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牛族族長（上）

張湯坐於地上，略作休息。心中盤算道，「這五萬年來，我身體強化的幅度，加起來不過百分之三十，最近兩萬年，已經毫無效果。這不是因為我沒有主動修鍊，而是這強化身體的效果，終究有極限。我又得了凈世青蓮。俗話說，既得隴，復望蜀乎？在這不周山，我收穫已經不小，是不是該下山去？」

「不過，現在凈世青蓮不適宜暴露，教主級法寶，若被人知曉，引起別人的貪婪，那時又是一番變數。芭蕉扇倒是勉強可用，不過此扇功效特殊，一扇就把人扇出太遠，卻不適合日常使用。我還要煉製件武器才是。」

張湯現在身上，靈寶只有兩件，但材料不少，都是上山之前，以及萬年爬山的途中收集的。雖然都是順路撿的，沒有主動搜集，但日積月累，總量也不算少，裝滿了一個儲物袋。這些材料在人間屬於傳說，在洪荒，卻只算常見之物。

「煉製什麼武器？」

人間時，張湯作為教主，使用劍，腰間常佩一把寶劍，當時人間的有道真人都是如此，認為劍是王者之器。不過現在，張湯的本體是牛，入鄉隨俗，想到牛魔王趁手的兵器，好像是一根棍子，張湯不由一笑，說道，「人間時我為教主，位高權重。在洪荒，我只是一弱小生靈，還在為求存而掙扎。即使得到了兩件靈寶，也改變不了我實力低微的現實。我還是煉製根棍子吧，做好我牛魔王的本色吧。」

嘩啦，儲物袋中的材料，全部倒在地上，堆成一個小山包。

張湯翻撿著，其實幾乎所有的材料，張湯都是第一次見，有些在人間根本連聽都沒聽過。不過，材料的名字不重要，它們的功能還是很容易被感知的。張湯以兩塊金行之精，混雜着一些不周山之銅，花費了三個日夜，煉製出一根長棍。棍長八十一米，重七千二百斤。

棍子煉製之時甚長，但隨着張湯的心意，逐漸變短，最後變成一米八十，重量卻不變。手拿棍子，隨意在手中翻轉幾下，感覺很合心意，張湯很滿意，笑道，「六萬年沒有煉寶，想不到煉寶的技藝不僅沒有生疏，反而大進了。」心中卻也知道，這是鴻鈞講道的功勞。

長棍煉成之後，只有一色，就是青黑，色澤幽暗內斂。棍上沒有什麼花俏，更沒有花紋，都掩飾在棍中。卻顯得有些古樸而單調了。

「以後，就叫你牛魔棍吧！」張湯說道，又運起魔力，在棍上寫下『牛魔棍』三個字，都是大紅之色。

寫下名字，倒不是怕棍子丟失，而是標記着張湯的身份。張湯前世的身份，如今已經無用，也不能告訴別人。這一世，張湯就是牛，準確地說，是一個牛妖。以後諸多事情的立場，都要由張湯如今的身份決定。這一點，先天便已定下，無法改變。

有了棍子，張湯意猶未盡，又準備煉製一件法寶。「不如煉製一方大印，用來砸人偷襲都很方便。」

雖然番天印的煉製之法，屬於闡教秘密，張湯無法知曉。不過前世時，人間也煉製有幾方出名的大印，張湯都見識過，其煉製之法對他也不是秘密。

不過是納須彌於芥子的手段罷了，只是巧妙各有不同。

張湯推演了一會，結合前世的記憶，便以五行之精，混以虛空之石，再融入不周山上的幾種材料，混合起來精鍊。

法寶體積大，材料多，煉製起來也慢。那三昧真火，連續燃燒了十三個日夜，才漸漸停了下來。

「試驗一下。」張湯用手一指，那大印飛了起來，在空中盤旋。「大！大！」張湯叫着，大印聽話地不斷漲大，從近百米見方，逐漸擴大到七千多米，在空中遮天蔽日，好像一座城堡。

「哈哈，」張湯大笑，又道，「砸！」

大印轟地砸下，砸到不周山的一塊石頭上，那石頭應聲而碎，大印飛起，石頭已成齏粉。

「乖乖，難怪人間修士，都喜歡這等法寶，真是實用。」張湯又驚又喜，臉上的表情也很誇張。雖然他的大印，與人間的無法同日而語，但這威力，還是讓張湯驚喜。就是張湯自己，若是一下打實了，也要被砸成肉醬。

這大印用的材料較多，重八萬一千斤。張湯拿在手裏撫摸著，他是大印之主，大印又是法寶，並不用擔心重量問題。「在不周山上煉製而成，材料也全部取自不周山，應當紀念，以後就叫你周山印。雖然無法承繼不周山的氣運，但也是個念想。」

