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衝冠一怒為紅妝】（上）

那麻三兒見到春兒輕嗔簿怒的樣子，頓時全身都酥了，滿面諂笑道：「娘子交代的事情，三哥我怎麼會不上心？若是做得不好，不但這羊肉吃不得，春兒妹妹只管責打就是。」邊說邊看着春兒紅酥酥的小手，『咕咚』咽了一口饞涎。

楊凡卻是一愣：「麻三兒，你把話說清楚，我家娘子關托你什麼事情了？」

麻三看了冷玉娘一眼：「娘子還能關托我什麼事情？自然是關乎楊大哥你讀書人的前程了……」

「三哥，還是邊吃邊說吧……」兩人對話之間，冷玉娘已從廚房內端出兩盤下酒的冷盤，和兩角『三碗不過崗』的好酒，笑吟吟地道：「我家官人的事情，卻是讓三哥費心了。」

「哪裏哪裏……」麻三笑嘻嘻地回了個諾，徑自挾了塊羊肉丟入口中大嚼起來：「都打聽清楚了，如今咱大宋施行的是三舍入第法（注1），楊大哥要求取功名，怕是還要先入縣學才成呢……」

楊凡看了看冷玉娘：「娘子，原來你是讓麻三幫我打聽科舉之事？」

他自從來到陽谷后，便每日鍛煉身體，奮苦讀，若說沒有參加科舉、考取功名之心，那是自欺欺人。在這個時代，若要封妻蔭子，翼護一家老小，也唯有這條途徑了。

可楊凡看得書越多，便越謹慎，總想等到更有把握時，才去打聽科舉一事。卻沒想到冷玉娘比他還要着急，竟然去托麻三打聽。

想及此處，楊凡不由微微一嘆。冷玉娘為人賢淑，也能持家，可畢竟是大家出身的，終是不比普通民婦，能夠對眼前貧苦處之泰然，只怕在她心中，最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的還是自己能夠出人頭地，讓她真正做個驕傲的貴婦。

「娘子的心，果然還是高的……」

對於冷玉娘的這點心結，楊凡是完全可以理解的，這並非是她有虛榮之心，女人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自己過得好一些，能夠在眾人群中驕傲的抬起頭，這根本就是人之常情，沒有絲毫的錯。

「也罷，既然娘子和我有志一同，似乎我也該正式踏上求取功名之路了，否則讓你和春兒跟着我吃苦，終是不美。」

看到冷玉娘輕輕點頭，楊凡呵呵一笑道：「三哥兒不愧是村裏的包打聽，竟然這麼快就被你打聽清楚了。不過你說的這什麼三舍法，又是個什麼東西？」他不是這時代正經出身的讀書人，嚴秉更沒想過他居然會不了解已經施行多年的三舍法，當日自然也不會向他解釋了。

麻三兒看了他一眼，肚裏暗笑：「果然是個棒槌，什麼讀書人，居然連三舍法是什麼都不清楚？只怕多半是空端了個讀書人的架子，哄騙冷家娘子吧？定是如此，否則冷老爺既然派了他來監管葯田，如何又會讓他生活的如此清苦，連帶着讓嬌滴滴的兩個小娘子都跟着受苦？」

他越想越覺自己猜得**不離十，原先還對冷家的勢力以及楊凡這個讀書人的身份有些顧忌，此刻卻是全無忌憚了，竟然沖春兒擠了擠眼：「春兒妹妹，三哥的酒涼了，麻煩你給熱一熱？」

楊凡的臉色微微一冷，這是個什麼東西，給他三分顏色，居然還就開染坊了，當下睨了麻三兒一眼：「麻三兒，你似乎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哦……對對……」

麻三兒一呆，眼神兒好容易才從春兒身上抽出，乾笑一聲道：「我也是聽來酒樓的客人們談及，才知道早在崇寧三年，官家就取消了州郡試，改為以州學升貢。如今楊大哥要求取功名，就要先入縣學，可這入縣學的難度……」

聽着麻三的講述，楊凡的眉毛越皺越緊，這什麼三舍法，可不就是後世的學校制度麽？這下可有些麻煩了！

就算他歷史再不精通，卻也知道古時的科舉考試並無學籍之說，類似於後世的自學考試。可如今這個三舍法，卻等於加了入學的門檻，而且聽麻三的說，官員子弟居然可以免考入學，這樣一來，就等於是在無形中加大了平民百姓求學的難度。

