啊。」方糯的臉唰地變得通紅。不知為何，當王可兒提起「初戀」二字時，她腦中浮現的竟是南孟洋的臉。
於是「喜歡南孟洋」這個文件，再次被打開。
「我們討論的不是Shawn嗎？怎麼扯到南孟洋了？」她裝糊塗。
「是你說南孟洋比Shawn帥的。」王可兒可不是好糊弄的主。
「覺着他帥又不一定會喜歡他。」
「糯米，你是說自己不喜歡南孟洋？」
方糯語塞了，沉默了半天，才把實情向好友吐露：「可兒，我實話實說，但你不可以笑話我。」
「說吧，不笑你。」
「我弄不清楚什麼是對普通朋友的喜歡，什麼是男女之間的喜歡。」方糯無辜地說道。
王可兒朝天翻了個白眼，心想她就知道會是這樣，回答說：「你小學的時候不是暗戀過一個男生嗎？」
「那麼久遠的事情，我怎麼可能還記得？再說，小學唉小學，那時候我才幾歲，說不定也是把這兩種感情弄混了呢？」
說的也是。王可兒無力吐槽，解釋說：「一般呢，如果你喜歡某個人，會時不時想到他，而且大部分是想到開心的事，想知道他在做什麼，想知道他對你的看法。然後呢，很想了解他的一切，跟他一起的時候，注意力永遠會在他身上。總之，就是整個思維會圍着他轉。」
「唔~~~」方糯細細咀嚼這些話，問道，「怎麼感覺我合作的每個上級，我都會這樣呢？」
「糯米！」聽到這句話，王可兒克制住發飆的慾望，一字一句說道，「所以我說你對待工作的態度有問題，把公司當家，把領導當戀人，所以每次都會被虐得死慘！」
方糯有些委屈地說：「老闆不都喜歡這樣的員工嗎？」
「嘁！我不想跟你討論你的工作態度問題。我只想知道，你現在對南孟洋是不是這樣的感覺？」王可兒逼問。
「可兒，他現在算我老闆唉。」方糯無辜地說。
王可兒的指導讓她越來越糊塗。究竟是因為她喜歡南孟洋，所以她才會對奧爾的工作如此上心，還是因為她在乎奧爾的工作，才會對南孟洋上心？
感覺好複雜呀。
方糯不知道，感到複雜的不只她，還有剛剛離開的金菲。
她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吃方糯的醋？
離開好友后，金菲心亂如麻。
方糯生孩子的言論，在金菲的認知中並不算奇特，她甚至還有些贊同。既然找不到合適的男人共度餘生，不如生孩子向家裏交差，也不算辜負自己女性的功能。
但是方糯為什麼找Shawn幫忙？
篤定方糯不會被Shawn吸引，金菲才給Shawn出謀劃策，讓他抓准方糯對朋友義氣的個性，以討好方糯追求自己的借口，讓方糯卸下防備，但是……
不可能的，方糯不可能會喜歡上Shawn的。
「Hello，菲兒寶貝。」電話那頭Shawn略顯輕浮的聲音傳來。
「你在哪裏？」金菲有些着急。
「在公司。」
「出來見一面。老地方。」說完，沒等Shawn回答，金菲便掛斷了電話，驅車前往他們倆的老地方。
Shawn撓了撓頭，對金菲急切的心情感到疑惑。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金菲用強硬的口氣跟自己說話，不禁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惹到她了。還是趕緊過去，免得他的小寶貝更生氣。
「Hello，菲兒寶貝。」一進門，Shawn便看見金菲沉着臉，連忙上前安撫，卻被金菲推開了。
「我問你，你都跟糯米說了什麼？」
「啊？沒什麼啊，就你教我的那些。」
「我教你的那些？」金菲沒有忽略Shawn躲閃的目光，「那為什麼糯米今天說想生孩子，，而且是想跟你生孩子。」
Shawn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問：「她是這麼說的？」
金菲點點頭，她在等Shawn一個合理的解釋。
然而Shawn給不出來，因為他對方糯的話也感到很意外。
是自己說錯了嗎？Shawn回想自己與方糯交談的一字一句，但自知並沒有說錯話。
那難道是方糯會錯了意？不，方糯這麼聰明，怎可能會錯意。那麼……
Shawn百思不得其解，眼睛瞄向金菲，對方已不耐煩，他連忙說：「寶貝，我真的按你教我的那些話說的。我說我想跟你有進一步發展，所以想討好她，讓她幫我支招。」
「那她是怎麼回復的？」
