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宴會後

第十章 宴會後

比起沈樂那邊的熱鬧,瞎子這邊就安靜多了。

張艷走了,瞎子反而睡不着了,張艷早就把衣服放到了他習慣的位置,他摸到了衣服,起了床。

他穿好後下地想走動一下,一下子被絆倒了,而且連帶的碰倒了什麼東西,整個屋子裏發出稀里嘩啦的響聲,玲玲那屋子的燈亮了,玲玲沖了過來,叫道:「什麼人!」

玲玲生活的貧民區里小偷不少,所以玲玲睡覺是很警覺的。

她跑了過來,推開門進來,看到屋裏黑黑的,又打開了燈,一看,瞎子摔在地上,絆倒他的是畫板和畫架,還有顏料等畫具掉了一地。

瞎子正在地上摸索把這些東西都撿起來。

玲玲嘆了口氣,先把瞎子扶了起來,說道:「你去洗洗手吧,手上都沾顏料了。」

瞎子嗯了一聲,手上髒了他就不敢亂摸了,用肩膀去碰門,慢慢地走出去了。

玲玲開始收拾了起來,她把畫架擺正,再把畫板放回畫架上,又把顏料都裝回盒裏,幾下就收拾好了,然後她開始環視這個屋子,這個屋子比自己的屋子大了好幾倍,屋裏除了一些傢具之外都是畫,這些畫全都無一例外都是張艷的肖像畫,很多,有穿衣服的,也有沒穿衣服的。

