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意外死亡
菊花兒不但沒被林子鎮住，反而叫了起來，你敢吼我？你敢叫我閉嘴？你，你算什麼東西？不是我，你會有今天，你能站在這裏……她似乎突然意識到什麼，改了口，說，別忘了你是什麼出身，別忘了幾天前你還是幹什麼的！你是沒爹沒娘的孤兒，你只是一個小保安，沒有我，你自己也養不起自己！你現在成張家二少爺了，億萬家價了，了不起了，但我告訴你，你在我眼裏還是那個孤兒，還是那個小保安。
她激動得滿臉漲紅，挺得很高的胸一起一伏。
老爺子一甩杯子，只聽「咣當」一聲，就見他指著菊花兒，鬍鬚不停地抖，好一會說不出話來。
大嫂行動也快，竄進人叢，一手攙扶著老爺子，一手上下撫摸他的胸，替他順氣兒，他那青的臉才漸漸有了血色。
大少爺說：「老墨，請她出去！」
老墨跑過來，還是遲了一步，只見林子抓住菊花兒的手臂又拉又推地把她架出宴會大廳。
本來，林子已經被酒灌得差不多了，聽她那一番罵，再看老爺子的慘狀，立時冒出一頭汗，酒似乎醒了一半，把菊花兒架著似的推到一棵樹下，壓低聲音問：「你來砸場子是不是？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菊花兒還嘴硬，說：「誰叫他們那麼對我？誰都不理我，誰都當不認識我。」
「這些重要嗎？他們理不理你，認識不認識你並不重要。只要他們認我，把我當張家二少爺就可以。我們是來幹什麼的？別忘了我們是來幹什麼的！」
菊花兒扁著嘴說：「我心裏就是不爽。」
「再不爽也要忍！」
「如果，如果，你是真的二少爺，我根本就不用忍，他們想不安排我坐主桌也不行！他們不理我，我還不理他們呢！」
「你清醒一點，你說的那個二少爺已經不在了。」林子說，「你要想合作就不能亂來，你要不想合作，我們就趁早散夥。別以為我很爽，跟那些人喝酒很有意思，我還不是討張家高興討老爺子高興。你倒好，差點沒要了老爺子的命！」
菊花兒問：「現在怎麼辦？」
「你先回去，我叫老墨找人送你回去。」
正說着，老墨走了過來，問，你們沒事嗎？林子說，我們沒事。老墨說，老爺子擔心你們打起來了。林子便問，老爺子怎麼樣？老墨說，沒事了。不過，心裏很不爽。他對菊花兒說，你也是的，怎麼能亂說話呢？雖然，你說的都是實話，但在那種場合說出來，老爺子多沒面子！
菊花兒喃喃：「我，我錯了。」
老墨說：「你跟我認錯沒用。老爺子能不能原諒你還是問題。」
林子便叫老墨找司機先送菊花兒回去，自己又返回宴會大廳，然而，已經有人起身告辭，6續離開了。
……
這晚，還生了一件林子意想不到的事，那個百思不得其解的殺手在巷口附近轉了大半天，終於走進了他居住的那個巷子。那是一條死巷，從巷口進，也只能從巷口出。巷子像個葫蘆，口小肚子大，進到裏面很複雜，又搭了許多違章建築，角角落落里藏一個人並不難。
殺手認為，昨晚撞到槍口上的短命鬼不死也差不多了，一定逃進這巷子裏。這會兒，說不定死在那個角落裏還沒被人現。否則，怎麼沒聽說這附近昨晚曾生槍殺案？
殺手是第三天聽說巷子裏生命案的。好些人圍在巷口，警車頂上的那盞警燈似乎忘了關，在慢度地搖。他興奮地鑽進人叢里打聽，卻現死的人似乎與他無關。
死者是住在巷子裏一個叫林子的人，死在自己租賃的出租屋裏。誰也說不清死亡的原因，唯一知道的是死亡的大致時間跟殺手槍擊那短命死是同一天。
難道他看錯了人，擊中的是這個叫林子的人？
殺手想往前擠，想看看死者穿什麼衣服？他記得很清楚，他槍擊的對象披着酒店的浴衣。如果，那個林子穿着白衣服，或許，當他們在街上擦身而過時，自己受瞄準器的局限，錯把林子當槍擊對象了。雖然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有百萬分之一的可能，也說明還是有這種可能的。
然而，他並沒能擠向前，警察拉的警戒帶把他攔住了。
他對警察說：「讓我進去吧！我住這巷子。」
警察說：「住這巷子也能進去，也要等我們把現場處理好。」
他說：「我家裏有急事。」
警察說：「急事也不行。」
他只好乾站在警戒帶外向裏面張望，其實，事現場被房屋檔住什麼也看不見。後來，他只能向巷子裏的人打聽死者穿什麼顏色的衣服？他問的是住林子隔壁那對男女。然而，他們的回答讓他大失所望。
他又問：「知道是怎麼死的嗎？」
男的說：「應該是得了什麼急病，沒人知道延誤了搶救。」
女的說：「你別亂猜亂說。」
女的告訴殺手，這些都是保密的，警察對誰也不說。後來，她的一番話完全打消了殺手以為林子是他槍擊的念頭。她說，警察肯定把死者的死亡時間弄錯了。夜裏二點左右，還看見林子和一個女人離開巷子。
殺手雖然還存有疑惑，想警察怎麼可能弄錯死亡時間呢？但並不重要了。
如果，此時他拿出二少爺的相片給那對男女辨認，很有可能因為兩人的酷似解開所有的謎團，但是，他又怎麼會往那方面想？他只是問自己，中彈那個短命鬼到底跑哪去了？
殺手還是不甘心，又呆了幾天，終於不得不離開。
事也湊巧，殺手駕車返回的途中出了車禍，一輛大貨車失靈，衝進逆行道與他駕的車相撞，把他那輛小排量的士撞得稀八爛，人當場就不行了。警察在他的車上現了那桿槍，經過技術鑒定，擊中林子的子彈正是從這桿槍射出的，而且，還在他口袋裏找到了林子的相片。
警察分析，這是一起買兇殺人案。
買兇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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