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陰冷的口戰
張漢磁直接被帶進了審訊室裏面。但是，在審問之前，審訊人員聲明：「事先聲明：我們現在不是在審訊一個嫌疑犯，因為你也是本案的受害人之一，希望你積極配合我們的調查。」
張漢磁心想，難道還有其它的人被盜了嗎？現在必須冷靜地回答他們的提問了。審訊位置上坐着三個人，兩名警司提問，一名警員做筆錄，錄相是自動的。首先是女警司提問：「張先生，現在說明一下，你在銀行保險箱裏面存放了什麼物件？」
張漢磁如實地回答：「一個布娃娃，裏面藏有一顆三百五十克拉的藍寶石。」
審訊官之間相互對視了一下，看來吃驚不小。男警司提問：「是那顆四個月以前，在電視台品寶欄目上亮相的那顆藍寶石嗎？」
張漢磁點了頭，「是。」
女警司又問：「你確定自己是那個戴着面具上台的持寶人嗎？」
張漢磁點了頭：「是。」
男警司說：「張先生，您現在是受人尊敬的民間藝人，我們對您的情況還是有所了解，但並不知道您就是那個持寶人。那顆藍寶石的價值是多少？」
張漢磁沉思了一下說：「當時專家給出的最低價格是六億元人民幣。」
女警司說：「這個案情比較複雜，因為它牽扯到了一起兇殺案。」
張漢磁吃了一驚，「什麼人被殺了？」
女警司簡單說出了情況，「銀行的一個保險箱管理員昨晚在家中被害，妻子和孩子也一同被殺，搶走了家中的一些現金和財物……這起案件，從表面上看是一起入室搶劫殺人案，但經過對被害人雙方父母的調查，我們初步認定這起案件與銀行保險箱失竊案有關。」
張漢磁不得不佩服京城裏的警方，會那麼快就懷疑到被害人的銀行管理員這一特殊身份上來，立刻下令銀行部門召喚每一個租用銀行保險櫃的客戶們。通常出了這種說不清道不白的案件，單位領導的做法是能避則避，誰也不想損害自己多年建立起來的聲譽。現在果然發現有客戶的物品失竊，更證明了警方的推斷是正確的。張漢磁感到駭然，怎麼這顆『斗轉星』每一次出現的時候都會死人呢？現在可是在太平盛世啊，怎麼一出就是三條人命呢？他雙手捂住了臉，想哭卻又哭不出來。
男警司陡然發問：「請問，張先生。據警方了解，您由於辦理銀行保險箱業務時填錯了電話號碼，銀行方面暫時沒有辦法聯繫到您，可是您和您的母親是怎麼趕到銀行里去的？是巧合，還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張漢磁抬起了頭，「您是在懷疑我殺害了管理員嗎？」
雙方都過於敏感了，總是把正常思維跳過一層去理解。女警司的的思維比較縝密，「我們並沒有這樣認為，您只需要問什麼就答什麼，不要多慮，要相信法律是不會冤枉任何一個無罪的人。」等張漢磁平靜下來，又接着提問：「您把那顆寶石存放在銀行里的事情，除了您的母親還有誰知道？」
這是一個關鍵性的問題，周雅蘭知道，她父親知道，那個文月軒也知道。可怎麼回答呢？如果把周雅蘭牽扯進來，會對她的名聲造成很大的影響，因為她是公眾人物，他想起了周雅蘭一直以來對他的關照，雖然這種關懷摻有水分，但是畢竟是她一步一個腳印地把他扶了起來。不但不能說出她的名字，她父親的名字也不能說出口。那麼文月軒怎麼辦？這起盜竊案跟他有沒有關係還很難說，但是這個人太狡猾了，一但被警方盯上，他一定會比老鼠跑得還要快。這些顧慮是在瞬間完成的，相信兩位審訊官沒有察覺到，「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我母親也是剛剛知道這件事，所以要來銀行看一眼。」
這個回答是天衣無縫的。男警司又發問：「那麼，持寶人的身份有沒有人知道？幾個人知道？」
張漢磁覺得這個問題好回答，幾乎是沒有任何風險的，「電視台品寶欄目組的人都知道，還有那些邀請來的專家們也知道，可以去電視台了解一下，我沒有記住他們的姓名。」
女警司的問題總能落到點上來，「你在存放那個布娃娃的時候，有沒有人看見？」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張漢磁，他恍惚地想起，在他換保險櫃的時候，值班的銀行管理員遠遠地對他發笑，但是不可以靠近他的，這是銀行里的規章制度。存放一個布娃娃怎麼會不讓人可笑呢？張漢磁如實回答：「在我開辦第二個保險箱業務時，保險箱管理員好奇地望着我……可能因為我手裏拿着一個布娃娃。」
男警司拿起了一張照片，「是這個人嗎？」