Shawn愣住了，想起當時方糯追問，自己隨口編了個瞎話，但是此刻絕對不能對金菲說，因為金菲對生孩子一事很是敏感，若知道自己用這個做借口，只會火上澆油。
他不得不含糊其辭道：「就追問我為什麼不找可兒，我說了點好話后，她就答應了。」
「就這樣？」
「就這樣。」Shawn心虛地點點頭。
金菲自是不相信的，想追問但轉念一想又生生吞下了到嘴邊的話，說道：「Shawn，你仔細掂量這事，無需我說你也知道，方糯與你交往過的女人都不同，你若真的惹上她，就別想全身而退。」
「寶貝兒，你知道我不想惹她的。而且我自始至終都是以你教我的方式跟她來往的。」
「哼！」金菲冷哼一聲，「Shawn，咱們相識一場，事情我已經跟你說明白了。你自己考慮。你怎麼跟糯米來往，究竟有沒有招惹她，你自己心裏清楚！」
說着手指用力戳了戳Shawn的胸膛，被他抓住了手。
「菲兒寶貝，我發誓我真沒有招惹她。至於她為什麼這麼說，我真不知道。要不我去問問？」
金菲抽出被抓的手，心口堵住的大石並沒有因為Shawn的發誓而落下。
她現在在意的不是Shawn是否說了真話，而是自己的心思。
與Shawn來往，起初不過是因為二人趣味相投，相談甚歡。兩人也很有默契地把這段關係視為一時的尋歡，根本沒有考慮過認真發展。
但是當金菲聽到方糯的意圖后，竟然生出幾分醋意，這分明是把Shawn放在了心上。
這是幾時的事？她怎會沒有發現自己的心思呢？
金菲皺眉，看着Shawn帥氣的臉，她不認為Shawn和自己有相同的想法，若真如此，自己是儘快結束，還是大膽闖一闖？
思量許久，金菲嘆了口氣說：「你自己拿主意吧。我不過是提醒你一下而已。我先走了。」
「菲兒寶貝？」Shawn眼睜睜看着金菲落寞地離開，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他的記憶沒錯吧，方糯分明是滿心高興地落入他跟金菲的圈套了。怎麼今天卻變成了她反過來攪了他和金菲的關係了？
果然，如Rola所說，方糯不簡單。
而這激起了Shawn勝負欲。想弄他？不可能的，他可是縱橫情場多年的Shawn，更是把家裏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系數搞定的李家大少。
看他怎麼把這朵白蓮花折斷。
Shawn邊回公司邊計劃着，邁出電梯，正好遇到方糯。
「嗨~~~糯寶寶~~~」他打招呼道，「這麼可憐，周末還要來加班。」
「Shawn，公司里麻煩不要這樣叫我，很容易被誤會。」看見Shawn，方糯很期待跟他分享自己的成果。
「Ok，ok，」Shawn伸手攬住方糯的肩膀，二人瞬間距離拉近，「那麼方顧問有沒有空去我辦公室喝杯咖啡啊？」
「可以啊。」
知道了Shawn對金菲的心思后，方糯便將他當成了好朋友，也就不介意他一個男人摟着自己。
但是在其他人眼裏，卻看成了二人關係不菲，開始討論起副總和顧問的風流韻事。
「這咖啡……好喝。」Shawn的手沖咖啡確實很不錯。
「本少爺輕易不給別人沖咖啡，糯寶寶，你要感到榮幸哦。」Shawn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方糯，心裏盤算著。
「那是你感謝我的方式。」方糯得意地朝Shawn晃晃杯子，說，「Shawn，我今天幫你辦成了一件事。」
「哦？什麼事？」
方糯笑着把下午與兩個好友聚會時的對話敘述了一遍，最後說：「金菲離開的時候，臉色很差，連可兒都說她肯定是吃醋了。」
聽完她的話，Shawn震驚地半天沒說話。
原來如此。這麼聽來，方糯不是在攪和，而是按她的想法在幫Shawn的忙。看來是自己誤會她了。
「糯寶寶，你確定你這種方法有用？」但是對她方法的效用，Shawn表示懷疑。
「唔……如果沒有效果，菲兒就不會這麼生氣。再說，」方糯提醒說，「交往中的男人被別的女人惦記，她卻不生氣。那就只能說明你沒戲了。」
說的有些道理。不過金菲真的是吃醋嗎？而不是以為自己沒有按照自己的計劃行事而感到生氣？
Shawn有些後悔方才與金菲說話時自己沒用心留意，現在也回想不起她的表情了。
「那個，糯寶寶，」他決定求外援，「你確定菲兒是吃醋？」
「唔，我和可兒都這麼認為。怎麼了？」
