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五章 墨竹，青絲
秦煜不鬆口，賈璉一時半會的根本招架不住，莫說是他，這秦煜的氣勢太嚇人。
怨不得大老爺不敢來，二老爺不願意來。東邊兩個請誰誰不來，闔家上下竟是只有他自己來議。原是想讓賈寶玉也來，誰知道聽到是請秦煜喝酒那是有多遠躲多遠再不敢來。
「沒用的東西，這才喝了幾杯就丟盔棄甲的！」王熙鳳望着已經躺在床上儼然快要不省人事的樣子的賈璉，嘴裏念叨著。
「你知道什麼！」賈璉反倒是來了精神：「我這在不醉，喝下去還能有好？你不看看那是誰？可都送回去了？」
「送回去了！」王熙鳳輕嘆道：「老爺交代的事你辦不妥，少不得明天又是一頓好打。」
賈璉深吸了口氣：「這冠軍侯桀驁不馴，誰的話都不聽，一個不願意，給敢反對？在江南我就看出苗頭來了。二丫頭三丫頭都沒戲。」
「你是說林丫頭？不能吧！」王熙鳳微微皺眉，她自然也看出了苗頭來，旋即苦笑道：「林姑娘倒是個心尖尖上的。可那不是敬重林姑父，林姑父托他照顧，他自然待別個不一樣。」
「哪有的事！」賈璉鬱悶道：「他可是領兵南下，到了揚州就忙着緝拿妖人，鎮壓暴亂。等他到林府，林大人已經咽氣了。一句話都沒說上，托什麼了？」
王熙鳳擺了擺手示意平兒出去看着，不讓人聽：「真是鐘意林姑娘？」
「那還能有假？」賈璉鬱悶不已：「我也納悶這冠軍侯怎麼就鐘意這嬌弱的風一吹就倒了的林丫頭呢。蓉哥兒媳婦哪裏怎樣？」
「還能怎樣？」王熙鳳輕嘆道：「不敢做她弟弟的主。這真是個真霸王的主，惹不得碰不得。不過，這林丫頭要能嫁過去倒是好事。就怕老太太不願意。」
「我看未必！」賈璉唏噓道：「放眼天下還有比冠軍侯更好的？」
「那倒是，不像你們這些沒用的，只敢在家裏耍威風！」王熙鳳不禁調侃，她只恨自己大幾年已經嫁了人否則誰不想嫁給冠軍侯？
「說的輕巧，你知道他在江南殺了多少人？」賈璉想像江南那景象就心驚膽戰：「行了，別管了，隨他去吧。可一個，別怠慢了咱林妹妹。」
「哼，用你交代？林丫頭哪裏字不用你管了。不過二夫人也打這個主意呢！」王熙鳳幽幽道：「你當大老爺這麼上心？二丫頭要是不成。二夫人多半會借這次娘娘省親讓她撮合三丫頭。要不咱給老太太提提林丫頭的事？」
也的確，二姑娘三姑娘家裏都在使勁呢，偏偏林黛玉家裏沒人幫忙只能求老太太做主。
「少操那個閑心！你能想到的冠軍侯能想不到？你真以為林姑父面子這麼大，陛下又送皇莊又送婆子的！」
王熙鳳不禁一愣，古人云人走茶涼。林如海風光大葬，的確是已經做給天下忠臣看了。再寬待林黛玉倒也合情合理。可給這麼多東西那就顯得過了。
尋常人不解其中一二，只當是陛下隆恩。可讓賈璉這麼一說，又想起上次傳旨的事情，怕不會這麼簡單。
「我不操心，都不操心？」王熙鳳鬱悶道：「偏只你是個哥哥！」
賈璉氣悶道：「你莫忘了，冠軍侯的親弟弟秦鍾和寶玉一般大小，也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做不了冠軍侯的主，你就不能變通變通！」
王熙鳳不禁錯愕：「哈！你這是喝糊塗了，倒是看的明白了。怎麼把秦家小三爺給忘了！」
「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國子監生，今年恩科已經登榜了，現在我見了也得道一聲舉人老爺。看看人家！」賈璉自然是沒閑着，為了不挨罵，他可是費了心思的。
「看人家做什麼？人家有個好哥哥，你呢？看看琮老三，寶玉，環小子，你管那個了？」王熙鳳沒好氣的說道。「別個都算了，寶玉也是被寵壞了，以後怕是連蘭小子都不如。」
「我只管我妹妹！他們自己不上進怪的誰去？」賈璉自己都不怎麼讀書，更被說教自己兄弟了。只管了自己的親妹妹迎春，其他的一概不管。
「把二丫頭許給秦老三？」王熙鳳想了想，越發覺得合適：「女大三抱金磚，正合適。只是這要是成了，三丫頭豈不是徹底沒戲了？」
「你急什麼？先找榮哥兒媳婦說說此事。別讓他們給秦鍾議親就是了。且等娘娘省親回去，他們也就死心了。再提這事那不就水到渠成了？」要說賈璉也是個有腦子的。
王熙鳳想了想覺得十分可行，至少比說給秦煜靠譜。
卻說看出苗頭來的還不止他們兩個，秦可卿早就看出貓膩來了，就知道這一趟下江南，只怕二人徹底促成了好事。
秦煜到了東府，便是好一陣責問。
「林大人留了空白的婚書，我已經寫了我的名字……」秦煜也沒什麼好藏着掖着的：「這個弟妹你不認也得認！」
「什麼！」秦可卿又氣又急：「你們竟敢私定終生！煜兒，你這要做什麼！禮義廉恥都不管了嗎？你何意堵天下悠悠眾口，她是無父無母的孤女，又是個嬌弱多病的……」
「姐姐，此事我已經決定了。多說無益！」秦煜堅決道「只等她除了孝，我便請父親登門下聘。」
「我不許呢！父親也不會允許的！」秦可卿依舊不贊同這件事。
「那便請陛下賜婚！」秦煜漠然道：「所謂什麼規矩禮教不過是為了維護這封建統治，我自當跳出樊籠，得大自在！」
「混賬話！」秦可卿氣憤道：「你自我行我素也罷了。豈能有這不忠不孝的想法。如今你這身功業殺業累累，民間已經是人神共憤了。在這麼一意孤行下去，不怕造天譴嘛？」
「我早已說過，美名不愛愛惡名，寧天下人俱我才好。便是神佛阻擋，我也要將神佛誅滅！你看着天可敢咳嗽一聲！」秦煜慘烈的煞氣直衝霄漢，竟是驚得秦可卿連退了幾步，眼前的迷霧散盡。
待他離去，秦可卿方才狐疑的看向身後的壁畫，哪裏赫然是太虛幻境四個字。
只是太虛幻境之中，警幻仙子駭然的看着掌心的煞氣驚嘆道：「變數！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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