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德雲社大有來歷
《德雲社》的盛大開業，委實可以稱得上盛大兩字。
整整一個上午，單就一個舞獅子的節目，就把周圍三條街的人氣全聚攏了過來，熱鬧的情景簡直如同過年一樣，人山人海。
而在此入店的顧客，雖然由於開業的動靜太大，店裏沒辦法說書，但由於楊義事先吩咐過，凡是進來的顧客都贈送一張可以免費聽書十次的酬賓小卡片，同時加上城內三百多名的乞丐連續兩日的發傳單，一整個上午，店裏的客人絡繹不絕，來往不斷。
舞獅子節目過後，便就是一些耍雜技的登場，而且還有踩高蹺的大型表演，簡直是熱鬧非常，惹人注目。
而在巡城司那邊，楊義也託了吳老頭的好名聲以及二十兩銀子打通了關係，並又提前在州衙報備，還承諾僅此一個上午，這才讓《德雲社》的開業大典並沒有遭到城中巡城司和衙門的刁難。
開業大典過後，街道恢復了往日的秩序，但《德雲社》裏的人氣卻人聲鼎沸，卻是原來開業后的第一場說書儼然已經開始了。
此刻，店面的一樓早已經各個角落裏都塞滿了人，擺放的十五張普通八仙桌更是已經坐滿，就連二樓的「回」字型貴賓席位也是座無虛席，看其諸多客人的衣着與舉止，定是非富即貴。
一樓重新裝修后，比以前高出了很多的說書台上，說書先生宋磐輕咳一聲，手上的醒目拿起往桌面上一拍，開始說道：「說書之前呢，先要感謝諸位客官的大駕光臨！想必大家對於半月前盛極一時的《千年白狐》，應該都不陌生吧？據聽說半月前在瓦舍里，連續四場的《千年白狐》座無虛席，就連站票亦是一票難求！提起此事呢，正是為了我們的《德雲社》正名，因為《千年白狐》系出我們東家所創，瓦舍的說書先生正是我們東家本人！」
「嗡……」
此刻滿堂之中，「嘩」的一下子就熱鬧開了，對於半個月之前盛極一時的《千年白狐》故事，城中早已傳遍，一些無緣錯過的權貴與大小姐們都傳出懸賞，希望請《千年白狐》的作者能夠到自己府上講說，但可惜其作者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問了很多說書先生都說沒見過《千年白狐》的作者。
竟沒想到，《千年白狐》的作者居然是這《德雲社》的東家，這一下子，不說日後有好書可聽了，更難得的是這消息說出去就是一個談資。
「好，關於《千年白狐》的事情，咱們暫且先說到這！那麼，下面我們就要開始說一說，我們東家的第二個原創說本，它的名字叫做——《白眉大俠》
當然了，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同時呢，也請大家都不要對號入座！
武朝仁宗坐汴梁，君正臣賢民安康。可恨西夏來入侵，致使中原遭禍殃。
話說，三月里的天氣，萬物復甦，八百里秦川，綠柳成行，風景如畫。這時順着大道來了一個人，此人長得真是與眾不同，身高八尺左右，溜肩膀，兩條大仙鶴腿，往臉上看面如紫羊肝，小眼睛，鷹鈎鼻子，菱角嘴。最顯眼、最特殊的是長著兩條刷白刷白的眼眉！大片牙，黑牙根，眼角往下耷拉着，嘴角往上翹著，要不注意看，活像個弔死鬼……」
開業第一天，直至德雲社打烊關門的時候，營業額僅僅只有不足十兩銀子，而且儘是打賞得來的，茶水與瓜果的收益連一兩銀子都不夠，至於票額……算了，都是白送出去的，一文錢都沒見到。
店裏除王二牛與吳老頭外，其餘諸人皆是累的癱在椅子上，茶水是喝了一壺又一壺，但望着可憐巴巴的營業額，眾人的情緒均是不怎麼好。
吳老頭喝了口茶，道：「小楊啊，你這今天送出去了那麼多的免費聽書票，是不是有些……有些飲鴆止渴呢？」
楊義坐在椅子上，雲淡風輕地笑了笑，自信的說道：「吳老，莫急，且讓子彈飛幾天，日後你就明白了！」
眾人：「……」
屋內諸人除王二牛外，其餘人一副驚愕，完全不知楊義的自信究竟從何而來！
四月十一，也正是德雲社開業的第二天！甫一開門，店門外便已有近五十餘位的觀眾眼巴巴的在守候了，倒是把文小虎嚇了一跳。
「小兄弟，今天上午說什麼書？是不是還講昨日的白眉大俠？」
「公子，昨晚上只說了一回的《白娘子傳奇》，今日還講不講？」
「這位小哥哥，不知道今日有沒有《千年白狐》，是什麼時辰呀？」
……
楊義來到店裏，文小虎立刻彙報了開門時候的情景。
