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玩一些的數學小遊戲，可以嗎？」衛明溪問道。

容羽歌點頭，只要衛明溪陪自己玩，玩什麼都可以。

容羽歌跟着衛明溪來到鋪滿了草稿紙的書桌前，衛明溪把自己剛才推導公式的草稿紙收了起來，又拿了一張全新的空白紙。

「會加減嗎？」衛明溪問道。

「會的，我會加減，還會乘除，數學我都是考一百分。」容羽歌驕傲說道，目前她覺得數學很簡單的。

衛明溪心想，能考一百分，應該程度還行，於是衛明溪就畫了個圖形，讓容羽歌在上面把正確的數字填上去。

「衛明溪，你圈圈畫得好圓啊！」還沒審題的容羽歌被衛明溪畫得非常圓的圓圈給吸引住了，每個都一樣大，一樣圓，簡直一模一樣，衛明溪怎麼做到的？好厲害哦！

衛明溪聞言莞爾，小孩子腦迴路果然不一樣，沒被自己出的數學趣味題吸引，反倒被讓她填數字的小圓圈吸引。

「你可以根據我給的幾個數字，找一下規律，然後把其他數字填進去。」衛明溪對容羽歌溫柔的說道，並把容羽歌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因為容羽歌小小的一隻，椅子對她來說太矮了，讓她坐自己腿上，高度就剛剛好。本來衛明溪向來不喜歡和別人肢體接觸，可她卻一點都不排斥和容羽歌之間的肢體接觸。衛明溪心想，大概是因為小孩子身上總是帶着一股很乾凈純粹的氣息，無法讓人產生排斥之意吧。

被衛明溪抱坐在腿上的容羽歌心中雀躍不已，她本來最喜歡媽媽抱自己，可現在她發現自己好像更喜歡被衛明溪抱在懷中了，和被媽媽抱在懷中的感覺似乎有些不一樣，哪裏不一樣，小小的容羽歌還不知道。大概是因為經常被媽媽抱，卻是第一次被衛明溪主動抱着，尤為珍貴。此刻容羽歌被衛明溪身上的氣息包圍着，甚至把她的心都在不知不覺中充滿。被容羽歌鎖在心間，一絲一毫都不曾變少過。容羽歌覺得沒有人比衛明溪身上的香味更好聞了，後來便成為她最念念不忘的味道。

容羽歌回頭看向衛明溪的臉，真好看，她覺得衛明溪是自己見過最好看的人。容羽歌沒看太久，便趕緊把頭轉了回來，因為對上衛明溪的視線時，讓她莫名有種很害羞的感覺。

容羽歌這才有心思看衛明溪給她出的題，然後她越看越懵，因為她發現自己根本不會做。數學都考一百分，剛才還相當自信的容羽歌，這下有些着急了，越急就越做不出來。

衛明溪見容羽歌看了題大半天，遲遲沒有動筆的意思，心想難道自己出太難了？

「衛……明溪……我不會……」容羽歌小聲且不好意思的對衛明溪說道。

「那我再出一道簡單一些的。」說着衛明溪又出了一道自己幼兒園時就會的題給容羽歌做。當然衛明溪幼兒園就會做的題，已經在奧數範疇了。

於是容羽歌再次悲劇的發現，自己還是不會。

「我也不會……」一向覺得自己挺聰明的容羽歌，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也不是太聰明。

於是衛明溪就開始為容羽歌講解解題思路。

衛明溪一講，容羽歌又覺得題其實挺簡單的，於是不服輸的容羽歌自覺讓衛明溪再出一道題。

容羽歌再次悲劇的發現，第三道題，她似會非會，解了好久，她硬是沒解出來。

最後容羽歌還是不得不放棄。

「我是不是很笨？」容羽歌都快哭了，衛明溪一定覺得自己好笨！她一點都不希望自己在衛明溪心中這麼笨。

「不會，挺聰明了。」衛明溪安慰道，已經快做出來了，只是小羽歌已經缺乏耐心，再加上極力想表現，所以才沒做出來，靜下心應該就能做出來，比她家的明華好多了。

「我長得這麼好看了，如果又很聰明了，就太優秀了，所以老天才故意讓我笨一點……」容羽歌希望自己的漂亮彌補不夠聰明的短處，不想被衛明溪嫌棄。

衛明溪聞言忍不住就笑了，其實她說的沒錯，這小女孩真的是聰明極了，這麼小就會給自己找台階下，很懂得「揚長避短」，突出自己的優點，淡化自己的短處，小羽歌的聰明更偏向世俗里的那種機靈勁。