瞎子回來了,說道:「屋裏還擺着她的肖像畫嗎?」

玲玲道:「到處都是,」她心裏不屑地道:這個女人很自戀啊。

瞎子笑笑,說道:「這些畫都是我前幾年給她畫的。」

玲玲吃驚道:「你是瞎子還能畫畫?」

瞎子道:「是的,我可以畫,我年輕的時候不是瞎子,而且我又自小學畫,畫畫對我來說是本能的活動了。」

玲玲恍然大悟,說道:「怪不得有時候我看你手在動,像是在寫字,原來是在畫畫啊。」

瞎子點點頭。

玲玲好奇道:「可是我聽說你不是瞎了后才認得她的嗎?你怎麼畫?」

瞎子是在沒瞎的時候就認識張艷的,但是他沒有告訴玲玲,僅是說道:「我用手摸,基本上就差不多知道了。」

玲玲聽后眼睛盯着那些沒穿衣服的畫說道:「那些沒穿衣服的……」

瞎子咳了起來,叫道:「她把那些也擺出來了?」

玲玲道:「嗯,還擺在房間的明顯地方呢。」

瞎子馬上道:「我們去客廳里吧。」

玲玲哼了一聲,說道:「看樣你倆沒少做『好事』啊,你對她的身體很了解啊,那些細微的地方畫得這麼准,哼!還畫得這麼……這麼生動,那詞怎麼說的,對了是栩栩如生。」

玲玲沒怎麼上過學,但是成語卻用對了。

瞎子嘆道:「我在她這有飯吃,能洗澡,她在照顧我,我畫畫給她當回報有什麼不可。」

玲玲道:「我看她不僅僅是照顧你,她好像很喜歡你,一見你的面就情不自禁的親你來着。」

瞎子不吭聲了,半天才道:「我沒有什麼讓她喜歡的。」

玲玲道:「我才不信呢!不要以為我小!你知道嗎?我也不知道你好在哪,我也很喜歡你,我能理解她!」

瞎子長嘆一聲,說道:「我是一個不幸的人,你們最好都不要接近我。」

玲玲道:「晚了,誰讓你去救我來着。」

瞎子再次嘆了口氣。

玲玲忽然道:「這裏有畫具,畫紙,你也給我畫一幅好嗎?」

瞎子尷尬道:「不行的,你一個黃花大閨女,怎麼能讓男人的手在你身上摸來摸去。」

玲玲道:「別人不行,但你可以。」

瞎子道:「不,不可以的。」

玲玲拉着他的手道:「來吧,這是我的臉。」

瞎子害怕地收回手道:「不,不能這樣!」

玲玲道:「沒事,我想讓你畫我!」

瞎子搖頭道:「玲玲,你還年輕,我的手在你身上游來游去,這成什麼樣子。」

玲玲道:「那你和張艷姐在那屋做得事就成樣子了?」

瞎子道:「不一樣的,我們以前……做過,做錯了,就將錯就錯。」

玲玲冷笑道:「將錯就錯?我又學一個成語,你把你們的關係比成將錯就錯?還可以錯上加錯?」

瞎子不吭聲了。

玲玲不服氣地道:「她可以我也可以的!」

瞎子道:「不!不行的!你要明白你是黃花大閨女,你在這呆不了幾天,就會有軍官看上你,你嫁給他做上官太太,從此以後就可以改變命運了!」

玲玲不屑地道:「官太太有什麼好的。」

瞎子嘆了一聲,說道:「吃飽飯,不必再受人奴役,也不用去打工,為溫飽而奔波,甚至還有地位,比你現在好得太多太多了。」

說到這,瞎子提高了聲音,說道:「玲玲!你去睡覺!我明天就走!」

他下定決心了,不能留在這裏了。

玲玲道:「你多留幾天陪陪我好不好?」

瞎子道:「我就是一個禍害,我就是你幸福生活上的絆腳石,我明天必須走!」

玲玲道:「我不要你走。」

她撲了上去。

她說道:「我是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你不要這麼心狠好不好?」

一句話就把瞎子說得心軟了,他無力地坐下了,說道:「玲玲,喜歡不喜歡這種事不重要。有沒有錢,能不能吃飽飯才最重要,你還小,不懂。」

玲玲道:「我不小了,我已經不是孩子了!」

瞎子搖頭,顯然認為她還是孩子。

玲玲摟着他道:「你要走,我就跟你一塊走,反正你走哪我跟到哪!」

瞎子道:「你好不容易才在這個街上有住的地方,你怎麼能跟我走呢?」

玲玲道:「我不管,反正我不准你走。」

瞎子勸不動她,他想了想道:「玲玲,你怎麼才能讓我走?」

玲玲道:「我怎麼樣也不會放你走的。」

瞎子道:「我給你畫一張畫,然後你放我走,好嗎?」

玲玲心道:「他能走到哪,還不是回我家嗎?」便同意了,說道:「那好,你畫。」

瞎子道:「你幫我把畫紙裱好,顏料按順序放好,我那調色盤上有寫着小字,你按小字把顏料都擠一點。」

玲玲年歲小,瞎子畫畫這種事情激起了她的好奇心,她立即去做了,做好后說道:「你眼睛看不到了,為什麼還能畫畫?」

瞎子道:「因為我以前曾經有一個很美的模特,她曾經喜歡給我讀書聽,書里有個故事說有一個人看不見了,就以心為眼,反而畫出更美的畫來,這個故事讓我依然能畫下去。」

玲玲不太懂這些,只說道:「她當時一定很喜歡你,才給你讀書聽。」

