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院內晚宴（1）

在火光中瞎子彈起愉快的音樂，一邊彈著，他一邊側耳聽着那些人的談話。

豎琴的音樂太響了，影響了他的聽力，恰巧小五過來放下一個小吉它，說道：「彈這個吧。」

小吉它聲音輕得多了，瞎子彈著這個，在拔弦的間隙聽着動靜。

只聽一個男聲道：「小五，小院子弄得不錯啊，又是流水又是小橋。」

小五笑笑，說道：「胡整的。」

另一個人道：「我早就聽說小五把院子弄得挺好，他家的小院大，四百來平，是平常人小院的四倍五倍大呢，小五家位置也好，外面有個水庫，要不然哪來的流水哪來的小橋，不錯小五！」

小五馬上道：「謝謝哥的誇獎，冷盤已經準備好了，我們進屋吃？」

那個男聲道：「這院子風景挺好，今天就在院子裏吃吧。」

瞎子心道：「這個人是頭。」

小五道：「好來!」

於是他又把桌子都搬在院裏，先把一些簡單的冷盤和滷菜先擺了上來，說道：「今天吃全羊如何？就是有點貴。」

那個男聲道：「沒問題。」

小五喜道：「好來，這羊我已經蒸好了，過會就切好上來，大家喝點酒，我的小滷菜弄得挺好，王哥你嘗嘗。」

瞎子心道：「原來頭姓王。」這王哥瞎子認得，小五說過這王哥的事。

忽然一個粗聲音道：「小五，你王哥他可不敢嘗這滷菜，怕你二嫂子打。」

那王哥哈哈一笑。

瞎子之前聽說過這王哥就是這些正式工當中的組長，來的都是他的組員。二嫂子是就是這王哥常去的滷菜店的女老闆娘，風傳他倆有一腿。

小五馬上笑道：「王哥你怎麼不把二嫂子今天一塊帶過來。」

那個粗聲音道：「哈哈，二嫂子不敢來是因為大嫂子說今天晚上要來查崗，你不想毀了你這精心修的院子的話還是別盼她來了，哈哈哈哈。」

一個女人的聲音道：「反正王哥有得是錢，讓他賠就好了，反正都是他下面的那根惹得禍。」

眾人哈哈大笑，瞎子在笑聲中聽到了兩個女人的聲音。

又聽那粗的聲音道：「二位妹妹，你們不知道，王哥那根有36厘米，我聽說本來王哥本來有了二嫂子就夠了，沒想到有一天喝多了走錯了廁所，走到女廁，他將錯就錯在女廁所小解后就有了三嫂子。」