「這個……」Shawn又打消了求援的念頭，「沒事，你們確定就好。」
「嗯，當然你要自己想辦法安撫她了。這個我幫不了你。」方糯完全沒有闖禍后的內疚感。
「唉~~~」Shawn長嘆一聲，點點頭，看來要花點功夫了。
「你應該沒問題吧。」方糯還是有些良知的，「如果真不行，我和可兒也會幫你。但這畢竟是你們兩個人的事，必須明確了彼此的心意才行。」
Shawn點點頭，認同方糯的話。
彼此的心思是最重要的。Shawn忽然明白過來，為什麼當時會突發奇想，說要跟金菲生孩子。現在想來，原來是自己的潛意識作祟。他真的想跟金菲進一步發展，甚至想安定下來。
當發現這個事實時，Shawn把自己嚇了一跳，臉色都變了。好在面前坐的方糯，始終沉浸向自己炫耀的得意中，並未察覺到自己的異樣。
「不要這麼苦大仇深的，我是想幫你們倆，不是想攪和。」但是方糯還是看出了他的憂心，內疚感加深了一點點。
「無所謂啦，如果被你搞砸了，你就把自己賠給我吧。」Shawn打趣道。
「少打我主意。」方糯嫌棄地說，「如果真那樣，我可以把堂妹賠給你。」
「漂亮嗎，可愛嗎？」提到漂亮女孩，Shawn雙眼發亮。
「漂亮，不過費錢。」
「無所謂啦，我有錢。」
「哼！Shawn，你現在的樣子真像紈絝子弟。」
「玩酷？本少爺玩酷跑。」
「是紈絝。意思是遊手好閒、橫行霸道的富家子弟。」
「唔~~~本少爺也算。只是不霸道而已。」
說完，Shawn挑了挑眉，俏皮的樣子逗笑了方糯，Shawn也隨之笑了起來。
而這笑聲卻刺痛了門外人的心。
篤篤，南孟洋敲了敲門，Shawn很快便來應門，他的身後，憔悴的方糯正開懷笑着，見到自己，稍微收斂了一點。
「方糯，」他說，「有事找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好的。」方糯應道，隨之站起來，走了出來，經過Shawn時，還朝Shawn笑了笑，隨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這一系列的動作，南孟洋看在眼裏，心裏很不是滋味。他知道Shawn的本事，但他沒有料到Shawn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拉近了與方糯的關係，更沒想到方糯似乎已經動心了。
「什麼事呀？」方糯這會兒心情很好，同時也察覺到南孟洋的臉色不佳。
「是關於奧爾之城的測試，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南孟洋決定先講工作。
「測試？這方面我不太懂。」
「你參加了封測，對遊戲整體感受如何？」
「很棒。奧爾之城的技術已經超越了市場上現有的知名網游。如果在不計成本的角度來看，奧爾之城必然會大火。」這是真心話，方糯十分期待再次進入奧爾之城。
「新技術代表着商機，但同時也存在着投資風險，」方糯喜歡這個遊戲，這讓南孟洋感到開心，「所以我希望公司里的每個員工，從程序到市場，要學會換位思考，從玩家的角度去完善這個遊戲。」
「所以你想讓每個人邊製作邊玩嗎？」
南孟洋點點頭，方糯總是能很快地抓住自己的想法。
「但這畢竟是公司機密，存在泄密的風險，我希望你能指導Rola制定一套風險預案。」
「好的呀。那我也可以嗎？」方糯很期待。
南孟洋笑了，說：「那是自然的，你也是公司一員啊。」
「太棒了。可是我很菜，你們不許笑話我。」方糯轉念一想，又警告道，「還有，你不許玩。」
「為什麼？我雖然是總經理，但也是公司一員。」
「那我玩的時候，你不要玩。」
「有爸爸帶你，晉級更快。」南孟洋明了了方糯的小心思，打趣道。
「嗚嗚~~~不行，你帶我，我會被別人說我作弊的。」
「我們可以偷偷刷副本。」說的開心，南孟洋忽然忘了跟方糯保持距離，不經意伸手理了理她落在肩上的散發。
方糯也沒有留意他這個親密的動作，繼續抗議道：「NPC不能參與闖關！」
「我已經讓他們把修羅王改成了玩家角色。」
「老闆你太獨裁了。修羅王，多好的一個NPC啊。他守的那關可是很精彩的。」
再精彩都及不上與你一起玩遊戲。南孟洋心裏默默說道。
「父子間的愛恨情仇，怎是一個關卡就能體現得了的？」南孟洋看着方糯，心裏生出千言萬語不知如何道出，「我有更好的劇情留給他們倆。」
