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成了牛魔王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星辰乖張。

「這是哪裏？」張湯從沉睡中醒來。

眼前是從未見過的景象：天極高，地極廣，視線廣闊無邊，浩瀚無涯；周圍寂靜無聲，沒有飛鳥走獸，只有曠野的風聲傳來，帶來荒古的氣息。彷彿除了自己，再沒有生命的存在；而天地間充斥着濃厚的靈氣，只要輕輕一吸，滾滾的能量便通過氣管，流淌進自己的肺，滋潤着自己的身體。

「怎麼能量如此充裕？天下竟有這等的洞天福地？我要是在這裏修鍊萬年，沒準可以突破地仙到達天仙啊。」張湯露出喜色，突然臉色一變，「不對，我不是死了嗎？怎麼還活着？」

張湯，天下第一魔教——日月神教的教主，才華橫溢，天賦異稟，入門僅七年，十八歲即達到煉虛合道境界，震驚天下。世間除了為數不多的幾個巨頭，再無敵手。被稱為日月魔教建教千年來第一天才，很快便接任教主。

只是煉虛修士終究生命有限，張湯苦修五十年，終於修到了煉虛巔峰，迎來了九九天劫。

張湯準備充分，本不畏懼，誰知已經連續接下八道劫雷，很快就要成功之時，一股無可抗拒的能量湧來，張湯居然被定住，連手指都無法移動，眼看着最後最大的劫雷當頭砸下…

張湯想了又想，怎麼也想不出自己是怎麼脫離了大難的。按那股能量的強度來看，絕不是人間修士手段，人間也沒誰救得了自己。自己的結局只能有一個，就是魂飛魄散。

「難道是進了輪迴？可這裏怎麼都不像是地獄中。」張湯思索著，無意間掃過自己的身體，驚訝地現，自己居然長著毛茸茸的長腿，下面還有着蹄子。

這一驚非同小可，張湯立即跳了起來，這時又覺不同，自己居然是四肢着地的，而且腦袋不是長在脖子頂上，而是在身子前面。

「怎麼回事？鏡相術！」張湯用平生最快的度，施展了魔道功夫。

自己這個身體，居然有着澎湃的法力。瞬間一面足球大小的鏡子出現，張湯瞪大眼睛，看着鏡中的那巨大唯一生物，目瞪口呆。

鏡中的生物，也同樣目瞪口呆看着張湯，瞳孔放大，有些茫然，不知所以。

這哪裏還是從前的自己？分明就是一頭大白牛！

長有七八米，高也有四米上下，周身大白，有着奇怪的花紋。頭上兩個牛角也都是白色，略微出銀光，有一層層的花紋螺旋排布，最為密集，牛眼更是巨大無比。「世間竟有這麼大的牛！明明就是怪物！」張湯得出結論。

忽然，張湯想到了什麼，忙低頭向腿間看去，「還好，是一頭公牛。」張湯鬆了口氣。「我居然變牛了！這樣的牛…」

饒是張湯見多識廣，對自己身上生的事情，仍然有些錯亂，「這樣的牛，不像是人間所有。尤其是這裏的靈氣，豐裕的乎想像，裏邊的能量，就算人間的一切洞天福地，加起來也無法相比啊。這裏，難道是洪荒？」

一想到這個可能，張湯激動起來。「對啊，不是洪荒，怎麼會千里無人煙？自己這牛，又怎麼會這麼強大？」

張湯現在的牛身，法力浩無邊際。比起前世的張湯，強了不知多少倍。蹦跳間，感覺全身都是力量，無比的強大。「這要放在人間，絕對是被仰望的存在！」

人類修士，在成仙之前，分為四大階段：煉精化氣、鍊氣化神、煉神還虛、煉虛合道。

煉虛合道到了巔峰，就可以準備渡劫。一旦渡劫成功，立即成為仙人，身體經天雷淬鍊，雜質盡去，脫胎換骨，壽命千百倍提升。

剛渡劫的仙人，叫做地仙，是仙人的最初階段。

仙人分為更多的等級：地仙、天仙、真仙、太乙真仙、金仙、大羅金仙、混元大羅金仙（也稱准聖）、聖人。除了聖人，前面七級每一級都分九重，也稱為九重天。每升一級，都不知花費多少歲月，每一重都難於上青天。

張湯雖然聽說過這個等級，但前世連地仙都未修成，如今只能模糊地判斷，自己現在應該是真仙，真仙第一重天的水準。

「那麼我是誰？莫非，我是後世傳說中的牛魔王？」張湯思索起來，「傳說中，從洪荒到上古，只有有數的幾頭牛。除了牛魔王，最出名的自然是老子和通天的坐騎。不過通天的是奎牛，而老子的坐騎是青牛，顯然都不是自己。當然，牛郎織女那還有一頭，不過那是老黃牛，而且是人族出現以後的事了。」