兩女哈哈大笑，瞎子仔細一聽，這兩個女人不再年輕了，一女人道：「36厘米？比我小腿都長……」。

那粗聲音道：「小胡，小楊你倆不信是吧，來，我現在就把老王的褲子扒下來給你們看。」

只聽那王哥道：「老胡，你反天了，來，看誰扒誰的。」

粗聲音和王哥兩個人人鬧成一團，眾人哈哈大笑。

小五把酒送上來了，王哥也不鬧了，道：「小李，開酒。」

那細聲音道：「是王哥。」

瞎子一聽，小李似乎挺年輕的。然後傳來開瓶聲，他似乎在給眾人開瓶。

王哥又道：「錢胖子，你再搬幾箱酒。」

一個沙啞的聲音道：「好的。」

這時候粗聲音道：「別讓小錢去了，我魔毯上有好酒，我拿過來。」

沙啞的聲音道：「胡哥你鑰匙給我，我去取。」

瞎子又彈起琴，他無意多聽了。

過了一會，只見菜似乎都齊了，只聽那王哥道：「來，今天為我們南清市軍械廠第一車間六工組全組小聚乾杯！」

瞎子耳力極好，他聽到那沙啞聲音的小錢在問那細聲音小李道：「李哥，為什麼我們聚會不帶臨時工？」

小李道：「閉嘴，臨時工不是算人，快喝！」

眾人幹了杯，於是開席了，小五跑前跑后，就他一個人，瞎子幫不上忙，只能暗暗着急。

那幾人喝了一會，開始聊起了天。

那王哥道：「上周我和shi長一塊吃了一次飯。」

眾人一聽，都驚呆了。

王哥道：「大家也不用太吃驚，不是我們市的shi長，是歇馬山莊的副shi長。」

歇馬山莊是丹國的最小的一個市，也是經濟最不發達的一個市，該市的shi長過來應該是來學軍械技術。

小錢用沙啞的聲音道：「我聽說過這件事，聽說這次我們廠還要派個技術團隊過去。」

王哥道：「是的，還要從我組裏選人。」

眾人都不吭聲了，王哥道：「那邊條件是差了點，離家也遠了點，環境差了點，去那工資也少了，福利和年終獎都沒有了，所以拖家帶口子的我就不打算派了。」

瞎子聽到那兩個女人似乎鬆了口氣，只有那沙啞聲音的小錢和細聲音的小李呼吸急促起來了，瞎子心道：「應該是從他倆當中派一個。」

眾人趕快給王哥敬酒，那小錢和小李敬得最用心，最起勁，祝酒詞說得花樣也最多。

眾人喝了一會，瞎子也聽出席間兩個女人叫小胡和小楊。

這時那沙啞聲音道：「你跟shi長吃飯算什麼，不就是我們車間主任去吃飯把你帶上了嗎？那有什麼，前兩天我跟莫老四一起吃飯。」

眾人一聽莫老四，都吃了一驚。

那王哥道：「老胡，你跟莫老四吃飯？」

莫老四是這裏的一霸，能跟莫老四吃飯說明在黑道上有名份了。

眾人又是用羨慕的眼神看着姓胡的，於是連忙跟胡哥喝酒，小李和小錢也搶著去敬胡哥的酒。

瞎子豎起耳朵，突然聽到那本來坐在一起的兩個女人小胡和小楊似乎換了位置，一個在老王旁邊，一個在老胡旁邊，換好位直后那小胡道：「王哥，你能不能跟主任說說，我最近這個活太重了，招個臨時工幫我乾乾，我清閑清閑。」

王哥道：「這有何難，主任是我哥們，我跟他說說去，不過嘛，這種事也是有點難度的。」

他沒有再說下去，瞎子聽到一陣衣服的聲音，那王哥的手似乎伸到了小胡的某處。

那邊小楊坐在姓胡的旁邊，說道：「胡哥，我弟弟前兩天被人打斷了腿，你能不能跟莫老四說一聲，讓他找幾個人，幫我弟……」

胡哥沒聽完就應承道：「沒問題，小事一樁，我今晚就給他打電話。」

只聽那小楊喜道：「謝謝胡哥。」

瞎子聽有衣服磨擦聲，那小揚似乎撲到了胡哥的懷裏。

這時王哥的電話響了，他推開了小胡，接了電話說道：「主任，什麼事？」

那邊的主任道：「王土根，今晚不是要加班的嗎？人家shi長在這，你哪去了？你他媽的趕快給我回來！」

王土根一邊點頭哈腰的接着電話一邊道：「是主任，我這就回來！」

主任道：「媽的，趕快點！」

王土根掛了電話一刻也不敢停留，說道：「大事不好！我得趕快回單位去。」

他似乎覺得這樣說很折自己的面子，便道：「主任離不開我。」

姓胡的說道：「老王，我新買的魔毯，你別打車了，開我的魔毯回去吧。」

老胡的懷中小錢叫道：「哇！胡哥慷慨。」

王土根道：「我喝酒了，不開了。」

老胡道：「怕什麼，你不是有認識人嗎？開吧。」

王土根道：「你這魔毯二十萬呢，又那麼新……」

原來他怕這個，老胡故作慷慨地道：「開！沒事！」

他豪爽的樣子果然沒白做，把兩個女人都吸引到他身上了，王土根便道：「那好，我開。」

他剛上魔毯，結果遠處就有兩個有心人在那守着，見他上了魔毯，魔毯剛一動起來，那染著黃毛的人帶得一個看起來又大又傻的胖子沖了過來，王土根剛開上魔毯沒看到這兩個人迅速過來，他的魔毯撞到了那又大又傻的胖子身上，他急忙變向，還把小五新修的大門都撞壞了。