「這點是咱們疏忽了，我弄個說書表的範本，往後你讓兩位先生以此為例，輪流寫下當日的說書內容流程掛到門外。」不一會，一張簡單明了的《說書表》範本就被楊義搗鼓了出來，留着日後做為範本使用，右下方還註明著每日的日期。內容里從開門時的辰時，一直到戌時，每個時辰演說什麼故事，一目了然。
《白眉大俠》是他大學期間便已下載了的小說之一，當時無意間在網上發現一個名為「古今俠義小說合集」的種子，用軟件下載下來之後才發現裏面有近百部TXT格式的小說，由於TXT格式占的容量小，便一股腦的傳進了手機里。
手機的電量目前已經不多了，而充電用的發電機還處於擱淺狀態，因為電阻與電容器的研究進度緩慢，加之德雲社的開業，研究之事只能再往後放放。
不過，新說本就如同「毒品」，供應是不能停下來的，只要等到《白狐》歌曲的事情告一段落，楊義就打算蹲在家裏好好鑽研了。
武朝這個時期，由於文學與文字還沒有發展到天下普及的程度，而且社會需求又很有限，所以在這個時期，一般世面上儘是些短篇的說本或小說。
一場兩小時的說書，恰好夠講完一部短篇的故事，就如同《千年白狐》一樣。
但《白眉大俠》不同，這是一部長篇小說，雖然眾多民眾不識字，但由於是以敘說的形式，而且楊義盡量用白話的方式寫下來，剔除掉一些深奧的辭彙，這一下子就抓住了民眾的心理。只需要每日來聽，就可以獲知一段俠義的故事。
故此，就連被教著認字的王二牛也會因為聽得入迷而走神……吳老頭亦是如此，但更多時候還是以輕咳把王二牛從走神中拉回來，繼續孜孜不倦的教下去。王二牛也知楊義是在栽培他，心裏又是感激又是慚愧！
兩位說書先生乃是以交替形式說書的，你說完一個時辰后，我再來說一個時辰，從營業到打烊共計七個時辰。雖說第一天A會比B多說一個時辰，但到了第二天B又會比A多說一個時辰，制度上十分公平、公允。
今日的生意較之昨日更顯火爆，從早到晚，哪怕是晌午的午飯時間，也是客源滿座。若說最忙的時候，當屬過了午飯後的申時。
因為文小虎得到楊義的吩咐，把《節目表》掛在了店外，申時的《千年白狐》為此引來了城裏的眾多千金小姐或是貴婦人等，幾乎二樓的貴賓席儘是些花花綠綠、色彩繽紛的的顏色，引人注目。在這其中也不乏一些女扮男裝者，儘管遮住了上半身鼓鼓的胸脯，可精緻白皙的臉蛋完全等同於「皇帝的新裝」。
今日的《千年白狐》由石寶方來講說，他本就擅長講些情情愛愛的橋段，在一些精彩與高潮的情節，總能頻頻引出場上的驚訝、氣惱、緊張、怒罵、不忿等喧嘩，可謂熱鬧異常。
今天三個小廝也是快樂並痛苦着，快樂的原因是《千年白狐》的故事太感人，很多貴婦、千金小姐打賞起來頗為闊綽，動廝便以碎銀打賞，不時還會有小元寶的出現，較之以往打賞銅板，可謂天壤之別。
至於痛苦，則是因為故事的結尾太悲劇，導致過來尋賞的時候被碰了一鼻子的灰。
「去去去，白狐和書生一個死，一個出家，就這你們還想要打賞？趕緊給我走開！」
頭腦最精明的文小虎，嘿嘿一笑，裝着一副偷偷告訴你們的樣子，道：「姑娘（夫人）莫惱，我們德雲社每天晚上的最後一場可是有比《千年白狐》更好聽的故事呢，叫做《白娘子傳奇》。說的是一條千年白蛇修鍊成人之後，下山報恩。與那書生許仙結為了夫婦，而且產下子嗣，那可是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故事呀！而且聽東家說，還有白娘子大施法力，用大水淹了整個金山寺的橋段呢，着實精彩著呢！」
「哇，真的嗎？」有小丫鬟驚訝問出聲來。
由於每場說書結束后，離場的人數較少，可席位人數是有限的，僅僅只隔了一天，德雲社的雅票與富貴票便有了一票難求的跡象。
到了晚上戌時最後一場說書時候，《白娘子傳奇》一開講，而且又有極具戲曲功底的石寶方演說，更是精彩連連，驚喜不斷。
散場了之後，吳老頭找到楊義，提了下剛才離開的貴婦人等走前的建議，希望能夠把《白娘子傳奇》開講的時辰略微提前一下，畢竟散了場之後，時間太晚，女眷回去的路上多有不便。
楊義點點頭，招來兩位說書先生，四人一番商議，改為了上午的巳時。
關門打烊以後，清點營業額，由於賣票的錢與茶水瓜果，還有打賞的銀子，都是統統分開的。涉及到了錢財的問題，所以只有楊義和王二牛在，經過計算，今天的成績要比昨天好了幾十倍。撇去與說書先生分潤后，今天的純利潤大約為八十七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