對黃牛的自甘墮落，張湯很是鄙視。堂堂的妖怪，居然給凡人拉車，真是給妖族丟盡臉面，除非他是為了織女而去的。

當然，另外還有一條腿的夔牛，被軒轅扒了皮做成大鼓。

洪荒這地方，就是這麼不人道，完全的弱肉強食。

想到史書記載，牛魔王就是大白牛，張湯基本上確定自己的身份了。

「牛魔王！」張湯有些喜悅，這身份可比前世牛多了，「後世鼎鼎大名的平天大聖，七大妖王之。縱橫四海稱混世，西方大力號魔王。」

確定了自己的身份，張湯心潮澎湃，不知盤古開天闢地多久了，不過看周圍萬籟俱靜，應該還沒有多長時間。

「想不到牛魔王出世的這麼早，鴻蒙初開就已存在，難怪做了七大妖王之。只是現在我是牛魔王了，卻不會再去做什麼七大妖王。聖人！若能成為第七個聖人，成為天地間等級最高的巨手，才不枉我來洪荒走一遭。」

要做聖人，這可是一條充滿艱險而狹長的路，比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還難。

不要說三清、接引、准提、女媧這未來六大聖人，就是鯤鵬、冥河、鎮元子、東皇太一、帝俊、等等，也要比自己起點高太多了，自己的機會，其實是微乎其微，小到基本可以忽略不計的地步。

不過如今天地初開，其他存在對洪荒缺乏整體印象，自己還能占點先知先覺的便宜。而且自己終究是有後世幾十年修鍊的經驗，還是略有優勢的。

張湯並不退縮，「天地只爭一線。三清等人也還沒有成聖，未來的事情，充滿了變數。與天地斗，其樂無窮！與漫天妖佛神道斗，也其樂無窮。我張湯來到這裏，就要劈荊斬棘，沒有路，那就殺出一條路。每一絲機會都不放過，若奮鬥之後不能成功，那麼成仁又何妨？」

「就是可惜，我以前知道的功法，最多也就到地仙一級，還只是些殘篇。人間也沒有更高的功法。再往上，天仙的功法我絲毫不知，更不要說真仙。只能一步步摸索了，現在還不用急，創造功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只是吞吐元氣，雖然可以提高法力，但那度太慢了，以我如今的真仙修為，千年萬年都看不出成果。如今洪荒初開，必還有好多寶物無主，撿到就是自己的。這等機會，後世只有羨慕的份，而且機會就這麼一次，千萬不能錯過，先去尋寶，撞撞仙緣再說。」

張湯四下觀看，遠方有些小山，看着蜿蜒起伏，層巒迭嶂，連綿成一片，擋住了視線。四面的景象都差不多，南北西東難辨。

「飛騰術！」張湯立即施展法訣，此時才想道自己現在沒有手，有的只是四個蹄子。而且四蹄空空，什麼東西都沒有，一窮二白，原本的法訣也無法施展了。

「倒有些難辦。」張湯笑道，他有幾十年修魔經驗，這點小事自然難不倒他。默然想了一會，如今他的法力甚多，不用法訣，也慢慢地飛騰起來。

這時張湯注意到，自己的法力不再是以前的純黑色了，而且黑中泛著青色，這是妖怪的妖氣。「看來以後還要轉變過來才好。」

修道、修魔、修佛，其實和修妖一樣，都是吸取天地間的靈氣，只是妖怪沒有功法，只憑本能吸收，所以同樣的靈氣，被妖怪吸收后，施展出來，就是黑風滾滾，惡氣陣陣，一看就不是良善。

魔修的法力，雖然也是黑色，但卻色澤純正，法力經過打磨糅合，更為乖順，而且純度高，效果自然好得多，看起來也顯高級，還帶着神秘味道。

沒有魔力，就只能先使用妖力了。這妖怪的妖風，施展起來倒是容易，只是聲勢很大，既有大風，又伴隨着聲響，這是妖力過於粗糙、運轉吃力的緣故。

張湯駕着妖風，逐漸升上半空，定睛向四周觀看。

四周的景物，還是都差不多。「千里眼！」雖然沒有法訣，可張湯如今法力高強，這法術也還是能出來。有了『千里眼』，張湯能夠看清更遠的景物了，「咦！那是？」左前方向，數十萬里之外，挺立一高山，有如柱子般，高插入雲，不知其高多少里，也不知插到了何處。

「難道是不周山？」張湯大喜，這正是他要尋找的地方。

洪荒中張湯不知路徑，知道的地名有一些。翠雲山芭蕉洞、積雷山摩雲洞，這兩個是牛魔王原本的老巢，最多算是個中小型的洞天福地，張湯沒時間去。而其他的地方，也就是花果山、五庄觀、不周山等等了。但知道名字並沒有意義，不知道位置能夠奈何？而且這時就算想要打聽，都無處可問。

至於紫霄宮這等存在，就更不可能找到了。

只有不周山，天地第一高山，又是在洪荒中央，最好辨認。

據傳，不周山是盤古的脊梁骨轉化，這時應該叫天柱山，支撐著天地。此山是盤古開天之所，不僅靈氣更加濃郁，而且山中多有靈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