「武器有了，法寶也有了。現在該下山？該上山？」張湯想道。

「現在下山，也沒什麼大事。若是再得一寶，對我大有裨益。且這種撿寶的機會，也就這麼一次。如今洪荒生靈已經多起來，外面哪還有撿漏的機會？」想了一會，張湯終究覺得機不可失，捨不得山上可能存在的緣分，「我這不叫貪婪，這也是我辛苦爬山得來的。我意識清醒之後，沒有耽誤時間，立即就向不周山趕，又不畏艱難，第一個爬上不周山，這是以謀算勝，大智大勇，是我的本事。若是半途而廢，才是讓人笑話。」

張湯不再遲疑，繼續向山上爬去。如今他的度比初上山時，快了五倍有餘，這時移動起來，已經很是快，有了些修道者的風範。

轉眼又是一萬年過去。張湯的耐心，在這不周山是徹底練出來了，爬山萬年，亦視作閑庭信步。萬年中，這不周山上，張湯除了煉寶材料外，也見了不少靈萃。就是些靈果、仙草仙藥之類，順便也都挖下，收進凈世青蓮之中。

獲得青蓮之前，張湯也見過一些靈萃，因為沒有辦法攜帶，只是將成熟的收起來，或者摘些果子，其他的都只能留在原地。現在青蓮內有了巨大的空間，且靈氣豐富，才算是見寶便收，都不放過了。

又有數千年，張湯終於見到了他想要找尋之物：先天葫蘆藤。

這葫蘆藤可是寶物。乃天地靈根，稟鴻蒙靈氣衍生，卻沒有生出靈智。開天後長在不周山上，長出數個葫蘆。為鴻蒙六大靈根之一。要說是哪六大靈根？扶桑樹、月桂樹、葫蘆藤、菩提樹、人蔘果樹、蟠桃樹。其中月桂樹和扶桑樹，分別為先天陰陽靈根，人蔘果樹為土靈根。

扶桑樹和月桂樹，開天後分別落於太陽星和月亮星上，菩提樹和人蔘果樹都有了靈智，分別成為菩提老祖和鎮元子。菩提老祖就是日後的准提。而蟠桃樹為鴻鈞得到，日後賜給天庭。

張湯來到葫蘆藤下，這葫蘆藤不愧為先天靈根，紮根在巨石之上，如同一個有生命的青色藤柱，孤獨挺立着。雖然上面山風凜冽，葫蘆藤的葉子都紋絲不動。

這葫蘆藤高有六百多丈，依次掛着七個顏色各異的葫蘆。一個赤金色、一個乳白色、一個黃色、一個黑色、一個紅色、一個綠色、一個白色。

「聽說六大靈根，除了蟠桃樹不知外，其餘五個，威能都相當於教主級法寶。這葫蘆藤原本也是，只是結了葫蘆后，靈性逐漸被七個葫蘆吸走，現在卻是比不得教主級了，有些可惜。否則，完全能成為我的最強攻擊法寶。」

張湯圍繞着葫蘆藤仔細打量，「精華在逐漸被葫蘆吸走，過程不可逆。就是我現在將全部葫蘆都摘了，葫蘆藤的威力也已經受損，還不如順其自然，讓其繼續生長，將來用這七個葫蘆。」

仔細看這七個葫蘆，張湯的臉上又露出笑意，「果然萬事自有因果，事物的變化總有其道理。這七個葫蘆，正應陰陽和五行，若是將來組成一大陣，威能卻絕不亞於教主級法寶！」

七個葫蘆尚未成熟，不過估計，等葫蘆長成之後，葫蘆藤會降為一級靈寶，七個葫蘆也是。但這七個葫蘆正應陰陽五行，而且自小共同生長在同一顆葫蘆藤上，屬性最為平衡搭配。

張湯的目標，就是想日後立起大教，不過立教需要實力，也需要本錢，不比佔個山頭做大王。老子的人教，有混元一氣太清兩儀微塵陣，巫族有十二都天神煞大陣，天庭有周天星斗陣，有了這七個葫蘆，張湯就想創出一套陰陽五行七絕陣，作為日後的鎮教大陣。

當然這陣法只是一個雛形，張湯現在並沒有。人間時倒是有不少陣法，以張湯現在的實力，已經過於粗淺，不堪使用。必須花費無窮時間深入研究。

想那通天的誅仙劍陣，四隻寶劍，都屬於教主級法寶，陣圖還不是教主級，但一旦構成大陣，立即可借用天地之力，威能絕不亞於至寶。這七個葫蘆差了一級，但組合成教主級法陣，卻是足夠了。

「真不知原本這葫蘆是被誰摘去了，真是明珠暗投。看來我的到來，正是上合天意呢。連續挽救了青蓮和葫蘆的命運，善莫大焉。」張湯感覺到有種使命感壓在了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