容羽歌見為衛明溪的笑，感覺自己的說辭並沒有說服衛明溪。

「我不好看嗎？」容羽歌問衛明溪，足夠漂亮的自己，難道還不足以彌補嗎？自己又不是真笨，只是可能沒有衛明溪那麼聰明而已！

衛明溪看向容羽歌，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容羽歌是一個非常非常漂亮的人，這是一種天然的優勢，這點毋庸置疑的，容羽歌顯然也非常引以為傲。但是容羽歌若太倚仗自己的外在的容貌，這對容羽歌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衛明溪挺喜歡容羽歌這個可愛極的女孩，她不希望容羽歌日後長歪了。

「小羽歌當然是最漂亮的孩子。」衛明溪首先肯定道。

容羽歌見衛明溪也覺得自己是最漂亮的，這讓容羽歌感到很高興。

「羽歌。」衛明溪看着容羽歌的表情和語氣非常認真。

容羽歌看着衛明溪，衛明溪喊「羽歌」兩字的時候和喊「小羽歌」時，感覺非常不一樣，所以她有些愣愣的看着衛明溪，有些不知所措，因為衛明溪此刻的表情太認真了。

「容貌是父母給的，這是先天的優勢，這個優勢不是一層不變的，容貌會有老的一天。如有一天羽歌不能再倚仗它的時候，我希望羽歌還有別的可以倚仗的東西。」衛明溪語氣認真的對容羽歌說道，她知道容羽歌是個聰慧的孩子，就算現在聽不懂，以後也會懂。衛明溪希望這個女孩能有一個陽光明媚的未來，不困於世，不流於俗。

衛明溪對自己說的這句話，容羽歌還似懂非懂，但是她知道衛明溪對自己說的這句話很重要，她有認真在聽，並銘記於心，甚至本能的朝衛明溪點了點頭，好似答應衛明溪，自己會乖乖聽她的話一般。

衛明溪看着乖巧點頭的容羽歌，心裏一軟，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容羽歌的頭。衛明溪心想，人與人之間，真的是有種微妙的緣分，自己對着這個女孩時，心裏總是有種異常柔軟的感覺。

衛明溪看了一下時間，已經一點半了。

「我要打電話給你舅舅了。」衛明溪對容羽歌說道。

容羽歌沒想到一個小時這麼快就過去了，想到舅舅馬上就來了，心裏萬般不願意，可剛才答應衛明溪了，她也只能乖乖點頭，然後身子往衛明溪懷裏鑽，因為她有預感，以後很難再有這樣的機會。

衛明溪看着如此黏自己的容羽歌，心裏也有些不捨得她這麼離開，但是她還是掏出手機，撥打給高翰。

快到一點的時候，容家就發現容羽歌丟了，查了監控之後，發現容羽歌一個人偷溜出容家豪宅，就馬上通知了高雅禎和容直。

他們分別在不同城市處理出差，在接到信息之後，馬上丟下手頭要緊的事，第一時間就乘坐私人飛機回來。

平日理智冷靜的高雅禎在知道容羽歌丟了之後，在私人飛機上，心急如焚，整個人都慌了，哪裏還是那個遇事不亂，冷靜沉着的高總，此刻是高雅禎，就是為自己女兒擔心受怕的普通把媽媽。在飛機上，高雅禎大概度過了人生最煎熬的一個多小時。

好在，高雅禎剛下飛機，就接到高翰的電話，告訴她，找到了人了，容羽歌現在在Q大，她一個人偷偷跑去找衛明溪了。

高翰本來接到電話要去接的，只是手頭正好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會議走不開，心想既然在衛明溪那裏，也沒什麼可擔心了，也不急着馬上接回來。

高雅禎知道容羽歌安然無恙，一刻高懸的心落了下來，心境經歷了前所未有的大起大落。想到容羽歌偷溜出門，只為了跑去找衛明溪，讓自己在飛機上擔心了整整一個多小時，又有一股怒火從心口升了起來。

