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0章 自燃

「師尊……」楚允兒看着人祖，聲音極致發顫。

消逝，這兩個字讓她感到窒息。

「人祖。」

黑暗族族長也看向人祖，漆黑的光團中，映照着他極致慘白的神色，不僅是他們，屍祖和一些真靈族強者都看向人祖。

還有秦暮羽等人，神色間的擔憂已是凝重到了極點。

「宙神本就沒有恢復巔峰，之前動用九重天道，更是耗盡道意，雖說有先天的天識補充，卻也是有限，那等情況下，還強行引爆八層宙神宮，於他而言……」人祖聲音也在發顫，後面的話都不敢說出口。

楚允兒臉色慘白，人祖後面的話雖然沒說，而正因如此，更讓她感到窒息，只覺一顆心都痛到要停止跳動。

「情況到底如何？」黑暗族族長問道。

「宙神宮和他本體相連，引爆八層空間，幾乎相當於自爆半身，本以為只是器蘊衰竭，回歸之路更加艱難，卻不料……」

人祖顫聲道：「卻不料，結果比我預計的還要差太多太多，這不僅僅是回歸困難那麼簡單了，甚至境界都無法守住。」

諸強聽聞，神色慘白的更加可怕，甚至還有些臉上現出絕望，這絕望，比之先前還要強烈無數。

他們都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境界無法守住，再無破境的可能，還如何回歸？

百萬年了，世間的規律已經推到最後的節點，宙神無法回歸的代價，就是徹底湮滅，而那時，誰能擋血神？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人祖道。

諸強狠狠震顫，還有更可怕的？

「如果不能穩住這股流逝之勢，宙神的道意會一直消散，直至……消逝……」人祖眼中也滿是凝色，仔細看去，他的身軀都在顫抖。

直至……消逝。

所有人都在劇烈顫慄。

若是宙神現在就消逝，是否意味着血神便可出手，寂滅，將再無一人能擋，末日會快速降臨。

「人祖，有辦法嗎？」黑暗族族長顫聲道。

所有目光都凝視着人祖。

「師尊，你有辦法的，您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楚允兒拉着人祖，一雙淚眼早已模糊，卻遮擋不住那滿滿的希冀。

「辦法是有，只是……」人祖道。

「有辦法就好，師尊，快出手救救秦風。」楚允兒破涕為笑，她真的已經在乎不了其他，只要有辦法就好。

人祖有些遲疑。

「人祖，到底是什麼辦法？」黑暗族族長急切道。

「宙神若隕，寂滅也會陪葬，我們沒得選擇，不是嗎？」屍祖也看向人祖道，此刻哪還有選擇，不管是什麼辦法，他們都得嘗試。

噗通。

突然，人祖雙膝跪地，朝着那些真靈族跪下。

「人祖，你這是做什麼？」那些真靈族強者神色劇變，急忙扶起人祖，這百萬年來，是人祖帶領着他們生存，若非人祖，或許他們早就不存在了，如何承受得起人祖這一跪。

人祖沒有起來，只是無奈道：「因天而生之物都是宙神的能量，天之劍本是宙神以自身之道分離而出，之前引爆后，純粹的能量便已回歸宙神，所以……」

諸人先是不解，但很快便明白過來。

人祖是要以宙神的能量，去彌補那流逝的道意，若是填補的速度能夠超過流逝的速度，或有轉機。

而因天而生之物，便是宙神的能量。

天族是，但此刻哪有天族。

真靈族雖然只有始龍是天道之意誕生所化，但真靈族都算是始龍後裔，多少存在一些天道能量。

所以，人祖跪了。

噗通。

楚允兒也跪下了，落淚無言。

這很殘忍。

要犧牲真靈族去救秦風，真的很殘忍，可是現在別無選擇。

秦暮羽、宗鎮天相繼跪下，黑暗族族長也跪下了，屍祖猶豫了一下，同樣對着真靈族跪下。

「不要這樣，諸位不要這樣。」

有真靈族想要扶起人祖他們，可是怎麼也做不到。

「人祖，真不必如此，自百萬年前開始，我們就做好隨時犧牲的準備。」有真靈族嘆道。

真靈族不怕死，否則不會堅定不移的追隨人祖，不顧一切的助宙神回歸巔峰。

他們知道人祖的意思，同樣也知道，若是還有其他辦法，人祖絕不會如此，因此，他們的選擇很堅定，沒有猶豫。

「宙神定會歸來，寂滅不會覆滅。」那開口的真靈族開始燃燒自己。

轟轟轟！

諸多真靈族都開始燃燒起來，要化作一縷縷精純的能量朝宙神宮沒去。

真靈族自願燃燒，人祖他們跪地垂首，這一幕，很是震撼。

遠處那些重傷之人，有的是從殺戮世界中破境而出者，並不知曉真正原因，但歷經剛才那一戰，他們有所聞，也有所猜測，所以這一幕，也給他們極大的觸動。

他們知道這些真靈在做什麼，因此也相繼跪下。

為真靈族的大義犧牲而跪。

轟！

就在這時，一道磅礴的氣息從天淵深處滾滾而來，阻止了真靈族的自燃，隨即就看到一隻巨大的眼瞳出現在這裏。

「讓我來吧，我是天道之眼，僅論天道能量，不弱青天多少，我一人的能量，遠超真靈族所有。」

那是瞳祖，他沒有廢話，直接燃燒自己，要回歸宙神天道。

「瞳祖……」人祖看向瞳祖，似想說什麼。

卻被瞳祖打斷，「生命之泉有限，我和星空之主都很難快速恢復，不如留給他一人，還能快速恢復，而且我終要回歸天道，所以，不要做無畏的犧牲。」

不給人祖說話的機會，瞳祖繼續道：「我知道的，你也有這般想法，又何必相勸，宙神，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人祖終是不再多言。

正如瞳祖所說，他也有這般想法，寂滅誰都可以死，唯獨宙神不行，何況還是血族入侵的時刻，宙神若徹底消逝，死地，就不是一人，而是整個寂滅。

「我已傳喚瞳族守護者，若有需，皆無畏。」瞳祖再道，隨即不再言語，整個眼瞳快速燃燒起來，化作一縷縷精純的能量，朝着宙神宮流溢而去。

轟轟。

饒是如此，那些真靈族也沒有放棄自燃，他們承認瞳祖的能量遠超他們所有，甚至是遠超無數倍。

但若有需，他們都願犧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