見魔毯撞了，老胡剛維持成功的豪爽樣子沒有了，他把兩個女人推一邊，心疼地跳出去看自己魔毯損壞程度，只見那個黃毛小混混並不去扶那個被撞倒的胖子，當然他也知道是胖子主動撞上去的，肯定沒事。黃毛盯着魔毯說道：「開魔毯不長眼啊！你怎麼開的！」

王土根從魔毯上下來，說道：「你們這是故意碰瓷兒！」

那小混混一看他滿臉通紅，笑道：「喝酒了吧！就算我們故意撞你又怎麼樣？」

王土根馬上軟了，看到那胖子還在地上躺着，他要去扶。

黃毛小混混大聲喝道：「別動他！」

王土根軟了，這時地上那胖子卻傻裏傻氣地道：「趙有哥哥，他要扶我，他人很好哦，為什麼不讓他扶呀？」

黃毛小混混趙有道：「閉嘴。」

王土根一聽，只覺得地上這個胖子智商似乎有點低，但高低並不重要，自己撞了人。

小混混開條件了，說道：「想不讓我們報警，一萬塊錢。」

王土根猶豫了，一萬塊不少。

老胡沒開魔毯，他底氣足，但叫道：「你倆是誰！敢訛我們！你也不問老子是誰！」

那黃毛小混混冷笑地拿出球棍，說道：「我管你是誰，要不要問問我的球棍它是誰？」

老胡一看對方帶着傢伙事，當時軟了，但回頭看發現身後的兩個女人還帶着期待在看着自己，他馬上拿起電話，說道：「我現在就給莫老四打電話！」

小混混笑了，說道：「你打！我們也打！」

只見老胡拿着電話就撥，說道：「喂！紅星哥，我是老胡！」

那邊問道：「你誰？」

老胡道：「我老胡啊！胡面高啊！」

那邊道：「啊，小面啊！什麼事？」

老胡道：「你能不能幫我找一下莫老四，我們現在被幾個小混混……」

電話那邊道：「四爺沒空理你這些事！以後不要打電話來了！」

電話掛掉了。

老胡拿着電話尷尬地看着對面的小混混，小混混電話也放下了，只見從不遠處的房子裏又出來三四個小混混。

那混混道：「今天可不就是一萬塊能解決了，兩萬！」

那小李道：「你這是敲詐！告訴你！我們是軍械廠的！你們小心了！」

小混混一聽，軍械廠的，說道：「原來是軍械廠的？這個廠子有錢！三萬！」

眾人馬上瞪向小李！

老王電話響起來，他着急道：「好！我答應了，三萬就三萬，我得先回廠，主任找我呢！」

他想跑，老胡哪能讓他跑，說道：「我這魔毯二十萬呢！主任叫你能值幾個錢！」

老王電話又響了，說道：「好！不就三萬嗎？老子出得起這錢！」

那小混混道：「必須現金！」

老王只掏出了一萬多，他沒帶那麼多錢。

趙有看老王一下子就能掏出一萬，心中後悔，他旁邊幾個小混混小聲道：「這軍械廠的正式工們是有錢，我們要少了。」

這時候在後院烤羊的小五過來，他手拎着半片羊，看到那幾個小混混，說道：「趙有，你們怎麼在這？」

趙有看着小五奇道：「小五？你怎麼在這？你不出去幹活了嗎？」

小五道：「我在這支了攤，混口飯吃。」

然後小五看了看魔毯又看了看錢，明白了，說道：「要不就一萬吧，這事就算了吧，改日等王阿三回來的，我們哥四個聚聚。」

那趙有伸手把老王手上的一萬塊拿走，說道：「算你走運！」

小混混們走了，那大胖子還躺在地上，小五把他拉起來了，說道：「老朱，人家都走了，你也該起來了。」

那叫老朱的大胖子說：「趙有哥哥說我要是自己起來他就打我。」

小五搖搖頭，說道：「他是怕你起來了會讓別人覺得你沒受傷。」

大胖子哦了一聲，起來了，也不知道是真懂還是假懂。

但是看到地上的胖子起來了，老王鬆了口氣，小五道：「王哥，沒事了，你走吧。」

他小聲對小五道了聲謝，又打了個魔毯走了，老胡跳上魔毯把魔毯開到修理處了。

其它人的也走了，走了的時候那小李說道：「帳記着王哥身上，肯定不差你錢。」

小五嘆了口氣，說道：「好！好。」。