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保姆第一天

當保姆第一天

咒,詛咒,咒靈。

就像是光與影相依相存的關係一樣,由人心而生的惡念如同附骨之蛆從未消減。

「我討厭加班,如果完全不存在『咒』的話,所有人都相親相愛的上天堂不好嗎?」

蹲坐在天台上,耳邊的風聲呼呼作響。

一隻手撐著臉頰,那精緻的容貌帶着一股不符合他氣質的頹廢。

就像是一個打扮精緻,氣質高雅的大美人突然開口說東北相聲一樣的違和。

「誒呀呀,天天嘆氣可是會變老的喲。」一個聽起來更加不著調的聲音插/入,扭頭看去,一個銀髮刺蝟頭正試圖用自己豎起來的頭髮尖戳他。

就在源祁涼快要被點/燃之前,一個紙袋子被塞到了懷裏,低頭一看紙袋上還有喜久水庵的字樣。

源祁涼直接打開袋子:「啊,是喜久福啊,我記得這個還挺難買到的,順帶一提我喜歡煎茶味。」

正當源祁涼準備打開袋子吃掉對方帶的『伴手禮』時,對面那人倒是毫不客氣的又搶了回去,一臉你在開什麼玩笑的表情。

「這是我買回去準備列車上吃的,最多分你一個。」

源祁涼無奈:「……小氣死你吧。」

對於對方的性格早就清楚的源祁涼搖搖頭沒在這小事上計較,再說甜點確實很好吃。

銀髮刺蝟頭帶着一個不管怎麼看都不正常的黑色眼罩,還穿着一身黑衣,這種打扮不管在任何時候,任何場景下,都能稱得上一句『可疑分子』。

然而這位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可疑』『不靠譜』的男人名為五條悟,是……一個憑藉自己的出生直接/間接拔高了整個日本咒術師/咒靈上限的傢伙。

有的人,從出生時就註定了會光芒萬丈。

「我說,你過來不是為了你的那個學生么。」

「嗯嗯,說的沒錯,不過我不是在擔心惠喲,我只是順便過來看看熱鬧的。」

「……你的那個學生還沒有到達可以正面應對特級咒物的能力吧。」

深深覺得對方的作死程度讓人髮指,這人絕對是那種能圍觀別人打架,在雙方拚死搏鬥,死前一線還吃着爆米花拍手叫好的類型。

就在五條悟伸出兩根手指在面前晃來晃去,準備再說兩句冷笑話的時候,不遠處順便爆發出了一陣強大的衝擊波,剛才還在說笑話的五條也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嘴上說着不在意,不過在這超出他能力的力量出現時,還是毫不猶豫的會過去啊。」

手撓了撓脖子,反正也沒什麼事的源祁涼也朝那個方向走去。

教學樓滿是瘡痍,那很明顯的戰鬥痕迹讓源祁涼眉頭挑起。

源祁涼疑惑道:「不應該啊,那個特級咒物不是被封印着嗎?」

就算是孕育出了新的特級,也不該是有這樣的壓迫感。

有什麼超出預料的事情發生了。

腳下的速度不自覺的加快了些,跳上天台的同時,一個人形物體直接向他這邊衝來。看樣子是被打飛過來的,原本下意識準備回上一腳,把『東西』給踢回去,可在看到那黑色的紋路時,源祁涼直接伸手將其抱住。

旋轉落地,對於不知名不確定安全的存在,腦袋沒被踢的人都不會選什麼公主抱之類的。

在將人直接橫腰抱住的瞬間,源祁涼就直接制住對方的雙手,然後狠狠的將人直接按壓在地板上。天台的地面早已千瘡百孔,只怕再來一點小小的壓力,這整棟樓都會崩塌。

「開什麼玩笑?!」

飽含着怨毒和寒冷的聲音傳出,還帶着一些難以分清的情緒。

被源祁涼按倒的這個人很強,起碼在他的估計里,就算是在咒術師的行列里也是能夠排的上號的。

「哈哈,十秒到啦。」

不靠譜的老師依舊在說着輕佻的話語,他手指輕輕點了下自己的腦袋,似乎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嘴角的笑容一直未曾改變。

那句話就像是一個開關,在五條話音落下的瞬間,少年人身上的黑色紋路就瞬間消失,那股壓迫感也隨之消失。

少年的聲音聽起來溫和有力,笑容也很有感染力,就像是鄰居家的大哥哥,不會給人帶來任何的威脅,反倒是親和力max。

「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個少年就是那需要祓除的對象?」

在聽到了所謂因為遇到了危機,所以一個之前還在上學的孩子不得不吃掉詛咒的手指來破局。以及那手指的主人其實是千年前的詛咒之王兩面宿儺噠,諸如此類讓人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吐槽的信息。

思考了兩秒,源祁涼覺得最關鍵的問題應該還是五條悟這個老師不作為,讓學生深入險境,最後造成了這個尷尬的局面。

「誒?!」

被丟了一口大鍋的五條嘟起嘴還想反駁兩句,旁邊抱着伴手禮袋子的黑髮少年覺得自己在這兩個『成年人』面前,真算得上『成熟穩重』。

你們能不能找一找重點啊!

