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前序

不知流了多少淚，才昏昏睡去，莫鳳盞趴在稻草上，雙手撐著額頭，她一直在想，如果昨晚答應了跟風仁一起遠走高飛結果會如何。

「自己不想活了，還能怪誰？」莫鳳盞自嘲的笑笑，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雪已經停了，一片潔白，枝上亮晶晶，牆角屋檐下的正在往下滴著水。

莫鳳盞走到院子裏伸著懶腰，順便活動了四肢，一雙眼睛睜得很圓，彷彿新生的嬰兒一般好奇的打量這個世界。

滿滿的踱到圍牆便，伸手剝開雜草遮掩的小孔，莫鳳盞將食指好奇的伸了進去，接着將手心翻向上，圍牆便閃開了一個大縫。

沈於鳳顯然在外恭候多時，見莫鳳盞打着哈欠大搖大擺的走出來「我餓了，有吃的沒？」

沈於鳳顯然不想聲張，只帶了一位家僕，默默的從馬車中拿出一件狐裘披風，畢恭畢敬雙手遞到了莫鳳盞面前。

莫鳳盞淡淡的掃了一眼，笑道「這玩意能吃嗎？」

雖然口中這麼說着，但還是伸手接過展開披在了身上「先帶我去吃東西啊！」

「上馬車吧。」沈於鳳無奈道。

馬車緩緩行駛，馬車內兩人相顧無言，莫鳳盞單手托腮單手倒茶，沈於鳳則靠在馬車壁上閉目養神。

「主子，到了。」馬車外的車夫低聲道。

莫鳳盞雙手捧著茶杯「昂？到哪兒了？」

「飄香樓。」沈於鳳眼皮也不抬。

「哦哦，就是那最豪華的酒樓啊。」莫鳳盞滿意的掀開帘子跳下馬車。

沈於鳳慢吞吞的跟了下去，彷彿在思考着什麼事。

進了房間，莫鳳盞毫不客氣的點了滿滿一桌子水晶肘子紅燒肉紅燒魚大吃起來，緊接上來的兩罈子西風烈更是讓沈於鳳目瞪口呆。

「今朝有酒今朝醉，你也喝啊！」莫鳳盞舉起酒碗示意沈於鳳。

「我好奇你到底想去宮裏做什麼。」沈於鳳鎮定自若道「你明明可以跑掉，皇上也不會再追殺你。」

「呼。」莫鳳盞呼出一口氣，整個人神清氣爽「他不是不想殺我，他只是懶得殺我，一次次讓我自生自滅，沒想到我福大命大，無論如何都死不了！」

「昨日我接到消息，那個風捕頭幹嘛傷心欲絕的從牆上跳下來啊？」沈於鳳問道。

「呦！說到這可有的說啦！」莫鳳盞喝了幾碗酒之後略顯醉態「我告訴你。。。。我把他傷了。。。他說他喜歡我，讓我罵走啦！」

「為什麼要罵走他。」沈於鳳道。

「因為。。。。我要死了。」莫鳳盞做出一副哀怨的神情。「在著之前我還傷了一個。」

沈於鳳饒有興趣「誰？」

「我哭出血淚，雙目失明，他一言未發守護了我整整一個月，無微不至，我卻在他臨走時叫風仁的名字，哈哈哈。。。。。」莫鳳盞大笑不止。

沈於鳳眉頭皺了起來「凌淮嗎？」

「世人皆負我！」莫鳳盞高呼，又倒了一碗酒仰頭飲下。

一桌子菜很快被風捲殘雲吃了個一乾二淨，莫鳳盞心滿意足的抹抹嘴「走吧！」

「皇上也等你好久了。」沈於鳳道，緩緩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餘光觀察著莫鳳盞。

「哦。。。原來你告訴他了。」莫鳳盞沒有生氣，仍然笑着，雙眼眯了起來，身體前傾，低聲道「你這忠心的狗被郁明塵收買的很成功。」

沈於鳳出乎預料的也沒有生氣，只是笑笑「要知道，我親妹子還被關在地牢裏不知死活。」

莫鳳盞抿著嘴唇點點頭「有道理。。。。。」

「現在就算我不去也有便衣侍衛把我綁去吧！」莫鳳盞攤開手「現在想跑都跑不了了，我不認為你會救我走。」

「你如果想走，我當然會救你走。」沈於鳳道「可惜我知道你不想走，因為你昨天沒有跟風捕頭走。」

風仁，莫鳳盞的笑容逐漸變得勉強，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髮「馬上早朝，帶我進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