「這個宋徽宗，果然是個無道的昏君，這不是跟老子過不去麽？」楊凡在肚中暗罵一聲。

「三哥，那……那要怎樣才能進入縣學呢？」冷玉娘聽了也有些擔心，着急地問道。

「呵呵，那當然是要參加入學考試了，不過楊大哥是文曲星下凡，自然也難不住他，只是……」

麻三故作沉吟了一陣，才道：「只是如今縣學也窮啊，所以就是考上了，每年也要繳納一貫錢或者五石糧食，權做學費；不過等到升入州學，那便不需破費了，州學的學田多，又有朝廷撥下的學款，卻不在乎這點小錢……」

其實以大宋富甲世界的經濟地位，本來就是縣學也有學田和學款的。無奈這位道君皇帝是個極會花錢的敗家子，蔡京這廝為了巴結皇帝，又搞出一套「豐亨豫大」（注2）的理論，宋徽宗越的大興土木，窮奢極欲。

再加上西南反了夷卜漏、西北那位童公公還要對夏國用兵。而且政和二年時童貫出使遼國，遇到趙良嗣這個『賢人』，向他提出聯合女真滅遼的建議，雖然此時海上之盟還沒有正式達成，但北宋早已開始了暗中支持女真的活動，這也是要用大錢的（注3）。

外耗加上內消，朝廷就是再有錢，也要被掏空了。所以從政和三年起，朝廷就開始拖欠本應該撥給各縣學的學款，僅能勉強保證州學學款的劃撥。

可這縣學又不能不正常運行，於是一些財政困難的縣，就把腦筋動在了學子身上。畢竟在這個時代，能夠空養一個讀書人的，不是大戶也是富農，向他們要幾石糧食，又或貫把錢，並不算什麼難事，而且也絕不會因此激起民變，所以各縣施行起來，都有些肆無忌憚。

對於那些『官二代』『富二代』來說，這自然不算什麼。但是如此一來，可就讓楊凡做難了，現在家裏沒錢，糧食雖有一些，可那是用來過冬的，若是動用了，一家三口到時吃什麼喝什麼？

可若是不入縣學，就等於斷了功名仕途，楊凡心中也是不甘，一時間眼睛亂轉、開動腦筋，苦思解決這個難題的辦法。

麻三見他如此為難，心裏暗暗冷笑：「果然是個窮措大，竟然連這一點錢糧也拿不出來，混的還不如三爺爺我。媽的，就憑你這個窮光蛋，也敢獨佔兩個美人兒？我呸！」

他心中起了輕視之意，膽子也頓時大了起來，嘿嘿冷笑着看了楊凡一眼道：「楊大哥可是感到為難麽？不妨事，這陽谷縣中的副都頭，說來也不是外人，正是咱的本家遠房表哥，只要咱打個招呼，你要入縣學，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不過嘛……嘿嘿……」

楊凡笑着看了看他：「你有話就說，吞吞吐吐做什麼？」明知他不懷好意，可楊凡就是想看看，這小子究竟想做什麼。

「嘿嘿，有道是皇帝不差餓兵嘛……」麻三嘿嘿笑着，湊到他耳邊低聲道：「楊大哥，不瞞你說，我麻三也是個俠骨柔情，重情重義的漢子，我……我對春兒一片真心，只要楊大哥將她與了我，你入縣學的事，自然就包在了兄弟身上！」

楊凡只是沉默搖頭，問冷玉娘道：「娘子，家中還有多少存糧？」

「官人不必煩惱，從家裏帶來的十石糧食，如今還有八石左右，就算是拿出五石……」

「娘子，那可不成啊……」冷玉娘話還沒說完，就被春兒急急打斷了：「那剩下的八石糧食，倒有一半是霉爛的，豬都不能吃的……」

「還是春兒妹妹厚道，知道輕重！」

麻三豎着耳朵聽了一陣，感情這一家三口莫說是錢，就連糧食都不夠吃了，既然沒了油水，他『麻狼』哪裏還有耐心？當即翻了臉，一掌狠狠拍在了桌子上，震地杯碟跳起老高：「好啊楊大哥、冷娘子，你們這是準備用霉變的糧食哄騙官府了，難道就不怕我一狀告到知縣相公那裏，治你們個『欺瞞官家、破壞學政』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