「啊,對了,如果這個少年醒了之後還不被宿儺侵/占的話,那說明他有成為容器的資格,到那個時候,阿涼你就充當他的監護人吧~!」

「哈?你開什麼玩笑?」

五條悟伸出手:「宿儺的二十根手指如果能回收,連着容器一起帶入地獄的話,還是很誘人的吧。」

一句話直接戳到關鍵,讓詛咒之王徹底消失,和當一個小鬼頭的保姆比起來,誘惑確實不小。

源祁涼無奈扶額:「我知道了,你也不用再試探我,這次,我會在一定範圍內幫忙。」

清晨的陽光撒下,窗戶邊的綠蘿葉片上水滴滾動,少年人坐在桌子前,大口大口的吃着飯。

伴隨着啊嗚啊嗚的吃飯聲,旁邊的兩個大人看起來倒是有些情況不對。

穿着圍裙的源祁涼眼角還帶着烏青,他直接伸手揉搓著五條悟的臉頰。

「你這傢伙還真會挑時間!」

在社畜加班回來的時候卡點來蹭飯,嘖。

如果不是看那少年吃的開心還很給面子的分上,五條早就被他從窗戶丟出去了。

「謝謝款待!真的好好吃!」咽下嘴裏最後一口飯,少年把碗筷整齊擺好,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他,「我是虎杖悠仁,喜歡的類型是詹妮弗·勞倫斯,請多指教!」

「我叫源祁涼,請多指教。」

上一秒面對五條時還像是澆了硝酸甘油一樣的爆炸派,在面對虎杖時源祁涼的臉色就變得柔和了許多,嘴角上揚帶着安撫人心的笑容。

完全沒有理會耳邊五條那幼稚的抱怨,源祁涼又和小孩聊了很久,虎杖的性格很難叫人討厭,聽話,知禮,還很懂事。

「這是我的電話,既然是作為監護人,那麼你在任何事上有問題都可以告訴我,當然,我可能無法及時回復你。」

沒一會,五條又湊過來竄著虎杖沒事了就過來蹭飯,美名其曰溝通感情。

「是你想蹭飯吧!想都別想!」

臉上嫌棄的表情毫不遮掩,源祁涼直接把五條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冰箱裏拿出來的甜品奪走。

「說起來,小老虎有什麼喜歡吃的東西嗎?以後要來這邊吃飯的話提前跟我說一聲喲。」

「啊?我不挑食!而且老師你做什麼都很好吃啊!」

眼睛亮晶晶的虎杖滿臉都寫着對源祁涼的讚美,那直白可愛的模樣讓人有些好笑。

抬手揉了揉少年的發頂,源祁涼稍稍用力。

「不挑食確實是好事,但不挑食到連手指都吃下去那可有些過了。」

那滿是屍蠟的手指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不提裏面所蘊含的毒素和詛咒,單是那味道……

「…啊。」一提起那宿儺的手指,虎杖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他眼角下耷,手摸著脖子,像是又回憶起那難吃的口感。

「嘖,也就只有你們才會在意這種無聊的事情。」虎杖的臉頰上出現了一張嘴的模樣,開合間還能看到舌頭上的黑色紋路,那開口閉口都是嘲諷的話源祁涼根本都不想聽,直接伸手捏住了那舌頭,語重心長的開口。

「虎杖,雖然你是萬中無一的天才,能夠承受住宿儺的手指,不過答應我,下次要吃,還是裹上麵粉油炸一下吧,最起碼高溫殺菌再調劑下口感。」

「你敢!」雖然聽不太懂,但光猜也能猜到對方在說什麼。

把他封印了力量和詛咒的手指當作食材料理?開什麼玩笑?!

原本被源祁涼抓住的舌頭直接消失,另一張嘴出現在少年的手背上,那尖銳的虎牙勾起的弧度就是世上最惡毒的笑容。

他說出的話在昔日就能成為人的惡夢,帶着無盡的殺意和詛咒,最後連自身都成為了詛咒的代名詞。

源祁涼額頭青筋跳動:「真是讓人感到不爽。小老虎,宿儺平常都能隨意窺伺你的生活嗎?」

像是在打蚊子一樣隨意拍向那浮現在手背上的嘴,虎杖晃了晃腦袋,「平常他在腦子裏說話也挺吵的,唔,他應該可以看到吧。」

「雖然說你是他的容器,但一點私隱也沒有倒也挺叫人不爽的。」

伸手在少年的臉上摩挲,源祁涼思考了一會,看向在旁邊翹二郎腿的五條。

「我打算進去看看。」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不過五條悟知道對方的意思是他要去兩面宿儺的領域和對方聊聊。

手指搭在眼罩上,五條笑的更開心了。他就知道源祁涼一旦將虎杖放入自己的保護圈,那在兩面宿儺的手指集齊處以極刑之前,小傢伙都會沒事。

按照道理來說,只有『咒』能夠戰勝『咒』,隨意進入『領域』中,就相當於將自己置於危險。在領域裏,對方擁有着最高支配權。

可源祁涼不一樣,他是那唯一的『例外』。

「相信我,不要拒絕我的進入好嗎?」

揉着少年那柔軟的發頂,源祁涼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

連五條那種看起來不怎麼靠譜的人都能很信任的虎杖自然沒有拒絕的打算,雖然他也聽不懂領域啥的究竟是什麼,但這並不妨礙他相信對方不會害自己。

「乖孩子。」

額頭相抵,源祁涼能夠看到少年人眼底的疑惑和一絲不確定的茫然,這兩天的功夫發生了太多事,他選擇聽從了爺爺的遺願,【你很強大,所以要去幫助他人】【要在眾人的擁簇下死去】,從小到大,虎杖都很清楚,他和其他人的不同。

他是特殊且強大的,如果這件事只有我能做,那就讓我來做好了,因為除了我,可能沒人能再做到。

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他就算神經大條,他也很清楚,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是死亡。

是無數人的性命。

「作為孩子,你不需要考慮太複雜的事情,天塌下來還有高個頂着,不要把一切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啊。」

抬手遮住了少年的眼睛,源祁涼也閉上眼,去感知對方體內的那個暴虐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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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專當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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