方糯沒有再反駁，默默地看着南孟洋，問道：「老闆，你是不是又熬夜了？都快熬成國寶了。」
「彼此彼此，」南孟洋一早就注意到方糯熬紅的雙眼和眼下的烏青，「做兩份工，好像讓你很費神。」
「工作忙無所謂，在奧爾和大家一起工作還蠻開心的。就怕……」方糯沒有說下去，心想南孟洋的煩心事夠多了，再者自己本職工作的煩惱何必要講與另一個老闆聽，還是不說地好。
「是有人說閑話嗎？」南孟洋卻不明就裏，以為方糯在奧爾受了委屈。
「沒有沒有，奧爾是個年輕的團隊，大夥兒都把精力放在奧爾之城上，哪有工夫說閑話？」方糯連忙解釋，「不是奧爾啦，是我現在的那家公司。」
「我聽可兒說過，你在那家公司似乎不開心。」不是奧爾，南孟洋鬆了口氣。
方糯微微點頭，沒有細說下去。
「真的不開心，可以考慮來奧爾。Rola也需要有個引路人。」
方糯失笑，對南孟洋說：「謝謝老闆的好意。但是啊，老闆，你沒看出來嗎？Rola需要引路人，但不需要上級。」
「你是指Rola對你有敵意嗎？」從方糯第一天走進奧爾，南孟洋就看出Rola對她的警惕和試探。
「那不是敵意，純粹是自我職業生涯的危機感。換作是我，總經理忽然找一個顧問來插手我的工作，我也會感到擔憂的。而且，Rola很聰明，不假時日，她能獨當一面，比外面那些虛有其表的HR經理強多了。」
「應該讓她聽聽你的褒獎之詞，她就不會諸多猜忌了。」
「有個假想敵在身後，她會更努力的。我這可是為了你，犧牲了自己哦。」方糯打趣道。
「我知道，我記得你的好。」
南孟洋略帶柔情的話，讓方糯不知所措，正巧來了信息，她連忙低下頭擺弄手機。
「方糯，」是父親的消息，「在家嗎？」
「爸，有事嗎？我在外面。」
「哦，那等你回家再說。」父親閃爍其辭。
「沒事，你說吧。不打緊。」父親一般很少主動聯繫她，所以定是有什麼要緊事。
「我想問問你，有沒有認識的律師。」
方糯心裏咯噔一下，預感家裏定是出了大事。
老家雖說是個貿易小鎮，外來人口眾多，但治安還是不錯的。方家更是老實的工薪家庭，從方糯爺爺一輩開始，就本本分分地打工養家，從未發生過要請律師打官司這樣的事。
「爸，出什麼事了？」她着急起來。
「沒事沒事，我跟你媽都沒事。」電話那頭父親似感知到了她的焦慮，安撫說，「是你姐。」
「那個傢伙又打她了？」
「這次很嚴重，把你姐都打進醫院了。」
「什麼？」方糯不禁低呼，把南孟洋嚇了一跳。
「怎麼了？」南孟洋問。
方糯這才想起自己是在南孟洋的辦公室，便向他致歉：「不好意思，我家裏出了點事，得先回去了。」
「好。」
方糯匆忙趕回家，給父親打了電話。
「那個傢伙，」父親指的是表姐夫，「不知道從哪兒聽說，你姐跟以前的男朋友還有往來，就氣急敗壞地回家質問她。這種謠言，你姐自然無從辯解，他就把她打了一頓。醫生說兩根肋骨骨折，要躺一兩個月休息。」
「報警了嗎？」這樣的惡行，已經不是家事了。
「你姐婆家攔著不讓，你大姨也不讓。」
「什麼？把人打到肋骨骨折，還攔著不讓報警。那些人是流氓嗎？」
「我也是這麼跟你大姨說的。可你大姨說家醜不要外揚。」
「那找律師做什麼？」
「你大姨終於同意他們倆離婚，但離婚協議說要商量一下。我想他們這麼橫，我們在離婚協議上不能讓步，如果有個懂法律的幫我們把把關就好了。所以才想問你有沒有認識的律師，可以諮詢一下。」
方糯在腦中搜索了一下，回答說：「我找找。晚點回復你。」
「好。」
方糯又不放心地囑咐父親說：「爸，你可別往前站。說到底，這是大姨自己家的事，那幫人這麼橫，你這老胳膊老腿可擋不住。」
「知道了。我們都是在醫院裏見面，醫院有保安，他們不敢的。」說完父親便掛斷了電話。
而方糯則在好友的聊天群里發了個信息：「王總王總，你家那個律師能不能介紹給我一下？」
她有認識的律師，但都是勞動關係方面的專家，而民事糾紛，倒是王可兒家有認識的。
消息發出去三分鐘后，群里忽然跳出南孟洋的信息：「糯米，你怎麼了，為什麼要找律師？」
方糯嚇了一跳，這才發現自己發錯了群。這個群是王可兒先前開展時組建的，裏面除了王可兒和金菲，還有南孟洋和Shawn。
這下糗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