張漢磁仔細看了一眼，腦子裏沒有什麼印象，「記不清楚了，我只記得笑相。」再說他不想警方參與進來，擔心會把嫌疑犯們給嚇跑。
女警司就像是他肚子裏的蛔蟲，看到他的心裏去了，「張先生，現在不光是您的珍寶失竊的問題，關係到三條人命，我們已經把它納入重案組來調查，希望能得到您積極的配合。」
張漢磁猜測，那個被殺的銀行保險箱管理員很可能是竊取『斗轉星』的人，可是他是如何打開保險櫃的呢？難道是慣犯嗎？如果是這樣會事先配備一把鑰匙存放着。可是密碼是如何得到的呢？就算他盯上了我，也是在第二次移動布娃娃的時候啊，不可能事先安放什麼監控器。銀行里的監控器是照不到他輸入的密碼的呀？
女警司又問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張先生，您為什麼要在同一個銀行開設兩個保險箱呢？您實際上沒有那麼多物件需要存放。」
張漢磁淡定地回答：「我覺得不安全……有一天晚上做了一個噩夢，所以趕緊去換了一個保險箱，一着急，連手機號碼都填寫錯了。」
女警司盯着他的眼神問：「什麼噩夢，詳細說一下。」
張漢磁知道對方在跟他打心裏戰，「我平時喜歡讀周公解夢，上面說，看到發大水，會招賊，要堤防……」
男警司又問：「你當時開了一個新的保險箱，為什麼沒有註銷舊的保險箱？」
這又是一個廢話，雖然是廢話，好多疑犯往往在粗糙的問題上出現漏洞，說明這兩個審訊官十分老練，一松一緊，配合得相當默契。張漢磁不會在小池子裏翻船，「保險箱的租金是不退還的，沒必要註銷。」
女警司又問：「據我所知，收藏人很少去投保，一方面是由於保險金太高，另一方面是覺得這樣做知道的人多，反而不安全……」
張漢磁是內行，「是啊，古董這個東西價值浮動大，很難估價。」
女警司遲疑了一下，說出了自己想說的問題，「銀行方面只對保險箱的安全性負責，並不知道裏面存放的是什麼物品，您也無法證明失竊物品的價值，您覺得銀行方面會給您多少賠償？您也看見了，保險箱是完整的……現在只有依靠公安部門的力量才有可能把失竊的物品找回來，您覺得不是嗎？」
張漢磁壓根就沒打算向銀行要求索賠，但還是說：「是啊……對了，我們可以看監控錄像啊？除了密碼都可以看得到啊？」他當然知道他們已經看過了。
男警司順着他的話說：「根據監控錄像，在您辦理第二個保險箱業務的那一天，也就是您移動物品后的二十分鐘左右，有人來到庫房打開了您的前一個保險箱……」
張漢磁知道審訊官在懷疑他知情不報，所以馬上做積極的態度來掩飾自己，「帶我去辨認一下，看看是不是熟面孔。」
警方早就準備好了錄像資料，當場放給他看。原來，進入庫房的只有一個人，影像雖然不夠清晰，但是張漢磁還是從那個人的身形辨認出他就是文月軒。那麼周庭方此時在什麼位置呢？他肯定不會信任文月軒，站在攝像頭照不到的庫房門外監視着他。
張漢磁盯着鏡頭裏小心謹慎的文月軒，搖頭否認，「我不認識這個人。」
女警司走近電腦桌，移動滑鼠截取了文月軒的頭部，把它放大變得清晰，「這樣看呢？」
張漢磁還是搖頭，「沒見過。再說這個人，鏡頭裏沒有暴露整張臉……」馬上反問：「應該……應該還有一個監控錄像吧？或許在那裏會看清竊賊的臉。」他其實是想看一眼那個保險箱管理員的面孔。
可是警官沒有給他這個辨認的機會，這又是為什麼呢？難道那天晚上斷了電？
最後，女警司用安慰的口吻說：「請您回去，多安慰您的母親，要相信警方的力量，只要您積極配合，我們會儘快把罪犯捉拿歸案。回去仔細想一下，發現什麼疑點，立刻聯繫我們……」
張漢磁從公安局走出來，腳步很沉重。他在想這個幕後黑手到底是哪一個呢？是高燈還是文月軒？這兩個是外來的和尚，怎麼會有這條做案的網絡？不對，從盜竊的手段來看，一定是本地人所為，那麼盧德明也有可能，還有那個周庭方也有這種能力，都在嫌疑範圍之內。他不能理解的是，那個幕後黑手為什麼要殺害那個幫他做案的保險箱管理員呢？如果不是出了命案，失竊的事情不一定拖到什麼時候才能發現，而且銀行方面可以出面否認發生了這件事情，對於保險箱業務，銀行方面只對保險箱的安全性和完整性負責，這是多好的借口啊？他一時陷入了困惑之中。
那麼張漢磁究竟能不能把那顆絕世珍寶找回來？藍寶石里又隱藏着哪些鮮為人知的奧秘？他的北漂生涯又會遇到哪些挫折？那個混血兒又為什麼要說謊？張漢磁最終將會和哪一個女子結為連理？請耐心地等待第二部，一定會有新的驚奇獻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