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女中英雄

窗戶紙被捅破，那些不想見陽光的東西，既然已經明了，也就慢慢自然了；鍾欣和王茜兩人，原本都有些抹不開，給胡德才這麼一搗鼓，也就不在乎他們夫妻用怎麼樣的眼光來看。

胡德才會享受生活，在家裏特別的弄了一個小茶廳，在一番談笑過後，大家喝茶來了！

進了小茶廳，其間的裝飾，會把你帶進一個迷離的空間。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全部都用綠色的竹板弄起，房頂上，一個像圓月的燈，透過蔓延的紫藤照射下來，斑斑駁駁的光線，點綴在一片綠色之中。讓人感覺到這是在一個凄清的月夜，身在竹海之中，幾個人一起圍坐在紫藤樹下，聊天品茗，享受人生。

「德才，平常看你像一個暴戶，走進這裏，好像你又是一個很有品味的人。」鍾欣端起一盅龍井茶呷了一口，笑嘻嘻地看着胡德才說。

「老天，什麼暴戶？」正端起一盅茶湊近嘴邊的胡德才聽到這話，沒心思喝了，他不滿意地望着鍾欣。

「看來你很不喜歡暴戶這個名詞。」

「誰喜歡說誰去，我反正感覺不是好話。」

「不要斷章取義，我沒有挪揄你的意思。」

「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條件反射，聽到這個稱呼就感覺彆扭。」這時胡德才喝下了一口茶，他問：「鍾哥，有件事情我想問。」

鍾欣看了他一會說：「是不是想問我來省城幹什麼？」

「對呀，我總感覺到你有些奇怪，可以說嗎？」胡德才猜測，像鍾欣這樣的市委書記，自己的轄內有無數事情在等他去處理，忙得很，卻被調到省城這樣晃悠，不大正常。特別是昨晚，夜裏也被叫到省委大院商量事情，一定有什麼大事生。他看到鍾欣有些遲疑，轉過話說：「不能說就別說，服從原則。」

鍾欣看了大家一會，沉吟了一下，心想：這次行動雖然是機密，只是控制威萊的信息渠道，其他的不大重要，像在座的幾位透露點，也不算違反組織原則。好像德才剛才說他在威萊有保安公司，說不定他能給自己一些幫助。他沒有回答胡德才，反而在問：「德才，你在那些城市有分公司？」

胡德才列舉了幾個城市，其中就有威萊市。鍾欣心中一動，他又問：「在這些城市，那些地方最賺錢？」

「威萊市。」胡德才想也沒想就答了出來。

「威萊市的經濟達，是應該賺錢。」

「經濟達是一個方面，最重要的是威萊亂。我們做保安公司的，亂的地方，就是好賺錢的地方。」

「威萊亂到什麼程度？」

「亂到什麼程度，這樣說吧，威萊的官商勾結很厲害，有錢的企業，大部分的後台是政府官員，據說市委的幾大領導都貪得很厲害。」

鍾欣對威萊的了解，僅僅限於那些舉報信，這時聽到德才的這些話，不覺來了興緻，他在追問：「你在哪裏賺錢，誰是後台呢？」

胡德才一笑說：「誰都不是我的後台，我在那裏的公司，是和本地的一個人合夥的，他負責管理，據說他的舅舅是政法委書記。」

「那你們公司向他舅舅行賄嗎？」

「這我就不清楚啦，我不負責公司運營，只是投資和培訓人員，至於利潤嘛，反正比別的地方賺得多，也懶得查賬，他分給我多少就是多少。其實我相信他，這人挺直的，也不會亂報賬。」

「我有一個同事，是從威萊調過來的，她說過一句話，寧願下崗也不去威萊工作。」這是王茜接過話來。

聽到這話，鍾欣忍不住追問：「為什麼？」

王茜說：「犯罪的人大部分都有後台，說不定你還沒行動，人家已知道消息了，就算僥倖抓到了，說不定剛銬上就有人講情，這日子沒法過。」

「真的王茜，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麼單位工作？」鍾欣問這話時，習慣地摸了兩下自己的頭。從她的話里，隱隱可以猜到她是政法系統的，可不知道到底哪個部門。

「她是巾幗英雄一個」王茜還沒來得及回答，嚴慧華已經接上了：「在省警官學校，臨戰搏擊的教官。」

「什麼？你是臨戰搏擊的教官？」所謂臨戰搏擊，就是教別人功夫的，鍾欣很不相信，怎麼回事？這樣一位清純可愛的女孩，幾年前還是政府辦的打字員，幾年時間會改變這麼多？看上去像一朵出水芙蓉，也會像玫瑰一樣長出刺來？

其實鍾欣看走眼了，所謂人不可貌相，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王茜，出生於一個警察世家，爺爺是老刑警，曾經擔任省刑警總隊隊長，爸爸是省公安廳副廳長，媽媽是監獄長。

爺爺和爸爸都是武術高手，從小就讓王茜練武術，她的搏擊功夫，在警官學校可是一流。幾年前當打字員，那是她剛畢業，舅舅在那裏，閑着沒事，去過渡過渡。

胡德才看着鍾欣這幅很詫異的樣子，笑眯眯地說：「小瞧人了是不，鍾哥，要不你這老特種兵，和她這小教官比劃比劃，試試水深水淺？說不定當市長書記這麼養尊處優的，你功夫荒廢了，早就是這丫頭片子的手下敗將。」

「什麼丫頭片子？」王茜盯着胡德才嬌嗔著。

「不是丫頭片子是什麼？」胡德才不客氣地反問：「難道是男子漢、大丈夫？」看見王茜無語，他轉過頭來對鍾欣說：「鍾哥，看來得向你宣傳宣傳王茜。」

他像鍾欣說起王茜的往事，王茜和嚴慧華經常來往，一次嚴慧華帶她去公司的保安訓練基地。基地有一個男老師，好勝心特強，聽說王茜是警官學校的搏擊警官，看着她這副纖弱美女的模樣，說什麼也不相信，給嚴慧華嗆了兩句，想試試王茜。

可和一位女孩動手動腳，傳出去名聲不好，於是他想了一個笨辦法，拿一根鋼管每人握著一頭，彼此同時往相反方向用勁，看看誰厲害。那男老師以為，贏王茜是小事一碟，誰知道他用盡渾身力氣，卻無法佔點上風。他使盡了吃奶的力氣，臉脹得通紅，可王茜在那頭笑吟吟的，好像在玩遊戲。

那位男老師在基地功夫是出類拔萃的，這時兩位有點愣的男學員，看見他們平常非常敬佩的老師這副樣子，以為老師在憐香惜玉，也踴踴欲試。看見這些人好像瞧不起女子，也激了王茜的豪情，她讓兩名學員一起上，可一個照面多點，兩位就躺在了地下。

「想不到，想不到。」鍾欣慨嘆著，這時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王茜他們。他想起省委給的底牌，只要對行動有利，不管是什麼人，都可以參加行動組。

「想不到的事多著呢，別想別想，咱們來喝茶。」胡德才端起來茶邀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