高雅禎第一時間就去了Q大，要把容羽歌親自接回來，只是在前往Q大的路上，高雅禎一直都陰沉着一張臉。

容羽歌在衛明溪打電話給高翰之後，一直黏在衛明溪懷中，不肯從衛明溪大腿上下來，因為她很快就會被送回家，她不知道下一次自己什麼時候再能看到衛明溪，她想讓衛明溪再多抱自己一會兒。

衛明溪只當是小孩子太黏人的緣故，也沒太在意，就任她黏着自己。

「衛明溪，如果媽媽一直不讓我見你怎麼辦？」容羽歌問道，她想不到別的辦法，她希望聰明的衛明溪幫自己的想一想辦法。

「下次絕對不能再偷跑出來，這是非常不對的行為。下次你如果一個人再偷跑出來，我也會生氣，也不會再搭理不乖的小朋友。你現在還是個小朋友，就是應該要聽媽媽的話。」衛明溪語氣認真的說道。

容羽歌聞言，黯然了下來，她真的好討厭自己還是個小孩！

「那我長大了，可以來找你嗎？」容羽歌問道。

「等你長大了再說。」衛明溪回答道。

「那你一定不能把我忘記了，我也會一直記住你的。」容羽歌那張漂亮的小臉蛋，異常認真的對衛明溪說道。

「不會忘記的。」衛明溪心想，怕是也很難忘記，曾經有一個如此漂亮的小朋友這麼喜歡自己。

容羽歌見衛明溪答應自己，這才安心了一些。

這時候，高雅禎給衛明溪打了電話，她已經到Q大校門口了。

看着衛明溪牽着容羽歌從校園出來，高雅禎原本陰沉的臉色更陰霾了幾分。雖然高雅禎知道，這事衛明溪並無責任，是他們自己管理疏忽，才能孩子偷跑出去，可高雅禎大概對衛明溪的厭惡，讓她還是忍不住有些想遷怒衛明溪。不知衛明溪給容羽歌下了什麼蠱，讓羽歌竟然為了見她，一個人偷跑出去，想想就讓人火冒三丈。

高雅禎壓下心頭對衛明溪的遷怒，走上前。

「謝謝你及時通知我們，給你添麻煩了。」高雅禎開口對衛明溪說道，語氣禮貌卻沒有太多溫度。

雖然高雅禎表現得很客氣，但是衛明溪多少感覺到了一點高雅禎對自己的小小遷怒。不過她能理解高雅禎現在的心境，女兒丟了，肯定是急瘋了，讓女兒丟的人，自然也不會有太大好感。

「不客氣，這是應該的。」衛明溪也禮貌客氣回答道。

容羽歌看着媽媽對待衛明溪的態度，她讀懂了媽媽對衛明溪的討厭，媽媽比之前更討厭衛明溪了。容羽歌有一瞬間有些自責，她好像讓媽媽更討厭衛明溪了，但是她並不後悔自己的行為，因為如果不這樣的話，她就見不到衛明溪了。

「走吧！」高雅禎沉着臉色對容羽歌說道。

容羽歌看到媽媽比過往任何時候都要嚴厲的眼神，她最害怕竟然不是等下會被媽媽責備，而是她再也見不到衛明溪了，至少媽媽不會再讓她見到，在自己長大之前！

容羽歌看向讓她那麼喜歡的衛明溪，心裏突然好難過，有好多好多的不舍，像是要從心口滿出來那般，容羽歌紅了眼眶。

衛明溪被容羽歌眼裏的不舍和難過，震了一下，她從來不知道一個小孩子對自己竟然有這麼濃烈的情感。

「衛明溪，你一定要等我長大！」這是容羽歌離開之前對衛明溪說的最後一句話。

紅着眼眶，那樣認真又倔強的表情！

被高雅禎強制抱回車上的容羽歌，趴在窗口，一直看着窗外的衛明溪，看着衛明溪一點點的被拋得更遠，哭成了淚人。

容羽歌離開了，衛明溪原本平靜的生活理應也漸漸恢復平靜。衛明溪總覺得心口被容羽歌劃開了一道道痕，一直泛著緩而持久的漣漪，久久不能平復。衛明溪莫名的有些惆悵了起來，大概是因為她知道，她們很久很久都不會再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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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下章能拉時間軸，我這章碼了好久好久，內容應該還是挺豐富的。錯別字還沒改，若有看到，歡迎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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