瞎子聞言長嘆一聲,點點頭。

玲玲又好奇地問道:「你喜歡她嗎?」

這一句話竟然讓瞎子沉默良久,玲玲臉色馬上不好看了,說道:「你喜歡她對嗎?」

瞎子道:「我們畫畫吧!」

玲玲哼了一聲,她扶著瞎子坐到了畫架前,瞎子摸了摸畫具,又摸了摸畫板上的紙,說道:「你的紙裱得真好。」

玲玲笑道:「我猜是應該這樣裱的,沒想到蒙對了。」

瞎子道:「你向來是個聰明的孩子。」

瞎子坐好了,摸完所有畫具了,突然不動了。

玲玲眼睛眨了眨,明白了,說道:「你要摸模特了是嗎?」

瞎子道:「只畫頭像行不行。」

玲玲道:「全身像!」

瞎子道:「半身像行不行?」

玲玲道:「必須全身像,要不然我不放你走。」

瞎子嘆了一聲說道:「好,你過來。」

瞎子伸手摸到了她的手,說道:「我要開始了。」

玲玲有點緊張,呼吸有點亂,瞎子道:「不要緊張,我不會用力的。」

那隻手輕輕地放在她臉上,細細地撫摸着她的臉,玲玲任他撫摸,她感覺到很舒服,像是溫水撲到臉上。

透過瞎子白凈的雙手,能看出瞎子眼睛似乎睜開了,睜開以後,玲玲發現,瞎子的眼睛和常人沒什麼區別,而且這樣顯得他真的好俊。

睜了一會,又閉上。又偶爾會睜開眼睛,似乎在邊摸邊「看」自己,玲玲發現瞎子瞳孔的顏色不是黑色的,而是藍色的,心中有點奇怪,又很快釋然。

這時臉部摸完了,手順着自己的頭髮滑了下來,瞎子贊道:「好滑的頭髮,你的頭髮一定又黑又亮。」

玲玲笑了,聽瞎子誇自己心中陣陣激動。

忍不住輕拂了頭髮,又想起瞎子看不到,就暗笑自己「真是的,突然變笨了。」

只見瞎子的手順着自己的頭髮往下滑,很快滑到了腰部。

玲玲輕輕地哼了一聲,瞎子緊張道:「我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玲玲道:「沒事,不要急。」

他突然站了起來,擁抱了她。

她只覺想幸福來得太突然,她明白瞎子看不到,這是接觸自己的方法。

玲玲想畢竟他是一個瞎子。為了畫畫他才這樣做的。

玲玲鬆了口氣說道:「你能畫了嗎,你『看』到了多少?」瞎子哪裏能看到。

瞎子道:「要不就到這吧,腹部之前的地方我都能畫出來。」

玲玲道:「不!不要停,我要畫全身的。」

於是瞎子的手沒有停,繼續滑到了她的腿上,瞎子蹲了下來,手從大腿摸到小腿,最後摸了摸了她的腳。

終於聽到瞎子道:「好了。我知道了。」

玲玲恢復了一點意識,隨後發現自己應該換一些隨身衣服了。

瞎子道:「好了,你先回去睡吧,醒來的時候畫就好了。」

玲玲軟聲道:「我要看着你畫。」

瞎子道:「睡吧,你在這反而影響我。」

玲玲想了想,同意了,回去換了貼身的衣物,然後睡了,這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好夢」,早上起來的時候又臉紅的換了一件內衣物。

換好后她推門進到大屋,瞎子不在,只有畫架在,上面放着一幅作品,正是自己。

只見自己所處的地方是一片芳草地,自己站在芳草地上,溫暖的陽光曬在自己的臉上,自己露出好看而天真的笑容。

玲玲站在畫前站了好久,不由得也露出和畫中相同的笑容。

她看了畫良久,然後把畫摘了下來,放到自己屋裏,想了想張艷掛得滿牆,於是也把畫掛在了牆上。

剛掛好,張艷回來了,她一臉酒氣,說道:「你醒了太好了,去開門營業吧,記着不要弄出太大的聲音,因為老娘要睡覺了。」

玲玲嗯了一聲,熬完夜的張艷,完全失去了昨晚的美艷,早晨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金色的陽光似乎射透了她的脂粉,把她發黃的皮膚給挖了出來。

玲玲看着這樣的她,覺得自己完全不必擔心,張艷肯定不是自己的對手。於是她高興地下去開店了,今天店是第一天開業,玲玲心情很好。

張艷回到屋,馬上又出來了,叫道:「瞎子走了?」

玲玲笑着回答道:「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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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白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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